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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农场章文 于 2015-11-16 13:14 编辑
香兰篇告一段落了。
既然已经说出名字,就说吧。韩德明很风趣,还写了他与小哈青的初恋,在香兰篇49楼中大家可以看到。
一位酷爱小提琴的男知青叫黄学雄,他的故事很凄凉。
这是我们以前在凤凰知青网种的对话:
哈尔滨小张: 这是我以前在私人博客里写的,拿出来献丑了,《一把小提琴和黄小头共眠在两棵白桦树下》: 大约是在1976年初,在香兰农场四分场的场院里,我的工作是看着脱谷机脱水稻。我看的脱谷机是用东方红-54(75)带动的。先将脱谷机固定好,把拖拉机开到距脱谷机几米远的地方,然后将东方红-54的动力输出皮带轮对准脱谷机的皮带轮,这是个技术活,一点也不能偏,偏了传动皮带就会掉下来。还要掌握好皮带的松紧度,皮带长约4-5米,调整好了之后将拖拉机停好,并经常上皮带油。上皮带油很危险,因为有皮带卡子,高转速下皮带卡子常常翘起来,需要万分小心。由于我天天做,还偷偷练过,所以钉皮带卡子和对皮带轮是我的拿手好戏,还常常帮助其它车组的学员对皮带轮。
在离我看的脱谷机大约30多米的地方,有固定的脱粒机用电机带动,也是皮带传动。那天中午我和尚书记、黄小头恰巧在一个饭桌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尚书记胃比我还差,一碗饭吃不下就从他的碗里拨了一些饭给我,还说要争取消灭“汤司令”。因为食堂管理员总做汤,就叫他“汤司令”,大家都喝腻了,大家都想要多吃些炒菜。黄小头对我说前几天给你的五线谱的曲子你拉了吗?我说暂时没时间拉,再放我这几天吧。他说行。没想到下午,我的琴友,杭州知青的他,就出事了。 我是夜班白天休息,晚上上食堂吃饭时听说黄小头出事了,下午他被皮带卷了进去,甩的很高又摔了下来,手表飞出很远,衣服也刮破了,往场部医院送时就不行了。其实他不应该死的,他出身不好,刚刚被批准入团,就表现积极,主动给皮带上油(不是他的职责),不小心被出来的皮带卡子钩住了他的衣服袖子把他卷入了皮带和轮子中。 晚上我很害怕,他的遗体就放在和食堂一墙之隔的会议室(俱乐部),路过的时候心蹦蹦跳,浑身发抖,看他遗体时,他已经脱像,脸肿的认不出是他了。吃过晚饭,我在宿舍把他给我的几张五线谱曲子烧掉了。几天后,他的哥哥姐姐来了,开了追悼会,将他心爱的小提琴放到了他的棺材里埋在了东岗的坟地,边上有两棵白桦树。(黄小头:很对不起,你的大名我忘记了,看了重返北大荒想起了你)
虞天云: 让我们共同缅怀留在香兰农场土地上长眠的知青。
Computer0571 : 回哈尔滨小张:黄小头的大名是黄学雄,杭州要武中学68届初中学生。出事后,他的哥哥及哥哥的单位[杭州食品商店]领导来了,并没有姐姐来。要说起黄小头,他确实很要求上进,长期要求入团,长期被考验,终于等到被批准入团了,但还没有等到戴上团徽就走了,可怜的黄小头还是睡在棺材里时由张师傅亲手给他戴上团徽的。罪过,罪过。
哈尔滨小张: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他的名字了。
哈尔滨老夏: 那个年代黄学雄带着“出身不好”的精神枷锁,在争取政治进步道路上,付出的代价和艰辛是相当大的。要面对没完没了的考验,一次次思想汇报都要写上与剥削阶级思想决裂、划清阶限等等。当时一句“家庭出身无法选择,但是走什么道路可以选择”的屁话,把黄学雄等人,逼到了绝路。心里压力是巨大的,说话要小心、做事要谨慎,干活要比别人多出力。靠!前脚刚迈进共青团的大门,命就没了。回四队一定去东岗看一眼那两棵白桦树。
虞天云: 真作孽啊!死了才有资格带团徽,鲜血和生命换来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那年头出身不好的人,能入个团已经是最高荣誉了,而且还要拼死拼活地表现,出身不好自然低人一等。现在想想,当所有人处在政治运动的氛围中,出身不好的人抬不起头还是其次,主要的人格被贬低被愚弄了,以至于发生了这种悲剧,真哀!
张建勋: 哈尔滨小张,你好。我含着眼泪看完了你的《一把小提琴和黄小头共眠白桦树下》,我当时是一小队的队长,当时是白班,夜班有两个班,我记得当时我带一个班,马小弟带一个班。平时开机关机, 机器打皮带油都是我们带班的事,就在黄小头(黄学雄)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把胖墩儿(李恒敬),黄小头(黄学雄)找来,当时他们两个人分别是两个班的班长。我同他们两个人说老尚(尚荣虎当时的是四分场的指导员,党支部书记)叫我明天到汤源去出差。老尚说:“现在新出来一种打农药用的喷雾器,可不用对水的,直接用药原液,可大大减轻劳动强度的,明天(1975年12月3号)你们两个人就多劳心一点。”12月3号这天,食堂饭菜票用得差不多了,食堂的饭菜票是在汤原印的,食堂管理员张国正,同我一起去的汤原,当天晚上我们两人在香兰一下火车,爬上农场的班车就听说四队死了个知青,但是不知道是谁。到场部下车后一打听便知道是我们小队的黄学雄,我一听到这个不辛的消息,眼前一片漆黑,人差一点昏过去,从场部走到四分场这点时间,我嘴上立马吹起了两个大泡,我在想如果我不去汤原黄学雄一定不会死的,如果要死的就一定是我,写到这里两眼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了他当时只有25岁。
哈尔滨老夏: 建勋,节哀,过好当下就是对远在天国黄学雄最好的告慰。
黄国栩 黄学雄的意外死亡,我最清楚,基本如人所述,当时就是我送他去场部医院,并眼睁睁看着他的离别,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在马车上就七孔流血,送到场部没有一位医生能使他复生!
哈尔滨小张: 建勋大哥:一片小短文勾起了你的悲伤,很过意不去,你当年总是当马前卒,为大家的生活奔波,我记得三九天你曾坐蹦蹦车去依兰拉啤酒,你为大家做的好事大家都记在心中。
黄亚男: 小张,你的回忆是我们知青不能忘却的悲剧,你还记得那么清楚,真是有心人。不用过意不去,其实前些日子上海朋友来杭州我们一起聊天时,建勋已经提到了黄学雄的事。每次提及大家都唏嘘不已,十分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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