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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团轶事21,22—— 思念(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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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8 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杨以明 于 2014-7-28 16:03 编辑

                       兵团轶事--思念(一)                                      
    在《到兵团去》一文中提到,离我们而去的十余人中,有一个让我魂牵梦绕,十分令我怀念的发小、老同学、老朋友-徐惠光。 小学五年级时(1961年),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从北京八一学校转来的。大家投去羡慕的目光。很高兴的是,我们编在一个学习小组,因为同住省政府宿舍,相距不过几分钟,那时,他的两个小弟弟还没上学呢。 1962年上中学时,同时考入哈市十七中,又在同一个班。1965年考高中时,又一同进入哈十三中,还在一个班。文化大革命中,仍然形影不离;到兵团时,又同车而去,同在一个连。直到1993年元旦,在丰台康复医院,陪他过最后一个生日。共同度过了30多个春秋。 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上帝的恩赐。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厚礼,只可遇,不可求的。                                        
一、少年时代                             各厅局宿舍都集中在这一大片,共有二十几栋楼,有许多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在他们中间我小有名气。惠光常常跟着我,大家很快就熟了,偶尔学一下他的京腔。哄笑一会,我们一块弹玻璃球、一块撞拐、骑马打仗。我们一起爬树,去摘臭李子。我们一块去逮蝈蝈,顺便摘点灯笼果。我们一块游泳,一起参加哈尔滨市3000米及30华里长游;我们一块滑冰,他进步快,进了市少年队……。                                                                                                                                                        文革期间,一块参加黑大革委会成立大会;一块参加107静坐(中山路107号);共同目睹了哈一机坦克,向九中广播站开枪……。我们厌倦了、我们烦了!我们天天泡在松花江中,我们去摸蛤蛎,看谁潜水本领大。3-4米尚可,过了4-5米后,耳膜被水压的吱吱响。很疼。经常躺在太阳岛沙滩上,看着蓝天白云,天南海北地神聊……。 我们似乎预感到什么,在拼命地玩,后来才知道,1968年夏天是最后一个暑假。
      1968年9月27日我们就到了兵团……。 我们在一块的事太多了,不胜枚举。我们有共同的经历,共同的价值观。共同的喜怒哀乐。我们彼此太熟悉了,熟悉对方就像熟悉自己。我们十分了解对方的家,熟悉对方的父母,熟悉对方的兄弟姐妹。我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但思想感情的涓涓细流,从发源地开始,途径三十余载的不息流淌,综汇成流!                                                
二、怀念二老                             徐伯梦纯,河北迁安人氏。吕正操将军的老部下,追随将军奔赴抗日疆场,见过他的人,都会记住他额头上,深深的一条伤痕。这是日本鬼子三八大盖留下的,在当时极其简陋的医疗条件下,在残酷的扫荡中,历时半年多,才逐渐恢复过来。真是捡回一条命。55年授衔时为上校。来黑龙江后任农业厅党委书记,行政十三级。他的话很少,语言简练,像是在口述电文一样。在军人特有的威严之下,却透出和善,慈祥。他平易近人,每次探家,都要去他家吃饭聊天,受益匪浅。徐伯病了:脑出血。经抢救后,脱离危险,但要靠鼻饲维持生命,在董姨的精心照料下,维持了好几年。 董姨月华,虽然是资深的抗日干部,但在她身上,令你感觉最多的,她是位慈母。在她眼中,我们永远都是孩子,嘘寒问暖,亲自为我们下厨做饭,在她的目光下,会让你感觉到被关爱的温暖。
      1993年元旦后,噩耗自北京传来,十分悲痛。按惯例,春节要打电话问候的,我考虑再三,通话之后,问了声好,立即挂断。她若问我惠光的病情,没法回答:撒谎,不可能。尚且良心过不去;说实话,董姨这年怎么过?!董姨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家,送走了从炮火硝烟中,共同走过来的老伴后,相继又送走了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世上最难的事,她都默默自己装在心中,只有她自己面对,只有她自己承担。   2006年夏,去天津看望老人家,医生诊断她脑萎缩,居然能认识我,令人惊讶!她静静地坐着,慈祥的看着我们,听我们说话……。陪老人家一下午,临走时,她坚持出来送行,她在惠铮的搀扶下,站在那一动不动,只见银发飘飘,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剪影。突然,一股巨大的酸楚之情,涌上心头,眼前模糊起来,生死离别……。                                      
       董姨:您慈母的形象,在我心中永驻。给您叩头了!与惠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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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8 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以明 于 2014-7-28 16:03 编辑

                   兵团轶事--思念(二)                              此次到格尔木电厂施工交底,时间安排十分紧凑。争取在93年元旦赶到北京。我心中十分清楚,这将是我陪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上午十时,匆匆赶到丰台康复医院。弟妹告诉他时,睁开了一只眼睛,居然向我点了点头,嘴角动了动,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我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拉着他的手,有点凉,传递给我的信息是:他在努力、在挣扎,可望延续生命。刚刚44岁,上有老下有小,难以割舍……。我也感觉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抗争,体力消耗殆尽,余下的能量越来越弱了。 简单地交换了情况后,与弟妹及惠峥(惠光的妹妹)只能静静地看着他,陪他过这个想过也不想过的生日。弟妹问我:“回沈阳几点的车?”“晚8点。”“这个家还靠你撑着,多保重。” 走出病房门口时,又转身看了他最后一眼,透过泪水,见他躺在那里……,别了,兄弟!
  记得1968年刚下乡时不久,恰逢国庆节休息,想起了最要好的同学马江淮,他在一营,我俩决定徒步去看看他。问了一下路,有人说从二营到一营30多里,有人说40多里,不管它多远也要去。 刚下过雨,路十分泥泞。矮腰水鞋,虽走路方便,但总是往鞋里甩泥,走一走就要脱鞋到一倒……。 第一站老牛队终于到了,在井边喝点水,拐向右边,进入茂密的树林子。走过沙坑,穿出林子,来到一营五连。略事休息,吃了随身携带的馒头,又向前走去。经过305后,过了好几座罗锅木桥,见一小溪,又一米宽,和惠光相视一笑,这肯定是江淮吹嘘的轱辘滚河了!这一路可真不近,足有40多里,真难走,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文革中的长征队……。终于到了,心诚则灵,见面的喜悦掩盖了一切。      他接任司务长后,召开全团春播表彰大会,估计有五、六十人参加会。(主要是机务人员)每人餐补5圆,直接拨到连里。 他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为食堂增收节支。他针对当时情况,作出了如下方案:他通知豆腐坊,多加工了几桶浓浓的豆浆。准备了碗,还放了一盆糖。成本不会超过十块钱。一切准备就绪,进入会场前,告知与会者,浆子随便喝,糖随便放,不够管添。 这些“油滑子”们,哪见过这么大方的连队,这么大的便宜,岂能不占?!还开什么会,全让浆子勾走了魂,左一碗,右一碗,喝了个肚圆! 会后会餐,桌子上的菜,花样很多,用丰盛来形容不过分,但是每盘的量不大。这帮人此时是,眼大肚子饱,喝了一肚子浓浓的浆子,根本不消化,有点胀肚,更谈不上饿,干瞪眼,吃不下去。 惠光还笑容可掬地示好,并大声说:“今天设宴,大家不要客气,吃好喝好!管吃管添”
      与会者顿时醒悟,惊呼:上当,上当! 从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可以察觉到成功的喜悦。   
  七月的北京,骄阳似火,从宾馆出来,下定决心,冲进这热锅一样的大街上,惠光调北京后,尚未见到他,自然想念。 按照他的指点,只记得最后一个换乘的车是325路,到西三旗下车。他已迫不及待地在收发室等候了,见面后,互相打一拳,紧紧握手。他告知:这是北京与昌平交界处,可以看到秦城监狱,并说这地方,我是同学中,唯一来过的……。
  1988年末,学校刚分他房子,在马莲道,我从青海铝厂公出回来,约大毛、马三一起去庆贺。 弟妹下班,高高兴兴带回来一张彩色电视购物卷(1988年抢购风潮席卷中华大地,买电视要凭票)1800元,问他:“买不买,”他未做声,悄悄问他:“怎么不买?”“没钱!”“你有多少钱?”“200元,你看电风扇,都是我用鲜血换来的!”“至于吗?!”“真的,学校献血,给了90元。”我开始东翻西找,还有500元,“先拿着,再想办法!”“回头寄给你”。大毛说我这有500元,马三说,“剩下我全包了”……。兄弟就是兄弟,痛快!我扫了他一眼,见他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看了看弟妹。似乎在说:看我这帮哥们! 转年4、5月份,收到了他寄来的钱,还有一封信,告诉我他牙龈上发现黑色素瘤……。
       动员他来沈手术,沈阳医务界很熟,便于安排。后来,他决定去徐州医学院。再见到他时,左下颚骨已摘除,面部神经破坏,左眼不能自动开闭,要用手帮助。经常睁着眼睛,白眼球充血,整个人已经面目皆非,判若两人。一般人见到,很难认出来。并会感到害怕的……。
  人,不认命不行,调北京就几经周折,刚刚分到了房子,工作已将调至附近,一切步入正轨,憧憬着美好未来时侯,他还病了,还是这么个病,哀哉!惜哉!痛哉!苦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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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8 11:04 | 显示全部楼层

转:徐惠光之妹
          读《兵团故事.思念》有感           这篇文章,作者是哥哥的老同学。犹如一根被拨动了的琴弦,无声的音符从心底发出,向远方向大地向九霄云外漫漫的发散……
  人生朋友无数,但是知根知底能有几人?你历数我们小时候的事记忆犹新,你回忆我的父母情真意切,我边读边想:自己百年之后是否也会被人记得?被人怀念?被人伤感?被人细说呢?
  故事中的故事,有些是我熟悉的,有些是我经历的,也有些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知道的,毕竟上山下乡不在一个地方,分别后的日子离多聚少,各自都有各自的坎坷历程。同学这个词,在某些意义上与兄弟姐妹等同,相互的了解甚至比手足更多,情感的依托比手足更胜。
  哥哥的同学比我们其实不过长两岁,但这是永远也不能超越的两岁,你们在我们心里确立了兄长的位置是不可改变的,即便我们都步入了耳顺之年,这种感觉还是依旧。我已经习惯了你时常的一句问候,习惯了一个简单的电话,一个暂短的看望,渐渐成了我生活中的必须。
  人老了,回忆成了重要的一部分。我经历的生离死别比同龄人早些,比同龄人多些,打击也比同龄人大些,有些事情难免看得透些,所以很多事情不想提起。两天前是刘淑英的忌日,两天后是家正的忌日,今天接到你的电话又看到你的文章,其实每到一个这种日子,我都不会特意去想,然而,不思量自难忘……
  你的其他一些文章我也看了,很感动。                                                                        祝你和嫂子身体健康!                                                                                 徐惠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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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8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以明 于 2014-7-28 11:11 编辑


今天发《思念》是想念老同学,老朋友。同时,以此纪念唐山大地震遇难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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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蕴 发表于 2014-7-28 19: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文蕴 于 2014-7-28 19:27 编辑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8 11:06
今天发《思念》是想念老同学,老朋友。同时,以此纪念唐山大地震遇难的同胞。


       谢谢杨以明发的帖子。想念同学、朋友、以及亲人会让你撕心裂肺,然而,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想念也是必然的,说出来或是讲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我们不会忘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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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4-7-29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版主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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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杨以明 发表于 2015-3-24 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惠光:又梦见了你!你来去匆匆,飘忽不定,说话不答,叫你不理。急醒后,梦中之事挥之不去,甚为想念!清明节快到了,献上一束花,以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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