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79》

1979年10月12日
      想不到晨起发烧37·5度，坚持去上班。但不久就浑身发冷，穿棉袄都不行，去打了一针亦不见好，只好回家休息。到家体温竟然升到39·5度，我害怕了，让小庆去车站找来宪伟，告诉他我的情况，并且让他明天代我替凤岐接车。我时而冷得很，时而热得厉害，温度一直不降，只能躺着。好在大华提前回来了，给我的照顾很好。
      我一有病就熊得如此，真是想不到。晚上不得不找来地段医给打一针，情况稍好些。
晚饭吃的很少，但总是吃了。水果吃的不少。
1979年10月13日
       足足躺了一天。
       体温虽没有升高，但一直没有降下38·5度。凤岐来，让其上车站找张大夫开10粒安乃近6支庆大霉素，晚上凤岐的爱人小齐来给我打的针。据小齐讲只吃土霉素和安乃近就可以，不必再注射。晚上出了一阵汗，的确好的多了。只是一天很寂寞，大华上班5点才回来，我自然不高兴，但不必多所指责。
       凤岐中午在我这，我让他自己喝一瓶啤酒和一些色酒，吃的剩红肠和花生米，晚上他们夫妇没有在这里用饭。
       单位分土豆，是老侯大哥去领的，共400斤，分成三份，我和大姐两份，老侯大哥一份，省了我操心了。
       大姐和小丽华来过，是为了土豆的事来的。
1979年10月14日
      今天不再打针，体温下来了，偶尔37·5度。饭食也好。穿着棉衣在胡同里溜达几趟，只是头沉。继续服用土霉素和安乃近，还有凤岐送来的六神丸。
      看了几张报纸。
      晚上薛效礼来，我找来云华对他们的事情进行摊牌，小薛自己不善处理，而云华显然有所要求，有些安排和物质上的底牌是该透明了。
1979年10月15日
      基本上好了。
      穿棉衣出去走了走，去公社办理了东东的独生子女证，还不知单位有没有管理的。晚上大华回来的早些，饭还是她弄。
      现在就是体力的恢复了。
1979年10月16日
      今天的情况继续好转，但总是出虚汗，体温一直升不到36度成了“低温”，这也许是大病初愈，体力不及的原因吧？我坚持着干些家务，把土豆放到窖里，把前墙根用候嫂家的水泥抹了。我的白菜还没有买，去回民商店看看居然没有菜，只好作罢。
      下午去车站，骑车还是昏昏然。本意是看看病并开支，但两件事都没成，一是大夫们都开会去了；二是要扣菜款与煤款，开支暂不能。我看了我的底账扣10元，可开62元。
      晚上无电，只好早些休息。
1979年10月17日
      今天十分劳累。
      本来去开支看病，得知单位在东铁材料厂分白菜便去看看，并分了4袋240斤白菜。临时和肖师傅合伙借车把白菜送到宪伟家，我慢慢用自行车往家驮。因为不好驮，头一次驮两袋基本上是推着走的。后来又去驮，我驮一袋，宪伟送一袋，总算是把白菜都弄回来了，结果我的棉衣透了汗，病也全好了。
      目前还有用票买的菜还没有买到，亏了有单位了。
      有遐翻看旧物，把张雪冰的信集于一扎放到档案袋中。大华总说我想她，并且感到委屈。这是女人的狭隘和爱人的揶揄。对于雪冰我要了解她的现在，希望她有好的将来。
      我去买了一斤肉，晚上包白菜馅饺子。忙到很晚才吃上饭。
      想不到新春携其二女儿前来，他是昨日回来，明天就回去。对于新春我总在想，回顾我们的过去那诤友的生活。可如今见到面共同的语言少得惊人。他的一些情况还是那样，在一个连队当6个老师的校长，并且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似乎他不追悔过去，也无所谓追求未来，生活就是生活，已是够满足了。是的，满足，我何曾不满足呢？我太过为他、为他人不满足，当然有时我也为自己不满足。我也常乐，现在思索的时候多，我尽管没有系统的学习，但我没有扔下我空虚生活的纪实。而新春连日记都早就扔了。我很痛苦，我们不能一起谈谈生活的演变、政治的变迁，乃至我的诗句，他对这些都无兴趣了。我们唠到快四点，似乎言犹未尽。谈的多的是孩子，东东不听话让我打了两个耳光，新春诧然，我也奇怪，我的情绪何以如此之坏？
   

1979年10月18日
       继续休息一天。
       完全痊愈了。干些家务，给大华洗几件衣服。
       去久珍医院闲唠。正值永华的爱人邢胜利也去开药，我也开些土霉素。
       为大姐的事去二十一中找葛永成老师谈市教育局下发小票的事，结果也是枉然。
       宪伟来，用我的啤酒箱子换了一箱啤酒，并说他替凤岐接一份鱼有我一半，我去凤岐家取回4·5斤鱼，收拾到很晚。我去邀请新春来吃鱼，他没在大叔处，只好明天再说了。
       晚饭很简单，是剩饺子，喝一瓶啤酒。
1979年10月19日
       早晨大华闷的鱼和米饭，全家喝一瓶啤酒。我发现全家喝一瓶啤酒恰到好处，一是有余兴，二是不影响吃饭，三是不起副作用。今后坚持每日一瓶啤酒。
       如果说今天干了什么，就是读了一期《中国青年》，把里扇窗户安上了。中午睡了两个多小时。我现在开始脱衣睡觉了，这自然是因为家中无别人，可以放心地睡。
      小薛来谈他和云华的事。看来他家里只能拿300元钱给云华买东西，实属不少。不过我发现云华想多要，这事得他们自己商量，必要时我再过问。想不到介绍对象还得管如此多的事情。
      上班前文义突然来了，他是通知我28日去参加他的婚礼，我们自然高兴地答应。不过文义想让我当司仪，我希望不担当此角色，岁数大了，再说文义是个小兄弟，身份有碍。
1979年10月20日
       昨夜本站车很多，因此现车工作很忙。不过肖师傅仍然在一班没有安排，他替我两个小时，我得以养养神，还可以。
      下班睡到下午两点多。
      天气很冷，我去街上买回烧饼，点上火，把东东接回来，快5点时给大华写一张条子，就去地区看电影《刘三姐》。多好的电影，多好的歌声，多好的故事和形象，令人久久地激动。
      我的晚饭是一瓶啤酒，一个烧饼，还是在大华回来前吃的。大华明天休息，今天要早歇。她的精神还好，只是身体仍然很瘦，还是保养不够。
      二十八册日记收官末页的《生命之歌》录下：
                    秋去冬不远，未卜待来天。
                    此去多厄运，可惜时不还。

                    枉谈雄心勃，何怨无识颜。
                    常言知足乐，奈我笑轻谈。

                    有遐常回首，顾我旧时篇。
                    尚有一息存，永不做奴言。

                    得失效塞翁，唯恋时境迁。
                    几番秋雨后，不觉白发添。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9-24 09:33
1979年10月12日
      想不到晨起发烧37·5度，坚持去上班。但不久就浑身发冷，穿棉袄都不行，去打了一针 ...

当年自行车是主要的运输工具.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9-24 09:33
1979年10月12日
      想不到晨起发烧37·5度，坚持去上班。但不久就浑身发冷，穿棉袄都不行，去打了一针 ...

为他人不满足，当然有时我也为自己不满足。我也常乐，现在思索的时候多，我尽管没有系统的学习，但我没有扔下我空虚生活的纪实。而新春连日记都早就扔了。我很痛苦，我们不能一起谈谈生活的演变、政治的变迁，乃至我的诗句，他对这些都无兴趣了。内心真实的表露.

李再林 发表于 2018-9-25 10:30
1979年10月18日
       继续休息一天。
       完全痊愈了。干些家务，给大华洗几件衣服。

28本日记,应该是留给后人的珍贵文字材料,它是一部微缩历史的记载,那个年代是什么样子,一目了然.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8-9-25 12:58
28本日记,应该是留给后人的珍贵文字材料,它是一部微缩历史的记载,那个年代是什么样子,一目了然.

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自己的忏悔录，自己留下的脚印和痕迹，但愿有那么点实际的社会意义。

1979年10月21日
       开始29册日记。
       首页《生命之歌》——
       如果我可以活到七十，
       现今已经走过一半的途程；
       如果我只能活到六十，
       那剩下的时间也仅有几千个黎明；
       倘若我在中年就应离去，
       那么，我现在就应闭上眼睛。

       上午的时间过得总是飞快，
       人们由于盼望着什么，
       并不珍惜时间的倥偬。
       到了下午当你想到天快黄昏的时候，
       即使你开始珍惜一分一秒，
       那飞逝的时间却更加无情！

       白发使人想到永恒的生命，
       衰老使人珍惜人生；
       但是，晚了啊，
       流去的时光就像水一样，
       如何可以收拢？

       唯一的安慰是不断探索那必然的未来，
       总结那匆忙的生命；
       那点点的火花，
       也许可以照亮身后的晚生。

       什么是永恒的生命？
       永恒在于生活的真实内容：
       像火一样热烈，
       像金子一样忠诚，
       像天一样宽广，
       像玉一般透明。
       从上帝那里来，
       再上上帝那里去，
       留在人间的足迹，
       要清晰而坚定。

       怎么珍惜生命？
       时间就是我们的人生。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
       就给时间以充实的内容。

       哪里是你的起点？
       从哪里开始你的正负零？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问题在于你敢不敢攀登。

       不必怨天，
       不必怪地，
       也不要赖人，
       更不要怨命。
       生来就要磨练，
       生来就要斗争。
       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
       更重要的是有活的魂灵。

       魂灵是真正的生命，
       魂灵是生命的明灯。
       永远让你的明灯燃烧，
       你就得到了永恒的生命。

       只要是在走，
       步伐就要坚定。
       只要你还活着，
       你的傲骨就永远铮铮！

       老了吗？
       也许是的，
       因为有白发夹生。
       但不尽然，
       生命并不完全在外表，
       青春的烈火总是在心中。

       你有爱情，
        因为你有温暖的家庭；
       你有欢乐，
       因为你的后代正在长成。
       你有痛苦，
       因为你要向更高的生活苦争。

       苦争，
       为着人类的进化，
       苦争，
       不是为一己的私情。
       没有苦争的生命，
       就是没有魂灵的蛆虫。

       前途还有多远，
       哪里是人的终程？
       对于我们却只有奋斗的脚步，
       你听：
       咚咚咚！

      今天日勤。
      一天的工作还可以。不过我对替现车工作不感兴趣，太费神，又是车号员的职名。现在也是先干着看。车间还没有理由给我改职，因为我的态度是一旦伤好了之后还要去调车的。
      大华在家休息，干了不少家务活。她上街买肉和水果之类一下子花了10元钱。根据中央精神主要农副产品涨价，有的高达33%，每个工人补助5元钱的工资恐怕是真的了。对这种调整我们还是要看，相信不会扩大涨价的范围，工业品、日用品总不会也涨的。不过所涨的一部分正是生活必需品，这就很难用5元钱的增长来抵消了。
     一本新的豆腐帐开始，新的生活是什么呢？大华上班了，但没有正式开支；我坚持上班，工作是临时性的，是往下走（形式上是的）；我的儿子在成长，在目前的托儿所是可以应付，但不是长久之计，独生子女的待遇仍然是零。我是要奋斗的，而奋斗的方法就是活下去，无畏地活下去。有骨气的生活就是我的信条。
      
      
      

1979年10月22日
      去学习。一位打人的人检查。车间主任讲些东西南北的事。关于70号文件说马上传达，大约得下一次了。学习结束后班组长开会，我因已经不在调车组，所以并不包括在内，因此轻松了。
      到宪伟处略坐。
      遇到凤岐，他要骑我的自行车，我顺手给了他，结果我的门钥匙在车钥匙链上，我到家进不去门，只好又去车站撵他。在车站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得知凤岐走济南已经回来一个班了，东西捎来不少，都被他人分了。我们一起回到我处。我给他20元钱，扣去买鱼4·40元，剩下的让他捎10斤花生米和水果之类。凤岐的差事也太多，上面的人情就不少，真是没办法。
      凤岐没在我处吃饭，我自己喝一瓶啤酒，吃一个烧饼，就躺下了。
      睡了两个多小时，还可以。
1979年10月23日
      昨夜在车号替班。
      下班后领回皮大衣和两双棉胶鞋。皮大衣的质地一般，都是那样，管理员让我全挑了一遍，也就可以了。我虽不在调车组，但并未改职，一旦改职，这些东西是领不着的。这是我到铁路领的第二件皮大衣，要交旧的，我用父亲的皮袄顶上了。质地还算可以，不能说太坏。
      睡到下午两点许。
      只喝一瓶啤酒算是中饭。洗几件衣服，劈点柈子，时间就到4点了。
      晚上大华处有一场电影，我把东东放到老李大婶处便去看。电影是新片《他俩和她俩》很有意思。不过回来很晚了，又现弄饭，东东还闹不舒服，弄得一阵心烦。我最近为什么总是心烦？说不清，越是说不清越是时常心烦。
1979年10月24日
       继续在车号替班。
       分局要在11月6号达成百日无重大大事故，因此开展大会战，叫做“奋斗半个月安全一百天”为此提出七个“四”的内容：
       四统一：统一认识；统一思想；统一步调；统一行动。
       四个一切：安全好了带动一切；发生事故影响一切；严重事故毁灭一切；安全生产高于一切。
       四个危害：发生事故一害国家，二还集体，三害人民，四害自己。
       四个大：大挖事故隐患，大定安全生产措施，大树安全生产标兵，大力表彰好人好事。
       四个查岗：分局组织力量重点查岗，工作组分别查岗，安全监察员活动查岗，基层单位组织力量自己查岗。
       四个扣：发生两次违章违纪扣除个人当月部分奖金，发生三次违章违纪扣除个人当月全部奖金，发生较为严重事故扣除个人的一季度奖金，发生事故涉及到班组的，扣除全组全月奖金。
       四不准：发生事故的责任者不准入党入团，不准提职提薪，不准涨工资，不准当劳模标兵。
       这七个“四”重要的是后边两个。铁路的政策是有时间性的，在现在出事故就要严惩。
       我本来想出一期黑板报，因为郭书记已经吩咐我了，想不到今天黑板上已经有了七个“四”，我只好不出。
       本来我的头版是一篇议论《决心半个月拿下一百天》最后概括成一首小诗：
       汗水不白流，迎来硕果收。分毫不能差，差毫亦要纠。
       牢记七个四，事故定可休。我们是上帝，飞跃正从头。
       我的二版除一篇评论“认真学习叶帅讲话”重点引起大家对这一文件的重视，明确我党的思想、政治、组织路线，使我们的活动有个纲，还出一组短诗《献给年青的朋友》说我一气呵成的，还需修改，初稿如下：
       没有芬芳花，只有一句话。请君向前看，前途无限大。
       没有平坦路，只有小路狭。劝君勇攀登，顶点终可达。
       没有生知之，只有学成家。不惧涓涓流，跬步遍天涯。
       没有定中命，都是为进化。见异不思迁，一线永不下。
       愿君矻矻勤，正是好年华。胸中装十亿，奋斗到白发。
       第三版是几则寓言，都是欧洲的。第四版是知识点滴，有几个《世界之最》与格言。大家是欢迎我的黑板报的，但我不能抢，尤其是那些口号之类。我只有在那些口号也陈旧时再出我的内容了。
       今天的收获是在《中国青年》上看到的关于想象力的名言——
       “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严格地说想象力是科学研究中的实在因素。”
                                ——爱因斯坦
      “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用自己的想象力来给刚刚在他手里开始形成的作品勾画出完美的图景——那我就真不能设想有什么刺激力会驱使人们在艺术科学和实际生活方面从事广泛而艰苦的工作，并把它坚持到底。”
                                ——列宁
     “构成我们学习最大障碍的是已知的东西，而不是未知的东西。”
                                 ——法国生理学家克劳德·贝尔纳
            
      

1979年10月25日
       去学习中央70号文件。
       文件四个方面，其一是关于提高四种主要农副产品价格的问题；其二是关于城镇职工的工资补贴问题；其三是关于在全国职工中40%提薪的问题；其四是号召发展生产改善生活。第一项主要是减少城乡差别，提高农民的积极性，体现农业为基础；第二项是一种相应的措施，不影响工人的生活和积极性，之所以每个工人补贴5元是几个平均数决定的，道理很清楚，和过去的煤粮补贴不同；第三项是大家关心的，这次调整没有年限和级别的限制，主要是劳动态度，技术高贡献大的就可以；所谓劳动态度是群众和领导的评价，主要是肯不肯干，出勤多少；技术高低，还要进行考核，贡献大小当然看成绩；是否晋级在我们这里就是安全如何，防止事故如何。关于这一项有两个月的时间进行，铁路会有自己的文件的；第四项是一般的说明。
       去大姐处一次。
       下午睡了3个小时。
       晚饭是大华回来后弄的。
1979年10月26日
       昨夜是在车号工作，因为碰半班一共三个人干活，没得闲空。在人们眼中车号是“先生”的活，其实一夜难得合眼。
       一觉睡到下午2点。
       云华告诉我她和小薛的事就算是定了，打算去小薛家会亲家，我自然高兴。
       大华提前回来，晚上吃的便饭。我上街上买回5·5斤白糖、一个小肚，花去5块多钱，我们喝一瓶啤酒，很高兴。
1979年10月27日
       今天大休。
       一天的时间在文义处度过，参与了文义婚礼的程序安排。因为一切基本就绪，实际上没什么事情干，但文义全家非要留我到很晚，结果晚上来人很多，大都是文义单位的人，想要研究最后的细节，召集主要人物聚餐，成了临时招待文义单位的人，弄得十分忙乱。我和凤云的爱人丛凤及有关人员研究了一下，事情也定了。我打算不吃饭告辞，可舅母说什么不让，我只好在下屋吃一碗饭，在八时许离开那里  。
      明天要全家去文义处，我的角色是和丛凤一起担当全面工作，我主要配合他，替他干些能及的工作。
1979年10月28日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清晨我们是顶着大雪去文义处的。在那里几乎是呆一天，傍晚4时才回到家，我只略休息便去上夜班。
      文义的婚礼还是顺利的，我和大华都去接亲，东东还是压车的。一共两台车，一大一小，但因为文义领错了路，小车陷在泥路上，我不得不当机立断，用大车先去女方家。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很多，在女方家一切从简，回来后也只略小憩便开始典礼，其时已经11点45分。典礼结束后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全体来宾才得以去铁路公寓的青年饭店进餐。一共包了15桌席，头一起13桌正好都坐下了，除了几个不能脱身的外。我在安排张罗之余，抓空喝了杯啤酒，并同丛凤、大舅、二舅及丛凤单位的两位朋友和司仪坐在一个桌子上。没有来得及吃饭，便张罗送娘家人。我没有去和后勤人员打招呼聚餐，略坐之后便告辞了。
      文义的婚礼总的安排是可以的，也很顺利。浪费是必然的，主要是包席太贵，我们还给上灶的师傅一些糖，一条过滤嘴烟，一些酒。一共收了多少礼金我没有问，但不会多。我随了10元钱，东东压车还得了2元，实际只有8元钱了。

1979年10月29日
       昨夜北第二替现车。
       肖师傅正式当上北头线路值班员，不过有林师傅帮忙照看。武国民也在南头顶岗线路值班员了。看样子，听调度的口风，实在是困难。不过肖师傅考试得97分，是个难得的高分者。以前是在实际中提拔能干的人，现在是指定人考试，看纸上的成绩，结果在实际工作中难免不能胜任。我的现车将继续管下去，暂且如此吧。为了冬运人员变动不小，刘哲去二班调车，大闫到北头替扳道长，梁明才干一段制动员后调车站当了团委书记，小关另行分配工作。这个冬运会怎样，我们拭目以待，我已经是退到二线，没什么操心的了。
      睡到下午一时。
      下午忙一阵。先是把菜收拾了，下了窖，又去街里买回所有要票的肉，共21斤，还买一斤头肉，花去21元。到现在这个时候本月的100元钱只剩10元，后半月将是困难的。
      晚饭是简单的只喝一瓶啤酒，吃的大碴子粥，一斤头肉还剩一些。
1979年10月30日
      今天日勤。
      得以更换了全部板报。内容是上次准备的那些。全局的站长例会要在三站召开，对三站也许是个促动。三站该促的地方太多，还是促促地好。
      大华弄了锅子，晚饭吃的很好。
1979年10月31日
       早晨没去学习，有事是一，内容是老杜的“辅导”大可不必去听是二。
       去南通买熟食，人太多，没有买到红肠，只买5斤头肉、2斤肝用去7·55元。尽管涨价还没有实行，但明天就是11月了，按文件是到了时间。
       去大姐处给她一些头肉。大姐不久有车去平安往回捎大米，我给她拿140斤粮票在平安买大米，拿120斤工种粮票在她的粮店买小米然后在平安换大米，大米的问题就算解决了。
      去凤岐处略坐。他星期日回来我没去接，因此捎回的东西都分给了别人，他说下次再给我捎。凤岐的支应太多，我并不急着让他稍东西，让他可着那些必须首先支应的去支应吧。
      早晨包的包子和饺子，足够吃一天的了。中午开始睡觉到下午三点多。
      薛效礼来邀请我们星期天去他家参加双方的“会亲家”我答应了，怕的是哪天去不了。小薛给东东拿了一些苹果，是他的兄弟分的。他走时给她带几个包子。
1979年11月1日
       下夜班，睡一上午。
       果然今天的报纸报道了中央70号文件以及八种副食品涨价的消息。肉类涨0·23元，蛋类0·25元。我因为提前买了近30斤肉，省了7-8元钱。
       下午把前后窗户封上，锯末子是从大婶家弄的。这些家务只能我来做了。
       晚饭是现成的，我切了肝和头肉，喝一瓶啤酒，吃剩的大碴子粥。
       看几日的报纸和几则《克雷洛夫寓言》。
1979年11月2日
      今天白班。
      屋里继续三个人干活，右边是肖师傅干活林师傅看着。因此，傍晚我提前回来两个小时。大华今天有学习回来的晚，我到家时云华已经把东东接回来了。
      给东东买了二斤橘子，七毛钱一斤，很贵。晚上东东吃的很高兴。
1979年11月3日
      去学习。
      车间田主任讲十月工作，部署11月工作。十月行车有一件事故，其他还是干净的。不过车号有一问题恰在一班，本月的奖金要受到影响。我已经不在调车组，唯一可以提起表扬的只有宣传一事。宣传者，黑板报也。我的板报除了郭书记支持、同志们欢迎外，别的头头是不喜欢的，他们喜欢标语口号，我不愿意搞，因此他们的表扬也是言不由衷、无可奈何的。
      去大姐处送去两双棉胶鞋让她给卖掉。给大华和云华交活，总算是交上一份，还有一份得用几天。
       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
       又洗了几件衣服。
       由于气温变暖，我放在外面的肉不安全了，只好抓紧吃。一天都吃的肝和头肉，又把生肉炒了一些。如果化的厉害，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