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77》

1977年5月31日         雨几乎下了一天，昨夜的雨已使一些贫困的家庭苦于破房烂道，彻夜不眠，有的邻居之间，大动干戈，竟使各有所伤。今天的雨，又有多少人愁苦难言啊！         云志大哥及时地为我弄到了一辆吉普车，在三棵树顺利接到俊太夫妇。多亏了这辆车，不然这样大的雨，新娘新郎不知淋得何等狼狈。         大雨把我隔在俊太家一上午。和俊太商谈了日程安排，决定6月4日集会。俊太和月琴在上海逗留到24号，在北京呆了5天，在哈市只能过十天左右了。        我冒雨穿五哥的雨衣赶回班上已经中午时分。        下班后公安让我们五调的人去了解情况，说25日日勤快下班时有人发现五调机车的人在1号牵出线处卸了几块木板。我们谈了不可能和不知道，并对这种望风扑影的调查方法感到遗憾。我们快20点才离开公安。         在俊太处，月琴把我们买东西剩下的钱给了我，并把给东东买的一条出口的尼龙带裤袜拿回来。         国忠给我带来2·5磅从广州捎来的茶叶，共计19·10元，当即把钱给了他。这些茶叶给侯嫂家半斤、老李大婶家半斤、怀芝二哥家半斤，我自己留一斤。                          1977年6月1日        上午雨还是下。下午天气好些，但胡同里成了烂泥塘，没有靴子无法出门，而我的靴子恰巧坏了，直到下午才花了6毛钱修好了。        去了丽霞处让其通知连荣、井桂珍、李桂琴三位关于参加俊太答谢的事，其他人我负责。         下午睡了两个小时。上夜班提前走，到久珍处打个卯，让她通知任桂芝。         写一首《生命之歌》在25册日记扉页：         过去了                ——昨天；         迎来了               ——今天；         看到了               ——明天！        怎么样，        可知人生的苦甘？        一页页的日历，        飞快地翻转！        过去的，        也许忘记；        现在的，        可能留恋；        将来的，        当然梦幻。        前进吗？        啊，时间的巨船！

               
        

                                1977年6月2日
        下夜班。
        没有休息，去永华、丽华、桂芝、洪箴处通知。看来凑齐很困难，洪箴夫妇和于丽华参加不了了。
       通知了陈老师，他答应届时参加。
       大华和东东去了阿妈那里，我也去了。阿妈杀了一只鹅，招待了大华。
       抽空去了阙老师处，给他送去半磅茶叶，两盒过滤嘴香烟。前者是收钱的，后者是我送的。
       晚上去俊太处，商谈具体细节。正巧于志明和小光也去了，一起谈到很晚。这是一次有趣的谈话，从广阔的社会生活谈到我们的现实生涯，十分感慨。是的，时间就是这样过去了，如同毛主席所云：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1977年6月3日
      日勤。下班到家已经19点多了。
      得知丽霞和老高来过，谈明天的活动，估计人不会太多，但总可有凑上两桌人，因为除了我们外，还有俊太的三位哥哥以及小光和志明。
      大华在家做了好多离家的准备工作，她已经默默地、有条不紊地做好了去赵光的安排。
       傍晚，家里聚了好多人，对大华和东东的走，人们还说不出真实的感觉。
                      1977年6月4日
      参加俊太的答谢宴会。
      我和大华抱东东是最早到纪念塔的，随后是永华夫妇带两个孩子，于丽华夫妇带两个孩子，井桂珍夫妇带两个孩子，吴丽霞带小庆新，连荣夫妇先后到了。俊太是和月琴及他的两位同事和两个亲戚的孩子一起来的。最初的活动就是寒暄，照相。
      宴会在北来顺饭店安排的，大哥、四哥、五哥提前安排了两桌，每桌40元，外加了50杯啤酒。席面是丰盛的，什么扒肉、肉段、虾段、浇汁鱼、糖醋鱼等等，吃不胜吃。我们吃喝到下午两点，气氛是愉快热烈的。只是菜肴剩的很多。
      久珍和桂芝的爱人刘殿启是直接到饭店的，他们两个算是能喝的，活跃了我们的席面。遗憾的是洪箴夫妇和赐柱没有到。
      饭后我们在兆麟公园玩了一圈，孩子们坐了木马。然后溜溜达达到俊太九道街的家。
      在俊太家里的时间很长，老同学真是无所不谈，俊太拿出大量的糖，烟，用茶水招待我们。我们回顾了74年的那次集会，还有李桂琴、齐凤云、宋瑞杰没有到。像这样的集会真的不容易啊。我们都是快半辈子的人了，如果不是俊太的婚事，何以能够到一起呢。
       高兴的是将近6点郭赐柱到了，快7点时，洪箴夫妇到了，大家又是畅谈一阵，离开时都是恋恋不舍。
       回来老郭用摩托车把大华和东东先送回家，我坐公交回来。到家已经很晚，很累。晚上的夜班不能去了，明天还要为大华做准备。
        

1977年6月5日        今天来的客人很多。        先是阿妈来了，送10只咸鸭蛋、一只母鸡；继之，连队的薛效礼来了，他是从赵光回来，到我处给大华送3月与4月病假工资；接着大华的同学张丽芝来看看，这是她婚后第二次来，第一次碰了锁头；不久丽霞和俊太来，说明天来送，婉拒了；最后，小徐和何淑琴来，小徐给东东买了两包点心。        我弄了简单的酒菜招待了阿妈和薛效礼，别人没有赶上或着急走了。        我带东东到太平桥照了两张像，把胶卷用完。        张丽芝的婚礼我们没有参加，她走时给她拿5元钱，算是后补礼金吧。        大华的行李已经打好。据说连队吃水困难，井水还是那口土井出的，混的厉害，令我不安。连队已经知道大华6号回去的消息，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病号回去。                      1977年6月6日        今天日勤，提前在下午三点回来。        大华告诉我张叔来过，给东东送两包点心一包糖，他显然是从阿妈那里知道的消息。他走时大华让他把我的一条裤子拿去修理。        宪伟也来过，送两包点心。        大华的老同学唐秀君带她的小女儿来了，给东东5块钱。大华和她还有景颇一起包了饺子，饭后她离去。        邻居里老李大婶给东东一袋奶粉，一个桃罐头。       傍晚赐柱和丽霞开着三轮摩托来，我用剩饭剩菜招待了他们。近晚上八点我们乘坐老郭的摩托车带着行李来到三棵树车站。老郭和丽霞直到快开车才离开。他们给东东买了两桶午餐肉罐头，大华给庆新拿了三个咸鸭蛋。       在离开家的时候，邻居们来送行，其中侯嫂、二嫂、朱婆还在屋里逗留半天。好在东东不知悲伤，大华精神亦好，我也没有流露出消沉的情感。       开始了妻离子散！

1977年6月7日         清晨到赵光，大雨迎接了我们。         正当我们被困在候车室的时候，冯恩全带车来接我们。东东第一次领受“铁牛”的滋味，虽然在列车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在候车室玩了一早晨，在颠簸的车上又沉沉入睡了。不到8点我们到达了连队。          雨住了，但天还阴，很冷。好在东东穿了毛衣毛裤。如果有棉衣更好，可惜大华只穿了绒衣。        见到了连队的同志，大家都表示了热情。会计杨占奎把小楼的一个房间倒出来让大华母子住。小寇给大华弄饭烧水，并送来了暖瓶。头一天的生活就不显得孤单寂寞，尤其是东东很快被人抱着东走西走了。        见到指导员。他告诉昨天红光营正式解散了，高机连归属了二团，有的连队和营部的人还要调往六师。今后还会发生什么变化，还很难说。大华此次回来住一段时间看看吧。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表示了我们的想法，总要弄出个结果来，不能总这样拖下去，准备住一段较长的时间。        因为营里的机构取消了，人们都忧心忡忡，忙着病返和转插。想想老熟人越来越少，真是感到戚戚然然。        晚上就和大华住在小楼里。                         1977年6月8日       早饭后，我离开了连队。       我走的时候，东东被别人抱走了，大华也只说了一句：你走哇，我去看东东去了。       连队的解双祥送我到车站，因为我带了一袋面。在上车前见到大楞潘民主，他从天津回来，也许最近到哈尔滨，我让他到时来我家。        在列车上，我的心情一直不好，我想我的儿子，想自己为什么还不能使自己的妻儿回到哈尔滨，头脑里的阴影愈发沉重起来。        到家是顺利的，邻居们自然问问情况。景颇为我们看家，一切都令我满意。        我只简单地吃了两张饼，没有弄火。将来的吃饭问题是我的一大难处。                         1977年6月9日       上班。       早晨起的很早，因为要弄饭、担水、收拾鸡架。       一天的饭食是：早晚大米粥，一张剩的饼，中午带的大米，炒了两个鸡蛋。       在班上曾经给园林处打电话询问大华接班的事，还是没有消息。据说材料之类都在劳动局。为什么没有消息，何时有消息呢？着急是没有用的。       从班上要回一小桶柴油，今后做饭主要使用煤油炉了。       自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怎不想念大华和东东呢？

1977年6月10日         早晨起来很晚，去饭店吃了简单的早餐，然后去车站参加学习。又臭又长的会议开到十时多，索性和大家去看场电影。回到家快下午两点了，打开一瓶罐头，喝了一瓶啤酒，然后休息。        鸡昨日下了三只蛋，今天两只，唯此令我高兴。                               1977年6月11日      下班后，休息几个小时。      到丽霞处看看，见到赐柱和丽霞，谈了几天情况，又说了明天去连荣那里集会的事。明天我也去不了，要上班，恐怕不会去太多人。       中午买了花卷之类的东西。       傍晚去俊太处，看到了建忠，谈到很晚，并进晚餐。俊太明天也去不了连荣处，过两天就回兵团了。       晚上修理自行车到很晚。                             1977年6月12日       日勤。        得一美差，给南第二烧炉子。下午一时我烧完了两担水，把大家的饭菜热好，便告辞回家了。       本打算回家取照相机去 连荣家照几张像，但刚到家便见到于玥和薛效礼来了，陪他们说话到近四点。老于上周就回来了，如果不是小薛去找他，还不知何时来。有了老婆成了家，“懒”得多了。他谈了北京的生活，暴露出和杨树敏的矛盾。这些矛盾都是杨树敏的缺点、弱点或不足造成的，可以想见今后还会加剧。我们坦率地谈了看法，为于玥担忧。我希望他在谅解她的基础上帮助和改造她，在爱她的基础上不要左右了自己为朋友与亲人的动机和行动。我总认为老于的环境一直是太好了，在大量挥霍金钱的生活中度过了宝贵的青春年代，以至于他无法或肯定难于迎接将来的微薄收入的体面生活。他现在还没有上班，在去向问题上举棋不定，此事应该由他深思熟虑，不要太看眼前的利益，要全面衡量。于玥拿了一盒香烟，一些糖块，表示新婚之意。       我到达连荣处已经四点半了。酒饭已经结束，为我又重喝一阵。这一阵又到七时多。老同学们谈些什么呢，都是过去的事。我谈了和大华的爱情生活，我们的结合。不仅我，大家都感慨。现在我处在妻离子散的情形中 ，但我仍然不悲观。我相信，大家也相信，在和命运的抗争中我会高兴地迎接各种困难。      今天来连荣家的 除老郭夫妇、井桂珍夫妇，还有永华夫妇、任桂芝夫妇和各家的孩子们。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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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使用小电脑，不能传日记，需要时间。抱歉！

重了！

s        1977年6月13日
        没有去学习。
        一上午打了炉筒子，洗了几件衣服。可恶的是早晨无水，到中午才挑回水来。
       下午睡了两个小时。晚饭忙了两个小时，蒸了馒头，炒了菜，熬了粥。
       抓空理了发，想洗澡，却不能得到充足的时间。
                     1977年6月14日
      昨夜替扳道。
      下班到家煮了几个咸蛋，吃一个馒头，喝一瓶啤酒便睡觉了。
      近中午去道外八区粮库给阿妈取谷皮子 ，到阿妈家快三点了。吃了简单的饭，也是煮的咸蛋，喝一瓶啤酒。晚上回来不再吃饭，烧开水沏茶，以茶代饭了。
       把一箱空啤酒瓶子送到丽霞的商店，因为找找阙老师他不在，已经把钱给了他让其这几天弄一箱啤酒。
       晚上读几页五卷，心情并不踏实。
                         1977年6月15日
      在五调挂钩。
       一天的工作可谓轻松，但心情总是不好，想到很多。闲暇时总愿意和大家谈些天南地北的事情。今天回答了一些海阔天空的问题，也讲了一些关于电的常识，但更多的还是谈论女人。生活就是这样，我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晚上回来早些，停轮就走了。可偏偏碰上姓田的主任，他大有异议。此人虽是中专出身，也好玩些权术，是一个比较浅薄的那种人，善于打哈哈，不办实事，外号人称“大白话”。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争执，但其既然执政，争执的机会会有的。
       弄些挂面，还算快当。
       看几份报纸。
                             1977年6月16日
       取回一箱啤酒。
       中午赐柱来，正巧我买了猪头肉，一起喝两瓶啤酒。
       晚上弄三个鸡蛋，吃的馒头。我蒸的一锅馒头快吃完了。
       有暇读了几十页五卷。
       刘书傍晚来，送来50元钱，该我的100元钱还是他结婚借给他的，已经两年多了，总是送来了一半，足见其为人的糟糕，令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