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揖别法兰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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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永大 发表于 2016-3-26 0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吴永大 于 2016-3-26 05:48 编辑

【欧洲纪行】
                                       (25)揖别法兰克福
                                                                                            张冠立
                                        (一)

       早饭后出发去法兰克福,那是个阴天,七点多钟了,四围还昏昏暗暗。我本想仔细看看河上的船屋,它们却一如昨晚,只是一片黑色的剪影。失望中打了会儿瞌睡,清醒时车窗外已是另一幅画面: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爬上居民的房顶,跃上郊野的树梢,照亮天空朵朵雨云,又在天际映出一条鲜艳的彩练。在彩虹下乘车飞奔,真是赏心悦目、令人畅快的行旅。路两边田畴万亩,坦荡如砥。近看农田里还留着收割后的茬口,有三三五五的牛马在悠闲地吃草。静谧的祥和让我想起了在湖畔酒店里看到的《荷兰联合时报》。头版头条的醒目标题是,“再下一个会是阿姆斯特丹吗?”巴黎屠杀,全球震惊,也让荷兰惊醒起来。他们意识到安宁不是天赐的,需要用战斗来争取。所以文章引了奥朗德的话做副标题,“我们要去战斗,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我们自从进入欧洲就在恐怖袭击的阴影里游动,从罗马圣彼得教堂的爆炸威胁,到巴黎巴特克兰剧院的杀戮,从布鲁塞尔的预警,又到阿姆斯特丹的惊呼。我们还是幸运地把日程一页页翻过,仅仅剩下德国一站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一个高速路服务区休息。我问一个外国人,这里是荷兰还是德国。他说是德国。我惊讶不觉之间又到了一个国家。再问这里离荷兰的边境有多远,回答说,“四十五公里”。十五分钟后,我们继续前行。途中路过科隆。那是德国第四大城市。但是我们绕城而过,和它失之交臂有点令人遗憾。据说科隆的特产是花露水。法语中花露水就叫“科隆之水”。拿破仑时代,法国士兵从科隆驻地返乡时都带“科隆之水”送给自己的妻子或情人。特产之名贵,由此可做推断。科隆这一地名我是从《马克思传》里读到的。1848年,马克思与恩格斯曾在科隆创办《新莱茵报》。翌年2月,马克思、恩格斯两次被科隆陪审法庭传讯,并以“侮辱当局”和“煽动叛乱”的罪名予以审判。5月份,马克思被普鲁士当局驱逐出境,前往巴黎。但是闪现过革命火种的科隆因此也增加了一份荣耀。
       第二次休息,因为规定为半小时,大家在超市里悠闲地购物、进餐。袁丽买了一盒花生豆之类的小吃站在过道上品尝。看到我们两个,把端着的盒子举向我们,非要我们也尝尝。妻子抓了几粒放到了嘴里。我也被督促着捏了一点儿。正当我的胳膊缩回来之际,又有一只手伸向了那个盒子。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那只手望上去,是一个外国人在做取物的姿态,两眼含笑,凝视着大家。袁君发现来者不是歹人,在开幽默玩笑。于是自己下意识缩向身体的胳膊,再次伸出去,把食品盒送到了那人的面前。但是那人笑着挥挥手,迈开了刚才停下的脚步,意味着玩笑结束了。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这人太幽默了”。妻子提议邀他照张相。那人且走且回头,还看着我们。没等我说话,她们向那个外国人一比划,他就会意了。我们凑到一起拍起了照片。他摘下自己戴着的帽子,指给我看上面的文字“TRUCKER”。他说他是司机,是开大车的,并且拽着我到窗口去看他的停在外面的车。我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迅速地吐了一个词。看我迟疑在辨声之中,他就在墙上给我画地图,指示位置。他刚一动手,我反应过来了,他来自比利时。我重复着这个词,告诉他我理解了,随即开玩笑说:“原来你也是外国人呀!”和这样的外国人接触让人感到很亲和。

                                           (二)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法兰克福。在欧洲大地转了四五万公里之后,轨迹的起点和终点重合了,形成了封闭的曲线。欧洲行就要结束了。按日程这个下午待在市里,次日上午即将乘飞机离境。中午到京海楼川菜馆就餐。在德国品尝川菜的滋味,经历耐人寻味。
       餐后参观罗马广场。我们被地接导游带领着先去了法兰克福大教堂,也叫帝国大教堂。它在罗马广场东边大约200米。据说这里是该市的发源地,从14世纪迄今,已有六百年的历史。那是一栋哥特式的建筑,主楼为壮丽的哥特式塔楼,高95米。曾有十位德国皇帝在这里举行过加冕典礼。地导是来自山东的小伙子。他建议我们进去走一圈,用上十几分钟足够了。我们推开高大的铁门,鱼贯而入。楼内人影寥寥,几个外国人在默然地参观。我发现这里与看过的豪华教堂相比十分简朴。为了不漏项,我沿着墙壁且走且看。有两处吸引了我,让我停下了脚步,一是皇帝加冕的地点;另一是基督殉难的一组浮雕像。皇帝加冕处,此刻悄然无声,当年必然有惊心动魄的场面。这种巨大的反差正是历史的冷静和无情。耶稣受辱受刑的过程情节细腻,让人看了心生可怜。难怪基督徒被感染,相信耶稣是来到人世代间代人赎罪的救世主。走出教堂,看到一个女乞丐坐在门口,人有点苍老,但穿着还很整洁,不像国内常见的乞丐那样肮脏破烂不堪一睹。女乞丐选择行乞地点似乎动了脑筋。从教堂里出来的人应该能够被激发出救世济贫的慈悲。我们的几个女旅友站下来给她面前的罐子扔进了碎钱。
       罗马广场里人山人海。这是圣诞季节来临的景象。导游说广场内有95个售货摊位,每当进入这个阶段早被租赁一空。摊位租金1万欧元,但在这一个月里挣上10万欧元轻轻松松。我们环顾四周,各个摊子都有自己的经营特色。啤酒摊上挤满了端杯的人。他们坐在柜台前的吧凳上认真地品尝着。导游说,一杯酒卖三元钱,一杯一杯地买上10万元,需要多少杯!可见购买力还是蛮强的。他指着广场西面一座豪华的建筑说:“这是旧市政厅。”该建筑由三幢精美的人字形屋顶组成,造型别具特色。正中一幢的二层有一个皇帝大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曾在那里举行过加冕典礼庆宴。厅内悬挂着罗马帝国52名皇帝的肖像。二楼外面的阳台叫“荣誉阳台”,是让登临观摩的人能够领受荣誉的地方。现在这些地方开始供游人参观,也可以为需要者提供特殊的服务。皇家独享的时代永远过去了。这座旧市政厅现被改做民政局。准备结婚的人都需到这里登记。和民政局挨着有一座教堂,常有人在那里举行婚礼。我们去的时候,民政局的门前已经竖起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足有三层楼高。那个地方有一个下水井,年年都把选中的圣诞树从远处挖来,掫开井盖立在其中。这颗圣诞树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肯定枝繁叶茂,绿色可人。在广场上竖立圣诞树已成为当地的传统。广场的中央,有一座正义女神喷泉。女神面对市政厅,手持象征公平和正义的天平。寓意何在,不言自明。下面的喷泉曾经在皇帝举行加冕仪式的时候,喷出过红白葡萄酒,赏赐市民。二战后期,法兰克福遭受报复性的轰炸,百分之八十的建筑被夷为平地,除帝国大教堂幸免之外,其余都残破不全。法兰克福几乎是个战后的新兴城市。但是人们怀念旧物,要求把罗马广场恢复原貌。所以我们又看到了几个世纪前的古老建筑,古旧的广场,看到了留下来的浓厚的文化传统。

                                            (三)
       参观广场后的时间留给了购物。导游带我们去购买德国的工业特产。出国前我们就听说德国的“双立人”牌刀具出名。到了专卖店,见到产品品种繁多,样式新颖,质量上乘。据说刀可削铁,剪可断骨。拿在手里确实令人喜欢,只是价格特贵,让人不敢轻易动念。我主张买一把菜刀,因为家里的刀常常卷刃,用起来不爽。后来担心行李超重,改变了主意。花了20几欧(相当于人民币150元)买了一个指甲刀。回来后开始后悔放弃了买刀的机会,与终生受用的快刀擦肩而过。后来安慰自己,中国已经实施“大国制造”计划,优质的产品将会层出不穷,何苦迷信德国的那把刀呢。哈尔滨的那个老总告诉我隔壁商店卖枪,什么样的枪都有。我带着浓厚的兴趣跟他去看。进门的走廊,入内的正屋到处都摆着长枪和短枪。我问枪的价格。老店主瞅瞅我,直截了当地说:“你们那里禁枪。”明白我只打听不会买的。我不在意他说什么,又问他们也卖子弹吗?店主说有“air bullet”,还好心地把子弹拿出来给我们看,解释说是打猎用的。尽管不买,能够浏览五花八门的枪支也是极有趣并开眼界的。最后走进一家箱包商店,准备买一个行李箱。这已经成为“刚需”,因为随身的行李箱容不下了新增的物品。妻子相中了其中的一款,金银相融的颜色,箱子顶端呈流线型,底端有四个双排轮的轱辘,可以万向转动,而且箱子自重不足一公斤。我只是担心自己家乡严寒,箱壁耐不住低温会脆裂。导游笑着说:“这是多虑,挪威人都来买这种箱子,你们那里的冷和挪威比不是小菜一碟吗!”我觉得说得有道理,就高高兴兴地将其买下。好多人看了标价都说便宜。导游有经验,告诉我们同一牌子的在国内买一个,这里足能买两个。逛完了这条街,我们又去了不远处的商场。团里的人兴高采烈地融入了熙攘的人群,消失在不同的楼层里。
       按约定的时间返回时已经夜色茫茫。我们住宿在郊外的阿查特宾馆。洛阳陈先生一伙八人兴犹未尽,放下东西后又请导游准许他们返回城里,买想买而没来得及买的东西。导游考虑到这已是最后一晚,剩在手中的欧元也该花出去,就嘱咐了几句让他们出去了。袁氏姐妹听说了也跟上了他们,下楼时顺便把热水杯送到我们房间,让我们先用。考虑到她们俩回来得喝开水,我们一直等着她们不敢睡下,一遍遍地往她们的房间打电话。十一点半钟她们回来了。妻子去送杯,得知他们一伙打车去的地铁站,在地铁里还换了一次车才到达我们去过的那家商场。
       第二天本该中午登机,可导游告诉我们早饭后必须立刻去机场,争取排在首位办退税,因为法兰克福机场的退税厅向来拥挤不堪。由于有退税一块,行李的托运复杂起来。普通的托运需要排一次队。装退税商品的行李还需要另排两次队。我们先处理普通托运,站在了规定的窗口前。比我们晚来的人陆陆续续接续在我们的后面,队伍一会儿就变成了长龙。大家把顺序看得很紧,生怕有人加塞儿。在大家心急火燎地注意着窗口的时候,有一个人拉着拉杆箱推搡着从我们中间挤过,连一句“借光”或“打搅了”的客气话也没有。大家看着这个不守规矩的人很来气,但都克制住了。细看,那人是个中国人,停在了公务舱的窗口前。我们团里的人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有人评论说:“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中国人呢,行为竟这个样子,真可悲!”办完了这里的手续,我们又急急忙忙到后面处理退税托运。首先要检查物品,给退税单盖章。然后拿着这个单子再到另一处领取退税款。我和妻子决定分工协作,她去托运盖章,我在退税处排队站号,等待盖章的单子。我站在这边的队伍里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窗口有三个,前面被柜台隔出一片空间,那里并不挤,挤的是柜台外面。人们挨着柜台站队。柜台的尽头处,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做单子初审,并根据里面窗口处理的速度适当往里面放人。队伍的外面拉着一条红线。但是老有一些黑人在线底下钻来钻去,分明是在加塞儿占便宜。我听到前面有一男一女吵了起来。说的是中国话。“你干什么,往里加楔!”一个女人说。“谁加楔了,我一直在站排!”“你别挤我,我是孕妇”。“谁挤你了?”“告诉你,挤出了问题你负责。”后一句话我听出了讹人的口吻,感到有点鄙夷。开始同情那个男的。到了初审的位置,坐在那里的人操汉语问,“你们到底谁在前边,说不清,先让别人办。”这问话显然有嘲讽的意味。我听了心里很难受。作为同胞,在异国他乡本该互相保护,结果反倒互相“残杀”起来,让外国人看笑话。
       人们在大厅里争先恐后,其实谁也没因为退税耽搁了飞机,看来真是庸人自扰。坐上了飞机,我想那吵过架的一男一女一定后悔不值得的争吵毁了旅途的好心境。庆幸我没有遭受这种不良情绪的袭扰,心情愉悦欢欣,十三天的欧洲行在我的头脑中装满了美好的记忆,足够我回忆一路,追思永远。我慢慢地系好安全带,等待飞机发动升空。飞机起飞了,我从舷窗望下去,法兰克福的街市渐次模糊而变得缥缈,我从内心喊了一句:“再见了,法兰克福!”                                                                                                          (《欧洲纪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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