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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李再林

返城后日记《我的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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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6-29 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10日
       今天不学习。
       没有出门。上午过得很快,看了几期报纸和几本画册。下午略休息几个小时。
1979年5月11日
       昨夜工作令我不快。共有三事:其一货物线取车,货运员让调入上个班没有调入的车,因为没有计划,他又没有说清楚,而且很麻烦,我没有给捣,竟然引起一场楼上楼下的风波,风波的结果我是无责任的,但他们有权治你,又让我们单机再去货物线调入那辆车。对于这种安排生气是没有用的,心中明白就是了。尽管我们还去了东门、机务段、而且三去防腐厂,还是完成了任务;其二第二次货物线出来是单机,我让张书典联系后回北第二取计划,想不到司机在信号好了之后不动车,险些影响其他作业和接车,于是头头们大作文章,批评我擅离机车。对于单机有固定信号或等扳道员信号时是不用调车员领车的,这是惯例,没有害处,为什么要用“调车员给起动信号”一点进行非难呢?有人交代司机看信号走,还有什么办法比这更好呢?看到头头们煞有介事的样子,不能不让我动气;其三昨夜是三人干活,小杜和小张换着睡觉,对这种不自觉的情形我本烦恼,可总不能不干,想不到张书典被人发现睡觉责任还是我的。这种管又不好管,不管或少管又不行的夹板气让人无法忍受。他们为什么不强调个人自觉由个人负责呢?这样放纵下去,倒霉的只能是调车员而已,反而更助长了违章违纪的人。
      还好没有去交班。睡了一上午。
      东东非要去姥姥家,我把他送去,让他晚上住在那里。
      下午很清闲,看报、弹琴,大有闲情逸致之感。
1979年5月12日
       今天日勤,本应是大休的,这是第二个大休不能休息了。
       有机会去看上月的工资情况,得知单宝库大发慈悲没有加码,只被扣除10%的计件工资,这样我本月开支的时候仍然可开77元多,总算一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
      有机会在水泥厂和调里的同仁们讲人生观、幸福观问题。说真的,和这样一些经历不同,不学无术的年轻人很难有共同的思想语言,一旦深谈多所不被其解。想不到今天的探讨,由于概念和分析的严密而灵活并不为他们所反对。庸人都是空肠子,他们就是这样,要使他们的肚子真正添点什么,我想首先不是什么高级的营养,而是可口的饭菜。只要他们肯于学习,哪怕一点一滴,从一开始,也是难能可贵的。
      有机会和大家七嘴八舌地讲单宝库和我的“宿恨”给新来的副书记听,使气氛轻松些,在单宝库的淫威下,三棵树憋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旦这力量爆发出来,正确地加以爱护和引导,工作就会真正地别开生面。
     东东被小丽华送回来了,据说又在姥姥家呆够了。
     接到平安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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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6-30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13日
       多么好的天气啊!
       全家去地区看电影《于无声处》同去的还有荣华。这部以反对四人帮为主题的话剧改编的电影以紧张鲜明的矛盾冲突在四个小时的背景上反映了中国社会在那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激烈的动荡和斗争。除了政治上的色彩之外我最受启发的有三:其一作为和编剧宗福先的同届学生,我佩服他的独到的勇敢和精神,他的以小见大,在六个人的生活中反映八亿中国风貌的笔触,鼓舞我们为真理而斗争,为揭示真理和保卫真理而斗争;其二四人帮倒了,他们带来的耻辱和灾难正在洗刷,但是丑恶的东西还有,四人帮的社会基础并没有消失,中国人要都说真话、不说假话、反对谎话、消灭屁话仍然不是一时之功。要斗争吗?对于一个年青的有良心的人首先做到的就是敢于把心中的爱和心中的恨统统地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其三云平的爱情是年青的志同道合的楷模,它真的体现了“人生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的崇高精神。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是友谊和爱情。什么是真正的友谊和爱情?那是真正的知音、真正的理解、真正的志同道合,这是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反动的力量可以打破人的躯体,但永远打不破爱情的真正的结缔。
      下午睡得还算可以。
      去储蓄所取回一部分钱,并顺便看看小侯。
1979年5月14日
       下夜班。
       凤岐送来两条大鱼共6斤许,准备再次集体会餐。我上午略休息,下午去筹办一下,结果今天是星期一肉联不送肉,南通商店空空的,只好以鱼为主。不久宪伟来,帮大华收拾了鱼,除了弄一个红焖还弄了一个浇汁鱼,并且弄了一个凉菜、一个花生米、一个虾片、一个挂浆、一个溜豆腐、还有一个鱼子酱,还算十分丰富。可惜小果子没有到,只有我和宪伟、凤岐、小吴于5时开始喝酒,喝到8时多。我只买了5瓶12度的啤酒一瓶粮食酒,小吴带来4瓶“青梅酒”,最后只剩下两瓶色酒,大家都很高兴。
      大家走后我和大华都很疲乏,决定早早休息。
1979年5月15日
       今天日勤。
       由于本站车少,工作比较散,但临下班时我们水泥厂待卸回来取671厂10辆,编个2103次,使总成绩达到800分。由于小杜和小纪工作中互相依赖,我的劳作自然多些,因此比较疲乏。但多干些工作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至于使那些不自觉的人埋怨。
       到家饭后看一阵报纸。昨天剩的菜仍没吃完,虽然大姐家丽华来并且住在这里。
       本月工资已经开了回来,扣去10元煤款,还剩67元多,粗略地计算一下本月仍然难过。上月支出近90元,还剩10元,这样支出大华的鞋款,还剩60元,大概至少要在月底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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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2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16日
      去学习。
      车间的金书记讲五月上旬的工作,班上的曹书记讲一班的上旬总结,最后又讨论。我中途去看看病。新来的一位张大夫似乎无高超的技术,因第一次接触我要求休息她很勉强,后来给开了两天假。我实在是不舒服,就是上个夜班感冒了,浑身不适,鼻子堵塞,流清鼻涕。坚持上班可以,但我觉得没必要,单阎王之类最反对我们挣计件,而且一月稍稍多开几块钱就让他们生气,何必不休息呢?我把假条交给了马主任,他希望我上班,因为现在人太缺了。我没答应,只是说休息一下午,稍有好转再去上班。
      到家后又赶到哈站接刘忠义。还顺利,接到了他们。刘忠义是和单位的一位女同志一起到的,还带一个小孩。忠义此次去沈阳,那位女同志小李是回天津探家的。这次忠义给我带来两袋面,我用自行车把面驮了回来,他们乘汽车到家。
      自然大华忙了一阵,买了菜和肉,弄六个菜招待他们。可惜忠义只喝极少的酒,结果除了吃些米饭,菜剩的很多。
      我们谈了很多,忠义已经和小布结婚了,新家庭安排的很排场,是哈市一般青年不能比的。我勉励他要注意发展夫妻感情,最宝贵的不是家具,不是舒适的环境,而是爱情的深化与巩固。现在赵光的青年几乎全走了,连大愣潘民主也都走了,所以巩固我们之间的友谊和联系也就更为重要了。
      我去了两次车站终于买回58次的火车票。晚饭吃的很简单,饭后茶毕大约8时多,我送他们去汽车站,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太多行李,没有去车站送。
      高毓利借我的10元钱也还给了我,即使这样,去掉16元的面款,也所剩无几了。
1979年5月17日
      继续休息一天。
     没有干任何有意义的事情。除了看报,翻了一下19册日记,给新诺送钱并理个发,总算是精神了许多。
     宪伟曾来看我,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略坐而去。得知昨夜有三个人干活我也放心了。
1979年5月18日
      日勤。
      一天的工作总算是混下来了。在解体时小杜他们三人在前边分钩,因扳道员出场晚,小杜自己扳了一钩道,挨了金书记大人一顿臭训,名目是违章,并且指责我站在P车上也是违章,而且冠以“带头”。这种批评貌似有理,其实大不近情。难道可以眼看着放错道吗?难道在后面看不到号誌不能站在P车上确认吗?我们是为工作,他们却在挑毛病,美其名曰“反违章”,这种机械的不具体分析的方法只能越搞越坏,把章程的真正的积极的因素变成束缚人们的手脚,使工作反而更不协调顺利了。
      最近不光车站的干部在下边活动,局里也有不少头头下来走动。应该说多少还有一些促进,他们起到了督战队的作用。
      车站的郭副书记让我办一下北区的板报,我没有接受,只是表示可以,但不相当,因为我太“招风”,而且也不“正名”,最好由团员们来干。对于我来说“缄口”最好,我已经多时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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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3 18:26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19日
       上午参加班里的班组长会议,一直到十点。大家对目前班组长工作之难发表了很多意见。由于车站领导的不民主,对班组长一味地“要求”而不给班组长做主支持他们的工作,致使目前的管理工作不好做,因此所谓安全有极大的潜在的危险。本月已经安全地过去三分之二了,一定要保住剩下的三分之一。看来单宝库已成众矢之的,不知道他靠着什么力量占据着“皇上”的宝座。
      和大华去阿妈处把东东送去并在那里吃了早饭。阿爸一直没有上班,他的问题现在悬起来了,又让他工作,他由于心灰意冷,打算退休了。他46年参加革命,在党内30年,竟然多少次挨整,是什么原因呢?是应该很好总结的。目前能够急流勇退,犹未为晚。
     下午睡得很好。
     读我17册日记,这册从我结婚10天写到72年底。这段时间我经受着夫妻分居的磨练,在教育战线痛苦地工作着,思想感情遭受着种种的冲击,如何生活,怎样获得健康美好的生活是多么的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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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6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20日
       下夜班。
       昨夜工作还算可以,完成900多分。
       睡一上午。
       下午去阿妈处,在那里吃的饺子,然后一家人骑一台自行车回来。
       气温突然大升,中午达到31度。夏天到来了。火热的气候将给我这样的胖子带来极大的威胁。
      刘书来看看,这是近一年的时间里第一次看到他。他如今情况还好,老婆孩子也都回到了哈市,租个房子住着,并且收入可观,除了他每月百十元,老婆也做手工。不过他还不想还我的钱,而我也不要,让他该着吧。
      新诺来看看,大华和荣华的第二个活已经顺利地交上去了,不过没有领到新活,看来他们将更加上心这个行当了,总可以混个零用钱。
1979年5月21日
       今天日勤。
       由于某种原因武国民又去南头搬道,我暂时替现车。小侯也上班,跟我学习,准备由他将来担当这个工作。但他考虑收入问题,不想干。由于目前劳动报酬上存在很多问题,有些工作位置虽好些,但人们并不十分向往,对于我来说替替是可以的,真的让我干也未必是惬意的。我明日本应大休,马主任让我加一个班,继续替现车,我答应了。这样本月的三个大休我都没有休息着。
      在闲暇中和郭副书记谈心,很有感触。他是一个知识分子干部,我们有共同的语言。多年来他的不遇、对于现实的不满溢于言表。他肯于和群众接触,和大家打成一片,倾听群众的呼声,常常为群众说话,同情群众的疾苦,体察他们的苦衷,因此他不被那些作威作福的老爷式的干部所喜爱,尤其被单宝库之流憎恨。可以肯定,单宝库之流是要垮台的,但不会轻易的下台。三棵树车站本以为可以保住安全,没想到上个日勤就发生侧面冲突,把3201机车撞坏,人员受伤,构成一般事故。事故的责任者恰恰是刚刚拘留回来的扳道员。他以莫须有的破坏罪被拘留,至今不能解放思想,在恐惧、不安、思想不集中的情况下,盲目的以广播为正式命令,竟忘记了正在溜放作业的溜放车组,提前放行防腐厂回来的单机3201,致使其行至辙岔处时和溜下来的车组侧面撞上。当然,那位扳道员立即又戴上了手铐。其实手铐对那位已经拘留过的扳道员构不成什么大的负担,真正的负担是它投在广大运转职工心上的阴影,这阴影不会帮助防止事故,恰恰相反,倒在某种程度上为造成下一次的事故打下伏笔。
       今天我继续把名字填在三调的报单上,而且仍然是调车员,这样做是为了减少麻烦,至于工资的差别到开支时我把调车员的份钱给小杜我要制动员的就是了。
       晚上看一阵报纸,早些休息。
1979年5月22日
       去参加学习。
       因为20日发生了事故,当然又是分析、讨论。讨论是热烈的,但不是根据题目,而是谈运转的工作的困难、压力,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主要是来自领导上毫无爱护之心的压力。每个运转职工都形成了两种职业病,一是恐惧症,二是奴隶病。恐惧则为出事故打下伏笔;奴隶则处处不负责任,唯命是从,造成恶劣空气。群众的呼声是赶走单阎王,要和群众同甘共苦的干部,大家一心一意同心协力搞革命。运转是生死攸关的第一线,对第一线的职工没有特殊的待遇,特殊的工作,尤其是没有特殊好的干部,是不能打胜仗的,有胜仗也是不能持久的。
      下午只是略休息。
       看完我的17册日记,当时我正在12中学任教。生活常常是苦恼的,但还是有意义的,值得回顾的。那时我对人生的探讨多一些。对社会黑暗面的抨击,恰是今天对四人帮的清算,证明是正确的。当时我刚刚转正,又准备去铁路,在生活的转折中我的热情没有减小,而是更含蓄了,我的棱角不是磨平了,而是更锐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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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7 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李再林 于 2018-7-8 09:31 编辑

1979年5月23日   
       昨夜继续在屋里替现车。
       下班后休息一上午。
       中午车站的郭书记和统计室主任陈维钧、武装干事王某以及班主任马叶农一起来家访,呆了一支烟的功夫。最近在郭书记的带领下,干部们走访了几乎一班全体人员的家庭,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形,有什么困难,给他们以温暖与关怀。这举动在三棵树车站是稀罕的,它说明党还在,单阎王的霸王作风之外仍有党的作风。家访的结果使干部们认识到工人阶级的伟大。他们在艰苦卓绝的城市生活中坚持运输生产有着崇高的精神。多少人离开了运转?有几个干部子女在第一线战斗?当我们的干部们看到我们的工人居住在拥挤、黑暗、低矮、破烂的房屋,在沉重的生活重担下完成运输生产的严峻任务,他们的良心应该发现,要根本上改变运输生产的不安全形势,首先和必要的是关心和改善职工的生活,使他们免去后顾之忧。单纯地要求,发号施令,甚至像阎王那样称王称霸,形势是不会根本转变的。
       下午又修理一阵自行车。自行车前胎露气,是外胎坏了的部分使内胎也磨坏,总算是对付上了。前胎也需要换了,考虑到钱还是能将就一日是一日吧。
       因天气热只点一次火,中午晚上都是吃的水饭,买了几只麻花。
       开始翻我18册日记,一个大的变化痛苦的考验开始了,它使我对社会、人生更进一步地产生深刻的思想,这思想正是我今天对现实的解剖的雏形。
1979年5月24日
       今天日勤。
       继续替现车。
       本站车很多,越多越乱,活动不开,尤其是水泥厂几乎堵死了,加上调度只考虑自己的指标,打快锤,致使有的调车组完不成任务。现在的阶段计划几乎是扯淡,完全是为着糊弄单宝库,我们的调度指挥就是这个水平又有什么办法呢?
     凤岐到客车库搬道了,北头填个刘哲。刘哲这种人适合安排独立的工作,这样他无法坏别人,也无法逃避自己的责任,他就得付出精力切实做好。实践证明他是一个在工作上不敢马虎的人,只要是自己的责任,他是负的起来的。不过这种人没有公共道德观念,他在扳道房要防止他干些不利于大家的事情。
      今天我的名字仍然填在三调调车员栏目上,这样加上小侯,我们调的定员已经满了。
      早晨点名时分局的监察室主任讲了一阵,超过了几分钟。他说三棵树已经到了危机时刻,因为上个日勤2班5调水泥厂脱线葬送了2班的二百多天的安全,接着昨天夜班三班造成几起严重的事故苗子,就是没有造成事故。这位主任当着三站的大小头头几乎是在哀叹,什么分局长在三站蹲点,局运输处长在三站蹲点居然不能感动大家,大家依然故我,违章违纪,司空见惯,比比皆是。声言总要想办法,要治一下。这种威胁大概可以吓住事故,但吓不住出事故的人,恐怕不太妙。我突然想到要消灭事故首先取缔过剩的干部,精简机构,把待遇给第一线的职工,也许可以骤然改观。
      晚上大华弄了凉菜,我喝点色酒,睡时较晚。大华翻我18册日记,回忆那时的生活很有感叹,想到我们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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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8 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25 日
       带东东去参加学习。听录音报告,报告人是南方口音,基本上听不懂,但还要坚持。好在东东闹,我们一直在外边溜达,没有憋出病来。
      大华和荣华去道外取活,直到下午3时多才回来。目前钩织的行当也成了热门,大量的赋闲女流都想干,造成竞争之势。大华她们这次是取得小活。
      下午睡得可以。
1979年5月26日
       又是一个夜班度过去了。
       临下班时造的十分忙乱,因为线路值班员把计划下错,致使甩错车,我发现后再重新计划,好不忙乎。几个班替现车,发现这个工作并不清闲,尤其是本站车多的时候。也许我是新手,还没有找到窍门,总是坐不住阵,或者自己太认真,不愿让线路值班员代劳。总之我只能替班干这个行当,正式干我还得考虑,没多大的兴趣。
      下班后睡到中午时分。
      去道外给大华问活的事。那个地方不必提了,小的可怜,人从窗户进去。都是女同胞,年青人的集会群。我没看出所以然,看来活计的标准主要是有熟人,差一些是没关系的。
      去大娘处,得见五哥大娘和小香,在那略坐,谈些闲话。我回来时把修理的收音机取回。经过五哥的努力,收音机已经修复,只是用交流电时稍有交流声,是π式滤波不好,缺少电解电容器。
      宪伟曾来,要去小果子处看看,我有事让他自己去了。小果子正在收拾房子,请了几天假,我们都上班,也帮不了他什么。
      傍晚二霞来,大华弄便饭招待她,一起谈一阵天南地北的事。
      看几日的报纸。
1979年5月27日
      又是日勤。
      因为继续替现车,有时间把北区的四块黑板报全部更换。之所以如此心血来潮,是由于郭书记的委托。材料是我临时想到的,小侯帮我画了很好的插图。首要的内容还是政治报道,我取题“书记问寒暖,职工干劲添”,略记了郭书记下基层,狠抓三基,做过细的思想工作,使一班的面貌发生重大变化。这是一篇“褒”的文章,这一“褒”为着一“贬”,贬谁呢?只有单阎王之流能够体察得出。在这篇文章后面我拟诗一首为誌:贵在过细感情真,政治工作教育人。打通思想顾大局,克服困难树信心。狠抓三基不可少,牢固安全心扎根。干群上下齐努力,敢叫黄土变成金。除了这篇报道,我还出了一版“克雷洛夫寓言”,我是这样写的:天鹅、梭鱼和龙虾发现一辆装满货物的小车,商量把它拉走,于是他们各自把自己套在了车上,使劲拉起来。天鹅往天上飞,梭鱼往水里游,龙虾则往岸上拉。结果车一动也没动。朋友你从这简单的寓言中得到了什么启发?这则寓言生动活泼启发性很大,它告诉我们劲往一处使的重要。此外,还有一版出了两个内容,一是技术问答,一是文化知识“谈谈标点符号的妙用”,也别有风味。由于跳出了标语口号和拙劣的报道的圈子,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郭书记和局政治部的老马同志极力地夸奖,其实令我惭愧。不是我不想活跃我们的生活,不想广开我们的言路,而是我不得不沉默。现在我又说话了,会得到什么后果呢?除得到那些养尊处优作威作福者的仇恨,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一想到那些既得利益者,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心中就十分地难受。
     这两天三调的工作不好,今天完成不足600分,创下了最近时期的记录,我已经三个日勤没调车了,三个日勤都没有完成任务,而且三调交了两次班,今天又去了。说明说明问题呢?发人深省。
1979年5月28日
      去学习。先是练一阵信号操,大家挺感兴趣,又听一阵金书记关于5月份的总结,也是泛泛之谈。回来的不晚。
      去二婶处给景昌送去一只上海产的暖水瓶和一块大华钩的台布作为结婚礼物,他将于6月10日结婚,基本准备就绪了。
     下午睡得可以。
     继续读我18册日记,回想在铁路装卸的那段时间,真是内忧外患不亦乐乎。
     我打算今年订几份杂志和报纸,但一直不能,只好看别人的,因为不做笔记,浏览过后犹如马踏荒野,倘有足迹,也不十分明了,不能温故。常常是心中空无所有,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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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11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5月29日
       下夜班。
       休息一上午。
       宪伟来找我一起去小果子家看看。小果子的建筑工程大体告一段落,剩下的是收尾工作,主要是房盖和抹灰之类。我们帮他收拾了一下。宪伟帮他验了门。凤岐也去了,一时间没有什么可帮,便告辞了,一起到了宪伟处。宪伟又弄了酒菜,一起喝到很晚。想不到我有些喝多了,有了醉意,还好没有吐。
      大华告诉我她除了陪二婶去南岗买东西,还去车姨处送30个粽子,在那吃的晚饭。得知忠义公出回来到我处,没得见,大华把两袋面的粮票和面袋子给了他,钱我已经给过了。
      昨夜我继续替现车,大概得到月底。三调只有小杜和小张两个干活,全仗着活整装完成的不错。全班缺员厉害。一班一向较好,想不到也突然大缺,不知何故。
1979年5月30日
       今天日勤。
       继续替现车。据说劳资的史某人又对我的工作提出异议,无非是没干调车工作不能得计件之类。我没调车本月没有在报单上反映出了,肯定是有人透露出去。且不说这是班上的安排,任何调车组的人都没有意见,调车组也没有因此增加定员,和他史某人毫无关系,就说替现车也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无非坐在屋里而已,不是我希望的。如果做这种替班工作要少得奖金,减少收入,我是不会干的,因为我不图安逸,还需要多收入几个钱养家糊口呢。
      工作之遐读了铁路局印的《铁路运输统计》一书,对有关车号员的工作范围、知识进行了祖略的了解。行车组织和行车指挥离不开车号员的工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知识的面太窄,也是干不好铁路运输工作的。
      凤岐捎来2斤茶叶我得一斤,下班后给二婶送去了。这样我只有喝哈尔滨的茶叶了,好在也快发夏天的防暑茶了。
      今天是端午节,早晨吃的粽子和鸡蛋,晚上包的饺子。大华告诉我唐秀君夫妇来过。
1979年5月31日
      车站组织班组长学习,名之为《训练班》今天学习了陈剑飞在省红旗班组代表会议上的一个讲话,然后进行讨论。讲话很好,对班组的作用、如何搞好班组建设、好的班组建设的经验等等,提出来整套的理论和指导。传达讲话的是车站高站长,讨论时他就走了,车站的刘书记和“贾部长”“董处长”之类坚持到讨论结束。讨论是激烈的,尤其是半班新换的值班员王兆清进行了长时间的发言。他是单阎王的一根刺,因此讲话有明显的倾向性、爆炸性,有很重的攻击力量,十分实际地突出了主要矛盾:搞好班组也好,消灭事故也好,不改变单宝库的工作作风是搞不好做不到的。大家交叉着进行补充,说明上梁不正下梁歪,必须首先正上梁。尤其是对事故的处理问题,事故苗子的扣款问题,民主管理问题,到处都是单宝库的流毒造成的涣散斗志,破坏团结,影响大局的后果。单宝库在这次讨论中成了众矢之的,是一个毒瘤。可惜车站领导对于这只“鹰犬”极尽保护,对于这个毒瘤不想割掉,所以问题还是得不到根本的解决。可以断言三棵树主管运输的人不换单宝库,三棵树的工作永远搞不好。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正巧李奎和薛效礼来了,谈了一个多小时。留他们吃粽子,他们吃的极少,走时下午一点多了。
      大华带东东去阿妈处、车姨处,回来还去丽霞处看看。云华在家看家并做机器活,所以我的觉睡得不好。
      听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老朋友邵景辉的姐姐于今晨在道外被公共汽车撞死,孩子也受重伤。我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晚上不能去景辉处看看。感慨良久,心情极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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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7-13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6月1日
      下夜班。
      一直睡到下午。
      凤岐来过想让我去取啤酒,因为远,而且经济不宽裕,我没有去。
      景辉那里暂不去。去时说什么呢?事情肯定是很乱,责任肯定是公方的,待处理差不多了再去看看。
      晚饭后去道外大娘处,送去电池和椅子垫。电池是我上次取收音机时带回来的,我用不着。椅子垫是大华给五嫂做的,顺便捎去。和俊太谈一阵闲嗑。谈到创作,目前难于解放思想。真正的好的作品不仅是轰动一时,重要的是经得起时代和时间的考验。文学作品不是要写真实的历史,而是一定要具备历史的真实,让人们看到社会生活的全貌,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丑和美、善与恶、爱和恨,所谓永恒的主题就是现实的生活,而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复杂的、充满欢乐和痛苦、布满艰辛和坎坷的。当人们不得不当生活的奴隶的时候,最可宝贵的就是不要像奴隶一样生活,文学艺术首先要歌颂不愿做奴隶的人们,那些有思想有爱憎有斗争的鲜明的形象。
      顺便去小吴处商定明天去马家参加小曲的婚礼一事。我们决定去,不管怎样小曲在我的手下干过,名义上也是自己的一名徒弟,总应该去看看。当然问题不在钱,我也只能随5块钱。
1979年6月2日
      和小吴一起去马家参加小曲的婚礼。列车晚点,到达马家已经是10点了。先于我们到达的有班上的小陈和小杜,他们的昨天到达并来帮忙的。小曲的家就在车站的旁边,房舍具有农村的典型风格。我们到的时候第一悠席已经开过了,人还很多。所谓席面是三五人、六七人一桌的农村菜肴,肉十分之少,主要是豆腐、粉条、豆芽、下水。我们交了10元礼金,在新房的一桌安排下,从11时开始喝,喝到11时30分。酒是农村的粮食酒,虽然喝了30分钟足够了,桌上没有什么可吃的,酒也非常辛辣,大热的天难于享受。11时40分有一列回哈的412次,我们便提前告辞,早早回来了。
       下午不出门。
       晚上看完《铁路运输统计》一书的上册,并读几天的报纸。
       突然间对胡同的生活产生十分的厌倦,倘认真地分析一下这那里是人的天地?这里有因搞破鞋名扬邻里的,有因关系暧昧离婚的,有双双离婚又结婚的,有私奔又归闹得满城风雨的,有公然在家里豢养野汉子的被公安干预仍然照样生活的。小市民的恶劣环境,贫民窟的低下教养,令人不堪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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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 发表于 2018-7-14 07:09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版主再林大哥的日记连载,回忆开心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应该写成一本书出版。祝你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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