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2-8-12 18:00 编辑
爱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 ------兵团旧事 (十四) 夏梦 冰雪消融,开化了。天气在转暖。当房檐上的水滴滴哒哒地落下,又一年的春天开始了。 早晨起来我就掂记着去团部看冬生。因为他捎信说最近两天在团部办事。我昨夜里值班,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走大路太远,我抄小路,能近不少。 从田野中间穿过去,走过了无数田地。眼看着快到团部了,迎面的一条水沟挡住了我的去路。这条水沟有几米宽,很长,根本绕不过去。必须要趟过去。沟面上的薄冰化得差不多了,突然,我发现水面上有一个架着树枝,木板和玉米秸搭成的‘小桥’,水从它下面淌着,水流很快。 我也没顾上试试深浅,就一脚踏了上去。哪知道这些木板,树枝和玉米秸是被水冲过来,因为这有个漩涡把它们搅在了一起,行成一个厚厚的东西,哪是什么‘桥’啊!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全掉了下去!沟很深,有一人来深。没了我的胸,我挣扎着,却越陷越深。眼看着沟帮的土包都看不见了,我寻思着:完了。我知道,这空旷的田野上没有人,喊叫也无济于事。 我心想,不行了,我要告别人世了。我最不愿离开的不光是人世,更多的是不愿和冬生人间,地下两分离。我也知道他会顺着我们曾走过的这条路来会我,他怎么能知道我在水里呢?我飞快地把带在我手腕上我姐姐给我邮来不久的上海牌手表摘了下来,噼里啪拉地挣扎着想把表往对面岸上的土包上放。没成想我此时就势拔出了腿,又舞弄了几下,也不知怎么,我就上来了!回头再看水沟,树枝和玉米秸全冲走了,那几片木板在那儿打着漩。我好后怕啊! 下午,冬生和我进城。沿路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太婆都看着我们乐。你猜怎么回事?原来是冬生拉着我的手,我们俩蹦着,跳着,一路上说呀,唠啊,笑呀,唱啊。人家屯子人什么时侯看见过大姑娘小伙子手拉手的?!所以呀都觉得新鲜。冬生不在乎,他告诉我,在上海,男女在大街上就挎着胳膊走。 进了县城,不买东西,专往人少的地方逛。从来没进过县城的电影院,今天去看看。花了四毛钱买了两张票,演的是‘列宁在1918’,人挤人地看了一场。 出电影院时,他说:“面包会有的,一切会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