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77》

1977年11月24日
         不得不把今天的工作记一下，因为今天发生事在我的一生中是不应忘记的，有重要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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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五调去化二送救援吊车，下午在进行另一次作业时计划取回那辆吊车。当时调车的是张景斋，我和小吴挂钩。从化库出来是单机去化二的，因计划只取吊车，而现车情况是吊车和那辆救援的车挂在一起，我征求了景斋的意见，问他是否拿后边的罐车，他说按计划干，不拿。我于是提开吊车和罐车的车钩把罐车留下。当机车牵引着那辆吊车走到快出大门时，发现单宝库要求停车，让去挂回那辆事故罐车。景斋不同意，一番交涉后我从吊车上下来和景斋说可能单宝库喝了化二的酒，答应了人家把事故罐车拉走，不挂可能惹麻烦。景斋说不管他，按计划干。那车什么时候取不行呢？于是给信号返回车站。          问题发生在后来，我在救援车的宿营车里听单宝库怒气冲天口口声声让五调回去交班，大有整治一下的架势。我当时以为他和景斋发火便解释说计划没有，一辆自备车还是入线检修的取不取算什么？再说已经扔下了何必一定回去再挂。这话本来无可挑剔，完全是正当的。没想到这有名的單阎王突然对我大发其火说什么都是你做的醋，不然张景斋就挂了。我很愕然，没有想到他当着在场的好多救援列车上的人说出这种没有情理没有原则的话。于是我不得不质问他:我到底做了什么醋，你怎么知道我不让挂？挂不挂是调车员说了算，我怎么能指挥调车员呢？再说计划没有，我按计划干活怎么叫做醋？在我义正言辞的质问下他理屈词穷，竟耍开了无赖说什么:你做不出好醋，做不做你知道。并且马上厉声说:罐车是不是你推下土档的？你给党带来多大损失，你有理了？现在让你挂你都不挂，什么问题，回去再研究！看到他竟无耻到这种程度，我都笑了。我说是我推的不错，你有责任没有？他说我没有责任。我便也厉声说那我也没有责任！并且讲了事故的原因和经过。最后我指出:党培养你几十年，你每月拿九十多元的工资，没想到你的水平只有这么高（我用手比划一下约一寸许）你根本不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主观武断，乱扣帽子，别说不是我不让挂，就是我不让你也不能跟我发火，因为并不是我调车，何况这辆车拿不拿值得发这么大的火吗？他磕巴一阵说:我怎么的，我挣九十多你一分也拿不去。并且傲慢地一笑说党还白培养你上高中了呢。我笑了，说:好，高水平，我佩服你，你财大气粗，真牛逼！我觉得我没有对不起党的地方，我们按计划干活没错。再说为什么车辆都分离之后离开很远了才告诉重挂呢？这又不是在玩。没想到他说个啥:玩不玩你知道。那意思我们天天在玩。这种侮辱让人无法忍受。可我还是说:看你这样真是把你错当成人了，我们天天风风雨雨却是在玩，就此一点你说话还不如一个屁！        这下毁了，单宝库提高了嗓子喊:你才放屁。我一看骂上了，索性和他对骂:你才放屁，就是放屁。这时单宝库站了起来叫号动手，于是人们把我拉走。可我刚出门就听他来了一句:真他妈的逼的……我马上严正回击:你妈个逼，你骂谁？这时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竟骂我你奶奶个逼。我于是伸出大拇指大大地夸了他一番:真有水平，好样的，不愧为好干部。并且毫不示弱地和他对骂。
可我毕竟骂不过他，工人们把我推出屋，这时也到站了，我对单宝库说:你有权，犯你手里再使。他也不客气地说:有那一天！那凶狠的语言和恶毒的心真是令人胆寒。但对于我真是不如放屁！ 事情发生后我马上反映给了车间干部和基教队的人，当时他们没说什么。可是下班时新来的杜主任让去交班。本来只让我和景斋去，但小吴要去长见识也去了。这次交班是一次很好的交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最后草草收场，不知得出什么结论，因为我的真实而无懈可击的语言使单宝库不敢谈经过，而是东拉西扯些怎么救援怎么想之类，而杜某人爱莫能助，一再挑我的病，让我给刺的有些坐不住了，他想打出解决问题的幌子却又不去触动单宝库，使自己处于被动，几乎无话可说，甚至说什么:单主任是救援指挥人让挂车应该挂。说我:你骂人不对。当我指出为什么当我们回来问调度答复是不挂那个自备车，你们不通过调度不利用计划调车难道是对的吗？我没先骂，单宝库先骂，我不对他就对吗？问得那16岁就结婚如今也是90多元的主任想发火也发不出。于是下结论说:今天没挂那辆车就是不服从指挥，无组织无纪律，强调单一指挥不是领导说了不算，照领导的话做，出问题领导负责。并且批评我:难道就你百分百正确，还让不让别人说话？拿出了以势压人的架势。        最后我们只能说:好好好，下回不听计划的，听领导的。我检查自己水平不高，竟然和领导对骂，领导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不应该反驳，否则只有倒霉，今天20点多了不让吃晚饭不就是例子吗？也许今后的小鞋难说还要穿多少！我诚恳地讲了并不是要和领导打仗，我们经常两个人干活，一干就是几百辆的产量，并不是和领导打仗让领导记恨。以至于我们自己背着沉重的包袱干活。我的话也许是太刺激了，真是把个单宝库勾画的活灵活现，连他自己也不说经过，也不反驳我的话，说什么还要继续反映上去，他还能不能指挥，因此把个新来的杜主任完全暴露在真理的法镜面前。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混蛋而已。事情不了了之，让他们自己去研究对策去吧。我们的失败不过是倒霉而已，那又算的了什么！        回到家，大华很惦记，吃完饭已经21点了。草草地记了上边这些，已经23点整。啊，可爱的阎王。啊可爱的混蛋！

1977年11月25日
      去学习，传达关于工资调整的文件，学习了铁路局555号文件，安排了部署。学习了余秋里8月17日劳动工资会议上的讲话，明确了这次涨工资的纲，幅度，政策，标准，方针和领导，其中谈到增加工资的几个辩证关系即增加工资要和生产发展相适应，要和积累储备相适应，要考虑到城乡差别，工农差别，要考虑到社会购买力和商品可供应量的平衡。他批判了四人帮，讲了五方面大问题，道理是明白透彻的，令人高兴的，说的是广大人民内心的话。在谈到面上的增长时，他指出这样几组关系把政治表现，劳动态度，技术程度，贡献大小概括成政治表现看路线，同等条件看年限，同等年限看表现，同等表现看贡献。技术高低看实干，劳动态度看一贯。要求权衡条件选好优，着眼重点照顾全面。同时还学习了国家劳动总局的110号和137号文件。都是有关政策性的问题，和我有关的就是工龄的计算。我的工龄从下乡开始，家变返城要扣除闲居或干临时工的时间。可我的情况不同，返城就在学校代课，上铁路之前已经转正，按道理工龄是连续的。据说还有铁路局的文件有20条规定没有学习，那里涉及的恐怕是具体的东西。主持今天学习的是展书记，现在第一阶段，学习发动。第二阶段是群众评议，第三阶段是复查总结。
        学习完了，碰到战友潘永文的父亲潘书记，他询问了昨天的事，我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他希望我注意方法，不要把正确的东西搞的没理了。他希望我找一下车站领导谈谈情况，因为很明显单宝库是错误的，一个技术室主任怎么可以指挥在外边作业的调车组呢？不服从他就是错误的？为什么向一个制动员发火，讲不该讲的话，干扰正常的工作？所有这些我要在适当的机会讲一下。他说我和杜主任讲没用，因为肯定杜主任不会批评单宝库，一定要有上级领导才行。
       我向他询问了永文的情况，并表示今后不再发生吵骂的事。无论对否都是不好的，影响是坏的。
       去阿妈处看看。下午睡不实，但一直躺着，任思想驰骋开去。上班前小光来了，简单地谈了一些情况，吃了现成的烙饼，一块离家。

                1977年11月26日
       昨夜还是五调挂钩。休息到下午。
       去阿妈处，送去给谢叔的面，并且根据情况和谢叔一起把玻璃拉到阿妈处。一箱玻璃很重，在拉运的过程中恐怕已经损失了几块。我们之所以急着拉回来是这厢玻璃的主人不同意借给我们，我们硬是借来了，买到时再还给他们吧。

      遗憾的是这厢玻璃放在阿妈处阿爸不高兴，说是有影响。什么影响呢？无非是怕别人说是他弄的。他不仅不帮忙，还来这一套，不能不让我不安。尤其谢叔和我拉回玻璃后累的够呛，也做了很大的难因为那边的问题得由他去处理。但在饭桌上阿爸不知为什么不高兴起来，桌面上的饭菜也可怜的不足以招待外人。我不能不因之更大地不安，以至于有些不快。阿妈给我做了解释，可我还是不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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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很晚了。大华告诉我黄玲珠和张建左来了，直至7时才走，好在大华弄了很好的饭菜招待了他们，六个菜，大米饭。我就无时间见他们了。

1977年11月27日
       上午在五调挂钩，下午在北第二扳道。又是大雪不止，也说不清这是今年第几场雪，总之已经不少了。如果继续下下去，工作会更难。
       大华抱东东去二姐家看望姨母和姨父，拿去两包点心和一双新棉胶鞋。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去那里。
          我用白面换了一袋大米，45斤，米碎一些，还可以。恐怕还得换一些，才够一年之用。

1977年11月28日
       去学习，地点是房产段的俱乐部，内容是牡丹江车站的刘主任和绥化公务段的李主任讲经验介绍。结束已经十时多了。到家收拾一下自行车，睡两个小时。
      冯恩泉來了，得知刘贵山和他一起来，在滨江站回家了。他们带了两袋面放在了滨江站。还有7斤多猪肉拎了回來。大华弄了六个菜招待了恩泉。给恩泉在太平饭店定了房间，住的离家近一些。晚上我还是上夜班。买了30条肥皂，刚把钱给了小吴。

1977年11月29日
        昨夜先是五调调车，后在建材送车时下车不慎把右足扭伤，不得不让人替我，我又顶别人扳了一阵道岔。下班后没有休息，刘贵山来了，我和大华弄了八个菜，我们喝了酒，一直到下午三时。
       关于玻璃打算后天用车运到滨江再发赵光。

李再林 发表于 2017-3-20 11:18
昨夜先是五调调车，后在建材送车时下车不慎把右足扭伤，不得不让人替我，我又顶别人扳了一阵道岔。下班后没 ...

看来再林兄当时的生活很好，不是六个菜就是八个菜。

当时除了住房不成样子，日常生活说的过去。每月超过40元的工资，加上老伴20元的病假工资，三个人的支出尚可。来人去郄多一些，大多是知青战友，怎么也得过得去啊。

1977年11月30日
      继续上班，在北第二扳道。
      据大华讲刘桂山来过，说是下午开车来，但没有来。恩泉到动力甘吉民家一天傍晚回来。明天夜班，最好明天办好要办的事。

1977年12月1日
       由于某种原因今天不学习。早晨包了饺子。恩泉去道里，我打算休息，可班上的小果来了，让去他家研究有关他结婚的事，只好前去。一去就是很晚回家，连夜班都几乎晚了。
      下午的时候刘桂山派来一辆汽车，大华领他们去把玻璃拉走了。此事处理的不好，因恩泉和刘桂山都没有亲自参加搬运，而从阿妈处拉到刘桂山处还是不能当时走，也是多比一举，更增加了新的破损。看来刘桂山想在家多呆几天是要耽误事情的，恩泉他们已经到了预定的时间。
     在小果处我一般地参与了安排性的讨论，在那吃了晚饭。主要负责的是果树哲的长辈，我的责任就是组织接亲和典礼照顾单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