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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巨毒 一想起今年春天在长江边上吃河豚的情景，嘴唇边还泛起一丝麻酥酥的感觉。 河豚肥于暮春，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江苏乃河豚在中国的最佳产区，《明嘉靖江阴县志》对河豚有专门的记录——三月初的一个夜晚，距离吃河豚最佳的时间、即当地人的所说“黄明节”——清明节后的数日还稍早了一点，不过，毕竟我还是坐在了靖江的一家灯火通明的酒楼之上，当然天时、地利并不很重要，关键的是人馋、鱼毒。 河豚被呈上堂来验明正身，这鱼，肚子圆滚滚的，嘴却小而尖，无鳞，皮肤上有各种花纹，很卡哇伊的样子，丝毫也不觉其毒。江苏的河豚烹法，第一是红烧，第二是烧汤，第三是包饺子。红烧河豚肉吃起来果然与一般鱼肉不同，鲜嫩而且很有蟹肉的质感。此外，由于河豚没有肋骨阻挡，腹部的皮在生前经常做充气训练，这种动不动就把自己搞大的生理习惯使它的肚皮十分松驰，也就很好吃。不过，河豚的鱼皮上有一层密密的小刺，不可细嚼，只能吞食，吞咽之前，得将鱼皮有刺的一面向内卷起，有点像反胶粒的乒乓球拍。 至于被称为“西施乳”的河豚胰脏，据说是全身最精彩的部分，不过我无法肯定当晚是否曾经尝到过：一来是因为人多，二来是越吃越被那些垫底的青菜所吸引，河豚的油脂十分丰富肥美，新鲜蔬菜垫在鱼肉下面红烧，鲜美不可方物。尽管厨师和经理先后进来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试尝，不过河豚肉入口仍有一点麻酥酥的，让人提心吊胆。据《感官的自然史》作者艾柯曼说，在日本“最受推崇的烹调河豚的厨师会给用餐者留下直接接触毒素的感觉……只让用餐者的嘴唇有麻刺的感觉，但不足以真正将他杀死。” “剑君十二恨”于“才人无行”、“红颜薄命”以及“夏夜有蚊”和“天下无敌”之间，单列了“河豚甚毒”之一恨，于今看来，此恨又岂止“甚毒”二字，在江苏的水产批发市场上，半公斤野生河豚已叫价人民币1500元，而在大阪、下关批发价28000日元的虎河豚辗转流落到东京以后，每公斤便会超过50000日元。这种情形，正如台湾女作家刘黎儿所说：怕吃河豚“与其说是惜命，不如说是惜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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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吃货都有“货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的酷劲。五毒具啖的四川大叔比广州佬更胜一筹：吃完果子狸该吃什么了？下个目标：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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