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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林岁月 讲给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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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马克 发表于 2018-1-8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望见马克 于 2018-1-8 20:09 编辑

白桦林岁月 讲给世人听
引子:
初秋,北京,战友小聚,40年没见面,失联了。这次亚梦、新民、柳妹、和平、小培和大明等都来了,都是河北队的知青出身,清一色兵团战士。异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兵团战士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老乡”——大家可能来自上海、天津或者哈市、北京,抑或双鸭山,却有着在同一个连队上战天斗地的共同经历,自有那么一种天生的亲热。于是,那些年的风风雨雨、故土人情,自然也成了双方聊不完的话题。  
谈起河北队知青,不能不谈谈河北队。
一、曾经的家
河北队 ,那个依山傍水的家,坐落在小兴安岭余脉的漫坡上,南面是草甸子,中间流淌着一条小溪,渐渐积水成河——长水河。北面,看不到头的山,漫山遍野的荆棘丛和树林子,许多是白桦树。不大的小山村,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六个年头。最多者十年。
春天,暖风吹化了深山积雪,吹绿了田野,吹活了花草 ,沉睡了一冬的长水河苏醒了,像一条美丽的织锦飘带,铺就在两个小山村之间。夏天,一眼望去,大块大块黑土地,油亮油亮地蜿蜒连绵在漫无边际的田野,绿茵茵,毛茸茸的,恨不得躺在上面休息,打斗。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邀上三,五好友徜徉其中,或谈天说地,或窃窃私语,或讨论未来,或相互问候。秋天,河北队的山麓层林尽染,黄色,红色,绿色,五彩缤纷。树叶在微风中摇曳,拖拉机在田里奔跑,人们肩扛锄,手握镰,使劲地劳作,过了这段时间就得等来年开春了。冬天,不用召唤,很早就到了,一场硕大的雪片裹着凛冽的寒风把整个大地用白色罩起来。雪代替了一切,漫山遍野一个颜色,白。在曲折蜿蜒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马车、爬犁会情不自禁地跑起来,唱起来,人在车上坐,远闻山鸡叫,近听马嘶鸣,又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帧品。   
虽然,现代化的进程使我的家拆除了,搬迁到农场场部。但是她记在我们心中,烙在我们脑海里,如此清晰,那样深刻。还有那时人们的音容笑貌,善良质朴的品质,童真烂漫的接人待物,将永远印在我们的记忆中。
那里的人和事,那里的四季风光,我们铭记。
二、初到河北队
到达二龙山屯车站,向东望去,一片沼泽地,尽头有实实在在的两座山南北对峙,河北队隐藏在那山的东面。二龙山腰有一条坎坷不平的沙石路通往驻地,穿过山腰时要爬坡,车老板要跳下车辕,奋力地飞舞长鞭;拖拉机手要踩实油门,握住方向盘;在车老板近乎呐喊的吆喝声中,在拖拉机冒出的黑烟成为了一条飘带里,人们有时迫不得已必须下车,走过山岗。经采石连,过蚕场,下得山来,向东,行得十几里,便到了河北队。
远远地望见一排青石红瓦砌成的房屋,这就是河北队鹿号,是村落的最高处,沿山势下来是麦场和粮仓。往南走下来,路西依次有木工房、洪炉、农机坪、马号、牛圈、猪号,路东是生活区。生活区的北边和西边大部分是土坯房,少量是红砖房。生活区的南面,食堂、机务排宿舍、兵团战士男女排宿舍由东向西一字排开。宿舍前面100米有一花岗岩石砌成,木板做隔断的厕所,厕所有点像少数民族居住的高脚楼。在这几间宿舍里曾聚集了来自双鸭山、哈尔滨、天津、北京、上海的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他(她)们用青春和汗水在这里编织了他们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白桦林岁月。

北国边疆到了,苏联在哪儿
从火车站我们坐上了“尤特兹”朝着正东方向驶去。没有柏油马路,也不是沙石公路,就是乡间土道,不时地出现坑坑洼洼,车子跳动起来,我们在车上像是“打元宵”,晃来晃去的。有时车子一巅,蹦得一尺高。车子爬上山路,慢慢腾腾,车子下山,又是左拐右拐,很惊险刺激但是也很吓人。晚上,天也黑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巅的我们差点吐出来。到了村子时,天全黑了。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大家下车时都像散了架。
初冬的河北队已经是大雪封山,一片银白。地里已经没有什么活儿干了。大部分时间在宿舍里“猫冬”。来兵团之前,是准备与老毛子打仗来的,现在已经到了边疆,就时刻准备着吧。望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天,我就问老职工,我们这里离苏联还有多远?边境在哪里?我们这里打过仗吗?正好问到老宋头(共产党员宋长青)。他顺口答音,“在这山后头就打过仗。那里有抗日联军的脚印和足迹。”顿时我心里升腾起一种敬仰。我们这里是抗日联军走过的地方,一定会有仗打得。那我们会不会发枪呢?“一旦打起来肯定有。北安有个庆华工厂,就制造枪炮。”我舒心,踏实了。
来接我们的“小胡子”
火车北上,我一路就琢磨“兵团”究竟是什么样子,一个模糊的概念。到达后方知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上千人,几百户的的家庭,对外联系仅有连部一台手摇式的电话机。只能先打到营部,再转到团部。电话只能在团部范围内使用,再对外就是长途电话,没人打过。我们刚到时,还有从营部通过电话线传来的有线广播,后来也没了。队里没有无线电广播,极少数人家有半导体。村里闭塞得很,那里许多的老人,自打到了河北队就没有出村过。当时的“小胡子”娄永恩精明能干,老实憨厚,“欢迎你们,欢迎你们”他的热情接待,使我们心里热乎乎的。一位来自老职工、贫下中农的代表,使我们我印象深刻。

三、“方便”时,不方便
吃喝拉撒睡,一个正常人每天必须的几件事儿,在这里遇到点问题——如何方便?连队的广阔大地一望无际,地势平坦,这地方没有背阴之处,如果周围没有人,还好办。众目睽睽之下呢?谁也难以宽衣解带,真的是“活人要让尿憋死”。想“方便”时,不方便了。靠近山包这边有小树林,天热时候耪地或者割大豆或麦子往返一趟也就个把小时,然后就钻进树林里方便。可如果到了远离树林的地方就不好办了。怎么解决呢? “人不能让尿憋死”,总能用法子对付的了!于是女生们就有意识落在后面,远离男生。男生也非常自觉地向前进,不回头。几个女性排成一行,或者三四个人围成圈子,中间一人则蹲下方便,依次轮流进行。男生“方便”时很方便只要背过身看风景,一两分钟就解决问题,不会使人难堪。农村的艰难,城里的人应时常对照一下,自己有多幸福!至少“方便”真方便!回到连队就自在了。女生在宿舍里解决,男生就在宿舍外的墙山旁。尤其到了冬天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往返几百米去方便,就在宿舍门口“小便”,以至于过了十来天,宿舍门口就成了一座“黄山”,不得不派战士去刨冰山,否则会摔倒人的。
在连队过年
每到过年,年三十夜这顿一年中最重要的“年夜饭”,我们知青都自由结合在宿舍里吃晚餐,从食堂打来饭菜。一般应当有两三个菜,红烧肉,炖粉条子、烧土豆、炖白菜等,这足以体现连领导对知青的关怀和情谊。知青自己把存货拿出来,都是从家里带回的或者是家里寄来的,或者是在小卖部买来的,反正得凑五六个,然后打开连队买的自酿的70度的白酒,吃喝起来。
老职工家里吃的比我们好多了。他们一般荤菜均以红烧的为主:豆腐粉条、白菜土豆、小鸡蘑菇、木耳金针、溜肉段、地三鲜(土豆、茄子、辣椒)、木须肉(鸡蛋炒木耳)等东北传统的标志菜。
我们村离河近,离山也近,故山货水货都很多。因此他们桌上又增添了山货和鱼类。过年是一年中最清闲开心的日子,一天吃两顿饭,早上可以睡个懒觉,白天吃吃玩玩,各家串串门,下午可以吃饭喝酒到半夜。也就是三五天光景,过了这段时间,照样出工干活,准备春播,积肥、做颗粒费,储备粮种等等。

四、冻水果
我们那里属于高寒地区,一年无霜期仅有104天,广袤的大地由于地理、气候等原因,是无法种植水果的,运到农场的水果都是外地生产的。夏天自产果蔬有瓜类,西红柿,叶菜,豆角,冬天啥也没有。
那里的水果只有在冬天才能够见到多一点,整个农场唯一的供销社会采购一些来,但品种非常少,当然也都是内地运来的,一般只有冻柿子、冻生梨。道理很简单,我们那里冬天零下三四十度,什么样的水果都将被冻坏。那柿子、生梨怎么可以在冬天进入高寒地区呢?那就是人们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一种适者生存的科学方法。
柿子、生梨在零下三四十度的环境里肯定被冻得硬邦邦的,就是冰疙瘩。但吃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其质量和口味。如何吃这些水果是有讲究的,吃前,把冻柿子或者冻生梨放入冷水中浸泡,用不了一个小时,它们的外面像是被裹了一层玻璃罩,当拿掉这个像玻璃罩似的冰凌,它们就变软了,这时你会发现那就可以像新鲜的水果那样吃了,别有风味。
生活是千姿百态、五彩缤纷的,就水果而言,有的被冻了,就变质了,如苹果、橘子等,有的冻透了,反而好吃了,如柿子、生梨、香蕉等,香蕉冷冻时间不能太久,十分钟为好,吃起来就像香蕉口味的冰激凌。
东北高寒地区的冻豆腐也是这个道理,豆腐被冻透了,烧出来的味道特别诱人,可是任何蔬菜和东北特别多的土豆、大头菜是经不起冰冻的,那一解冻就全烂了。

    红旗广播电台
  因为我们黑河地区地势较高,且离苏联直线距离不是太远,因此,每晚只要有收音机,就能听到这个红旗广播电台。我们排至少有三台收音机,不用费力气就能收到。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入睡之前能清晰地听到苏联广播电台的华语广播,每次播音开始,首先播放苏联电台的前置曲。能听到钢琴演奏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或者中国民乐演奏的“在那遥远的地方”……作为排长我是坚持原则和站稳立场的,只要有这种声音,我就会大声制止。然而得到的回答是,“不是我自己对的台”。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告诉他们“关掉,关掉。睡觉,睡觉。” 其实苏联无线电台的发射功力特强,在屋里,只要有半导体收音就会常常在无意间收听到苏联电台的播音。有时,正听着黑龙江电台的新闻广播,不经意间就会突然窜进苏联电台。我们在沾河林业局修铁路时,那里有一个北京下放的“右派分子”,他的半导体就受到很多信息。山高皇帝远,深山老林里呈原始状态,没有人深入,没有政治,所以没有人管。那时我就听到苏联汉语播音员的语音,男声雄浑,女声悦耳,初听难以分辨敌我,只是在念到“毛(主席)”“林(副主席)”时语气及用词则明显不一样了,他们当然是不会称之为“主席”的了,直接指名道姓,其余的几乎与我们的播音员一个腔调,所以有时得听好一会才能分清敌我。
苏联“红旗广播电台”的广播,全部用汉语播音,但语音语气质量与莫斯科广播电台不能相比,大有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感觉。据说是前中共领导人王明搞的。鉴于苏联电台的不断骚扰,我国有关方面专门派了专家来中苏边境进行调查,研究对策。据说来的是国家广播事业部干扰局的专家,但经过一番调查以后认为,要进行有效的对抗性干扰必须具备强大的电力保障,那时黑河地区的电力供应不能满足于建设干扰设施的需求,马上再建一个发电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于是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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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8-1-8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好,都是实实在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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