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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梨的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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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佳 发表于 2015-2-12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东佳 于 2015-2-12 18:45 编辑

冻梨的回想
      近几年,我在山东尽享温暖的气候,耐寒能力急剧下降,回哈明显不适应了。一月份是最冷时节,乘飞机不到两小时落地,哈尔滨的寒冷一下让我服软了,是几十度的温差让我一下缴械,也是奔七的年岁让我感叹今非昔比,更留恋当年知青时的健壮。
      数九隆冬,当冰城的寒风肆虐的让人手脚紧缩,不敢在外久留,我还是被满街的冻梨深深吸引,驻足上前一问价格,吓我一跳,要四元以上。细想,土豆都在两元左右,也值了。尽管,眼前的冻梨花色、个头都不是当年的样子,可还是勾起了对当年的记忆,小时候冻梨的味道我是不会忘记的。
      记得小时候的冻梨尽管只有不到一毛钱一斤,对每家都是难得的奢侈品。那时收入普遍偏低,过日子都要精打细算,每家孩子都一帮,平日难得有冻梨一饱口福。过年了,冻梨是每家的必备,由于价廉物美,成了年货的首选。大了,才知道年货里冻梨是很多忍痛削减项目的替代品。除了过年,冻梨是不能尽情享用的。所以,年夜饭过后,当一盆解冻的冻梨端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尽情享用,其乐融融,成了儿时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到了北大荒,在风雪覆盖的时节,正是春节临近最想家的阶段,全家围坐吃冻梨的场面,成了津津乐道和回忆的经典。因为北京、天津的知青,也对冻梨的吃法仅是听说而已;上海知青更是闻所未闻。家乡的特产勾起想家的话题,是能引起各地知青的广泛共鸣,化成了对冻梨的垂涎。
      刚一入冬,冻梨就成了北大荒知青和老职工的抢手货。
     记得是73年的春节前,北大荒出奇的冷,不戴手套光手在外一会就有冻僵的感觉。那时,我在团部服务社工作,供销社意外弄到很多冻梨。那时,冻梨是紧俏商品,能搞到大量货囤积,节前卖绝对受欢迎。
     还有好多天过年,发现冻梨异乎寻常的受欢迎,往常的柜台经销方式已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临时抽调我们非售货员的五个人组成一个临时冻梨销售点。专门面对远道连队专程来买冻梨的,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卖冻梨的忙碌弄昏了。我们五人不停地忙乎,还是难以招架;排队只见长、不见短,总有后续大队人马续上。一大筐50多斤的冻梨,事先弄了几十筐堆在那,很快就卖完,我们五人就近开始卖,二十斤打头的杆秤,每份都要十多斤满满一秤盘。装秤的最辛苦,忙个不停。关键是冻手,戴手套不方便,摘掉手套后果不堪设想。拎杆秤也十分不便,架不住总忙乎,胳膊酸的要命,忙得腾不出空,一杆秤再忙也供不需求。我们五人合作倒很默契,各个忙得满头大汗,厚棉衣早扔到一边,想摘掉手套,被我们的领班喝止了,说那样肯定会冻坏手指的。但收钱的就无法戴手套了,大冷天一会就手指发麻,收一会和我们换一下,忙乎热了再收钱。我们尽量省去找零钱的麻烦,一秤尽量凑整。一天过后,我们五人筋疲力尽,看到小山一样的空筐,还是成就感蛮大的。
      余下的空筐是难得的烧火好材料,一只空筐烧一顿饭用不了。我们知青那时还没有成家的,给我们五人当中的领班,他还不敢擅自做主,请示了供销社主任,才高高兴兴的拉回家。那年月人是多么自觉和无私,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五人一连干了许多天,一直把库存卖光,我们才回各自的岗位。我们五人都不是专职售货员,是临时抽调的。好多天,还有连队知青上来打听有否冻梨,知道卖光都扫兴而归。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连冻梨也不能敞开供应,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年的知青,而今都已步入老龄时代,知青生活成了遥远的回忆。一件小物件都能勾出无穷的回味。我们当年买冻梨的五人小组,其中之一哈尔滨女知青当时是修表的,是祖传的技艺,在我离开兵团,她和我最好的哥们有意。是她买冻梨时的吃苦耐劳,我看出她人品的闪光点。当我的铁哥们将秘密告诉我,并征求我的意见,我还是确定无疑的表示了我对她的认可。朦胧状态的初恋既然没公开,刚有点影,是可以被挚友左右的。因为我的老铁马上可以上学,不忍割舍这段情怀,还是珍惜北大荒共事的情缘。不久,我的老铁如愿上学,两人历经坎坷波折还是终成善果。
      在哈尔滨成家的日子,我到他家自然是座上客,是同事又是挚友,受到格外的礼遇。本来,小日子顺风顺水,我的老铁早就是正处级公务员,收入不菲。可惜,天公不作美,前些年女主人卧床了五年,花掉大量医药费还是无力回天,终于撒手人寰。临近年关,想到以往拜年女主人的好客殷勤,和当年买冻梨时的踏实肯干,举手投足历历在目,音容笑貌依然如故。她病危时,面对我们知道这一切无法挽回悲悲切切,我们和她一样心如刀割。当年她饱受病痛折磨,最后连话都说不清,我无法相信这就是当年农场的她,兵团的身影恍如隔世,令人酸楚。
当年我们卖冻梨的领班,是文革前的高中毕业生,是五十年代河北支边青年。那时代表高中生含金量很高,能放弃考大学而来北大荒务农,是真正的自觉自愿下乡,我还是由衷敬重他的。在粮油加工厂我们共过事,他在酒坊担任车间主任(排长)领导过我,彼此过从甚密。到了服务社我们又在一起,可以说是忘年交。前几天在农场粮油加工厂的网页里,看到他和一名北京知青在宁夏相聚,已是八十高龄了,在宁夏定居,身体很好,还打听我和老伴的近况。令我们感动,有机会一定去拜望他。想必,他还能记起卖冻梨的一幕,这是北大荒鲜活的生活细节。
     而今,吃冻梨不是奢求,花样翻新的冻梨能满足各种口味。满街的冻梨自然能品出童年的欢乐,更能回味出思亲念友的苦涩,还是不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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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5-2-12 1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详实,满街的冻梨自然能品出童年的欢乐,更能回味出思亲念友的苦涩,还是买了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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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字五一二 发表于 2015-2-12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后感到亲切。哈尔滨长大的孩子,对冻梨都不陌生,多数对其曾经有过垂涎欲滴。几十年未有尝到冻梨的滋味了。因为这些年来回哈多在夏季,有意无意躲开寒冬。
在职时,曾到承德出差,到过梨园。主人告诉我,哪种是“秋子”梨,哪种是“花盖”梨。并说主要销往东北,做冻梨用。尝尝,味道一般。主人说,不凍不好吃,冻了才好吃。而这个变化只有到东北才能实现。
快到春节了,羡慕家乡的人有吃到冻梨的口福。希望众荒友都能够有大吃冻梨的身体条件,因为能够吃冻梨,也是对花甲之人身体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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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卞头 发表于 2015-2-13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写的真实亲切,记得1970年冬天团部由黑龙江边搬迁到山里,住在活动板房和棉帐篷里,里面气温很低,那时也不知谁搞来好多冻梨,团里领导要求每人必须买一筐,名曰爱国梨。对于北方人来说吃冻梨是一种享受一种口福啊,每当从外面回来不管身上多冷,抄起化软的冻梨就开吃,越吃越起劲,一口气可以吃一盆直吃得里外透心凉,肚子啥事没有。可是对于南方人来说吃冻梨是一种处罚,杭州知青看见我们吃冻梨那一股子劲直摇头,就象似沒有化钱白吃。我们北方知青一筐冻梨几天就光了,还要帮忙替杭州知青完成他们的冻梨。吃冻梨是一种享受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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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林 发表于 2015-2-13 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出了回忆,道出了回想。思索了人生,滋味悠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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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猪 发表于 2015-2-14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唤醒了我童年的回忆,文章写的很细腻,很感人,让我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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