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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7)怀 念 小 战 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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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影视 发表于 2018-12-21 00: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编前语:1968年11月,哈尔滨在校初高中学生开始上山下乡。由于我患严重的肺结核,家中又面临被造反派强迁。此时1964年由黑龙江省公安厅政治处《黑龙江公安》任副科级编辑的父亲调入绥棱县任常务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正被造反派打倒,关押。母亲有病。小妹上小学也无书可念。危急关头,在哈17中上初二的大妹管黎丽毅然替我报名,随我所在的哈13中高中同学任长勇、迟有仁、薛瑞兆、曹宝兰等人奔赴虎林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六团。对此事,我终生不忘,对大妹心存感激。大妹独闯社会,回城后自修大学本科,入武警,从打字员干起,直至作战参谋,退休官至上校正团级。让我敬佩的是,仅小我两岁,至今单身的大妹退休后被部队返聘写史志竟然干了13年,编书百余部,多次被部队评为优秀干部。她还以自己日记为线索撰写并出版了几十万字的著作《心泉石上流》,邮给我几百本,让我全部免费赠给知青朋友。今年年底,随着森警部队集体转业归国家应急管理部,大妹终将离开森警了。最近,在我们自家微信群里,发现大妹新写的一篇文章,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文中提到的人物我全部认识。这不仅是在校时我就熟悉,还因为1969年3月至7月我去虎林西岗四师三十六团团部看望大妹和我们13中的战友又认识了许多朋友。征得大妹的同意,我将此文在哈北网转发。大妹提供了照片,我在我电脑照片库里又找到一些,一并发表,以纪念我们早已逝去但挥之不去的青春岁月。


(1837)怀


                     作者  管黎丽


      2018年12月7日晚上,不太经常看微信的我,看到了兵团战友赵琴发给我的微信,问我在不在线,她有事找我。第二天一上班,我立即给她回了电话,她问我最近和“小豁牙子”(薛凤崎)有没有联系,她给他打电话始终联系不上,手机销号了。她又在网上查找,也没有找到。听到这里,我心中隐隐涌出一种不祥之感。因为搞历史资料多年,凡是在网上查无此人的人,基本上都已离世了。
       放下电话,我查找了当年“小豁牙子”的儿子大学毕业来北京找工作时,他曾经给了我一个儿子的电话号码,试探着打了过去。对方回答说是叫薛天赐,薛凤岐是他的父亲,而且他一听到我报的名字和提到的赵琴他都知道,只是他的父亲,一直被我们称为“小豁牙子”的薛凤岐3年前的2015年8月7日,因为突发心梗而离世了!消息真的证实了,我心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问他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这几个老战友,孩子回答当时太意外和匆忙了,也没有和我们联系。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赵琴,她也很感到意外和难过,怎么会是这个结局?我们都为他这个在我们当年下乡中年龄最小的小战友的离去而感到惋惜。
       12月10日,我把“小豁牙子”离世的消息告诉了远在深圳的曹宝兰。宝兰极为惊讶地反复说怎么可能呢?他那么年轻,不应该呀!我也同样如此地认为“小豁牙子”那么活泼好动,整天笑嘻嘻的乐于帮助别人的一个非常单纯善良的人会这么早地离开了这个多彩的世界。
        宝兰一夜没有合眼,我也是翻来复去的一夜没有睡好。往事一幕幕的又浮现在眼前。
       1968年11月2日,我和“小豁牙子”、赵琴、宝兰是乘同一列火车来到36团。宝兰和“小豁牙子”的叔叔薛瑞兆、迟有仁都是13中学老高三的同学,还是非常好的朋友。我是因为顶替也在13中学是初中生的哥哥(管大鹏)去36团,而赵琴则是她的妹妹也是13中学初中生,和她一起来的36团。“小豁牙子”是63中学的,是他叔叔薛瑞兆把他带到36团的。尽管我们都不是13中学的人,但由于这些亲属关系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我和赵琴分配在机关大食堂,宝兰在机关烧锅炉,“小豁牙子”分到了工业连和一个老师傅学做铁匠的手艺。因为机关没有几个知青,只有我们几个人还都是一列火车来的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非常好的战友和朋友。
        我由于受“文化大革命”运动的影响太深,整天陷身于所谓的“运动”,所以说话办事从不考虑对错,自以为是在为保卫毛主席和红色边疆在奋斗。小我一岁的“小豁牙子”是从不关心什么形势和政治,活泼好动,玩心大,跟在宝兰的身后,他干什么“小豁牙子”就帮着忙乎着干什么。而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的也是高中生的赵琴则是永远文文静静地笑着坐在一边,看着我们几个人在耍。那一段时间是我们最快活而又难忘的。
        夏天的傍晚,我们经常去穆棱河边散步。沿着青草绿地的小路走到不远处的穆棱河边,看着那火红的太阳从山边一点一点地隐退下去,听着宝兰一遍遍地唱着样板戏《红灯记》中的李玉和精典唱腔,一路说说笑笑地走回到宿舍。我和“小豁牙子”永远是一对长不大的冤家,不见面还想,见面就是争吵。多数时是由于“小豁牙子”看不惯我的“造反派”脾气,更不允许我欺负宝兰,只要有我说话过头的时候他就会和我没完没了地掐架,直到宝兰发话为止。尽管这样,我们还是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小豁牙子”家中带来一点好吃的他也不会忘记给我们每人分一份,自然也包括我了。
        长时间的和宝兰在一起,他的人格和品行对我和“小豁牙子”影响很大,他不但教我们做人应遵守的准则,更是让我们增长了很多从没有学过的知识。他教我们好好学习,做一个正直的有理想有前途的人。可是他在外人来欺负我们时是绝对的挺身而出维护正义的,我们心目中的大哥。
         有一次,“小豁牙子”在他锅炉房养的几只鸽子被人盯上了。当这伙不怀好意的人来抢鸽子时,十几人围着,把“小豁牙子”打的头破血流,宝兰闻讯跑来凭借着他强壮的体魄和无畏的精神把这十几人打的落荒而逃。等到知道消息生怕宝兰和“小豁牙子”吃亏的迟有仁带着工业连的十几个人赶到时,战场已结束了。这场“战斗”也是让宝兰记了一辈子,而且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真正的动武,由此更让“小豁牙子”对他信任和崇拜了。
         1969年的冬天,团部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原野一片皆白。我和宝兰、“小豁牙子”,还有13中的老寇(寇云龙)一起去野外赏雪。我们在雪地上追逐、扔雪球,在冰莹的树挂下打闹,摆出各种造型在北大荒的雪野里留下了我们嘻笑欢乐的倩影,也留住了青春的记忆,就连一向很忙碌的我们的副连长迟有仁也加入了我们的拍照,这也是我和“小豁牙子”宝兰唯一的一次合影了。
        1969年的冬天我们几个人还去救了两次火。一次是去虎林县邮局陪赵琴去给家中拍电报,遇到县里酒厂着火,我和“小豁牙子”、赵琴3人一直在大火中的厂房顶上奋力扑救。另一次是我们食品厂的油房着火,这次没有那么幸运,赵琴被大火烧伤,我们都非常难过和为她担心。那一段时间照顾赵琴和去医院看望她成为了我们的主要工作。我们好像一下子都长大了,知道了生活并不都是充满了阳光,也有让我们心情都感到压抑和沉闷的时候。
         时隔不久,宝兰被沈阳抗敌话剧团特招入伍当兵走了。宝兰的离去对我们是个很大的打击,我们再也没有了活动的地方,再也听不到他那宏亮的歌声和谆谆教导了。宝兰是在兵团还没有任何人走的情况下突然离开的,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意外,更不用说对我们几个整天形影不离的人来讲,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我们当时的心情。觉得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精神支柱,特别是对几乎终日不离身后的“小豁牙子”来说更是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
          时隔不久,“小豁牙子”突然神秘的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里多方查找,我们也一直在打听都没有任何消息,只是推想他可能也去当兵了。
         1971年9月,我也调离了36团,从此和赵琴也失去了联系。
         1979年6月,我去上海公出,知道“小豁牙子”在南京当兵,我的首长特意带我去了南京见到了已成为老兵的“小豁牙子”,同时见到了也在同一部队当兵的他的女朋友,家住西安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姓吴的小女孩,我们一起玩了两天,看到他们生活都很好,也就放心了。特别是先于“小豁牙子”提干的小吴为了成就丈夫的事业而千里迢迢从西安赶到哈尔滨生活的壮举,很是让我们感动,为“小豁牙子”找了这样一个好媳妇而为他高兴。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和家庭,很少有来往,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小豁牙子”和赵琴的来往要密切多了,这也和他们都在哈尔滨有关,因为我和宝兰基本都在北京和深圳,我们彼此之间也没有了来往。尽管如此,只要我们有困难找到“小豁牙子”。他无论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从不会拒绝,而是鼎力相助的。
        1996年7月20日晚上,“小豁牙子”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到金源酒店,宝兰回来了。我们几个准时赶到酒店,一直快7点宝兰才过来,我代表他们罚他喝酒,宝兰一杯又一杯地喝下我们的敬酒,又为我们唱起了他的拿手歌曲“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他”的精典段子,而且一连唱了5遍,让我们又都感受到久违了的那种亲切和自然的感情。我们那天从酒店到我的房间,一直玩到晚上2点多,“小豁牙子”执意要赢赢宝兰这个“大财主”,所以不管会还是不会我们几个人在麻将桌上也像模像样地玩了几局,只不过是最大的赢家还是“小豁牙子”,只有他一个人是专业的麻坛老手,我们几个人都是瞎凑手,这也是我们最后的一次聚会了。
        2011年7月底,我回到哈尔滨公出。一次在早市上意外地遇见赵琴,她和我又有5年多没见了,她想我们聚聚。8月1日,正好是部队放假,我打电话赵琴和“小豁牙子”来到我住的招待所,我们又回忆了不少当年在一起的时候的一些趣事。特别是说到我在团部大楼木制的楼梯上穿着军用大头鞋,跑来跑去,让睡午觉的团长气得抓住我一頓臭骂,“小豁牙子”开窗就把我的大头鞋给扔掉时,我们都笑个不停。那天我们都想到了宝兰,说来也奇怪,不知为什么我们用所有的手机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接电话,或者是关机,直到多年后我见到宝兰问他为什么,他也莫名其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从来不关机的,可是我们就是没有打通,也由此失去了最后一次通话的机会。
        2018年的8月,北京就开始了36团知青在北京纪念下乡50周年的筹备,工业连召集人在网上一再地登出参加人员名单,我很关注。久不联系的赵琴也给我打来电话,她报名参加了,我也没有多想。因为那一段是我最忙的时候,我编印出版的22本年鉴进了印刷厂,我一点也不能疏乎。直到聚会结束,我也没有听到有关“小豁牙子”的消息。哈尔滨只是来了3个人,我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都有事吧。
        今天,证实了“小豁牙子”去世的消息,我们都非常难过。50年的岁月过去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我们都不会忘记奋斗在36团的点点滴滴,在西岗团部那座灰色的大楼生活的短暂日子,好像就在昨天,那么令人回味和留恋。锅炉房里我们欢聚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们终身难忘。纯朴、善良、活泼好动的“小豁牙子”带给我们的青春欢乐和友谊,让我们永远的感激;你的音容笑貌会在我们这些老哥老姐们心目中永存,也祝愿你的灵魂在老哥老姐的祝福下得到安息,我们会永远的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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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 发表于 2018-12-21 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知青战友情感天动地,姐弟俩亲情其乐融融。知青战友自己的故事,什么时候说都是最动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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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8-12-21 08: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鹏的一家就是传奇!黎丽和黎洋都是值得骄傲的。谢谢大鹏有心转发牵动我们初心的回忆。难忘的青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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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成 发表于 2018-12-21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是青春,而我们的青春年华都奉献给了北大荒!
        读了管黎丽《怀念小战友》的文章,泛起我内心的波澜!
    能舍弃自己顶替哥哥上山下乡,这在知青的历史是不多的,足以看出管黎丽对哥哥的敬重和爱护。
      在北大荒一起走过的知青,友谊是纯真的,也是刻苦铭记的。文章记述了与“小豁牙子”和其他知青战友在“兵团岁月”里的点点滴滴,饱含深情,浸满笔墨。对“小豁牙子”的早逝更是扼腕叹息!人生无常,夕阳无限!珍惜当下美好的时光,知青老战友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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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帆 发表于 2018-12-21 11:28 | 显示全部楼层
为文章点赞,为战友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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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学新 发表于 2018-12-21 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段回忆,一片深情。北大荒的故事永远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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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8-12-21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了大鹏兄妹妹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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