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7-5-14 07:28 编辑
九十八、被清除出入党积极分子队伍
这一年的九月上旬,马协理员调到了卫生队。新领导上任了,我在各方面得表现积极些,就很快写了一篇宣传报导稿,高高兴兴地拿着来到队办公室,对他说: “这是一篇卫生队贯彻毛主席六、二六批示,积极为连队培养卫生人员的宣传报导稿,你看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我就给宣传股送去。” 他接过报导稿,顺手放到桌子上,板着一张很严肃的脸,一本正经的对我说: “我说团广播站怎么老广播卫生队的稿子,每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原来都是你写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弄得我一头雾水,但也没往其它方面想,还以为新领导说话挺幽默的。 我连着几天把写好的稿子送给他,他都顺手接过来放到办公桌上。当我把第五篇宣传报导稿交给他时,忍不住大着胆子问: “协理员, 前几天给你的稿子看了吗?是不是还得改一改?” 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紧绷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 “以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往广播站写稿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写的事情我会告诉你的。” 马协理员是从朝鲜战场上转业到北大荒的,他个子不高,体态较胖,长着一张四方大脸,走起路来喜欢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双眼目视前方, 看上去很有派头,像个相当级别的领导。他说话的最大特点是直来直去,往往是没说几句话就发上火了,这一点和汪师傅挺相似的,但他发火后能迅速冷静下来,头脑也比较清醒。汪师傅喊上一通后,就失去控制能力,整个人都变得疯狂起来。 马协理员调到卫生队不久,召开了一次全体职工大会,在会上刚张嘴说了一句话,血就从他的两个鼻孔里流出来,一名护士上前扶住他,另一名护士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一个脸盆,为他接流出来的鼻血。血流的速度很快,仅一个多小时,就流了小半脸盆紫红色的血。为了止住他的鼻血,医生们绞尽脑汁,想尽 一切办法为他治病,除了吃药、喝中药汤,打针和点滴外,每天还用两个棉球把他两个鼻孔塞得紧紧的。在那段时间里,我只要从敞开的队办公室门口走过,就会看到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脖子紧靠在椅背上,脸上残留着没搽干净的污血,两个塞满了棉球的鼻孔朝上仰着,双眼黯然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看上去和雕像差不多。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马协理员的鼻子不流血了,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 ,他开始抓起工作来。有一天下午,他在走廊里见到我,劈头盖脑地问道: “好久没听到广播卫生队的稿子了,你不是挺能写嘛,为什么不写了?” 听他说话口气不太对头,好像是在责怪我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了,分明是他不让我写宣传报导稿的,怎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了。还没等我回答,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晃了晃挺大的脑袋说: “不写就不写吧,写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的宣传报导员工作是无事可干了,队里的理论学习,也从原来的两周一次,减少到了两个月一次,陷入了可有可无的状态中。我仍然是每隔半月写一份思想汇报,还不时的找支部委员和党员们汇报思想,征求他们对我的意见。就像事先统一了口径似的,大家都“哼啊、哈啊”的应付着我,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一天中午,我到办公室看报纸,见纸篓里有一张撕成两半的表格,捡出来一看,是一张旧的入党积极分子明细表,上面写着七、八个入党积极分子的名字,我的名字排在最前面,但已被划掉了。原来党支部上午重新讨论了入党积极分子名单,我被清除出入党积极分子队伍,这是为什么呢?是工作中出现了失误?还是无意中得罪了那位领导?我反复考虑着其中的原因,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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