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78》

1978年6月4日  
      日勤。
      三调几个人的工作比起五调来的确差一些。显然是乱干惯了，没有形成规律性的东西，还不善于更严密的配合。
      今天跑了一天水泥厂，因为0502只来了13辆车，我们没有待卸，致使今天的班产量才156辆，正好完成定标的130%，六月份三个班的工作仍然超额55%。
       机车入库的时候已经18时多了，我和主任打了招呼去医院看望徐师傅。他仍然在走廊里躺着，据说是没有床位，而且因为是星期天，还没有照相，不知病情，只是吃些药丸药片而已。
       从矿机要了两个炮弹壳子，拿回家来也许可也做点社么。
       晚上看电视《满意不满意》很有意思。
1978年6月5日
       今天学习由翟玉民主持学习新宪法的宣传材料并进行讨论。老翟外出学习50天刚刚回来，据说学习《两论》去了。
       大华去区里，东东和我一块学习，表现还好。
       买回一些烧饼和咸鱼。睡到下午3时多。
1978年6月6日
       昨夜在化线作业，家数多，线长，车散，作业比较困难。下班时完成班产量179辆，不算少了。
       睡到下午。
       大华去永华那里看看有没有买到鸡蛋。鸡蛋没有买来，拿回一下大黄米。
1978年6月7日
       天气热得很。
       第一次完成231辆的班产量。本站车的保有量大大地压缩了，下午时侧线车很少。这大概是哈站施工后车流密度减少的缘故吧？现在对超产30%以上是否给奖金说法不一，主管工资的说没有，可我们的管理干部已经说从六月份开始了。此事应弄清楚，如果还没开始，应该适当地从容些，不要把大家搞的太紧张。现在我们每班超过60%多了。
      下班到家很乏，喝瓶啤酒。其实我们的那点奖金基本上或根本不足补充我们为之付出劳动的体力消耗。
  
   

1978年6月8日
       去学习。
       由客运车间三位同志给我们做基本功表演，很好。这对我们不能不说是个促动。我们很多人岗位责任制说不出，背不熟，其他规章更是不知所云，应该感到脸红。要适应形势的发展，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要为之一扫了。据说本月中旬要进行比赛，各车间都要选拔人员，也许我可以去试一下。目前来说我的调车员岗位责任制和铁道部的十条基本没有问题。其他方面如安全技术关于调车部分也差不多，熟背有些困难，无非是需要时间，应该下些功夫了。
       天气热极了，下午没有睡好。
       朱贵臣来坐一会，谈了些小组工作。
      去永华处，暂取25个鸡蛋回来，聊解节日之用。
      晚上夜班据说有饭菜供给，交三毛钱四两粮票，不知情况怎样。
1978年6月9日
       昨天的夜班很疲劳。现在的班产量计算方法很有问题，比如我们从入口拉20辆车入侧线算是白干，没有辆数，我们单机去大炼油调入12辆油槽也是白干。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干了209辆。据说超额30%的奖励又无了消息，说是没有正式实行，这使大家对于班产量不那么十分的热心了。
       现在的现车掌握也十分不好，我们两次发现错算，一次是化线去33辆，多出三辆重车，原来是本站装的水泥。一次去防腐厂调5辆空车装枕木，其中一辆是没有卸完的本站车。这两次错车我们及时发现马上纠正了。
      一觉睡到下午2点。
      晚上吃的粽子。大华自己包的粽子，比每年包的好。她还帮着邻居包，很好。
      看了几天的消息报。
      明天可以大休了。大华要去检查身体，不知情况会怎样。
1978年6月10日
       今天端午。
       早晨大华煮了18个鸡蛋，我们就吃的鸡蛋和粽子。晚上大华包了饺子，喝了饺子酒。
        因天气时而有雨，一天不出门。大华的体检又延期到下周四。
        有暇学习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华、叶、邓三位领袖的讲话，大有补益。
        读完《一千零一夜》第一卷。读这种瞎话式的外国故事只有一种意义是好的，那就是表达了人们的善良的愿望和美好的追求。读这种没完没了的故事，是要有一种毅力的，他给人的经常感觉是无聊，它表达的哲理和情感，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
      荣华原打算今天去青年点，大华给买了2斤糖拿去  。
      慨而作诗以念端午：
      缘何过端午，追朔有谁知。楚天留哀怨，汨罗尚有惜。
      糯米表人心，花环情义寄。污洁总有别，人民永记忆。
      
        

1978年6月11日
       今天夜班。
       一天也未睡着觉，大概是昨日休息的缘故吧。躺着的时间不短，反而把头搞的昏昏沉沉的。
       学习《技规》和《站细》，要下功夫熟知南北调车区的线路和信号的特点，首先是到发线的长度和容车数目，本站车停留线的长度和容车数目，逐步掌握专用线的长度和容车数目。有了一定的实际经验，再加上理性的整理，会更细致而牢固。
       大华去街里给我买回一个广州产的线裤衩，给东东买了一双皮凉鞋。东东的皮凉鞋小了，这双难说过年是否还能穿。
      丽华来送一捆韭菜几只鹅蛋，晚饭后回去，给阿爸拿回6个啤酒瓶子。
      吃了一天的剩饭，晚上只有带粽子和鸡蛋了。
1978年6月12日
       昨夜班产量178。这是线路值班员为了使三调减少一些产量让四调增加一些而采取的方法的结果。昨夜四调水泥厂作业，还干一些别的活，完成280多辆。我们本应去化线，但两列油槽都让五调干了，我们只好去东门，再加上一些小活，班产量不低于150%，远远超过了130%。
      五月份一班得了联劳红旗，我得一条印花枕巾。我这还是在五调得的，三调的人没有一个得到这种奖励。
      又开始统计铁路职工的棉衣型号，人们建议我要付三的衣服，二号的棉帽子。
     睡到下午2点多。
     傍晚得知赐柱的父亲去世，已经几天了，马上去他家。老人去世很突然，但病是老病了，属于气管不好发展成肺心病，又严重到脑病。我未能帮助什么，安慰一下，随5块钱聊表心意。

1978年6月13日
      今天日勤。
      班产量不多，大约150多辆。
      今年第一季度的困难补助公布了，其中我得15元，是最少的一档。和我一样的还有两地分居的和别的原因的年轻人。这个补助加上6月工资将使我的状况大为缓和，不至于伤太大的元气。
      天气很热，单位的防暑降温的东西还没有消息。几次点名都见不到领导，都到哪里去了呢？
1978年6月14日
       去学习。收听局里批判李良季等人和对他们的处理。铁路局揭批四人帮的运动搞得并不好，尤其是基层。那些大批“三个大毒草”的人不乏其众，可他们如今都是“左派”，而且仍然官居要职，他们对四人帮的批判，还不如对孔老二的批判起劲，难怪，他们自己有私心怎么能深入批判呢？
      得知国君的爱人小袁回哈，已经生了一个小男孩，有暇还得去看看。国君现在在党委帮忙，而且有意活动让我也去。那种事我是不会干的，那会使自己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过去的教训难道不深刻吗？我要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工人，这样觉睡得香，心里安稳踏实。仰他人鼻息帮忙办事太无聊些了。
       下午睡得一般。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东东这样淘气的孩子是难于安静地休息的。
       得机会买回一箱11度的啤酒。这个财政月已经花了80元，这是借了十元钱买的。
       看了几日的消息报。
1978年6月15日
       昨夜天气不好，但雨一直没有真正下起来。凉凉快快，倒也惬意。
       完成班产量201辆。由于线路值班员汇报假情况把错误推给调车组，致使头头们又大讲一通莫须有的罪名，五调因此下班时去交班。三调也在受诬陷之列，可澄清了，指出是计划上的问题，头头们也就知道弊政所在不再言语了。
      应该指出的是三调的几个人活干的不好，熟练程度还需加强。小侯小陈在一起搞个人的亲亲热热，影响很大，引起头头的瞩目，实际上影响了工作，需要逐步克服。
      早些回来，因大华要去检查身体。我到家时，她已经去了，东东在邻居家玩。我洗漱完，吃过饭，把东东锁在院子里，开始睡觉，东东的表现很听话。
      大华回来的很早，她是第一个检查完的。据说参加检查的人不少，地点在671医院。看来她的病情和她的病例得到大夫的应有重视，让她回家听候消息，有“可以”的意味。对病本身我们是实事求是的，问题是不见得因此可以病退成功，谁知办事者怎么样，我是无所攀附的。
      我一直睡到下午2时多。
      天气还是不好，时而阴雨。检查这几日的工作，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求得过于苛刻了呢？有时候是不是责备过多呢？三调散漫惯了，不能一下子搞的太紧张，那样不仅调里的人，外人也会认为我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

1978年6月16日
       今天日勤。
       天气很好，很风凉，不躁热，有地方下雨的缘故吧。
       小陈病了，三个人干四个人的工作，好在新工人小姚能够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配合的还算可以。只是去松水送车暴露出我们这些人的心中无数，本来我发现已经调到位置，可前边的两位还要领车前进，我于是不动车，他们感到我有些专断，从松水出来时说没有调到位置。我心里明白，为了证实他们的错误，我命令单机再进入一次松水，事实是我们调入的车辆位置是恰到好处的。我是和小朱一块去的，在事实面前他们只有承认自己错误了。我跟他们解释心中一定要有数，这是白天，我发现了毛病，自己做了主，倘若是晚上，或者车更多，我只有依靠信号办事，如果前面的领车人不给调车员做主，做出错误的判断，那将是什么后果呢？
       还有一事也是教训，水泥厂一道溜放，小朱未上闸，致使车辆溜回，虽然又止住了，但说明安全基础不牢。一道是可也溜放的，倘是禁溜线如高坡线，一旦发生制动员不为调车员做主的话，发生侧面冲突就是调车员倒霉了。这告诉我凡是违章溜放，一定要有十分的把握，并得到确认后再继续作业。即便合理溜放，也要注意，尤其是有反坡的地方，如水泥厂一道和化工局分歧道岔处。
       开回本月工资，由于补发多，加班多，且有15元的奖金，开回86·22元，其中不包括施工奖。扣去上月赤字，还有50余元供本月使用。
       可惜到家大华没有准备啤酒。
1978年6有17日
       去学习。讨论上次学习的报告，草草收场，一般性议论而已。
       领回新发服装。正三号服装我穿着瘦一些，但还可以，既然报了，不能改了。
       大华领东东去了国君处看望小袁，给小袁的孩子带去一床线毯。
       睡几小时。
       下午去一次银行。买回一些粉肠和黄瓜，喝一瓶啤酒。

1978年6月18日
       天气异常燥热，我几乎在家躺一天。
       昨夜的天气还很凉爽，后半夜还穿起棉袄，这和工作量不大有关。我们跑了一夜化线，总共取送89辆，这是本月头一个班没有完成任务。至此我们每班平均完成196辆。
       去永华处看看。
1978年6月19日
       今天日勤。
       工作还是可以的，完成222辆。之所以能够达到这个数字是由于抓紧了关键活，最后一次专用线回来该取的都取了回来共64辆，并利用下班前的15分钟专解了37辆。全天在专用线除在674喝一回汽水，几乎没有耽误的时间和地方。
      下班到家大华弄了菜，我喝瓶啤酒。啤酒从菜窖里拿出来真是沁人心脾，好不凉快。
      饭后看电视《报童》，对总理的艺术形象很感兴趣。
      大华去街里买回一个胶卷，打算后天去江沿。还难说那天天气如何，恐怕有许多杂人跟去，组织起来恐怕困难。
       睡时很晚。
1978年6月20日
      照例参加学习。今天学习铁道部的20条，老生常谈。学习成绩的考核如何成为一种工具，一种促进的因素，是决定学习成效的关键。现在还是学不学一个样，而且总是那些东西，毫无深入，只能是流于形式。
      正巧碰到五哥，他去接月琴的妹妹。我帮他接到人后，把她们的东西存在了国君的办公室。
      天气不好，下午未出门，在家帮大华收拾院子。后来去一次街里给东东买一斤饼干。
      傍晚宪伟来坐会。他上班后一直打日勤。他家里的负担很重，孩子又病了。好在他和香丽的生活还算和睦，令人欣慰。
      晚上还是去邻居家看电视《柜台》。这部电影是65年拍的，我还以为是文化大革命后新拍的呢。
      令我生气的是大华睡觉不顾东东，致使东东摔在了床下，摔得很重。她这种粗心大意真是不像话。
      今天是大休，晚上的夜班不去了，打算明天到江沿去玩。不知天气如何，东东头上摔得大包是否影响照相。

1978年6有21日
      天气很好，在松花江畔和兆麟公园玩一天，很愉快。同去的除我们一家还有老赵家小华和她的同学杜百瑞。东东把小车子骑去了，玩的很痛快。
       我们照了两卷像。在江沿和公园照相的人很多，可见有照相机的人增加了不少，我的这架照相机是落伍了。有一架4C型的海鸥相机是最理想的了。东东因为鼻子有伤照的不多，但也不算太少，估计效果不会太好。大华奇瘦，照了几张，没法理想。
      我们在道里吃的饭，我买了5个菜，5杯啤酒，7个烧饼，吃的很好。
1978年6月22日
      今天日勤。
      天气非常热，也只能喝些白水。好多单位，包括水泥厂，还没有防暑降温的饮料。
水泥厂7道送了两趟石灰石，完成班产量211辆。第二次送20辆石灰石，我们仅仅吃了不到半个小时的饭，于1点45分离开车站，待卸完取回20辆空车及时给827次补轴，保证了正点。
      北区的“大饼子”要入党了，凭着他多年的努力，快要实现夙愿了。此人平时不坏，但一有什么事他总善于把功劳归自己，把错误推给别人，最是肯于报复的。此事他暴露了几次，但既然上边有人，他毕竟不是太坏，他的官运还是顺溜的。我们不反对他“争上游”，怕的是他无故做醋。今天我捡了几块包装箱子散落下来的小木方，上面满是钉子，以为可以拿回烧火，便在北第二门口扔下了车，不想他看到了后，硬说是木方子，捡到的也得交公。我很生气，硬是拿了回来。这种人真正拿东西的，他不是看不见，而是未必说，他自己就把成根的旧枕木弄回多少根，却搞这种冠冕堂皇。
      回到家大华准备了从菜窖里拿出的啤酒，弄了花生米，痛快地喝一顿。
     

1978年6月23日
       今天学习在房产段俱乐部。
       首先，书记动员开展第三战役。看来铁路和车站的第三战役刚刚开始。可惜书记讲的重点是68年以前的事，都是哈一机事件前后的旧账，什么“抢面”“调动机车参加武斗”之类。
       接着批判吴贵。此人作为清查对象已经从狱中放出，结论是“教育释放”。听了半天他的罪名是攻击毛主席、华主席。怎么攻击的呢？说他曾经说过“毛主席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江青太坏了，毛主席不应要她”。在工业学大庆前后有专列来三棵树，当时停止一切工作，由站长站岗，主任坐台，吴贵说“不相信群众”“信不着他”，就这样他被关了一年。一般群众只知道他是车站的造反派，是个党员，一个挨整对象，并不知道他的罪行，现在听了也着实令人嘬舌。
       车站的宣传队演出节目，还不是十分低劣，我看了始终。
       到家天气太热喝了一瓶从菜窖里拿出的啤酒，吃着从菜窖里拿出的黄瓜，真是无比的痛快。没有吃饭，睡了几个小时。
      晚饭也很简单，夜班不再带饭，车站给准备，每人三毛钱4两粮票，省了不少事。
      有不少东西需要重新认识，如杨治周开追悼会，关于政治落实到业务上的社论。到底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文化革命的牺牲品呢？
1978年6月24日
      下夜班。
      昨夜虽然三个人干活，而且小陈的工作还不能令人满意，但总得情况是好的，班产量324辆，创本月最高记录。车间的调车效率升级赛统计表几个班的三、四调，我们一班三调仅次于二班三调。统计的数字和我们自己掌握的有些出入，不然不会有什么上下。可以肯定地说本月总的调车效率，我们不会低于任何班的任何调。
       应该记下的是昨夜点名时大头目第一次表扬了三调，对三调上个日勤的工作给予肯定。其实这是他们看到了，感觉到了，其实我们的工作何时不是按着技术作业过程和计划进行呢？只不过是我们的成绩常常被“大饼子”之类独占了，或干脆成为他们错误计划和领导的受害者，替他们承担责任罢了。
      睡到中午。
      天气燥热，照例喝瓶啤酒，浸入肺腑的凉快使我惬意。傍晚下来一点小雨，刚刚湿了地皮，还是凉快了些。
      
      

1978年6月25日
      昨夜大雨倾盆，我凌晨3点起来把小院的水向外边泼，一直到4点，才免除了雨水进屋的灾情。
      今天的气温闷热，工作一天虽然不累，热的十分难受，好在可以用机车的水随时冲一下，还好一些。
      回家大华弄了很好的菜，不免又喝了一瓶啤酒。可是已经晚上9点多了，虽说前后窗户开着，却没有一点风。我帮大华和东东洗完澡，又洗几件衣服，汗如雨注。
      学习解放军报特约评论员文章《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道理是正确的，有力量的，有分析的。这些理论上的“拨乱反正”正在不断提出，并且不断深入。这些根本上对文化大革命进行彻底翻案的论点，当然是指向四人帮的，但对于身临其境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一种检验，一种鞭挞，看看自己的面孔都是可悲与可怜的。对林彪，人们感到肉麻的时候，仍然是崇拜的，直到他死，还在敬祝他。到了后来，通过文件才知道他是骗子，是个野心家，阴谋家，把全国人民都糟蹋不浅，给文化大革命带来致命的打击。对四人帮，那是文化革命发家的，是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文化大革命的参谋部，起着绝大的作用，尤其是江青其人地位特殊。人民对于他们虽然早就厌倦，但谁不是因为毛主席才对他们有人的情感，才把他们看成人呢？他们控制局势，控制宣传那么长时间，难道毛主席没有发现他们根本的错误？他们在政治上、思想上犯了那样的滔天罪行，几乎葬送了党和国家，可是毛主席为什么先要“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呢？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弄不清，因为有许多”探不透“的东西，我们对无论什么文章的学习，也只能是半明半暗，还是”不可知“啊。
1978年6月26日
      去学习。内容是讨论”揭批查“。因为我们这些人对于车站的文化大革命的事都不了解，也只是议论一番而已。
       天气太热，中午和晚上都喝了啤酒。大华买了肉和鱼，弄了凉菜。今天花钱很多，光冰棍就花了7毛钱。现在冰棍大都一毛钱一根，太不像话了，有什么办法呢？小贩总是走街串巷，孩子听见就闹，大热的天，谁也不愿孩子受罪。
       下午虽然一直躺着，但一直没有睡着，一是热，二是邻居家的收音机高声大叫。索性看《一千零一夜》二卷。

1978年6月27日
       昨夜的工作有一点需要记一下：大炼油送油槽没有调入位置，直至重新调入才开始卸车，我们因此去楼上交班，不得不说了事情的全部情形。我们的调车过程是没有责任的，是接运的厂方和货运员不提前出场接车造成的。他们不按取送车办法接车，违反技术作业过程，拿工作当儿戏，以工人睡觉不卸车反而怪罪调车组，令人气氛。在交班会上我向杜主任讲了全过程。他由于不熟悉作业过程和方法，单纯地抓住影响卸车追求我们的责任，使我们不安。我们是按技术作业过程和方法作业的，我们如果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就是未能停车去找他们，给他们讲他们应该提前在指定地点接车，可我们没有那种义务，也没有那种时间和必要。我第一批调入的一道，这之前已经从一道顶出要取回的39辆空槽车。他们本应在断开的地点站人，要求调入时拉开天窗，他们没有，直至机车拉到南头，才说需要拉开空挡，也不在应该拉开的地点站人指示，也不对好南头。当时小侯在南头对道，小陈在北头，只有我一个人指挥机车，只好要求先对好南头再说，待第二批调入二道时，让小陈在北头给断开一钩，然后再去断开一道那钩。可惜那些人因为一道没有断开，第二批进二道时也不去人指引断开，致使我不得不又去南头对好货位。当时他们都在南头坐着，声称让我带机车去北头调入那些不能卸的车。我根据技术作业过程和调车计划，当时需要立即带回空槽车准备开车，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我认为虽然北头没有调入，他们还可以卸那对好货位的20辆，待送回空槽车再去化线时，可以调入那15辆，只要拉一下就行，不影响本班卸车。不想他们一个未卸，直到重新调入。我们第二次去化线，他们不但不接受批评，还讥讽我们，那意思他们没干活睡了好觉，可我们还得干，于是我们发生了争吵。活，我们是干了，那时为了全局，但对于他们的作风和不负责任也进行了激烈地批评。可恶的不是厂方的人，而是货运员，他作为铁路的代表应该明白作业过程和方法，可他没有交班，所以不能面对面的弄清是非。此事不算完，因为以后怎么办还要有一定之规，恐怕还要研究。也好无非是耽误一点时间。
      休息是快10点了，睡到下午4时。
      自行车后带撒气，修理一个半小时。
      傍晚小盛和小芹来玩，有意去江沿集会，没有最后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