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得斋 于 2018-11-21 17:07 编辑
我 的 老 家 一得斋
什么是“乡愁”?有人说,“乡愁,是一首歌,是一坛老酒,是永久的思念!”。也有人说,“乡愁,是对人生的一种眷恋,是对生命的一种礼赞!”
记得我是在两岁的时候,就随我的父母离开老家去的东北。60多年了,每次回乡,特别是第一次回乡和日后多次回乡的记忆,都在我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每到年节,总会撩起我对我的老家的思念之情。 东阿,春秋时期称“古邑”,秦代称“谷城”,曾与景德镇、茅台镇并称中国古代“三大名镇”之一。明洪武年改称“东阿县”。1947年春,东阿县政府迁至桐城,老城改为“东阿镇”至今。这里群山环抱,风景秀美,有名泉多处。其中,尤以洪范池为济南七十二泉之胜! 东阿,不仅自然风光秀美,而且历史上亦不乏名人辈出。相传,汉高祖刘邦帐下第一号谋臣张良,即张子房的老师黄石公,就是东阿人,至今,城北有山,名为“黄石山”。另,城西南有汉魏武王曹操之子曹植,即曹子建之墓。而明朝大文学家,万历皇帝的老师于慎行,即“于阁佬”就出生在东阿镇纸坊村。死后葬于“两河,两海”(即周家河、杨家河、张家海、苗家海)四村之间。“于林”内,数十株世界级稀有白皮松,依然枝繁叶茂,躯干挺拔。再说起东阿来,不得不说“阿胶”,东阿镇是“阿胶”的正宗产地。就因当年咸丰皇帝曾经御赐“福”字,而名满天下的“东阿镇福牌阿胶”,是东阿镇的一张“名片”。其水质好,原料真,价格廉,几十年来,市场越做越大!日前在县城工作的家侄儿,就代我为朋友购买了16斤精致阿胶,三天就到威海,即方便又快捷,给朋友家人带来十分的欢悦! 踞东阿约20华里的洪范池张家海村,俗名“海子”,是我的出生之地。根据出土文物翁仲、石马、石羊可知,张家海村自西汉时,就已有人在此生存。之前,这里又是古扈城之地。之前,又可以再溯至商朝。村西的小西山上,至今保留着一块,北齐时佛家“僧安一”石刻墨迹“大空王佛”(公元562年),唐代大诗人杜甫也曾到此游览,并留下题石门七律一首。我祖张昌公,是在明初洪武年间自青州益都县迁居于此,庄名原为孟家楼,后因张氏三世祖张京淳朴俭约、力于农事,数十年间家业渐盛、子孙渐蕃,遂创立“海子墙”,张家海由此名焉。张族一世至十三世,韪字依次为昌、方、思、彩、联、益、岳、发、盘、室、洛、绅,十四代镜、十五代淑、十六代型、十七代格,到我这代为张氏第十八代子孙,排序为“灿”字辈。 张家海村分为东沟崖,西沟崖,南沟崖和北沟崖。我家住在“北沟崖”。崖头上有坐供奉过孔子、孟子、子思、子路和周公神位的“五圣神祠”。至今,只剩下“残垣断壁”,而由我的哥嫂保存的分别记载着康熙三十年、咸丰六年、光绪二十年间重修“五圣神祠”的石碑尤存。据村里长者云,张家海村“五圣神祠”,不知何朝何时开之。只记得在很早以前,有张氏叔侄二人来到村之南,以耕种为生兼做小本生意。后倾全部积蓄建家庙供五神。家庙落成后,香火极盛,南来北往,方圆百里的人皆传称,张家海村所供奉的“五圣神”实乃真神也。凡有求者无不灵验。据说70多年前,“五圣神词”里的泥朔神像,被刚刚“解放”的村民,从庙里抬出来扔到沟底,没过几天,有个村童淘气地对着泥胎撒尿,转天就喊着说“小鸡鸡”疼,大人到泥胎前烧柱香,小孩子的病就好了。 我家的老宅,就坐落在“五圣神祠”后,故,当地人都习惯地称我家为张家海村的“庙后张家”。 两岁的时候,是我的母亲抱着我,随我的父亲去的东北,去投奔“光复”前就已经去了哈尔滨的“姥娘”。打我记事时起,我就时常听父母说起“老家”这个,“老家”那个,总会对我念叨“你爷爷”“你哥哥”。尤其是老家来人了,他们总是有“唠不完的嗑”,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莫格”,但我好像似懂非懂地知道都与我父母有关。每次来人,都会带来我爱吃的花生、大枣,还有“地瓜干”“煎饼”,说这是你“爷爷”你“哥哥”让我们稍给的。慢慢地,我就知道了,我有位“爷爷”和“哥哥”总惦记着我。再大大,我又知道了在很远的一个地方叫“山东”,在这个叫“山东”的地方,有我父母的家。再后来,每当父母要给老家寄钱时,我都会说“给我哥哥也寄点好吃的东西吧!”,说着说着有时还会哭出声来。再大大,在我心里就产生一个念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去这个地方去看我的‘爷爷’和‘哥哥’!” 1966年,我刚好16岁。那年的10月份,我与班级里的几个同学,带着证明家庭出身的“介绍信”,南下“大串联”。我们先后去过南京、上海、杭州、南昌,最后一站到的北京,转天幸福地见到了“伟大领袖”。第二天,我便一人取道回“老家”。记得在济南下了火车后,我买了一块“烧地瓜”,再买了张去东阿的汽车票,兜里就只剩下“两毛钱”啦。直到天快黑了的时候,我走进了“张家海”,一路打听着,推开了我“爷爷”家的大门。这是我第一次回“家”。 我的突然到来,给家里人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当年,太祖母还健在。我的第一次回乡,可乐坏了几位老祖宗,也乐坏了族里的老老少少,尤其是我的祖父。自我头天到家,第二天都领我出门,见到村里人就说,“这是我的二孙子,小宝生!”“他是两岁去东北的!”“当年走的时候,瘦的‘皮包骨’,我都不成想他还能活到这么大!”,“这都是他的姥娘’的功劳,是他‘姥娘’给治好的!””他没有忘记咱这个家,是自己一个人摸着回来的”。说完,他自己总会先笑出声来。当年,我的老家还很“穷”。那些天,东邻的爷爷家请,西邻的哥哥嫂子请,就连我的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和60多岁的“三奶奶”,平时喝“地瓜糊涂”,看我回来了亲自下厨房给我包饺子吃。 因为是第一次回家,没有住几天,还闹出不少的笑话来。 一是“差辈”。由于我自小在东北就习惯了按年龄称呼对方,第一次回老家,但凡见到年轻的就想叫“哥哥”“姐姐”。见到年纪大的,就想叫“大爷”“大娘”,就为这个,可没少挨我祖父的“骂”,说我“差辈了”!有的比我岁数大的,应当喊我“二叔”,有的年龄小点的应当朝我叫“二爷爷”。开始我也不知是为什么。再出门,如果没有我哥哥跟着,(他是在我两岁时去东北时,被爷爷当“人质”留在家的。),见了谁都不敢先开口了,生怕错了“辈”。 二是半夜“抓特务”。一天夜里,我突然听到床前好像有人在喘大气,吓得我使劲地用脚踹我一个“被窝”的比我大四岁的哥哥。等哥哥醒了,我小声地说,“哥,有‘特务’”。哥哥下床点着了油灯,什么也没有。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头天晚上没吃完的“煎饼”,原来是放在床前桌子上的外边,却跑到了里面。我哥哥笑了,他说,这不是“特务”干的,是“大老鼠”!我的脸红了好一阵。 三是“拿着扎枪头子撵兔子”。老家的山,很高很美,尤其是“黑山顶”,远远望去,巍巍哉峨峨哉!但,当年都是荒山。一天我同我哥哥上山,发现“石头旯子”里有只兔子,没等我看的准,眨眼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转天,我拿着我父亲年轻时,参加村民兵队用过的“扎枪头子”,一个人就上山了,过了晌午才回来。家里人都找疯了。听我讲了撵兔子的叙述,大家都乐的“前仰后合”,说我像是老家人,年纪不大真有“本事”! 这些都成了家乡人当时和后来再见面时的笑谈。 第二次回老家是1971年冬。当时,我哥哥已成家,并有了他们的大儿子我的大侄子。我的第二次回乡,家里人自是又欢喜的了不地。两岁的侄儿跟我特别的亲,白天陪他玩,晚上总要和我一起睡在我出生的“西厢房”。有几次,睡梦中还喊“二叔,二叔!”,第二天,醒来后你再问他夜里说了“莫格”?他说“俺知不道!”。 一晃儿过去50多年啦!如今的东阿洪范池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山上果树成片,山下小麦飘香,公路四通八达,出行十分地便利。老家的街道铺“水泥”了,人们的生活也一年比一年富裕,大哥家的生活也远非从前了。陆陆续续知道老房子翻新了,屋里安装“暖气”了,家里养的牛下“犊”了,地里庄稼丰收了,苹果长的好,又能卖个好“价钱”了等等。大孙子大学本科毕业,在一家培训公司当讲师。女儿一家子也都在县城,外孙女是一家幼儿园的教师。而我的做过40多年的“赤脚医生”的哥哥,也有了“养老金”,老两口都已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每次电话里都说希望我有空常回家看看。 退休了,每每得知家乡的变化,每每想起我的老家,特别是回想起第一次回乡和后来的每次回乡的记忆,总会撩起对我的老家的“乡愁”,总会让我产生回家的念头,巴不得哪天就出发,再回去看看。 遥祝我的老家,越来越美!遥祝我的亲人,幸福安康!
2018年11月8日作于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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