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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情书：忆桑干河右岸初恋

作者：尤秀斌（秀灵）

我常常忆念起我青春时代上山下乡的地方——塞北桑干河右岸。她是我人生的重要驿站，她曾经从桑干河南乡村的此岸摆渡我抵达河北希望的彼岸，又从黄洋山下送我到冀中平原，从冀中再到京都实践。无论岁月怎样老去，对于救助我成人培育我成长的涿鹿的感恩，始终都似故乡那条宽阔、宁静、母性的桑干河，永远地润泽着我不断奋斗的人生。

在人生的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女孩，然而，最终能留下记忆的并不多，能够常常眷念的就更少了。而涿鹿插队时代邂逅的靓丽姑娘金灵却是一个特别美好的记忆。在桑干河右岸的塞北小镇我俩曾有过纯情的初恋。[x 4x毛孔哪种丰胸产品好补水快速瘦腰排名增高方法精油最快的瘦身方法瘦腿ems快递查询有效瘦身霜有用吗护肤植物染发剂隔离霜30岁用什么护肤品好去角质服饰论坛/font]

1977年初春，以优异成绩中学毕业的我，心有不甘的来到塞北下乡，队长看我年龄太小，怕我劳动不了，就让我学习果树技术，当生产队林业技术员。当时我十分羡慕人民教师这个职业，但由于种种原因的影响无法实现这个愿望。我对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

我在生产队劳动什么苦累的活都干过，修剪过果树、开拖拉机、当装卸工、种过地、盖房当泥瓦匠、看过果园。在村里劳动了半年，很辛苦，很累。那时候领导对我们说得最多的话便是“男人不怕受，女人不怕透”，“男女都一样”。而实际上，十四五岁少年正在长身体阶段，生理条件与成人不一样，所承受的压力也根本不一样。半年下来，我越来越觉得体力吃不消，因而情绪也很差。记得有一天，我对一个大队知青说，如果30岁以后，我还在这个地方，我就出走或者自杀。
1978年初，迎来了邓小平改革的春天，他的一系列改革全面启动，我获悉大队要为农村学校选拔一批教师的消息，在姐姐的反复鼓动下，我怀着试试看的心情去学校报了名，几天后就参加了统一考试。那时参加考试的有50多人，大多是镇里的知识青年，许多人年龄已经超过30岁，是姐姐、哥哥他们那一代人，我们属于最小的。考试地点在学校一个大教室，几十人挤在一个礼堂内考试

记得当年的语文作文题是《如何当好一个人民教师》，由于爱好文学，我先写了作文，这引起了女监考的注意，每次转到我的座位前，都在那里停留一下，看我答题。当最后一门理化科考完后，那位年轻的女老师说，我注意到了你，你这次很可能会考上。这句话一直支持着我的信心。
两天后成绩公布，我数理化得了满分，语文得了95分，总分195分，我幸运地得知我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进入面试。当时的生产队长闫喜富闻知此事后对我说：“北京已开会，现在政策变了，生产队里同意你当教师”。听了这话，顿时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经过试讲，我顺利进入桑南学校，成为一名民办教师。就这样，几乎带着一身泥土的我，摇身一变成了乡村男教师。
从教后的实践使我感到知识不足，我在教学之余废寝忘食地复习功课，以更多的知识来充实提高自己，决心把“四人帮”造成的损失夺回来，在这里，我遇到了青春靓丽阳光向上的金灵。在校里我们一起备课、教学、值日、排练文艺节目，我们才相识、相知、相恋……

1978年春天，我在桑干河南岸的涿鹿学校参加教师入职考试的时候，她已经进入这所学校当了人民教师，她就是那个看我答题的监考女教师，这是两年以后我们又一次见面。这时的她正是十七八岁，非常青春，富有活力，她乌黑的秀发，甜美的微笑，清澈明亮的眼睛，浑身散发着阳光；她端庄秀丽，肤色白皙，亭亭玉立；她秀丽中有灵气，淡定中有张力，清纯中有高贵，说话声音有磁力，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进入桑南学校，我俩变成了同事。我教高中数学、物理，她担任初中物理。记得这一个学期，校领导分配金灵和我同组值日，我俩负责每周五打扫办公室卫生、担水、生火烧水、预备打钟、上课拉铃等。领导说让我帮助她。金灵反映敏捷，学习优秀，教学备课很勤奋，也很守纪律，一到周五值日，她总是早早起床来到学校，提前生火烧水扫地，然后打钟预备，从不耽误。我总是帮着她一起生炉子烧水，因为没有手表，我有时经常落后，她自己全包值日。
每当看到她弄得满手黑时，我的心就难过得很。一看她的手，心里就酸酸地疼。我问金灵：“为何这么早？把手都弄脏了，我给烧水吧！”她总是淡淡的一笑：“没事！我住的宿舍离得近，能者多劳。”金灵用很低的声音回答。金灵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闪着明媚而黑亮的眼睛，带着青春少女的热情腼腆和温柔。

在完成学校工作的同时，我们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准备参加大中专考试。我们每天坚持复习功课。那时的我，每天六点半起床，七点半便得上班报到。上一天的课，晚上备课几近11点才能到家，完全没有什么复习时间。更兼那年月，停电乃家常便饭，印象里几乎夜夜点煤油或煤气灯，熏得眼睛发胀。
单位的领导对我们考学绝不支持，一口认定我们是不安心工作，只顾个人复习。有个姓康的教导主任曾公开批评我们考学是“有才无德，没有良心”。真是把我们几位复习的青年教师气得半死。所有这些，都因为我们想要考学的欲望太强烈，我们都承受了下来。那一年，我17岁，现在想来，真不容易。仿佛有了那一年的经历，此后的岁月里，无论什么样的挫折，对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最有意思的是，在这期间，几位青年教师业余自发组织了一个复习小组。我因数理化较好，也被吸收了进去。这样的相互学习活动，使我们的成绩突飞猛进。对于我来说，参加学习小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了一些集中学习的氛围和时间。我在这里无心谈情说爱，却是忘我地抓紧时间拼命学习化学和物理。要知道这两门课，是我读中学时老师从来没有好好讲过的课程。金灵十分体谅我的心情，说你就好好复习吧，我支持你！这份感动，一直珍藏至今！

金灵非常聪明，也很会来事，物理课教学也不错，受到学生们的欢迎。由于她热情大方，美丽动人，学校领导和一些青年老师很喜欢她，但她头脑清醒，没有受宠若惊，分散精力，仍然一如既往专心复习功课，为夺取自己新的前程而不懈努力着。
七十年代的冬天，我们一起在塞北度过了令人难忘的岁月，在完全的和平与自由之中工作，我深情地回忆那时的桑干河右岸的涿鹿乡村：釜山覆盖上了厚厚的雪层，白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东、西山脉的白雪在阳光照射下极为耀眼。
大队为了迎接春节，还把全村排练文艺节目的任务，交给了校长。校长独具慧眼地选中了我和金灵演唱二人台《风华正茂》。金灵在大队女青年中，称得上是一朵花，因此博得很多男青年对她的追求。
我是一个含蓄、内向的人，对她我一直保持冷静，不敢高攀人家。毕竟人家相貌出众，家庭条件好，我实在配不上人家。所以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尽量与金灵保持距离。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我们排练的文艺节目也有了眉目。大队领导要初审节目，审查完的演员可以先走。我和金灵的节目排在了最后。这天审查节目时，外面下起了大雪，一些排练的女青年望着窗外直犯愁，嚷嚷回去的路难走。金灵半开玩笑地说，一会儿“回宿舍”让我送她回去，我点头同意。
桑干河南古堡小镇，由分散的堡里、后庄、坝口、河沟、拐角等村庄组成，学校位于几个村中间，金灵住在拐角，我在河沟，我们回去都需要穿过一片野林地。其实我和金灵同路，我们正好顺路送她，只不过要多绕一点路而已。
大队领导审查完节目，夜幕已经降临了。我和金灵走出学校，外面的雪仍然飘飘落落地下着。月光洒在闪闪发亮的雪上，“附近是死一般的寂静，踩在脚下的雪嘎吱嘎吱地响着，真是令人畅快。可不知是苍天有意，还是上帝有情，我们走着走着，雪渐渐的停了。我们仿佛走进了白雪皑皑的童话世界。

乡村的夜晚幽静极了，我们边走边聊，谈到了理想，谈到了未来。这时，路边柳树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黑影，金灵吓得惊叫了一声，一下扑进我的怀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拥抱一个漂亮的女子，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扭头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条大野狗，我用石块向狗投去…那野狗便无声地向远处跑去。我轻轻的把金灵从我怀中扶起，金灵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敢放松，生怕野狗再来袭击。
我们继续前行。当我们穿过两村之间一片开阔野地时，突然闻到有一股动物的腥气味儿，抬头一看三只黑家伙，六只绿眼睛放着光芒，是三只狼在前面不远处瞪着我们，金灵当即吓倒在我的怀中，我将她保护起来。我一看是狼，狼排得很整齐，当时我觉得完了，一只狼对付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三只狼对付两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求生的欲望非常大，这时候想起狼怕火、怕光、怕亮，我马上掏出手电，把开关打开，可是手电就是不亮。

三只狼开始向我们慢慢走来……金灵说：“手灯没电了，我们快跑吧？”当时我想跑，我想起了有人说，如果你要跑，狼会追的，但是你进攻的话，三个狼要吃我们是很容易的，狼的组织能力很强。我说：“不行，跑的话我们就被狼吃了，要稳住。”当时我突然想到一个羊倌说的话：人一旦遇到狼的时候不要慌，狼怕火、怕光、怕亮，要拿火打一下，浪会走开的。我不会抽烟，突然想到口袋里有打火机，这是金灵从路上拾得赠送给我的。
我开始摸我的口袋，摸到了打火机，我迅速掏出来，我的手颤抖的厉害，打了两下没打着，狼走的离我们更近了，我屏住呼吸继续打火，第三次火机终于打着了，莹莹的亮光照亮了寂静的夜空，我举着打火机开始转，大概晃了几十秒后，狼害怕了，三只狼摇着尾巴慢慢地走了。但是狼走了以后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我也不敢再送她回去了，金灵说她的内裤全被“吓湿”了。我们就赶紧退回学校办公室去，到那里她先把衣服换洗一下。

我们返回了学校办公室，回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把“内裤换洗”。我俩在办公室生火烤衣裳。我从书包中取出一件干衣让金灵把湿衣换下来烤干。女孩害羞，她请我转过身去，女孩换了衣裳。当衣裳烤干后，金灵在暗夜中当着我的面更换衣，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夜深了，她说：“我们都别回去了，在办公室休息吧。”我同意她的决定。金灵递给我一个熟鸡蛋，我挥手不要，不小心鸡蛋掉在地上。
找到了鸡蛋后，金灵从包中再拿出一个鸡蛋给我，把那个沾满尘土的鸡蛋留给了自己。金灵用头巾扎了四角戴在头上，借助打火机的微光，我说她“像个新娘子”。我俩分别在靠近火炉子的两个办公桌上合衣而眠，说着话我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她说：“见到狼我非常害怕，晚上做了很多被狼吃、赶狼的梦。”我说：“不用怕，今天晚上我帮你搬到学校住就好了……”虽然狼早已远离了塞北人视线，但是雪夜送美丽姑娘遇到狼的故事一直在我心中深深珍藏……

从此我们的友谊慢慢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