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5-3-13 09:13 编辑
七 十三、心动女知青和我说话了
转眼进入十一月下旬,几场雪给大地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拖拉机秋翻地的田间作业停止半个多月了,我由夜间送饭改为夜间给男宿舍烧炉子。 一到晚上,我就把几个炉子里的火捅得旺旺的,屋子很快就烧得热乎乎的了。等男知青们舒舒服服睡着了以后,我再把每个屋的炉子都填满煤,将炉火封住,回屋喝足碱水,便躺到炕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让尿憋醒,赶快拿着炉钩子挨个宿舍捅炉子,等到大家醒来的时候,炉火烧得旺旺的,男知青们很满意,我也落了个轻松加愉快。 这天吃过早饭,我钻进了被窝,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顺手拿起放在枕头边的《论持久战》,随便翻开一页看了起来。这篇文章我看过好多遍,每次看总是爱不释手,书中论述抗日战争的三个阶段,分析得精辟、透彻、每看一遍都有新的启发和思路。这本书告诉我这样三个道理:一是在“厄运”像潮水般涌来之时,一定要不怕、不躲,不抱任何幻想,要敢于面对,树立必胜信念,顽强奋起抗争,即使处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要用百倍的努力抗争下去;二是要挺住,不断充实和发展自己,拖住、消耗“厄运”,不给其喘息机会;三是只要下定决心,顽强拼搏,便能排除万难,取得最后胜利。 我一直将《论持久战》带在身边,遇到“厄运”缠身时就到书上找答案,这篇文章伴随我度过了高射机枪连、裴德医院和十五连的知青岁月。下一步该向“厄运”进行“大反攻”了,第一场“战斗”如何打,成了困扰我的一大难题。 不知是什么原因,看了一段后,说什么也看不下去了,随手将书塞到枕头底下,身体缩成一团,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困意。睡不着觉也怪难受的,不能老在炕上躺着,起来到外面转转吧,又感觉挺冷的。知青们都上工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孤独感,这时要出现一个人和我说句话,哪怕是朝我点一下头或者笑一笑,都是很让人欣慰的事情。我无聊地趴在行李上朝窗外望去,宿舍窗户对着连队篮球场,有几只鸡正悠闲的在雪地里找食吃,它们不时扇动着翅膀,相互追逐着,嬉戏着,呈现出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我伸了个懒腰,感到头有点儿疼,这可能和每天都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有关系。卫生所好长时间没去了,正好以头疼为借口,到卫生所去转一圈。 卫生员拿着体温计,正在和一名穿着知青绿棉袄,戴着知青绿棉帽子,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放在两条胳膊上的女知青说话: “三十八度五,属于重感冒,休息几天吧。” 卫生员给女病号开着病假条,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 “你也感冒了吗?” 我顺口说: “好像是,头有点儿疼 。”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体温计递给我说: “这些天感冒的人挺多,你是老病号了,也测一下吧。” 我找个角落坐下来,低头将体温计夹在腋下,闭上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神。 “休几天?” “先休三天,不好再接着休。” “看来我这几天什么也不能干了。” “在炕上好好躺着,吃上三天病号饭,病就全好了。”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我感到女病号说话声音挺耳熟的,不由得睁开眼睛一看,一下子愣住了,穿知青绿棉袄的女病号,正是心动女知青,穿戴得够严实的了,不仔细看上几眼是根本认不出来的。 她习惯地低着头,用眼角扫了我一眼,见我在看她,就动了动嘴角问: “你的病好了吗?” 我急忙点头说: “好了。” 她似乎对我的回答不感兴趣,接过卫生员递过来的药和病假条,小声说了句什么,起身朝门外走去。她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低头将棉袄扣子系好,边开门边回头对我说: “病要是好了的话,该想办法离开十五连了。” 我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她已经走出了卫生所,门“啪 ”的一声关上了。真没想到,心动女知青不但主动和我打了招呼,还提出了建设性意见,看来她对我还是有所关注的,否则,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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