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夏梦 于 2013-11-11 05:03 编辑
为了赶场的这班飞机 就是要参加知青联谊会的这次马年生日聚会,我匆匆地结束了在南方探亲旅行的日子。其实这在我出发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的,我买的是往返机票。没办法,买回来的机票是晚上九点二十的票,到哈尔滨要十二点来钟了。要说乘飞机回来就回来呗,还不就是两个小时的事!可没那么简单,为了乘坐这班飞机我可是遭了不少的罪,现在想起来倒满有意思的,说出来就当听笑话,我遭罪了也开心了,人不常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嘛。 我说我买的是往返机票,我那个从北京来的姐姐也凑热闹地买了北京往返机票,和我是同一天回北京去,没想到的是,临走时她还带上了我在常州的姐姐,也就是我俩去看的那个姐姐。她们俩是午间十一点飞往北京的机票。我为了送她们,所以也就和她们一起坐着她家孩子的宝马车一块来到了机场。 到了机场,她们俩换完了登机牌,陪着我在茶室喝了瓶可乐,那里的东西出奇地贵。要说在机场候机买啥都贵,可那也不能一瓶可乐卖二十元啊!喝呗,要不然上哪儿去坐呀,人家这里不是有沙发,能消遣和打发时间吗!?她们俩临走时一再叮嘱我,不时地买点东西,可以在茶室候机。我摆了摆手说:“没事滴,你们走吧。”可从她们走,我就自己在这个候机楼空旷的大厅里出来进去,进来出去,飞机没到点不给换登机牌,也不给托运行李,我就只得推着那放着我的旅行箱和提包的推车去上厕所,去购物,再去茶室,再出来,你肯定会说,你就在那茶室坐着看报纸呗,还老出来干啥?你说,我不上洗手间,我不喝白开水啊,这都在茶室外面,再说了,我也不能老喝里面的咖啡和吃他们的面条吧?一碗面条六十多,一杯咖啡五十五。你不消费就不能在里边老坐着。我坐这一次飞机机票没打什么折,还要多花上千八百块钱,难不成花乘火箭的钱了!对了,还有那戒了三次都没戒成功,我曾想让人家把我绑起来,像戒白粉那样戒掉的抽小烟的毛病,还得抽空去外面广场上卫生箱的烟缸那儿抽。我就只得推着那装东西的推车走来走去。嗨,真是的,临走时两个姐姐和姐姐的两个女儿送我那么些东西,还有两箱大闸蟹,那玩意儿包装的盒子就大得出奇。您说说,我都快成运送行李的机场工作人员了。我去问那个换登机牌的地方,说先把东西托运了行不行,回答说不行,我说我提前来了十多个小时,那小姐说你咋不提前二十四个小时呢!我哭笑不得,心想,我也许没准能破吉尼斯记录了,全世界也没我这样的。 熬吧,我睡,我睡觉,我想让那难耐的时间在梦中溜走。可尽管我枕着箱子,顶着背包,也睡不着。就等着那在厦门还没起飞的飞机起飞吧,我在常州,到常州再把我装上,明天我就参见聚会了,我还不有个节目,独唱《我和我的祖国》嘛。 破屋遇到了连天雨啊,咋这么倒霉,那边机场的音箱里,播音员用不紧不慢的,充满了浓重鼻音的声音播报着:“我们抱歉地通知,飞往哈尔滨的XXXX次班机不能准时到达,时间待定。”用中文报了一次,还换上了英文,那英文说的太不地道,像在说新加坡语里的方言。等,等呗,退票再买票不行,这儿只有这一班飞机飞哈尔滨。等!明天一定得参加聚会。 这时候我睡意来了,都熬了十来个小时啦。在我眯缝的眼中,我看见过来一个男人,一会儿又一个,他们过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那是难得的两个人,因为这班飞机是今天最后一班。其他的人都在哪儿我没看到。哇,他们一张嘴说话,老乡!在哈尔滨道里住的。你们教过我不要和陌生人讲话,那我此时可做不到,因为我憋了十个小时了。还是搭搭伴吧。我和他们说说话。说话期间,得知他们是两个工程师。 说完了误点的飞机,我开始‘白乎’,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反正是‘吹牛不上税’,我就吹牛呗,说我刚才在候机大厅外面练了半天的歌儿,要给我知青朋友们演。他们鼓励我好好演,说知青还是很好的一群人,人家中央领导都有过知青的经历。我们在聊天中盼来了换登机牌。 换了登机牌,过了安检,进入了正式的候机大厅。没多少人,都带着麻木的眼神,用手指玩着手机,还不时地瞅着外面夜色中的飞机影儿,百无聊赖地等着。没有播报,没有消息,没有飞机的到来。有人眼尖,看到检票口没检票却发着东西。啥也别说,发就领!一人一碗快餐面,一纸听康师傅茶。快餐面用水泡好了,吃下肚里,飞机还没来,这时已是半夜十二点了。 没人着急,没人说什么,只有静静的大厅和静静的人群。我也变得安静,因为说什么想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那机场暗淡灯光留下的希望。 来了,飞机悄无声地来了。从上面下来了厦门乘机的人群,那儿暖和,人群中露着大腿穿裙子的下来也有点冷。全下来之后,空姐们收拾了半天卫生,又把他们和我们一起装上了飞机,飞机就向着哈尔滨方向飞去。 这飞机啊,也不知是哪个样的人开的,在天空中飞翔的时候,一路上有两次摇晃,一次明显的震荡,就听那动静,‘亢’的一声,就好像飞机着陆碰上了大石头。机上播音员赶紧播着:“刚才在飞行中,我们遇到了气流中的漩涡。大家系好安全带,洗手间暂时停止使用。”然后又是那充满鼻音的‘新加坡语’。我心想,我不会还没上明天的演出就当了烈士吧!不过一想,没事儿,来的时候也是这个航空公司的飞机,也干过这样的事,咣当了一下,也没出事,我又睡着了。不睡不行,我要睡不好觉,明天的演出我不是踩裙子拌跟斗就得是哑着脖子唱!别对不起观众啊! 飞机到了哈尔滨,那接车的大巴还在等着,我坐大巴满以为能送我到我家门口的大巴车站,可夜里的大巴就是一号线,给我扔在了康安路就走了,我打个车回家,天就亮了。再洗洗涮涮,找好了演出服,也睡也不能睡了。 我把那飞机票和那行李都撇在墙角,自言自语地说:“我从月球上回来了!”然后我又踢了一脚那装大闸蟹的纸箱子,“走,赶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