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4-3 20:43 编辑
第三回 接申请，秦荣祥喜忧参半 开机车，尚志红如愿以偿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城里的孩子胆气壮、心气高，敢想、敢说、敢干，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不，尚志红挑头递上了申请书。各位猜猜，结果会是怎么样啊？ 尚志红把申请递交上去，秦连长为难了。他知道女拖拉机手的工作压力有多大，生活有多难。爱人老林的苦衷，还能让知青女娃去品尝吗？可是，时代的女权倡导，申请人的火样炙热，又让他怎样回绝是好哇。 十几天过去了不见回音，尚志红、张亚凡和金兰等得心焦火燎地，只好到连部催问。 秦连长正在同新任副指导员谈工作。他看了一眼进来的女知青，笑着对副指导员牛枫说：“你看，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来吧，大家认识一下。这是上级新派来的副指导员，这三位就是申请上车开拖拉机的尚志红、张亚凡、金兰。” 姑娘们大方得体的微笑着向副指导员点头问好。副指导员牛枫站起来，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们好，秦连长刚才提到你们要当女拖拉机手，我看这是好事嘛。青年人就要有那么一种精神，那么一股干劲。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人能干的，女人也能干，男人干不了的，女人也能干。在班子没研究之前，我先表个态，坚决同意你们的请求。”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副指导员还有事商量。” 秦连长送三人走出屋门后，以老大哥的语气对副指导员说：“组织女子机车组得全面考虑一下，先要报请团部批准，然后，要挑选人员，确定培训方案。这件事还没和机务排长彭松年具体商量、、、、、、” “连队的事咱们俩拍板就行了。” “简单冒失，很容易出错。等到开完荒，新拖拉机进来再定吧。没有机车也是纸上谈兵。” 眼看着地里的小麦拔节了，营里的康检工作开始了。收获机手把康拜分解开来，逐件进行检查维修。农具场上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响声一片，工人们顶着烈日铆刀杆，敲钣金，换鱼鳞版，修链条，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 李师傅提着电焊钳子刚刚焊完龙门架子，这边的孟繁和就叫他焊牵引转盘。 他一手拖着把线，一手提着焊帽子，抬起胳膊用袖子搽着额头上的汗水。边走边说：“你他妈的‘敲边鼓’，啥时候变成站着喊了。赶紧把焊机给我拖过来。” “好，好，好。就当我伺候一回月子了。”孟繁和嘴不让人的笑骂着。 “以后你们说话要讲究点。明天知青就上机务排了，还有女同志。大家注意点影响。”不知道什么时候，秦连长来了。其实一到检修季节，秦连长每天都要来到农具场转上几圈。 “连长，这你还不知道哇。油滑子说话嘴上哪有把门的，咱们在林姐面前说话从来都没在乎过，要改也难。”孟繁和实话实说。 “狗改不了吃屎。”李师傅借机报复。 “你们没一个好东西。”秦连长说完转身向彭松年走去。 年仅三十二岁的机务排长彭松年，已经有了十六年的机务工作经历。一九五六年，他带着母亲从山东支边来到北大荒，当上了一名拖拉机手，在这个连队乃至于全团也算是个机务元老了。凭他的为人、能力、技术当个连长满够格。因此，秦连长一直把他当成高参、知己，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商量。 “再吊高点，好！准备装车。”彭松林正在指挥吊自走康拜的引擎。 “怎么就拉两台引擎走哇？” “对，一号牵引康拜和自走康拜的发动机都该大修了，一车拉去正好够载。二号康拜的引擎就不送了。”彭松年回转身来回答秦连长的问话。 “按规定高号保养不是也送营修理厂吗？” “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我打算利用二号康拜引擎高号保养的机会，给新到机务队伍的知青们来个实物教学。” “好主意，好主意！”秦连长高兴地连连叫好，举起右手照彭松林的肩头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彭松林塌了一下肩，咧了咧嘴。 “靳大龙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估计今天，新进的东方红拖拉机就要到了。做好接车的准备了么？”秦连长板着彭松林的肩头摇了摇说。 “您放心，停车位置，单车零件库都准备好了。对了，连长。今年的割晒面积，按上级的要求要达到百分之八十五，任务挺重啊。前悬割晒机没啥问题，完全可以满足为牵引割晒机开割道需要。但是，只有一台牵引割晒杆（机）显得太少，很难完成任务啊。” “咱们做好两手准备，一是找些旧料自己做两台割晒杆，解决机械不足的问题；二是用人工打割晒道，腾出前悬去放片，弥补机械不足的问题。咱们现在有四十多个知青小将，不怕人手不够。”秦连长胸有成竹。 “好，我去踅摸材料，抓紧动手造两台割晒杆。”彭松林说干就动。 “等新车一到，召开一个机务会，欢迎新成员加入机务队伍。你是机务排长，机车配员由你宣布。”秦连长向来把主管的副职推到前台，锻炼他们的自主能力。 三天之后，机务新手正式上岗了。九名知青身着蓝色劳动布工作服，早早的地来到了新盖的杆夹泥、油纸盖的大食堂里，等待连领导和机务师傅的接纳。 “哎，我敢保证，肯定是连长夫人林师傅带咱们学开拖拉机，以后，咱们就可以和中国第二代女拖拉机手论师兄弟了。”尚志红得意洋洋地样子感染了其他三位女知青，大家嬉笑着、打闹着、兴奋万分。 袁招娣是连队确定女子包车组人员的前一天提出申请的，这次的入选让她喜出望外。 仪式开始了，几位老师傅被请到了台前，面向大家就坐。知青新手坐到了台下第一排。除了机务排的全体人员，知青和其他职工不请自到，前来参加这个特殊的机务会议。 秦连长向屋里扫视了一下，高兴的说：“呵，比全连大会来的人还齐全。应邀来的坐前面，硬要来的坐后面。不管怎么来的咱们共同唱几个歌吧。” “新苫的房--唱！”副指导员牛枫跑腔走调的起了个头，抡起膀子像赶牛轰苍蝇似的地指挥了起来。下面先是七长八短的唱和响应，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牛枫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丝讪讪地强笑，但他很快就摆脱了尴尬，自我解嘲地喊了句：“再来一个，把我换下去！” 在人们一阵笑声中，几个女知青把梁思嘉推了出来。梁思嘉向副指导员牛枫微笑地点了点头，面向大家指挥了起来。饭厅里响起了高昂激情的歌声。 牛枫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大嘴痴呆呆地傻看着。心里想着自己来了五天了，怎么就没看到这个漂亮的才女呢？ 秦连长用一口胶东口音宣布会议开始，“同志们，开会了。毛主席说，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老人家说得好哇。俗话说人巧不如家什妙，你小镰刀就是干不过康拜因么。你说对不对？反过来说，你武器再好，放到傻小子手里还不如烧火棍那。”秦连长把袖子往上掳了掳，接着说下去。 “上级已经为我们调拨来了两台东方红—75拖拉机，并且，还要给我们配备相适应的农机具。这些好东西交给谁使？当然了，只有交给有文化、有头脑、有志向的知识青年最合适不过了。因此，我们选配了九名下乡知青到机务排。现在把他们交给机务上有经验、有技术的老工人。”秦连长挥手点划着台前的几个老师傅。 “我说，老哥几个，连里把人交给你们了。给我搞好传帮带，把他们培养成人才。千万别把滑模刁嘴，藏奸使巧那套坏毛病给我传宗接代，出了问题别说我收拾你们！另外，靳大龙近期要给知青新手讲理论课。你要把在大学里学到的知识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们。我说，你小子啊，别担心人家将来超过你，超过你才好呢。那叫强将手下无弱兵，那是光荣事呀。哈哈哈！”秦连长笑得十分得意。 “行了，就啰嗦到这吧。下面彭排长讲话。” 彭松年站起身来，语速平缓，声音和悦地说：“经连领导班子研究，并报请团党委批准。组成一个先锋号女知识青年包车组，机组成员尚志红、袁招娣、金兰、张亚凡，带班师傅靳大龙、王宝库；6号车组战险峰、方子和、侯移山、赵和平，带班师傅何福庆、刘连发；丁建龙到修理组，带班师傅李文宇。叫到名字的到前面来，师徒相认。” 每叫到一组，师徒就互相敬礼握手。与会人员鼓掌祝贺。增车增人之后，原车组的成员也做了相应的调整。 见面认师之后，彭松林说：“希望师傅毫无保留的传授经验，传授技术；徒弟们要虚心向师傅学习，尽快掌握驾驶技术，逐步熟悉田间作业要求，早日达到独立作业水平。” “以上九名知青从现在起正式成为机务队伍的一员，明天到农具场报到，接受技术培训。好了，撤退！”秦连长改不了多年养成的口头禅，还有久而成习的配合动作—-大手向外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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