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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罪恶逃亡
终于爬上了山顶,大家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下。
于得水说:“休息半小时,然后大家动手砍树搭棚子!”
人们有气无力地应曰:“是喽!”
半小时以后大家七手八脚动手砍树、搭棚子。棚子搭起来之后,他们又专门为于得水搭了一个铺。
于得水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叫道:“有劳各位,有劳了!今天天色有点晚了,早些休息嘛,明天再接着搭铺,也不能总让各位睡在地下哈!”
有人说:“为长官搭铺,应当的!”
于得水向大家环顾一圈,说:“今晚值班的人在棚子门里站哨,山高风硬,别受了风!”
有人应声道:“是喽!”然后回头向大家递个眼色:连续跑了四个人,怕谁又跑!
当夜无话。
第二天大家起来。于得水在棚子里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说:“各位好手艺,棚子搭的不错!”
有人奉承他说:“为长官服务嘛!”
于得水也不吭气,转到严贵发跟前的时候指着他的枪说:“喂,你的枪也好擦一擦喽!”
严贵发立正道:“是,长官!”然后摘下弹夹,拆下枪机开始擦枪。
现场的人都没感觉出什么来,只平平淡淡地看着严贵发擦枪。但是昨天发笑的那人却愣住了!
此人当年所在川军部队招安了一个惯匪,但此匪旧习不改,在一次赌钱输光之后,于夜间悄悄地出去,洗劫了当地一个大户人家,抢钱之后,为防泄露消息还把那大户全家杀光灭门。
营长受命逮捕此匪时对他说:“那家伙枪法极准出枪也快,不好对付。你带两个人准备好绳子在门外,我一喊你们就冲进来绑他!”他点点头。
于是,营长笑眯眯地走进门里对那惯匪说:“把你的枪擦擦,然后跟我出去,有任务!”
那匪不知就里开始擦枪,当他把枪拆开零件摆满一桌时,营长却掏出手枪大喊一声:“别动!”
那匪纵然枪法极准,但枪已拆开,打不响,顿时知道上当。门外数人一拥而入把那惯匪五花大绑押走。
如今于得水也让人擦枪,可别是想趁机杀人吧?
于是,他向大家递了个眼色,又晃了晃手里的枪。
其他人惊异地瞪起眼睛,想起昨天爬山时说过的话,不由得紧紧抓住手里的枪。
果然,于得水走到自己的铺前坐下,叫一声:“严贵发,你先过来一下嘛!”
严贵发放下手里的擦枪布走过去问道:“长官有什么吩咐?”
于得水问他:“你去取情报那天,是不是绕道见过家里人了?”
严贵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人出去不见家里人?于是他坦然地说:“是的。”
于得水不动声色地问:“有啥子消息没有?”
严贵发随口答道:“我姐姐说,村里工作队发下话来,说可以对我们既往不咎。”
于得水冷笑一声说:“这就对了,所以这两天跑了四个人!”
严贵发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叫道:“长官,不干我事!他们非要问,我就随口一说嘛!”
于得水继续冷笑道:“你随口一说,说的啥子消息?是共产党方面传过来的消息!用我们保密局的话说,你这是通共!”
严贵发浑身冒冷汗,叫道:“长官宽恕,我再也不敢了!”
于得水恶狠狠地说:“你乱传消息,动摇军心,已经造成逃亡现象,我岂能容你!”说着掏出手枪顶在严贵发的脑门上。
严贵发惨叫一声,闭上眼睛等待枪响。
于得水咬咬牙正要扣动枪机,忽然听到:“慢来!”一声吼,然后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扳枪栓声。
他不由得一惊,回头一看,其他人的枪口都对准他。他有点慌,急忙问道:“你们要做啥子?”
对方喊道:“把枪扔掉!”
于得水一时有些恍惚:杀一儆百变成杀他自己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在川军里混过多年的老兵,真要开起火来后果很明显。可他对这些人已经够客气了,如果换作是他在保密局的手下,那他杀个人不算什么!
对方又喊道:“把枪扔掉,不然我们可开火喽!”
他只得把手枪扔在地下。
对方再喊道:“转过身去!”他再顺从地把身转过去。
又是一声喊:“向前五步走!”
他叹一口气,向前走了五步,然后叫道:“要杀就杀嘛。何必那么麻烦!”
只听一个人喊:“严贵发,把他的手枪弹夹取下来,再把他弹夹里的子弹退掉!”
严贵发醒过神来,急忙从地下捡起于得水的手枪,摘下弹夹,把里面的子弹退掉,再把他的枪扔在地下。然后跑向自己那支卡宾枪把零件组装好,也把枪口对准于得水。
于得水听说把自己的手枪退掉子弹扔在地下,知道对方不会杀自己了,于是冷笑一声道:“怎么,不好意思杀长官了?”
对方说:“于得水、于长官,我们这些人当兵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哪个手里也有几条人命,杀个人有啥子不好意思?但我们是讲义气的,今天既然你杀不成严贵发,那我们也留下你一条命,谁都不杀谁,怎么样?”
于得水说:“要得。”心里却在想着以后怎么再找机会。
一个人说:“当初你杀了我们老大,如今你又要杀传令兵。我们可不是一般的人让你随便杀来杀去的!道不同不相与谋,长官,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好喽!后会有期。现在你敢回头我们就开枪!”
然后是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于得水明白,那些人出门走了。又等了一会,他确实听不到声音了,才转过身来。
他的手枪在地下,弹夹在一边,七发子弹零落在地。他走过去,把子弹一发一发地拾起来擦干净压入弹夹,再把弹夹插入枪柄,然后关上保险,把手枪装入枪套。
本来他也算是又拉起一支队伍了,人数虽不多,毕竟也是一支拥有武装的队伍。可惜没过几天,又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日他妈哟,格老子原本想杀一儆百的,哪晓得晚了一步,他们私底下已经串联好了,只差那么一步哟!”他愤愤地想。
他颓然坐在铺上,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那些人一回村,这个棚子还能保密吗?今天晚上谁给他站哨?山林里如果窜出一头黑熊或是一条毒蛇来他怎么弄?何况还有共军以及民兵会追踪而来!他必须马上离开!可是上哪里去嘛?
他想来想去,想得脑袋疼,最终决定到重庆去。他的背包里有钱有金条,够他混上一阵。于是他把背包收拾好挎在后背上,又无限惆怅地环视一下只睡了一夜的棚屋,然后他走出门外,钻入树林。
昨天县城驻军侦察班长打发一个人回县城报信,报告了匪特们藏匿山头的具体座标。刘营长立即派了一名排长带领两个班战士跟随侦察员来到山上。
侦察班长迎上前说:“他们爬到山顶以后砍树搭了个棚子,然后整晚都呆在里面,连放哨都在门里边,不让任何人出来!”
那位排长冷笑着说:“他怕放哨的人又逃了!现在天已经大亮了,怎么样?”
侦察班长说:“不晓得。”
忽然一名战士小声叫道:“快看,他们出来了!”
大家向棚子望去,但见十来个人持枪走出来。
排长急忙小声命令道:“一班悄悄后撤,二班向两边树林里隐蔽!等他们走过二班隐蔽之处,一班持枪拦住他们、二班从后面冲上去缴他们的枪!”
于是,大家按照命令各自隐蔽好。
当这十名川军人员正成一列向山下走时,忽然前方站起十个人用枪对着他们,一个人提着驳壳手枪指着他们说:“都莫动哈,你们上哪里去嘛?”
这些人正惊异间,背后又跳出十人上前依次摘下他们的枪。那些解放军战士把子弹退掉,又把枪还给他们,但却命令他们道:“都把枪斜背在身后,不许用手拿枪!”
那些人惊魂甫定,一个人急忙说:“长官莫要误会,我们是下山去自首的!”
排长问:“那棚子里还有人吗?”
那些人说:“还有一个保密局的,于得水在里面!”
那排长听了一惊,急忙叫道:“一班长,你带人快冲进去!”
一班长带人冲进去一看,棚子里已经没人了。
排长只好下令说:“把这些人带回县里!”
一个人怯怯地望着排长说:“长官,我们原本想带枪回村的,也好立功赎罪嘛!”
排长笑笑说:“一样的,到时候县里会通知各村:你们这些人是拖枪自首!”
那些人互相看一眼,只好乖乖地跟着解放军走了。
他们来到县城解放军驻地,把枪支交给解放军,然后一位战士送他们到县公安局,在会议室里坐好。
一位干部问道:“你们谁是严贵发?”
严贵发心里一惊,慢慢地站起来说:“长官,我是。”
那位干部说:“据你们村工作队报告,是你把县里文件精神带到山上,促成这些人集体自首的?”
严贵发说:“是的。”
那干部笑着说:“县里决定给你记一功!”
严贵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坐下去掩面而泣道:“叔啊,你听到没得?我如今反而还有功噢!你可是白白地丢了一条命哟!”
那位干部对大家说:“你们先在县里住一晚,明天各村工作队来人,接你们回家!”
大家兴高采烈,叫道:“要得!”
刘镇这边。通信员送来一封公函。陈大姐拆开一看,急命趴耳朵把雷明和高莹叫过来。他们来到会议室问道:“大姐,么子事情?”
陈大姐一指手里的信说:“邻县通报我县:他们因土改偏差而造成的部分川军人员上山啸聚的那些人已经集体下山自首。”
雷明和趴耳朵叫道:“太好啦!”
高莹却问:“那于得水呢?”
陈大姐看她一眼说:“于得水只身脱逃。”
高莹急得一拍大腿。
趴耳朵也说:“这龟儿子溜撒得很!”
陈大姐沉吟道:“他剩下一个人了,会上哪里去嘛? ”
雷明说:“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没啥意思,肯定会找一个隐蔽之处,要么了此残生,要么伺机再起!”
高莹突然说:“他很可能去重庆,到我家!”
大家用疑惑的眼光看着高莹,问道:“上你家作啥子?”
高莹说:“他不是四川人,口音有异。而他在附近这几个县也算赫赫有名了,在乡下各村人家一看来了个外地口音的异乡人,很扎眼的。在重庆他也不可能回保密局了——如今解放了嘛!可他既然能发展我加入保密局,当然到我家去过,认识我家。他知道我家如今只剩我一人,而如今我在刘镇,家里只好上锁。所以他到了重庆把锁拨开就行了嘛!”
大家听了都点头。陈大姐连忙说:“高莹,你把你家门牌号写下来,我们送到县公安局去!”
高莹点点头在一张纸上写下自家门牌号交给陈大姐。
陈大姐转身交给通信员说:“送到县公安局去!”
通信员出门走了。
过了几天,陈大姐又把几个人叫到一起,手里举着一张公函说:“真让高莹说着喽,一个男人到重庆她家,拨开锁住进去了。重庆公安局也及时布置了监控,可是他们不认识于得水,想请小高过去辨认一下!”
趴耳朵叫道:“要得,小高你去嘛!”
高莹低下头,慢慢地说:“我当然愿意去,不过,你们不可能让我这种身份的人独自外出哟!”
那当然,毕竟她当过特务。县公安局不可能允许高莹在无人押解情况下单独外出。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雷明说:“你不要想的太多,这也是规矩,你要理解。不如叫我们排一名战士陪你先到县城,再由县公安局派人陪你去嘛!”
高莹说:“可以。”
于是,此事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九排一名战士陪着高莹走出院子大门往县城去了。
于得水那天离开棚屋走出不到百米,就听见身后棚屋方向传来踹门的声音,那声音在深山树林中传出很远。紧接着就听见“别动,放下武器!”的喊声。
他浑身一抖,低下头紧走百十多步,才向身后望去,当然林木茂密,他什么也看不见。
“日那妈哟,幸亏我出来了,差一点被捂在里面!”他赶快小跑起来。如果共军搜不到人而循迹追过来,也恼火。他越跑越快,直到跑得两腿都迈不动步了,才停下。
身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不像有人循迹追来的样子。他长出一口气,倚在一棵树上,半天也没动一下。
他歇够了,再起身想走。突然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他穿的是一身保密局统一配发的训练服。到了重庆,这一身衣服在当年可是许多人都见过,很扎眼的。从眼前来看,如果抢劫一身乡民服饰就可以掩饰了,但是到了重庆,穿一身乡民衣服却背个军用挎包也很扎眼,看来需要换两次衣服才行!第一次换衣服好办:在这深山老林里遇上个打猎的或是采药的,把他杀了就有衣服,以后再说以后。这两次换装可是当务之急!
于是,他在山林中到处转。
终于他在山林中发现一条小道,虽然这不是什么一般意义上的路,只是一种因为有人踩过而留下的痕迹,并且是有人反复踩过的痕迹。在动物界,许多动物在山林中只严格按照自己踩过的痕迹反复来往,绝不乱踩,所谓“各走各的道”即如此。而人要是在山林中也这样反复循自己的痕迹来往,此人必然是个打猎的。
于是他沿着小道循踪而去,只是为了要换一身衣服。
渐渐地他感觉到身边树少了,竹子却多起来。当一座竹棚显现出来的时候,他隐藏在竹林中暗中观察。经过观察,他发现竹棚中只有一位老猎人,于是他起身上前,过去敲门。
老人开门,警惕地望着他问:“先生是哪里来的,做啥子?”
于得水笑着说:“老人家,我是重庆林学院的人,搞一些森林资源调查。现在解放了嘛,国家要搞建设!你看现在已经黄昏了,想在你这里住一晚上,明早就走,要不要得?”
老人脸上露出笑容说:“啷个要不得?要得,要得!”
于得水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身材,心中暗道:“这老家伙身材和我差不多,他的衣服我也好穿!”
他走进棚子里,环顾四周,发现里面有两个铺,于是他问:“你老不是一个人哟?”
老人说:“我儿子到圩上卖野味去喽,明天下午回来!”
于得水暗想:“好,时间够喽!”心中暗暗冷笑。
老人煮了一只山鸡,又从墙上取下一只酒葫芦,招待于得水。
于得水酒足饭饱之后,乘老人转身刷碗时,向他后脑开了一枪。老人没有防备,仆倒在地就不动了。
于得水上前扒下老人的衣服换上。然后在棚中床铺上倒头便睡,第二天拂晓他起身向重庆而去。
山林里距重庆有将近300里,于得水晓行夜宿,当他来到距重庆不到40里的一个集镇上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筹划换第二套衣服了。
他一边吃饭一边向四周来往之人注意地看,主要看身材与他差不多,衣服也蛮象样的人。毕竟他马上要进入重庆市区了,要像个城里人才行。
一个身材与他差不多,身上穿一件比较干净的马褂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像个教书先生,一路走还不时地转身向后面看。于得水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原来他身后有一位背着背篓的年轻俊俏妇女也一边走一边向那男人递眼色。这两个人虽然装作不认识,却一前一后地向镇外包谷地走去。
“好事,你们勾搭好了,钻进包谷地,干那事的时候总要把那马褂脱下来吧?不然不方便!”于得水得意地想。“我只要你那件马褂,它是我的了!”
于得水放下碗,悄悄地跟了过去。于得水远远地随着那一对男女,在距他们较远之处也钻进玉米地,然后顺着田垅悄悄地向他们靠过去。
那男的将马褂搭在几株玉米上,然后赤裸着身体扑向那女人。
于得水拔出短刀,悄无声息地靠近,极快地在那男子颈上割了一刀!
那女人瞪大了眼睛,想叫又叫不出来。于得水假意地将手指置于嘴上“嘘!”了一声,那女人惊恐地点点头。但是于得水却狠狠地向她心窝上捅了一刀!
当两个人都咽了气以后,于得水换上那件马褂,然后把那女尸的裤子扒下来使她下体赤裸,再把两人的尸体拉到一起,随后在那男尸的脸上狠剁几刀,当他认为现场很像一场情杀现场了之后,才满意地穿着马褂离开。
(作者:石希生 原黑龙江兵团2师9团北京知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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