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4-8-22 14:35 编辑
五十四、第一次修改小说
一九七三年的十一月中旬，我带着十几万字的小说草稿回到了哈尔滨。到家后连大气还没喘上几口，便开始了小说的修改工作。 为了使作品能跟上时代发展的需要，我找来了当年流行一时的中长篇小说《艳阳天》、《江畔朝阳》、《红雨》，一页一页认真地看着，细细的领略书中每一章节的奥妙所在。 《艳阳天》是一部坚持按劳取酬的农民和坚持按土地 取酬的农民在面对小麦大丰收时，不同分配意见的争论，在书中却被描写成了一场残酷的阶级斗争。书中有一段对富裕中农弯弯绕儿的描写，对我很有启发，有一天，坚持按劳取酬的农民们在地头上发现了一条蚯蚓，于是就大声喊起来： “这不是弯弯绕儿嘛，大家快来看呀！” 也就是说弯弯绕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那边倒。在我的小说里，没有这样的人物，要想办法在书中将这样的人物加进去。 《江畔朝阳》写的是一个国营农场在麦收时节，围绕着用镰刀割麦子还是用机械化割麦子的问题，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两条路线斗争。场党委书记和场长各领一帮人相互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坚持用镰刀割麦子的党委书记获胜了，而坚持用机械化割麦子的场长失败了，革命化打败了机械化。在我的小说里，连领导围绕建一所什么样小学校的问题上，一定要有对立面，以便更好的突出两条办学路线的斗争。 《红雨》是一部中篇小说，写的是农村赤脚医生和坏分子斗争的故事，要是在我的小说里添上一个破坏教育革命的坏分子，故事情节将会更复杂一些，也更能起到引人入胜的作用。 研读完这三部小说，我的大脑逐渐充实了起来，修改好小说的信心更足了。 在那个年代要想发表一部小说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不把书中英雄人物写得高大和完美，不但不会出版，还有可能遭到飞来的横祸，搞得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连家人都会受到连累。在这样大的风险面前，我一度犹豫过，彷徨过。像我这种处境尴尬的知青，经过几年疾病的折磨，白白浪费掉了许多宝贵的时光，已是同时代知青队伍中的落伍者了，如果放弃写小说的话，我还能做什么呢？只能是大浪淘沙，面临被淘汰的命运。我不想被淘汰，也不想消极的等待下去，我要奋起直追，尽最大的努力冲到前面去。 我要想办法闯出一条路，这条路就是写小说。只有横下一条心，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写下去，才有希望撵上已经走在前面的知青战友，才有可能与他们并肩同行或走到他们前面去，如果放弃了，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在接下来的四个多月里，我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只做两件事：一件是坚持喝碱水；另一件就是修改小说。我将写好的小说草稿看了三、四遍，感觉是一遍不如一遍。看来，真得下功夫好好地改一改，否则，只能将这部小说放到我的小书箱中，让它成为美好的回忆了。 我头脑里不断出现新的灵感，新的故事情节如泉水般的从脑海深处涌出来，浇灌到一张张的稿纸上。时间一天天飞快的过去了，我对小说的修改陷入了如醉如狂的地步。经常是整天连一句话也不说，多少天都不到大街上去一趟，给人一种反应迟钝、精神恍惚的不正常状态。母亲见我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几乎每天都对我说： “孩子，你不会是中邪气了吧？” 我对写小说充满了信心，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小说的发表上，觉得自己是在干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且一定能取得丰硕成果。我在修改的过程中，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内容，因不符合形势发展的需要被删掉了，又新增加了将近一半的内容，个别章节还反复写了好几遍。到一九七四年的四月中旬，二十万字的《完达山小学》修改稿摆在了我的面前。翻着这一页页的稿纸，每一页上都渗透着我辛勤劳动的汗水，这是我的心血，是我智慧的结晶，我所有的希望都凝聚在小说的故事情节里，美好的未来将要从这里起步。 小说的修改稿完成了，“病魔”也被我彻底的战胜了，我高兴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打算将这两个好消息告诉一切熟悉我的人，让他们为我的成功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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