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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岁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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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 发表于 2014-4-20 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清风 于 2014-5-9 11:0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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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岁月(四)

align=left>在农村生产队一年四季是没有休息的,农活不断,春耕结束以后就开始了夏季田间管理,除草、培土、施肥等等。我下乡的地方旱田和水田都有,这样农活就更多了,甚至雨天都有活干。我就讲讲夏天除草时发生的故事和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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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我们是在执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最高指示来到农村,来到一个生活非常艰苦的生活环境。几个月的农村生活确实让我大开眼界,有了许多的收获,自身也发生看许多变化,变得成熟了,变得务实了,不再那么天真了。不再相信学校里那些充满激情的政治宣传。社会是最好的老师,而他的教育方式是真实有效的,残酷的。使我懂得了生存是硬道理,本能的知道适者生存,别无选择。几个月繁重的体力劳动我个人也发生了变化。我的体魄健壮了,学会了一些农活和一些农业生产的知识,对农村和农业生产有了许多新的了解。与此同时也学到了农民的恶习,开口说粗话了,开黄色笑话,开始吸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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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我对农民也有了从新的认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他们的眼睛里就可以看见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的眼神流露出那种原始的目光,既有野性的一面,又有淳朴的一面。记得有一次我和我们小队的十多个男劳力,到离村庄很远的地里在去铲地。干活时快铲到地头时,我看到这样的景象: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明媚的阳光,黄色的土地,娇小嫩绿的禾苗,随风整齐的起舞,构成了一幅美丽乡村画卷。地里铲地的人,都低着头在铲地。有的年纪大些的老农都带着草帽,年轻人都不带帽子。就在这时,在乡村的小道上,远远走来了一对穿着新衣服的年轻的恋人也许是新婚夫妻。见到这样的景象,地里所有铲地的人不论年龄大小,都停下手中的锄头,像雕塑一样站在地里,眼睛都目不转睛盯着那对过路的年轻人。只见那对年轻人穿着挺时髦,那个时代的时髦与当今天人的穿着是不能比的。那时服装的主要颜是黄、蓝、黑、白几种颜色。那对年轻人大概穿的是的确良的衣服。衣服很薄,在风的吹拂下,衣服紧贴身体,年轻人优美的人体曲线一览无余。这些干活的人都看麻木了,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们的目光随着过路人的移动而转动,就像检阅一样,一直把过路人目送到消失为止。把过路人看的十分尴尬,走路的步子都有些慌乱。等过路人走远以后,他们就像刚看完电影一样,非常兴奋七嘴八舌的说一些污言秽语,十分满足的哈哈大笑,笑声传的很远很远,然后才继续铲地。回到青年点和我的同学说了这件事,他们说也出现过类似的事。到现在我也不理解这究竟是一种社会现象,还是动物行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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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古人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一点也不假,真是非常的辛苦。我下乡的生产队土地相对比较多,所以铲地的时间比较长,至少也要两个月。而且要求三铲、三趟。就是要铲三遍地,趟三遍地,整个夏天都在铲地。北方夏天的早晨天亮的比较早,每天早晨天一亮就到地里铲地,铲一个来回大约一个半小时,时间是七点半才能回家吃饭,吃完饭继续铲地。有时候我就感叹,我在这里早晨铲地,城里人还在睡觉呢,我铲了一个半小时,回家吃饭,城里人才上班。一想到这,我就增加了对城里生活的向往和对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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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我记得在铲头遍地的时候小苗刚出来,这时铲地就是松土的作用。我跟着社员一起铲地,我每次都是在后面几个,而且人家都到地头歇着抽烟呢,我还在铲地。我铲到地头时,他们烟已经抽完了,又开始铲地了。我就是歇不着,还好有时候组长和一些心地善良的社员有时候帮我铲一段,我还能有空歇一会。我有时候就和他们抱怨,这个活太累。可是他们却不以为然的说,这活一点也不累,是轻巧活,就像玩一样。真可谓:蚁负粒米重千斤,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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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就在我铲地除草的农活中煎熬的时候,一天的早晨上工的时候,不知是为什么,队长派我跟车去海城化肥厂去拉化肥。我听了真是喜出望外,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个活不但不累而且还能领到一天四毛钱的补助,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我很高兴的跟着赶车的老板到牲口棚去牵牲口,套车,带上草料和水桶,之后就坐着马车去海城去拉化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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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一路上坐在马车上,听着达达的马蹄声响,马车在公路的树荫下一路向东,朝着海城方向行进。路上不时的还能看见地里正在铲地的农民,而我却坐着马车上去海城拉化肥,心里好不惬意。大约不到两个小时就来到了海城化肥厂。海城化肥厂在海城的铁西,我们不顺道只能进了海城以后还要绕个弯才能到化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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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进了化肥厂,只见化肥厂的院子里排满了拉化肥的马车,我们只好依次排队等候装车。那时候买化肥也不是有钱就买,而是有指标的,按照上级分配的指标到化肥厂办理购买化肥手续。我拿着单据办理了手续,拿到了五联单就到仓库提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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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到了仓库交了提货单就到仓库装化肥。我们今天买的化肥是硫酸铵,是用麻袋装的,我看到麻袋上标注着一百公斤的重量就有点见傻。因为这种装车的活对于当地人是俏活,但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从来也没有搬这么种的货物,还是赶车老板有经验,他教我怎么抬,又和我一起抬着把化肥装上车。一开始抬的时候,我还能挺得住,可是抬过了五六袋就冒汗了。我们购买的化肥大概是二千多斤,抬到最后我是筋疲力尽,浑身是汗,衣服像水涝的似的,真不知道最后几代化肥是怎么抬上马车的,可算是装完车了,我就坐上马车。时间已经要过晌了,我俩就到饭店吃饭去了。到了饭店,先把牲口喂了,我俩才进饭店买了两碗面条,吃过了午饭我俩就赶着马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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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一路上我就和老板谈起化肥的话题,今天我们购买的硫酸铵是淡蓝色的,可能是这样的化肥不太纯,里面有硫酸铜的成分。他告诉我,当地使用的化肥都是氮肥,有尿素、硝酸铵、硫酸铵、碳酸铵。队里最喜欢使用的化肥是尿素,是效果最好,最不好的是碳酸铵。今天买的硫酸铵还算是可以,不算最好,也不算最坏。回家的马车是重车,走的比较慢,另外赶车老板也不愿意早到家,那样还要干其它的活。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拉着化肥回到了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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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我找到了仓库保管员,他打开仓库的大门,就开始卸车了。卸车的分工是让我一个人把化肥从马车上运到仓库里,老板他负责在车上的化肥给我背上。当时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把一百公斤的化肥搬到仓库里,只能硬着头皮来背化肥。他把化肥袋子立起来,放在我的背上,我的两只手背着扣住麻袋的两个底角,就这样,我就背着这一百公斤的化肥吃力的走进仓库。我真没想到,我居然能够背动一百公斤的货物。当我把车上的化肥卸了一多半的时候,我就筋疲力尽了,实在是背不动了,做主要的是我的手已经有些麻木了,不听使唤了。这是保管员和老板教我采取另一种姿势来卸车,就是横着夹着麻袋,主要是用胯骨驮着麻袋这样背化肥。经过这样一番努力,我终于把车上所有的化肥都卸完了。我的两条腿都木了,手、胳膊都在发抖,浑身像洗澡的一般,衣服又湿透了。嘴里也进了化肥,有一股咸盐的味道。这是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这种化肥是咸的,难怪化学课上把这样的化肥归为盐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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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羡慕跟车的活了,因为我知道干什么都不是容易的,你需要自己有能力。如果你有能力干什么活都行,没有能力,就是别人干的是俏活,你也干不了,能力决定一切。那个时候年轻,体力恢复的快,虽然跟车拉化肥,累的我筋疲力尽,但是睡一宿觉就恢复了体力,继续在生产队里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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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铲地我就盼望着能够到点收工,可是我那时没有手表,但是铲地的人有几个人有手表。我们的组长没有手表,他还要掌握大家的工作时间。可是他就凭着感觉就能够知道什么时间干活,干多长时间的活,什么时间收工。有时候他也和那些有手表的社员校对他估计的时间,而且经常上下不差几分钟,我就觉得很神奇。于是我也试着对于一天的工作时间进行预估,时间长了我也能基本准确预知时间了,而且误差不到五分钟。我们青年点的多数同学都有手表,而我没有。又一次我回家就和我母亲申请买一块手表,我母亲就把她带的上海表给了我,这样我就有了自己的手表。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再向别人问时间的早晚,有了手表以后我发现我以后再估计时间就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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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铲地除草是个和大自然零距离接触的工作,每天都能看见日出日落,彩云飘飘。这样的自然环境让我特别关注的天气的变化,关心天气什么时候能够下雨,每天我就观察天上云彩的形状变化。还买了一本看云识天气的气象书,什么是淡积云、什么是积雨云、什么是蘑菇云等等。哪些云彩容易产生冰雹,那些天气现象能刮风。还和老农学了许多看天气的谚语,什么早看东南,晚看西北,这是下雨的征兆;还有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先下牛毛没大雨,后下牛毛不晴天;东雨不过西天,东雨过西天,大雨下黄天等等实在是太多了。我把这些气象知识和农民的谚语综合起来,自己来预测天气,有时也能预测准。当你知道多了,有些时候看天气的颜色,就能本能的知道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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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我在铲地除草的时候,总是盼望着能够下雨,这样我就可以休息一天。农业生产历来就是靠天吃饭,缺少雨水,庄稼就长不好。雨水大了,也不会有收成。在这长时间干旱的季节里,盼望着下雨是人心所向,村里的每个农民都期望能有一场透雨。这一天下午我正在离村子很远的地块铲地,铲着铲着,我抬头一看只见天空西北方向黑乎乎,我意识到要下雨了。过了不大的功夫,乌云就上来了,天空越来越暗。我们都感觉要下雨了,说话间,一阵凉风刮过来,地里卷起一阵尘土。大家就停下了手中的锄头,拿着锄头赶紧往家走。没走多远豆粒大的雨点就落下来,打在人们的身上,大家就本能的往家跑,没跑多远就不跑了,因为所有的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透了。我回到青年点的时候,雨还在下,盼望已久的及时雨终于下来了。尽管被雨水淋湿了衣服,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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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这场雨下得很大,下了一夜,第二天的早晨天还是阴沉沉的,雨已经停了。我看见外面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心想这样的天气是不能除草了,可以休息。所以吃过早饭,我就没有去生产队干活。没想到的是,这时生产队来人通知我,今天去水田去拔草。我的休息日就这样被取消了,我穿上水靴到队里去拔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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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一路上乡村的土路上的车辙里都是水,道路泥泞不堪,走起路来很滑,不小心就容易滑倒。所有的植物经过这场大雨的洗涤,变得格外的水灵和清新。路边绿色的小草,鲜艳的野花,树上的树叶都挂着晶莹的水珠。经过雨水洗礼的生命世界,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仿佛能够看到这些绿色的生命,在淡蓝色的雾霭中迅速的生长。我一会的功夫就来到了稻田边,在组长的带领下开始了水田的拔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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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水田的拔草工作很简单,大家在组长的带领下,每个人一根垄,依次排开,弯着腰用手拔掉稻苗周围的野草。水草和陆地上的野草是不同的种类,我以前从来也没有听过,也没有看过。这里拔草只是以稻苗为本,在稻苗以外的草都是被拔掉的对象。在工作中也在和当地的老农交流,什么样的是水草,什么特征的是稻苗。当地的老农告诉我说:其它的水草都好分辨,只有一种叫水稗草的水草不好分辨。因为这种草,外表长得跟稻苗一样,很难分辨,主要的分辨方法是,用手摸这些草的根部,如果根部发滑就是水稗草,如果根部有毛茸茸的感觉就是稻苗。而且他还告诉我说,这种水稗草生长得非常快,几天就能追过稻苗。当然凡是水草长得都很快,比旱田的草长的快的多,而且比旱田的草还要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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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在农村干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论是干什么活,谁也不准干得比组长快,当然能够成为组长一般来说都是干活的能手,绝大多数人也干不过组长。不是干活能手,也不能被队长选为组长。每天干多少活都是组长决定,如果干得少了,队长也监督组长的工作,所有组长也不敢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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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水田的地块受水平的限制,地块都比较小。我跟着他们一起拔草,一会就到地头了,然后就掉头继续拔草,这样我拔的慢,就像运动会跑赛一样越拉愈多。而且弯腰拔草时间一长,腰酸的受不了,像折了一样。无奈还的直起腰缓一缓,这样就更加跟不上了。尤其是临到收工的时候,人家有的干完活回家了,我还得在地里继续拔草,真是苦不堪言。回的青年点的时候,真像过去的老青年所说的:累得拽着猫尾巴上炕。从那以后每当我听说要去水田拔草,脑袋都疼,在农村干活真是没有一样不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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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就在铲地非常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青年点没有粮吃了?当时我想不是吃粮票怎么会没有粮吃了呢?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时住管青年点的老王头和大队书记商量,到生产队借粮给青年点。可是当时生产队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实在没办法,就把生产队喂牲口的玉米借给我们吃。给牲口吃的粮食是没有好粮的,是一些已经有些发霉的玉米。这样的玉米面做出的大饼子是苦的,即使是这样的大饼子我也是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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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虽然吃这些发霉的玉米,暂时缓解了粮食的问题。但是还有做菜的豆油也没有了,这样做菜时是没有豆油可用。我记得当时没有豆油做的菜,采取往菜里加一些味精来调节没有油的菜味,这样避免了有些青年点出现吃咸盐水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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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这件事情的发生给大队震动很大,管理青年点的老王头和大队书记商量决定:我们青年点改为吃盆伙,就是青年点的青年吃饭不再限量,使青年点的所有的人都能吃饱。除此之外,大队还决定,青年点的自留地大队负责出工来耕种,保证青年点的青年有菜吃。这样一来我和青年点的男青年就是受益者,那些女青年就吃亏一些。因为在过去青年点的女青年的饭票是吃不了,剩下的饭票都换成粮食送回城里的父母家。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这是大队书记和大队其他领导对我们青年点做了一件大好事,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是我下乡生活的一个转折点,从那以后我能够吃饱饭,再也不挨饿了。(未完待续)

2014年3月10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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