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农场章文 于 2018-3-13 08:11 编辑
木心说：“故乡是用来告别。”我却认为“故乡是用来爱恋和怀念的。” 已故作家史铁生对于故乡的理解和诠释无比广阔宽泛，他说：“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已经回到了故乡。”如果说你是黑土地养育大的儿女，故乡更有一种血缘般不能化解的情结。 我的故乡——那片广阔无垠的黑土地，更是滋养我成长的土壤。我和故乡有一种化解不了的血缘亲情，追忆中那抹光亮，时不时地在脑海中闪烁…… 随着岁月的流逝更日益加重，成为记忆中的永恒。从2013年开始到2016年，每年的暑假，我都会张开翅膀，追随着家乡的白云，急急地奔回故乡。今年由于去沈阳探亲，我未能按时回到我的故乡——那片魂牵梦饶日夜思念的黑土地。但那里的山、那里的水、那里的故事、那里和我一起成长的伙伴们天天都在我的梦镜中。甚至乘坐公交车时，我的童年，儿时的小伙伴们的音容笑貌就像电影的屏幕，在我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思绪在怀念中徜祥，那奔腾不息的松花江水，像一条玉带环绕在家乡大猪山的脚下。每年春季，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净，东北地区特有的达子香花（也叫迎春花、腊梅花、杜鹃花），就漫山遍野地迎着寒风怒放。花香芬芳着美丽的情怀，那郁郁葱葱的迎客松中，蕴含着无数个古老的故事，那随风刮起的松涛声在给客人叙述着美丽的传说。 一、神秘的珠(猪)山 珠山，位置距依兰县城东25华里，为克达山脉苏哈山系群峰之一。远远望去山形状似猪，故称"猪山"也有称做"珠山”，盖指此山深藏宝藏。 相传清朝初期，有一闯山的中年人，名叫李纯仁，独身来到三姓（依兰县城的别称）珠山脚下一个有百十户的屯子定居。以种地、采集山货、打猎维持生活。因老李为人纯朴、善良，热情、直爽，屯子里的人都愿与他交往。 自老李在此安家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每到夜半，总会听到房前屋后有猪"哼哼"的声音。一个月明之夜，他又听见猪叫声，为一探究竟，他悄悄的走近房门，探出头去。只见猪群从房前跑了过去。每群约有十来头小猪仔，由一头老母猪带领着。又影影绰绰地看到这些不平常的猪的全身都是金黄色。 又一天的半夜，老李正在鼾睡。“吱吱”的猪仔叫声，把他惊醒。急忙披衣出去看：原来一只小猪，被老李下的套狍子的套子给套住了，它越挣越紧，难以脱身，惊慌狂叫起来。老李急忙把套解开，那头小猪好像表示感谢似的点着头，一瘸一拐地向西跑去。 翌日黄昏，老李干完活扛着镐头回家，远远地看见一个老太太扶着拐杖，坐在他家门旁。老李近前一看，老人家满面愁容，在老李的询问下老人眼含热泪地诉说起来，自言她姓朱，是下江来的，儿子死了，媳妇也改嫁了，无家可归，一路上讨饭活命，现在又累又饿又生了病，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坐在了这里。老李听到老人的可怜遭遇，十分同情地说："老人家不要伤心，在我家里住下，我会好好地照顾你。”老人非常感激，就在他家住下了。老李给她请医治病，煎汤熬药，端水送饭，端屎倒尿，关怀备至。一月后，老人病大见好转，连拐棍都不用了，只接交给老李保管。老人特别勤快，每天把屋子里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很快半年过去了，一天老人向老李说：“我要到江西去一趟，寻找一家亲戚，几天就回来。”老李虽然舍不得这位慈母般的老人，但已无法强留。老人说："我送给你一点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交给老李并告诉他说，这里面是西瓜籽，是我家祖传优良品种。你要牢记，种后结出的西瓜里有一个最大的，在仲秋之夜，你把它摘下供好，不要睡觉。等到后半夜猪群往西走时，你抱着西瓜跟在后面，猪群走到山脚下，当山壁裂开时你口念： “山门开，山门开，灵山圣母让我取宝来，”然后立即把西瓜夹在裂隙中间，把山的裂口支住。这时，你进里面就能取出大量的黄金珠宝，但要快进快出，千万不要耽误时间。出来时你口念"山门闭、山门闭，感谢圣母赠宝玉。"再把西瓜推进山中。千万记清，切勿疏忽大意。老李是个纯朴善良，甘于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听了之后，不以为然，只当老人在说笑谈。这时，偶然一阵清风，老人立即不见了。老李这才猛然醒悟，原来老人家是镇山圣母，前来点化与我，我怎能辜负圣母们的恩赐呢。 老李按照老人的叮嘱，种上了这包西瓜籽。三个月后，大大小小的西瓜结了满地，果然其中有一个大得出奇的西瓜，便栓上了红布条，做为标记细心看管，只等仲秋佳节到来。有一天老李进山找人参和采集山货，遇到一个年青猎人，名叫李新福。他到三姓（依兰）已十余日，生活尚无着落。老李心地善良，为人慷慨仗义，便把新福领回家中安身。 仲秋佳节即将到来，李新福早已见到地里的西瓜王，老李又将圣母赠宝之事告诉给新福。新福暗想，这回可来了发财的机会，李新福暗起贪心。八月十二日夜，李新福就独自走进地里摘下大西瓜，藏在屋旁，等待猪群到来。不久，果然跑来了一群猪。李新福抱着大西瓜，拉着小车和麻袋，紧紧跟在猪群后面。走到山下，猪不见了。他急忙念了口诀，山果然裂开，他立即把西瓜塞进裂缝中间，撑住山口钻了进去。只见洞里明亮如昼，一片金光。小道两旁是玉石猪栏，玛瑙槽子。猪身上放射着闪闪金光。洞的四壁墙角，堆着无数珍宝。李新福跳进猪圈，打算先抱几个小金猪。伸手一摸，火一般的烫人。就缩回手来，决定先装珠宝。第一次杠了装满的一袋子放在山口旁，又连续装了第二袋子，他还觉得装的少。又看到玛瑙槽子很值钱，也搬出来一个。这时，他已累得满头大汗，正要把珠宝都搬出山外的时候，忽听“咔嚓"一声!立即漆黑一片。原来西瓜差三天没有长成，支撑不住，被山壁夹碎。山口立即封闭，恢复原状。老李清晨醒来，不见了李新福，便到处去寻找。走到瓜地一看，大西瓜没有了。这时，他恍然大悟，一定是新福偷了西瓜，独自开山取宝，遭到不幸感到惋惜。 时过深秋，割完地，打完场，老李开始积肥沤粪。一日晚饭后，老李拿起铁锹倒粪堆。用锹一掘，一块块沉甸甸的东西闪闪发光，拾起细看，啊，竟是金子!奇怪，哪儿来的黄金呢?他又乱挖了一阵子，一共挖出来几十块大小形状不同的金疙疸，还有一些长短不齐的银条。这时，老李猛然回想起来，这是我给那位老大娘倒便盆、痰盂的地方。原来她的那些粪便、血块、浓痰，都变成了金银财宝了。天已大黑，老李回到屋里，只见西北墙角霞光四射，细看，原来是他代为保管的老人那根木头拐杖，已变成金子了。时至今日依兰民间还流传着这个故事。小金猪还埋藏在珠山里，没有被挖出来。 小的时候常听老人讲，猪山有一个水潭，里边用铁索系着一个金猪。曾几何时，有多少人想得到那只金猪，但是怎么往上拽甚至用拖拉机往上拽也拽不完那铁索，更离奇的是拽到一定程度，它就会自然的又都落下去了。这个神秘的故事一直是我童年想不透的迷，至今想来也另人神往。好奇的童心让天真的我们，好想去一睹小金猪的尊容。  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一个春节，依兰古城古老的习俗正月十五扭秧歌。新兰同学领着我们几个平时最要好的小伙伴儿，偷偷地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她说：“古城扭秧歌我们去看好不好？”我们大家一听好啊，这太诱人了。我们农场处在偏僻的四块石的脚下，这里离县城有20多华里，那时还没有通公交车，如果是在平时可以坐场里的大卡车去，但春节放假没有车可坐。我们该怎么去呢？况且东北的寒冬就是孩子脸，上午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就有可能刮起了大烟炮。一想到东北的大烟炮，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而且我们几个小女孩，我就有些害怕，脸上不禁露出惊恐。新兰看到我这个表情就说：“你们不想去看“金猪”了？我们到依兰看完秧歌，回来的时候从江边走时间来得及我们就上猪山去看“金猪”，一听“金猪”我马上来了精神头举双手通过，看“金猪”，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也一直是我们几个小伙伴谋划盼望的事情，这次能有这个机会我们当然高兴。会议开完我们各自回家准备，正月十五这一天早上八点我们吃过早饭，自己带上家里炸的麻花油条，在十字路口集合后出发了。去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是沿着公路徒步往县城赶。一路歌声一路欢笑，老天爷看到我们的诚意一路绿灯，不到10点就赶到了依兰县城，正好秧歌表演刚刚开始，有孙悟空、猪八戒，尤其是猪八戒奇丑的怪态留给人的印象特别的深，心里得意地想我今天就要去看“金猪”了。看完秧歌我们几个就去油炸糕店美美地吃了糕点，那美味现在想起还垂涎欲滴，我曾多次尝试自己炸的油炸糕，可就是吃不出那个味道，如今我才恍然大悟，那是家乡的味道！下午新兰领着我们向着心中想往已久的目标出发了，我们要去寻找“金猪”。我们沿着松花江岸边向北走去。江边上根本就没有路，大雪掩埋了羊肠小道，我们几个不认识上山的路，而且雪大路滑，深一脚浅一脚，雪深的地方已到了大腿下，寸步难行，鞋里也灌满了冰冷的雪我们几次试图上山都失败了。看看天色慢慢地黑下来，气温也在下降，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看来今天的探险是不能去了，万一迷路怎么办？最后我们决定今天的探险取消，顺着松花江边往回返，这样我们几个小女孩连滚带爬过了江，沿着江边回到了农场的家。从此我们再也没有找到去猪山探险看“金猪”的机会。但是家乡的这个美丽的传说故事，一直藏在心中，我多么想回到故乡去看看依兰人的宝贝金猪山啊！ 二、生命中的两个小伙伴 在我人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有两个小伙伴，一个是发小新兰，我生命中看第一本书就是在新兰家看的。记得小时候我们还没有上学，新兰比我大一岁。她那么小就能帮母亲做一些简单的家务，而我是啥也不会。母亲就经常说“你多向新兰学习。”刚开始我还不服气，有时会生气地对妈妈说“你让新兰做你的女儿吧！”后来，在新兰的影响下慢慢地也学会了帮助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我还有个小伙伴她是她家唯一的女孩，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她父亲长年有病丧失工作能力，全家全靠母亲在“妇女连”工作维持生活。为此，她们家的家务全部都落在她身上，在没有认识她以前我是家里的公主，什么家务活都不干也不会干。可是和她接触后，耳濡目染在她的影响下我也学会了做家务，甚至冬天顶着大雪去检煤核，夏天在烈日炎炎下去采猪草。 三、童年点滴：检煤核 记忆里的冬天，为了帮家里能节省点买煤钱，我常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到油坊灰渣堆里检煤核。油坊是每天早上5：30倒炉渣，我们的家距油坊约有5里路，我和小伙伴们按照约定，早早起来在大道边上集合，然后大家一起出发去油坊。到了油坊等人家把煤渣挑出来往地上一倒，我们就一拥而上，用手使劲地往自己跟前搂炉灰，一人占一堆，占好后便开始自己检属于自己的那一堆，每天我们都能检到近一筐煤核。我的小伙伴非常能干她能独自占一大堆，而且能检满满的一大筐。等检好后，一个个脸上抹的像小灰猴。满脸炉灰的我们提着自己的胜利果实凯旋回家。到家后马上换衣服，洗洗干净吃完早饭去上学，整整一冬天我和我弟弟能检到约一吨的煤核。我们姐弟俩能为家里做贡献而感到自豪。而我的这个同学她们家从来都不买煤，全靠她和她哥哥检煤核烧炉子、烧炕取暖。 2016年暑假我回故乡去看她，我们俩一起回忆起少年时代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我对她说“你对我的影响很大，如果少年时代没有和你相识、没有和你共同学习、没有一起玩耍过，那么我可能还是什么都不会做，我可能还是被人家骂为娇小姐，由于有了年少吃苦的经历，到如今成了人家口中的女汉子。”我少年生活是人生的垫底酒啊！ 她和我叙述了她们当时的家境。“父亲有病，还有她的姥姥、小姨也都到了农场投靠为生，人口多家庭困难，（没有户口）她们家的粮食不够吃，就把豆腐渣掺和到面里蒸馒头吃。”她的母亲却从没有因为家里困难向组织上提出任何要求。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早早地挑起家庭的重担，也培养了她坚强的意志，乐观的精神。在那个年代我们农场有多少像他们家这样的困难职工，却从没有给组织提出一点要求。由于父母亲的坚强也培养了我们这一代人，我们在他们那里学会了坚韧、顽强，为我们在今后的生活道路上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四、童年点滴：采猪菜 夏天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和她一起去采猪菜。记得是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下午我们每个人都带着镰刀拿着麻袋去三连豆地。豆地距家大约有七八里路，当时豆秧长有半人深，我们走到豆地时已经满头大汗。大豆地的南头有一条河，是巴兰河的一个分支。三连在北边，豆地从南到北就有好几里路长。我们几个小女孩先到河里游水，疯玩够了就开始采猪菜。刚采了半下午我这个小伙伴就采了满满的一麻袋，我们几个也采了有大半麻袋。她说“天快黑了我们早一点回家吧，听大人讲这里有狼。”她说完我们几个就紧张起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走吧，狼来了！”我们背起麻袋，她则扛着麻袋带领我们通过小道往公路上走。东北日照时间短，天黑的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加快了脚步，快走到北山包的时候，大家就更紧张了，因为北山包不仅有狼还有许多坟丘，过去就听说过那里藏有“特务”。 我们都边走边警觉地四处张望，因为我最小，她就让我跟紧她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身后“有特务”，我们吓的屏住呼吸，头也不敢回地加快了步伐。可是感觉那个人在我们后边也加快了步伐，我们慢下来他也慢下来，虽说眼看就要追上来，但还一直和我们保持距离。看了这种情景我们几个都不敢言语，心里忐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脚下想快走，但步伐乱了，扛着、背着麻袋实在是跑不动了，我们只好停下来喘着粗气。这时她把麻袋往地下一扔，说：“你们不用害怕，”她拿起镰刀就冲了上去，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把麻袋放下也都攥紧镰刀跟了上去。只见她举起镰刀，大声喊了一声“你是谁”？只见那个黑影人急忙说“是我”，我们到了跟前才看出来原来是我们农场修鞋的王叔叔。我们问他为什么跟着我们？他告诉我们，“我去三连回来远远看到几个女孩子背着袋子，我怕你们害怕，怕你们碰上狼，我就在你们的后边保护你们，所以才和你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你们先走吧，有事我在后边呢，不用怕！”如今想起这件哭笑不得的事来，还是从内心里感谢这位王叔叔。 那时的我们是那么单纯：又是那么天真，就像是生活在真空中，眼前一切都是绿色的，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美好。那时物资匮乏生话艰辛，可我们却是苦而又快乐着每一天。 五、故乡已旧貌换新颜 故乡承载了我们太多的精神营养，故乡是我们歇息的港湾。更是我们跋涉的旅途中的加油站。梦中的故乡有过太多美好的记忆，太厚的缀满花朵的生命之树。 如今横跨在松花江上的依兰大桥，像彩虹一样镶嵌在南北两岸，再也不用坐渡船过江了，从农场去依兰县城，只用十几分钟就到了。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同学们都坐在江边上，描绘着祖国的四个现代化憧憬着未来。那时的我们感觉的今天是多么的遥远，是不可想象的。可如今家乡到处是莺歌燕舞，高楼大厦。整齐的街道，温馨的灯光，青青的小草，静静地落叶，早上老大妈们在江边公园伴着欢乐的舞曲而舞动着的优美的舞姿。老姐妹们有时一起开车去依兰古城游览一番，偶尔姐妹们聚在一起去猪山听“金猪”欢快的哼叫。 当我们仰望着东山大佛才真正的体会到，“金猪”只是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依兰人的幸福梦早已成为现实，我们站在猪山顶峰，俯瞰整个依兰古城，松花江两岸，映入到眼底的是，故乡犹如一副锦绣的画卷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2013年女儿要回她的出生地——依兰农场。行程安排是我们自己开车从依兰县回依兰农场。走在路上她多次让车停下来，并大声的喊：“太美了！这真是东方的夏威夷”（她是在法国读的研究生，由于工作性质多次出国）。如今我才真正地理解：“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我们的猪山就是青山绿水，我们依兰的父老乡亲是保护猪山的“山神”，我们的“金猪”闪闪发光，是永远开采不完的珍珠宝藏。 回忆起故乡的往事-------使我想起歌词“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跋涉的游子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想念酸楚的泪，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抹去创痕。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为我抚平创伤……” 金山银山在向游子招手——“归来呦，归来吧！”我们草根平台的所有依兰人一起回故乡吧！ 韩淑玲，出生于1958年，在北大荒黑土地长大，文化程度：大学，一直在教育战线上默默耕耘至今。现任青岛市崂山责任督学，青岛市老年教育学会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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