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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前的今天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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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加雪 发表于 2012-2-25 22: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四十年前的今天,正是1972年2月21日,星期一;农历壬子年(鼠年)正月初七;雪后。
       时近中午,一个噩耗传遍运输连:13号车司机毕维志,在为鹤立林业局运输木材卸车时,由于捆扎的钢丝绳器件意外崩开,被数根原木滚落砸中,致其当场丧命。
       这一天距离他19岁生日还有不到俩月。
       毕维志,1969年8月26日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二师第16团运输连,先分到装卸排(70年春撤销编制),后到修理排、汽车二排。
       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生命,就此倒下永远起不来了,残酷的事实叫人一时无法接受。自打有农场汽车队,到后来的16团运输连,这种事件绝无仅有,整个运输连从上到下一时间陷入悲痛,茫然的境地,对日常工作、生活造成了极大影响。沉重的打击,也给毕维志的同学心灵上,抹上一层无法磨灭的阴影,留下一道无法抚平的伤痕。
       四十年来,尽管年头久远,当年跟毕维志一起到兵团的同学们和与毕维志相识的人,仍然没有忘记毕维志,如今在《宝泉岭论坛》里,《知青足迹》16团一栏第13、14页里,有“雨虹”《有谁能够忘记你——缅怀毕维志》的发帖及跟帖;有“牛先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你》的发帖,跟帖中有“落叶”、毕维志生前同学好友提供的珍贵照片贴图,里边有毕维志当年的影像;可供大家阅读欣赏。
       当年毕维志的死,给当时的同学留下很深的烙印。今天我们借《知青足迹》一方贵地缅怀毕维志,是惋惜他年轻生命、美丽青春的昙花一现,尽同学之追思,表荒友之哀意。如果今天再去探讨他的死因却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因为,要他性命的那种卸车方式及工具早就消声灭迹。时代在前进,农场改革中,新华变化大,当年的运输连都已消失得难觅踪迹,更何况是一种工具。最现实的意义在于通过我们告诉后辈,工作要有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意识,远离危险,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如今年纪大了几岁,衰退现象越来越明显,新事记不住,旧事忘不了,坐下打瞌睡,躺下睡不着;一想到毕维志生前的模样,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我反复阅读诸位的帖子后,想站在我曾与毕维志一连共事的角度分析、阐述帖子里的几个问题,聊聊这方面的事,也算是与诸位一块儿祭奠祭奠他吧。
       在毕维志死之前很多年,汽车队拉木头,司机一直在用那种危险的方式、工具卸车,从未死过人,还别说是死人,连伤人都没听说过,如果卸一回车就死个人,那汽车队早黄了,根本不用等到毕维志死的这一天。就是毕维志死以后到卸车工具改革之前的相当一段时间,也还是在用那种的方法卸车,不过卸车时司机更加谨慎小心就是了。
       帖子中提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鹤立林业局木材卸车工具跟咱们农场卸车工具不一样?这就是专业性运输和非专业运输的差别,林业局本身干的就是专门的原木采伐、集材,装车、运输、卸车、加工、装火车外运一条龙流水作业。除了采伐是用人工油锯放树外,其余都是机械作业。16团不行,乃至上溯到当年农场,咱们运输木材只是季节性的,少量的,装车用人工“抬肩儿”,卸车又没吊车等机械,形势就逼着我们的前辈搞出一套适合自己特点的卸车方法和工具,尽管是有危险,但它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只有司机一个人的情况下,也能把整车木头快速卸了。这就是林业局那套家伙咱们整不起,可咱们这套东西林业局也不敢整,就是跟帖中说的林业局工人“上不了手”。
       问题又来了,既然林业局有专业运输车队,干嘛还叫咱们去车支援它?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林业局汽车运输的都是“原条儿”,不像咱们“冬伐”,一棵大树伐倒以后,砍去枝桠,根据需要,就地截成若干米数的“件子”,以便通过人工运到楞场装车外运。人家林业局不是,大树伐倒以后,略作修整,不就地加工,而是通过集材车(履带像坦克一样,底盘很高,身背钢丝绳绞盘和液压拖拽机构的林业专用平头拖拉机),一次将数根“原条儿”拖至储木场装车外运。运材车不像咱们,拖车是用牵引杆拉的单轴拖车,林业局是两轴或三轴的大拖车,上面有行走调整装置及转盘、带钢丝绳的立柱和卸车装置。人家的拖车由吊车(说是吊车,其实就是两根20来米又粗又长的原木,绑在一起固定在一个行走平台上,或直接固定在地下,四周拽上钢丝绳保持稳定,顶端有滑轮,靠卷扬机起重)吊到单机车上,驮着跑到山上储木场,再由吊车(也是一样)吊下,摆好距离,把二三十米长的“原条儿”直接放上,连捆都不用,就靠“原条儿”的重量压车并代替牵引杆,老粗老长的“原条儿”四五根就一车满载。咱团西片,从11连到8连附近,必走鹤立通往红旗(咱团工业四连方向)的大道,那就是鹤立林业局运材专用公路,上面跑的解放“原条儿”车,比起当年伊春林区跑的“原条儿”车那算是小的。人家干的是专业,拉多长的木头都行,可越是专业,碰上拉短木头就不行,拖车不行。林业局运输截成原木骨碌的拖车很少,他们拉的最短的也比咱们长的长,毕维志那天拉的,就是咱们拖车所能拉原木中最短的,4米。那林业局的拖车不会调整吗?不行,他们那拖车是国家标准设计制造的,一开始生产就不是用作拉短木头的,拖车上就没有安装那么短的调整装置,不像运输连的拖车是自己造的,长短随便调。再说林业局偶尔拉几回短木头,也不至于为此再改造几台拖车。鹤立林业局离新华这么近,咱们团在业务上还有求于人家,他不找运输连找谁。可林业局找你支援并没有让你搭上一条人命。
        《宝泉岭论坛》里有很多的帖子评说,要了毕维志命的那个物件叫“嘎叽”;它实际就是一种紧绳器,因为把钢丝绳绞紧时,扳子要反复使劲往下压,靠“千斤”顶住棘轮,以防松劲;解开时,用扳子压下棘轮,挑起“千斤”即可放松。这种东西不单咱们使,也不单是拉木头使,运输长宽高大的物件,紧固非它莫属,所有搞汽车运输的单位使得很普遍,当时北边团也在使,我看见15团的运材车使得也是“嘎叽”,形状不过大同小异而已。现如今,载重汽车上捆绑仍旧用着它,只不过样式上更加小巧,由拉力大且扁平的纺织带子代替了钢丝绳。那当时这么一个大家伙都在使的东西,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吧?
       运输连拉木头卸车用的是一种经自己改制,可瞬间分解的专用“嘎叽”。说真的,当时是助手的我,第一次看见师傅用它卸车时的场面,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我按师傅的吩咐做好一切卸车准备后,师傅不让我操作,他从我手里接过紧“嘎叽”的撬棍(一头是扳子,一头是尖儿),叫我闪远点,靠车后站,就见师傅手拿撬棍,伸手拔去保险销子,将身形躲在整车木头下面,翻下皮帽子耳朵,拉起皮大衣领子,用眼向上瞄着“嘎叽”,一挥撬棍砸向卡板,登时“嘎叽”崩开,伴着“轰隆隆”的响声,一搂多粗的原木向两边翻滚而下,骨碌出去老远,木头上的树皮、泥土和雪末从木头缝里漏下来,落师傅一身,看木头消停了,师傅这才从车下钻出来,抖抖身上的尘土和树皮屑,看我还在犯楞,捅捅我,我这才醒过盹儿来,然后叫我跟他用撬棍把剩下的几根木头掀下去。边干,师傅边告诉我说,这种卸车,就怕“夹馅儿”,啥是“夹馅儿”?就是木头垛中靠底层夹有短木头或断木头,卸车翻滚震动中,稍不留神木头漏下来,砸的脑袋上,就跟拍小鸡子一样,所以,装车时要格外留意,如有就尽量装的木垛顶上。往后几年里,只要是上“冬伐”,从开始到结束,不仅是我一个人,所有开半挂车的司机,每天都要经历一次这种危险的场面,但次次都是有惊无险,平安无事,直到卸车工具改革了,参照林业局的卸车方法,卸完一边,再卸另一边,人也不必躲闪了,安全了,这时毕维志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我想,如果毕维志不死,这种卸车方法说不定还要继续下去,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指不定万一赶上谁了。作为一个曾经多次接触过“嘎叽”的人,说起来,这其中就有个使用经验问题。
       话还得说回来,那个卸车中关键的“嘎叽”到底是干什么的东西呢?如果您不嫌我啰嗦,我再“白话白话”。简单说,在“冬伐”山上装车点,前车横梁和拖车横梁摆正,把横梁两端的立柱打开,为防止立柱向外倒下,横梁上用卡板卡住,立柱像人的胳膊一样向上向外倾斜伸开。装车时,前后横梁上搭上跳板,“冬伐”连队抬肩儿的师傅们装完车后,我们就开始捆车,共三道钢丝绳,前后两道钢丝绳钩在立柱的铁环上,用普通“嘎叽”紧上,中间一道就用那个关键的专用“嘎叽”。为什么要用三道,防止木头在行驶中经摇摆、颠簸、刹车时松动窜位,这还不够,行驶一段路程以后,要停车再紧紧,路途远道不好走的,有时要停下紧几次,就这样都怕木头中间有挤不住的“件子”,一个急刹车窜出来把舵楼砸瘪。
       到了工业六连楞场或别的场地卸车,首先要把中间这一道“嘎叽”再紧一次,然后再卸去两头的钢丝绳,打下立柱,这时只剩下中间这道“嘎叽”了,接下来就是我前面说的师傅卸车的过程,这一车木头就算完成了,收摊儿回家。为什么非要自己卸车,等着木材厂的师傅卸车不成吗?你等他也是这么卸车,还不一定比我自己卸得快,他也害怕呀,再赶上生手。要是白天,木材厂有师傅卸车,我们自然省事,可有时回来深更半夜了,黑灯瞎火,天寒地冻,人家不能在寒冷漆黑中光伺候你。你再去找他,他睡的迷迷瞪瞪的再醒醒盹儿,再耽误一会儿,有那功夫我都卸完回去钻被窝儿了。这就是咱们卸车方式的最大好处,不等不靠,不依赖机械。要是赶上大粗木头自己一个人撬不下去怎么办?一般开半挂车都是俩人,还有助手呢,一人撬一头。就是一个人也没事儿,我不会往高包上开吗,车一侧(zhai)歪木头就一骨碌,我再急转弯一下,不成就再一下,三晃两晃,它只要掉下一头就好办,车一转弯那头也得掉下来。说赶上那木头它就是不掉,那也不怕,不是有钢丝绳吗,跟别的大木头或地上的橛子拴上,有大树也行,车一开木头不就下来了,办法多了,卸车之前,看好场地,随机应变,自己想辙,反正本人是没碰见卸不了的木头。最不济了,最后一招,找另一台车拴上钢丝绳给拽下来,那是最笨了,叫同行笑话。终归木头是圆的,活人还能拿尿憋死。
       说了半天,还没转入正题,专用“嘎叽”是个什么样,它为什么那么危险?这个东西比普通“嘎叽”上面多个销子套管,用一根3—4公分粗、15公分长的销子,大头有孔穿钢丝绳连接,稍小头从上往下插入套管,配合间隙不能大,销子小头有车削的深槽,穿过套管用卡板卡住深槽,别住的销子上下动不了。卡板的一头用螺丝固定在“嘎叽”身上,可以活动,为了防止卡板脱离销子深槽,另有一个保险销子,从上往下穿过卡板和“嘎叽”的孔锁住。说是保险销子,就是用大号钉子和粗铁丝即可,不是那么精确,卡板和销子、“嘎叽”之间会有旷量,只要卡板不跑出来就行。那卡板卡进销子槽儿多深呢,充其量也就是5毫米,太深了不行,要不上下钢丝绳一绞上,那劲儿大了去了,卸车时该打不动了。销子是废半轴或钢号较高的钢棒车的,极硬不易磨损,卡板倒是容易磨损,因为在打掉卡板的瞬间,巨大的张力会让销子深槽边缘把卡板啃掉极小一块儿,因此,车上一般都备有几个卡板。既然容易磨损,一个是勤检查,不行就换;再有就是卸车前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搞妥,因为经过颠簸摇晃、起步刹车,“嘎叽”和钢丝绳肯定都松了,用扳子把卡板向里敲敲,让卡板尽量靠紧销子卡槽深处,再上紧“嘎叽”。你尽可放心大胆去整,此时怎么整也不必担心木头会滚下来,因为前后两道“嘎叽”还没解开。
       看似危险的方法和工具,存在自有它的道理,在当时卸车机械落后的年头,真是再也找不出比它更好的卸车工具替代品。这是最后一遍检查,至关重要,实践证明,这步必须做,绞紧钢丝绳后,巨大的拉力使销子与卡板牢牢咬死,即使卡板磨损少许也无大碍,别说受轻微震动“嘎叽”开不了,解开前后两道“嘎叽”,人得站到高高的木头顶上,它开不了;由于为了多装木头,立柱向外倾斜角度很大,木头才能装多、装高,一车原木向外涨,打下立柱卡板时,得用大锤砸下来,震动不小,它也开不了;此时的整车木头,就靠一个“嘎叽”和一根钢丝绳捆成的一捆,换句话说,束缚整车木头向外膨胀的分量都集中在一个销子和一个卡板之间微小的接触面上,此时,你不用撬棍使劲打“嘎叽”卡板,它都开不了。有一点,保险销子此时得能轻松用手摘掉,为防不测,不能再拿铁器敲打。关于打“嘎叽”卡板,不像有人说的,为了安全,可以用绳子拴住卡板远距离拽开,有人曾经试过,那样力矩太长,绳子有松紧,泄劲,一两下不见得拽得开。更不可能用石头砍,拳头大的鹅卵石或半头砖瞄准五六米开外的两寸来长,5毫米厚的卡板砍过去,要是练得百发百中,那得是《水浒传》里的绿林人物,来卸车都是急得赖的,卸完车着急回家,哪有功夫练投“铅球”啊,太不现实了。只有铁砸铁最直接,钻木头垛底下“咔嚓”一下齐根儿撬棍削过去,力道最狠最利索。
       说到这,有人得说,“反正没把你砸死,你就可劲儿‘白活’吧。”我无言以对,不由得想起在运输连曾经共过事、34连肖连祥先生说过的一句顺口溜:“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唯心主义多了点,至少是说:福兮祸兮,听天由命。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就毕维志那个积极工作的劲头,在当时政治是第一生命的年代,他必有进步的那一天,生活将向他敞开前程似锦的怀抱;可惜呀,天不假年,好人无长寿。凡事都有前因后果,命运的转折就把握在自己手中。我不知道,毕维志当时卸车过程是师傅以前没教到,还是自己没悟透;还有林业局的人与其说是‘上不了手’,其实是没整过,不敢动手,看毕维志怎么操作,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一时的疏忽大意?忘了上紧最后一次“嘎叽”;还有就是他拿着撬棍去磕打保险销子,没上紧的“嘎叽”受震动意外崩开。
       毕维志同学,就这么一个最后环节中的失误,老天爷就永远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了;面对翻滚而下的巨木,用今天的话说,什嘛都是浮云。
       像帖子里说的:
       假如你在北京心安理得地度探亲假过春节,不着急归队;
       假如你那天不是替别人出车;
       假如你自己不去动手卸车;
       假如你在卸车前再沉着一点儿,把“嘎叽”再紧上一次;
       假如你……;
       没有假如了,什么都晚了,冥冥之中,死神之手推着你一步步走向不归。
       一切都已结束。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寒来暑往,时空变换,又是一个你的忌日到来。
       今天这个忌日,是你遇难已经整整四十周年了。
       四十年里,同学们为兵团农场贡献了十年的青春;
       四十年里,同学们纷纷返城工作、求学、经商、出国。
       四十年里,同学们结婚嫁人,为人夫,为人妻,为人父,为人母;
       四十年里,同学们逐渐开始进入退休的行列,尽享天伦,幸福生活。
       四十年里,同学们度过了20岁、30岁、40岁、50岁,如今健在的都奔60岁了。
       四十年里,在东北黑龙江,在原16团的北山上,只有你那孤独的灵魂与孤零零的坟头相伴;
       知青们都返城了,同学们能走的都走了,没有人再给你扫墓了;你的名字不知道新华农场还是否有人能记得起,叫得出;
       坟头周围的荒草,黄了又绿,绿了又黄,遍地野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坟前木头做的墓碑不知道还有没有,若有就应该朝着遥远的西南方;过松花江,走东北大平原,进山海关,燕山脚下,就到了你的亲人那里;那里还有你的同学;那里就是北京。
       每每想到心痛之处,不由得平添了许多对你的怨恨;怨的是,你如果还活着,生活该是多么美好,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恨的是,你咋就那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年纪轻轻,撇下亲人撒手而去;犹如一支含苞的花蕾,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凋谢了。
       逝者长已矣,存者永怀悲。
       谨以此篇纪念142中69届同学毕维志因公遇难四十周年。

      (作者:舵轮  原载《宝泉岭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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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蕴 发表于 2012-2-26 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文蕴 于 2012-2-26 08:15 编辑

       人的一生难以预料。仅仅19岁就离开人世,真是悲哀。但是,很难得还有那么多的荒友想着他,毕维志永远在北大荒的土地上安息。
        荒友们永远怀念你!
                           2009040314590198883.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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