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徐凤云 于 2014-8-15 15:23 编辑
五十三、万学春是我的“铁哥们儿”
我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儿内向型的，加上几年来的病痛折磨，变得有点儿孤僻了，在大多数场合下，我都保持着沉默，人们在评论我的时候，异口同声地说： “徐凤云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愿说话，也不知他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在多数人的眼里，我只是个老病号，整日价病病歪歪的，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我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般情况下，不和什么人来往。有时走个对面，对方不先和我打招呼，我是绝不会主动打招呼的。这不能说我架子大，应该是自信心不强，是一个人处于弱势时的无奈之举。在平日里，能和我主动打招呼的老职工几乎是没有，在知青群体中，和我主动接触的人也很少，只有几个人在下班后到宿舍来和我聊几句，这是我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刻了。 我和万学春是一九六九年在高射机枪连时认识的，我俩儿都是二排的，他在四班，我在五班。二排一共十九个人，都睡在一个屋子里。我和他住对面铺，中间只有不到二尺宽的过道，睡觉的时候和他头顶对头顶，有时伸个懒腰，手还能碰到他的头发。他比我早来了不到十天，在整理个人内务上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他很耐心的教我如何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形，褥单要铺的连一点儿折没有，白天不要随便在自己的铺位上躺着，要保持内务的整洁。看我挺听话，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学的也挺认真，便友好的给了我一块大白兔奶糖。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糖，吃到嘴里甜甜的，有着一股新鲜的奶香味儿。 在高射机枪连成立的最初几个月里，生存环境异常恶劣，每时每刻都有死掉的可能，我们共同经历了艰苦生活的磨练，生死关头的考验，一步一个脚印的从滴血的岁月里走了出来。我俩儿是同年出生，我比他大几个月，在性格和爱好上很合得来，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话，时间长了，便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用一句东北话讲是“老铁”也就是“铁哥们儿”的意思。 到了一九七四年的上半年，小万已在十五连当了三年的小学老师，深受孩子们的欢迎，在连队的知青和老职工中有一定的威望。而我从一九七一年的下半年开始，一直在裴德医院住院或在哈尔滨养病。截止到一九七三年年底，我一共回过十五连三次，第一次是一九七二年上半年，回连队当过短时间的老师，由于病情加重，不久便去裴德医院住院了。第二次是这一年的十二月份，回连队办病退手续，第三次是为了验证在连队喝碱水是否也有神奇的疗效。 我每次回连队呆的时间不长，和大家接触的不多，熟悉我的人更是少得可怜，在一部分人中间，难免会对我产生一些误解，他们出于善良的愿望，劝小万不要和我来往，怕影响他的前程。好心人的相劝，没有挡住我们之间的交往，他只要有时间就来和我聊天、散步，偶尔还相互开着玩笑，尽可能的让我快乐起来。我没地方写小说，他千方百计的为我创造写作条件；我吃饭的钱不够用，他就拿自己的饭票给我打饭；我俩儿的个头差不多，我缺少换洗的衣服时，他便把自己的衣服借给我穿。我在裴德医院住院期间，他几次到医院去看我，给我送去生活的必需品，鼓起了我同疾病抗争的勇气。 人们常说酒肉朋友穿肠过，患难之中见真情。当我在病痛中苦苦挣扎之时，小万是我患难与共的好弟兄！ 万学春为人正直，办事认真，虚心好学，努力工作。他很注重基础知识的学习，一旦看准了的事情能不懈的坚持下去。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练字、拉小提琴和望远。十五连大会议室外面的墙上有一块宣传板，在炎热夏日的星期天，他戴着草帽，几个小时的写着黑板报。写了擦，擦了又写，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他还像没事人一样的写着。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是为了练字。他拉小提琴更是上瘾，一到下班时间或休息天，连队里总是能听到他拉小提琴的声音，几个小时下来，他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为了治疗近视眼，他每天坚持望远，有时一望就是个把小时。他这种持之以恒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我，我也不时的跟着他望起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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