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可总觉得我们距离这个伟大的日子越来越远,只有在每年的五月一日人们才会想起“劳动”这两个字,而且还是以纪念的方式出现,或者劳动已经转价给了一部分人,而另一部分人需要劳动时只要付出钱;至于劳动者、劳动人民这样的词句更不值一提,尽管大多数人仍在从事着实实在在的劳动。这不免让我对过去的日子有些伤感。 我于1969年8月22日下乡,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八团五营四十三连生活了五年,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经历了人生中的风霜雨雪,饱尝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那段苦闷与欢乐交织,幻想与破灭同在的特殊经历,给了我们太多的警示。五年的知青生涯至今整整积淀了四十一年,它在我的脑海中已经形成了挥之不去、磨之不灭的生命印记。 五年经历中,我没有做过惊天动地之绩,也没有感受生离死别之情,我在农村就是一个农工,从事的就是最简单的农业生产劳动。播种、锄地、收割、脱谷,场院、机务、水房、食堂,我做过的农活不少,如果用农工的技术级别来衡量,我顶多算是刚出徒,若是从农活教会了我劳动这一点看,还算有所收获。劳动是什么,劳动是物化在一个人身上的品质与人格,如农民所言,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活,或者看你干出的活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观念也许不值一提,但后来的生活告诉我,正是最初的劳动充实了我,启发了我,教会了我,炼就了我,以至于这最初的劳动竟成为我以后生活每向前迈出一步的人生价值参照系。 毋庸置疑,我在农村从事的劳动是一种传统的生产方式,但它又是一种必然的方式,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劳动是人的特征,人的印记。劳动不仅创造了人,进化了人,而且推动了人类社会向前发展。尽管现代化大农业已经取代了传统的耕作方式,但劳动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就我四十年前的生活而言,除却那些泡影、浮沫和杂质,所剩的真实性就是劳动。劳动的艰苦和繁重虽然像两只拳头不停地击打着我,但它给我的人生指导是诚实的,他没有对我说谎,也没有为我设制假象,劳动就像一个可以纯洁灵魂的朴实的纯粹的老百姓,就这还不应该感谢他吗? 在这种思想的启示下,从去年四月起我以知青回忆录的体裁开始撰写我在农村的生活经历,我将这段生活回忆定位于纪实风格,并且以记述劳动篇为主,辅之以人物篇、生活篇和野趣篇。我相信我的回忆将是对上个世纪农村劳动的一种值得怀念的真实写照 我的回忆里没有道听途说,也没有奇闻异趣,我只记述我亲身经历过、见过和听我身边的人讲过的那些平常朴实的事情和它所蕴含的真情实意。我记述的目的一是能够唤起和我有相同经历的人的青春回忆,二是提醒后代人不应该忘记劳动。 我还要强调,劳动是人类特有的纯粹的人的活动,不附加任何条件,没有任何色彩,不区分高低贵贱。在当今社会已被机械、科技、信息异化了的时代,人们已经开始不再依赖和相信(体力)劳动、渐渐脱离劳动的时代,年轻人又开始变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时代,劳动是值得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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