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2-8-9 11:22 编辑
爱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 ------兵团旧事 夏梦 (十) 一年多的工夫,食堂里改变了许多,桌子上的桌面重新换过了。还刷上黄漆。那一次上海和新来的佳木斯青年两个人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在食堂打仗,佳木斯的把一搪瓷罐子的豆付脑砸在了‘小上海’的头上,血流了下来。红的,白的东西混在一起,当时就有人大喊:“打出人脑子了!”听这话,两伙人就都上了,桌子和凳子弄坏了不少。 伙食也好了不少,在吃了好几年的黑面镘头就菜汤的食谱上,出现了豆付脑和咸菜。逢年过节还有用炸豆付泡炖的红烧肉。一个月能吃上一顿米饭。而偶尔卖一次米饭,排队的人就挤得不得了了;人们用所有能装米饭的容器来装。上海人爱干净,讲清洁,以水为净。所以不在乎用从家里带来的,还没用过的痰盂来抢米饭。我们见了这些就什么味口也没了,尽管我身上还留存着洗不掉,用雪花膏也盖不住的猪屎味儿。 在食堂,耿立夫告诉我,冬生来信了。信转到我手里时就到了要接他的日子了,在我接到信的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到。 当晚的职工大会我也没心思听,更没心思给大伙唱歌,叫他们喊去。 我们这儿的生活太枯燥了。每天除了上工,就是吃饭,开会,睡觉。样板戏的电影半年来放一次,一年到头也看不到象样的文艺节目和戏剧。汇演是去团部看的,我们自排自演的,除了诗歌大联唱就是三句半,舞蹈都不多见,只有一排人耍着胳膊跳‘造反有理’,‘远飞的大雁’好人的腿也得跳成瘸子样。有收音机的人家就是‘财主’了。可每家都有个有线的喇叭,我们知青宿舍也有。每天五点钟就响了,午间和晚上不管你在做啥,它都照播不误。“兵团广播站----。”时间久了,人们烦了,它一响,知青们就学着女广播员‘飒爽英姿’的声音:“兵团(广播站)王八蛋!”------ 广播员是从北京知青抽出去的,不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工作既轻巧又神气,所以她拿腔拿调的。不久又突然换了个女播音员。据说那个神气的女播音员和我们团长—一个有家的炮兵军官在广播室研究工作时出了点儿‘问题’,团长和她都给撤了。团长调别的地儿去了。 连里人们最大的乐趣是每天晚上开会前大伙唱歌。后来定格为我给大伙唱歌。好像我啥都会唱。唱‘白毛女’扎红头绳,我用两个动静唱杨白劳和喜儿。今天人们还想让我唱歌,在他(她)们的起哄欢叫声中,‘打住,开会了!’‘小神仙’发话了。 “ ------你们要安心在兵团干下去,要在兵团搞对象,成家,生一大堆孩子。在兵团安家立业!要扎根边疆,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嘛!” “你们现在就搞!你们的开端是田间,地头,豆子堆,玉米帐子,草窠------” 去年今日,他是谁搞对象斗谁,今年一看知青张罗着回城,他又用搞对象来诱惑,让知青在这里成家落户,生儿育女,你走也走不了了,好在这扎根。 冬生不是白白地叫他调走的吗?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