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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老话题随谈 （唐德华） 退休后，我在老年基金会工作了几年，对一句口号印象深刻：“家家有老人，人人都会老。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如今自己也是一位古稀老人，自然而然会关注养老问题。 按照联合国的新标准划分，一个地区65岁及以上老人达到总人口的7％，即该地区视为进入老龄化社会。上海在2017年老龄化率已达14.3%，成为我国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大型城市。 我们这一代人，结婚生子时正处在国家实行计划生育时期，普遍“一对夫妇一个孩”。我们的后代基本是独生子女，因为养育成本和事业压力，我们后代的后代也多是独生子女。尽管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道义上也应尽孝道以报父母养育之恩，但实际操作中确有难度。“4-2-1”家庭人口模式中，孙辈一人今后要赡养照顾6位老人，况且孙辈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很难做到周全。因此，我们这代人该如何养老，是摆在面前很现实的一道难题。 目前，我国养老模式基本有机构养老和居家养老两种。随着年岁增长，我更关注的不是一般养老，而是人老到一定程度，尤其是那些患病和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如何有尊严、有质量地安度晚年。 我单位有位老同志，年轻时当过兵，是位飞行员，今年已88岁，退休后身体一直较好。他三个子女均已成家立业，孙辈也很大了，但都住得比较远。因他爱人身体不太好，“买汰烧”（上海方言,指买菜、洗菜、烧饭烧菜）、求医配药这里里外外的家务活全靠他一人。随着年龄增长，去菜场买菜、医院开药都成了不小的负担。最后这对老夫妻选择入住一家由区中医医院主办、条件较好的养老院。从此吃饭有食堂，三餐不愁；卫生有工作人员定期打扫；“医养结合”，平时看病开药有医生出诊，万一有大病，中医院就在隔壁很方便。现在老夫妻俩生活能自理，每天就是“三饱两倒”（早中晚三餐，午休和晚睡），吃吃白相相（上海方言,吃吃玩玩的意思）。像这样的老人住养老院摆脱家务负担还是蛮开心的。 然而，失智失能完全依靠护理人员帮助和照顾的老人，住进养老院就是另一番境地了。 我的高中同窗叶同学十多年前患脑溢血，如今病瘫在床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他有一儿一女，但女儿出国在外基本靠不上，儿子儿媳都在松江工作居住，与住在宝山的老夫妻俩相隔很远。由于经济条件有限，叶同学的爱人只能把叶同学一个人送进养老院，自己则居家养老。去年，因看护叶同学的阿姨不勤快，没有按时给叶同学擦身和翻身，导致他浑身长疥疮，差点把命丧了。万幸院方发现问题，及时调整人员，才避免了悲剧。现在这位阿姨工作认真负责，不怕脏不怕累，对待老人如同自己的长辈，很有爱心，叶同学的情况才慢慢好转。所以说，护理人员的职业素养和服务水平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老人的晚年幸福。 相比机构养老费用较高、供给不足甚至服务良莠不齐，居家养老因为成本低且符合中国传统的“养老不离家”习惯，成为老年人的主流选择。如何居家养老？俗话说的好，“少年夫妻老来伴”，夫妻二人相依为命，相互照顾；或是请保姆帮助承担家务；现在还有抱团养老，就是几个老年朋友住在一起，每个人承担一定的家务，相互帮助、相互照顾，共同生活、共同娱乐，共度余生。经济条件好的会选择养老社区养老。养老社区设施齐全、服务周到，解除了老人的后顾之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光靠自身或朋友的力量要安度晚年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各级政府都以人民为中心，把养老事业作为实事工程来推进。在每年新增机构养老的床位数，鼓励民间资本创办养老机构的同时，在有条件的社区，由政府主导创办“喘息式”养老服务，打造15分钟为老服务生活圈，如“市民驿站”、“邻里中心”等，方便老年人学习、娱乐、吃饭、看病。但这些只能解决部分养老问题，如何让所有老年人，尤其是生活不能自理或失智失能的老年人，有一个有尊严、有质量的晚年生活，乃是党、政府和社会必须高度重视和亟待解决的问题。 在这方面，邻国日本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日本进入老龄化社会比我们早得多，已经作了很多有益的探索。首先是针对老龄化社会问题，制订了比较完备的法律体系作保障。如“国民年金法案”，建立起国家养老金制度，保证日本国民在退休后有可靠的生活来源。“老年福利法”，依法推行养老社会化。“生活保护法”、“老年人保健法”等，建立起由政府、社会、家庭、个人共同养老和医疗的社会保障体系。2000年，日本开始实施护理保险制度，主要由政府出钱，老年人个人只承担10%的费用，就能请护理人员上门为居家养老和病瘫老人提供服务，包括上门护理、帮助洗浴，日托护理等，前提是被护理人在40岁之后必须交纳护理保险费。其次是建立健全专门支撑家庭护理服务和人员培训的考核体系。所有养老护理人员必须拥有国家专业资格证书。有了比较完备的居家养老制度和政府援助政策，所以日本有70%以上的老年人选择居家养老。 在我国，居家养老同样是老年人的首选。目前养老服务问题最大的焦点和痛点，是专业养老护理人员数量严重短缺和素质技能不高。越来越多的高龄、失能、失智和患病老人，无论是居家养老还是机构养老，都天天和护理员们在一起，需要专业的康复护理服务。护理员的服务质量，直接关系到老人的幸福和尊严。但现在我国老龄健康服务产业的发展远远不能满足这一需求，养老服务人员非常匮乏，且素质技能良莠不齐。因此，加快专业养老护理人员培养，全面提高从业人员素养是提升老年人幸福感的关键。我认为，一要适当提高护理人员的薪酬待遇，使护理岗位成为更具竞争力、更值得从业者珍惜的工作岗位；二是加强思想道德和业务素质的培训和考核，实行年审制度，合格者颁发上岗证书；三是对虐待老人、打骂老人的护理人员要依法依规严惩。 习近平总书记在今年新春团拜会上指出，“大力发展老龄事业，让所有老年人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我想，有总书记的关心，有党和政府的努力和重视，这个暖心的目标一定会实现，也一定能够实现。上海知青唐德华 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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