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曾经的记忆 于 2012-3-18 17:18 编辑
知青大批返城的高潮来了。在权衡之后,我也决定回城。我带着两个孩子接父亲的班回到了哈尔滨市。其实那时候也很清楚,我面临的一定是一段不平坦的路。 在农场我巳转正为正式教师,接班必须是工人指标。我退了干,按工人接班回到了松江胶合板厂一车间。 我在这里没有立锥之地,花20元钱租了一间房。其实就是一个小棚子。冬天冷得很,只有一个铁的火炉取暖。更难的是两个孩子的问题,小的才两周岁,我必须工作。两个孩子只有一个能送到工厂的托儿所,老二我就送到个人开的托儿所。上班,我骑自行车前面驮着老二,大的5岁了,就跟在后面。先送完弟弟,再把哥哥一同带到厂子的托儿所后上班。下班先接哥哥,再接弟弟。如果上夜班了,晚上只好把他俩锁在屋里。半夜回来,房东的大门锁着,我就借着路灯翻墙进到院子里。我记得墙外有一个小砖垛,当时给我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这中间他调转也很困难,农场学校的领导就劝我们说,回来吧,干部恢复,工作好安排。可我是射出去的一支箭,还能回头么?我选择了继续走下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多,那个地方要动迁了。租房和托儿费的支出后,我的工资剩余不多。那时农场亏损也不开支,爱人也不能给我生活费用。我就只好申请住舍宿。矛盾的是宿舍是独身的,我却是孩子妈妈,还是个女职工。由此在那里的三年也发生很多的故事。现在想来也理解当时的领导,他们给我出了那么多的难题,确实是因为工厂有规定,我当时还真是不理解他们。 之后不久爱人调到阎家岗农场中学。我们的分居地缩短了。他星期天回来看我们,路远也回不去,就只好借住在男宿舍。我们宿舍凡是新来的人,都最先安排在我这个屋里,所以从来也没有空位的时候。住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但一家人能见面就是很幸福了。我记得张清民大哥,他那个人非常好。我爱人来时在他那里住的时候最多。后来他的爱人从外地来到哈尔滨,也没有房子,一家三口也住在宿舍,给了一个单间。张家嫂子也是非常好的人,我们做了好长一段“邻居”,我们常常想起和他们共处的那段日子。 孩子渐渐大了,他们哥俩都上学了。学校离工厂不远。我的生活还没有太大的改变, 在车间当工人,每天工作量很大。但我还坚持有空就读点书,想着自己以后能有所改变,虽然这只是我的梦。 过了一年,爱人又调到制药二厂教育科。给我爱人办两次调转的是一个人,也是我们至今不能忘记的人。当时我们的情况有人肯这样的帮助我们,真是铭记终生。这样我和爱人的分居又宿短了,只是仍是各自住着自己的宿舍。 我们车间后来调来一位书记张安生。他看到我的情况对我说:“别这么住下去了,我给你一车材料,你想办法买个地自己弄个住的地方吧。”他是用他的方式帮助我解决我的困难。这样我们就有了第二次建房子的经历。 当时我还要上班,下班后给孩子做好饭我就去建房子。半夜完全工,我俩各自骑车回工厂,我的路近些。他回制药二厂,路很远。 房子的整个建造过程,都是我们夫妻俩起早贪黑干的。到了上房盖那天,爱人单位宿舍的好几个小青年都来帮忙。那天天气很热,大家干得非常起劲,累得汗流夹背。那个情景今天想起来还是很感动。 我那时候也是身心疲惫,在车间上班,只要是坐下,我就会很快的睡着了。但坚持就是胜利,我们的新家终于建成了。房子虽不大,但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有了立锥之地——自己的温暖的家。 之后生活依然是比较艰苦,但是苦对于我们算不了什么,对于知青更算不了什么。知青就是能吃苦的一代人。爱人就是同甘共苦的一对人。我们用自己的行动,实践了我们无声的诺言,现在想想,这些都是我们多么珍贵的东西,是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东西。虽然现在我们仍是过着比较清贪的日子,但这就是我们选择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