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知青情结 于 2014-7-10 12:38 编辑
我和我的知青战友们 水泉知青高宝生 一、 前言 五十年前,我们放弃了升大学的机会,满怀天真烂漫的理想,响 应党的号召意气风发地到农村去“改天换地,”之后在全国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潮,从那时起,中国出现了一个新兴的社会阶层—知识青年。 在经历了奋斗、曲折、彷徨、迷茫、无助又无奈后,我们结束了那段难忘的知青岁月。但在那个年代结下的深情厚谊把我们牢牢地联系在一起,直到今天。 转瞬间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青春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每当战友重逢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昨天,往事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朝夕相处的一串串趣事,那一个个亲切鲜活的面容激起我心底的重重波澜…… 二、 我和马大姐 马桂兰是我们知青点的老大姐。姓马,属马。比我们大两三岁。 大家都管她叫马老太太,其实那时她并不老。 六十年前我就认识她,我们俩都在哈尔滨马家沟小学读书,同级 不同班。 她是全校有名的学生干部,三道杠。不像我,小学三年级了才混上个一道杠,还没当上俩月就让老师给撸了。老师不喜欢调皮捣蛋的淘气鬼。 每逢学校有什么活动,代表学生上台讲话总少不了她,那小嘴嘎嘎的。难怪老师们都喜欢她。 中学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到了高中我们又碰到一起了,她在三班,我在四班,一墙之隔。 真正熟悉是在1964年以后,我们都放弃报考大学,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干革命。到农村后又分到了一个知青小组,这也算是缘份。 可能是从小就当干部的缘故,她对自己要求严格,积极上进,所以对我们这些知青战友也不例外。一来二去的,总觉得她有点婆婆妈妈的,事多。 那时的我年轻、任性,时不时的就自由主义了,用她的话说是放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自由散漫。所以在小组里我就成了她的“重点帮教对象。”她也可谓是不失时机、苦口婆心。时间长了,有时也产生逆反心理,也知道她是对我负责,说的在理,但有时仍是心服口不服的气她。 我还记得那次不欢而散的谈心。 “……你吧哈,真是优点很多,聪明、劳动能吃苦、乐观风趣,但是还要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一个好样的知识青年……。” “这么说我现在是一个坏团员,坏知青了。”我反问道。 “你看,你又把意思理会错了,我是说我们时刻都要严格要求自己……。” 一如往常的苦口婆心。 “我觉得我最近表现还可以,有什么不足你可以指出来。” “那我可就说了。你爱开玩笑,但要注意分寸和场合。你还记得民兵训练那天,休息时你拿个扎枪怪模怪样的斜着往天上捅。嘴里学着韩排长:突气、气、瞎!(韩排长大舌头,是突刺、刺、杀!)别人哈哈大笑,你却觉得很有意思不是?真是不严肃,也不尊重人。” “韩排长平时也常和我开玩笑,再说都什么年代了,扎枪能上战场吗?”我好像还挺有理的样子。 “我们要的是严格的组织纪律性,要的是常备不懈的备战精神。”马大姐也不让步 。 “还有什么接着说。”我也有些来气了。 “说就说,你到社员家帮助盖房子,这是好事。可你也不该喝酒呀,还喝醉了,让大家替你担心。” “你是不知道,不喝不行。” “我就不信,你不喝他们还能揪着你耳朵灌。” 我真的不耐烦了,“得了,我在你眼里就是块骨头,啃着费劲,扔了又不甘心。”说完我抬腿走人了。 这次帮教谈心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生活中我们有很多值得回味的往事。 一次吃晚饭,我拿起一个小辣椒一掰二半,大的一半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苦了吧叽,真没意思。”马大姐高兴的拿起我扔在桌子上的一小半,笑嘻嘻的说:“正好,我不能吃辣的,咱也尝尝鲜。”说完咬了一小口,只见她圆瞪着两眼睛,舌头象吊死鬼一样伸出老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哎呀,辣死我了,你小子真坏。” 在知青点我们轮流在家值班做饭料理家务。这天轮到马大姐了。那是初春时节,我们四个男知青刨茬子,包工活,提前收工了。回到家是又饥又渴。晚饭是大碴子粥,征得马大姐同意我们几个就先吃了。本来都吃饱了,剩下的也够她们几个女生吃了,我看看锦光,德才和孙慕迪,说:“咱们四个每人再来两碗,保证吃光,女生回来让马大姐重做,今天不是她值班嘛。”他们也同意了。女生收工回来锅空了,再煮大碴粥来不及了,马大姐只好又给她们贴的大饼子。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们怎么那么能吃。 知青点解散后,我和马大姐好长时间互无音信。再次相见是在1975年冬,我到通辽县去看我父亲的老战友张叔。在哈尔滨火车站遇见了多年不见的马大姐,老战友加老同学碰到一起,自然都很兴奋,她显得有些憔悴了,但还是那样热情,得知我去通辽她更加高兴了,一趟车,一趟线。 交谈中,我知道她结婚了,爱人是部队转业干部,在革志监狱工作,她在革志当老师。 谈起当年我们这些战友在那汗水浸透的土地上共同生活、共同劳动的一桩桩往事,想起那些情同亲兄弟姐妹的战友,真是百感交集。时而开心动情,时而伤感悲凉。不知不觉四五个小时过去了。 列车喘着粗气停在一个小站,马大姐朝窗外看了看,象是依依不舍的对我说:“你到站了,这趟线我常走,比较熟悉。” 亲切的握手道别后,我下车了。 来到站台上,我向一个拿红绿旗的铁路工人打听去兴无黑龙江省粮食厅干校农场怎么走,那人打量一下我说:“粮食厅干校在兴无,是下一站,你怎么提前下车了呢?”这时列车已开出去很远了。我站在那里,傻了。 马大姐呀马大姐,你可把我坑苦了。 得知当天再也没有去兴无的车后,我沿着铁道线顶着小雪走了四、五个小时,到兴无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后来听说那一带常有狼出没。我真庆幸没让狼吃了。 多年后提及此事,马大姐轻轻地晃荡着脑袋,笑眯眯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车开了我才发现不对,晚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从革志回到哈市,到母校十三中当老师。我也被调到双城市粮食局,之后又到双城市粮油贸易公司。 现在我们都退休了,每年我们都能聚几次,见面大家都亲切地叫她马大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