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需要,我们农场负责林业的人员配备了一支双筒猎枪,而二九零林业科的技术员闫英自己也有一杆长苗的单筒猎枪,每到冬季经常与场部修理厂及木材厂等的围猎高手到施家岛去围猎野猪。
一个休息日的下午三四点钟,闫英派他的儿子小儿子到宿舍找我,让我到他家去吃饭。赶去时闫英见我到来就让我先坐,他要到离他家不远的副业连去摘几个柿子椒,说让我品尝一次野猪肉、柿子椒馅饺子。我说副业连的技术员和连长及几个班排长我也熟悉,您也累了我去吧,他说也行,紧跟着说了一句,别摘错了,闹得我莫名其妙,到后来我真的将副业连自己培育的大辣椒——跟柿子椒一模一样,甚至比普通柿子椒还大许多,一只手用大、小、拇指和食指缝夹辣椒把才能拿三个,手抓只能勉强拿两个。摘了六七个我看够了拿到闫英家,他爱人因在医院化验室值班,我就顺理成章的剁野猪肉、柿子椒馅等活计,我俩包完饺子,等老闫的爱人回来,见我来了赶紧的又弄了两个下酒菜,这时饺子也端上了桌。
他的两个孩子因为不喝酒所以就先于我们吃饺子,没想到刚吃第一口就吐着舌头小声嘟囔:怎么这么辣呀,老闫一听赶紧夹了一个,嚐后对我笑着说,让你别摘错了,你看,你真的把副业连园艺技术员培育的新辣椒品种给摘来了。听闻我不相信的也夹了一个,真的是奇辣无比,也加上我不爱吃辣,实在无法下咽,看我尴尬的样子,老闫一面让他的两个儿子就着菜吃,一面解嘲的对我说,这才下酒呢,并打岔的说起了今天打野猪的凶险经历来。
基本上每到休息日,他们围猎好友一行11人天没亮时四五点钟,就骑行四五十里地直奔黑龙江靠我方一侧那时还是中苏的三级争议岛——施家岛,登岛时天刚亮,按照分工,每次围猎都是在施家岛上一条野猪经常、唯一走的小道上一处三面略高的地点布置品字形三个射手,(是大家公认的枪法最好的猎手)其他人从岛的另一端哄野猪往此点射杀。每每都轻而易举的收获颇丰,所以也成惯例了。
那天大家按往常一样将野猪驱赶到了指定位置,在品字形左下方的猎手在野猪跑到距他左前下方七八米、猪身与头部显露的最佳位置时打出了第一枪,往往这名猎手是最有经验和枪法最好的,而且他手中的猎枪也是最好的独筒长苗猎枪,装的又是独粒铅弹,往往都是打穿野猪头部一枪毙命。
那天那只野猪是他们围猎以来碰到过的一只最大的,(估计是从苏联那面跑过来的)。那个猎手第一枪虽然击中头部但没打死。围猎野猪的猎手都知道,野猪一听见枪响、尤其受伤的野猪会拼命地扑向猎手玩命的。而品字形上方的猎手见转向扑向第一枪猎手,猪身与头部向他一方最佳位置时扣动了扳机,但是,碰上的是一粒臭子(击火帽是坏的)。猎枪没响。
这时被打伤急红了眼的野猪转眼间已扑到了打伤他的猎手眼前,将正要装子弹猎手的枪一下拱飞,猎手急忙转身护住头部趴在地上,野猪第二口就咬向了他系在背后棉手套,当时怕伤到那个猎手,其他人根本不敢开枪,就在这危急时刻,猎人带的三只围狗(猎狗)同时扑到,一只咬到了尾巴、一只咬到了阑子(公猪生殖器),就在野猪吃疼转身扑向围狗时,赶到近前的五六支猎枪同时开火,那只凶悍的野猪立时毙命。
惊险过后,所有的猎手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大家心情平静下来,才抽出随身的利刃,扒开野猪皮,各自剔下三十多斤野猪肉(这只野猪近五百斤)按照惯例,野猪皮归射杀野猪功劳最大的猎手所有,今天第一枪手虽然没有将这只野猪一枪毙命,但是大家还是遵照他要留此只野猪皮作为纪念的愿望,留给了他。
听他讲了今天围猎的惊险故事,由于自己已被这次惊险的围猎所震惊和吸引我竟没有感觉出辣椒饺子的奇辣味道,(第二天我为了向同宿舍证实此辣椒的真实,又特意摘了一个拿到机关食堂,八人一桌辣的竟没吃了)。
这次闫英亲历的惊险围猎对我讲述的围狗救人故事,使我至今难忘;也更对我那次无意猎杀一只误认我是猎人的围狗行为深感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