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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张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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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母牛下犊的情况各不一样。老一点的母牛下犊前都有先兆,早早就卧在草地上不动了。如果顺利的话,有个把小时就能完成。老牛生下小牛后就站起来,把牛犊身上带出的东西都吃掉,然后一点一点地舔,直到把牛犊的身上全舔干净。
每次看到这一幕,我都会增加一次对“舔犊情深”的理解。要是天气好,小牛犊被舔干净后,十分钟之内就能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着大牛走了。
有一次,我跟着牛群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一头母牛,小牛犊的脑袋都露在外面了,可这母牛还像没事似的一边吃草一边走。牛群在草地上大约卧了一个小时,又陆续站起来,边吃草边散开。
在那头母牛原先卧着的地方留下一个正挣扎着要站起来的牛犊。我立刻跑过去,一看就傻眼了:小牛肚子上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浑身上下粘粘糊糊,沾满沙土和草末子。我顾不得牛犊脏不脏,一把抱起它,放到马鞍上,骑上马搂着它就往蒙古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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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次,一头大花母牛要下牛犊了。我见它早早就卧下不走了,可是一个上午小牛也没生出来。达西和吉日格勒过来,一看母牛是难产。两个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抱起一个身上带血的牛犊。我战战兢兢凑过去,看见小牛犊是活着的,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牛难产的样子让人害怕,可下小牛太利索了也怪吓人的。有一天早上出去的时候,达西指着一头黑花母牛,说它今天肯定要下小牛。我一上午也没看出它有要下小牛的征兆。中午过后,牛群都卧在地上倒嚼,晒太阳,那黑花母牛也没什么动静。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我把牛群哄起来,牛群习惯地自觉排成一溜溜长队,慢腾腾地往家的方向走。我骑在马上,不时地举起套马杆吆喝两声。
走着走着,那头黑花母牛忽然站住不走了。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个湿乎乎的小牛犊掉在了地上。这牛下的也太利索了,这还不把小牛犊给摔死?再看那黑花母牛,不但没有卧下,连头也没回一下,就带着肠子一样的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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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冬天,马和羊都懂得用蹄子刨开积雪去吃被雪埋着的湿草。而牛就缺这个心眼,不懂得用蹄子刨雪,只知道用舌头舔食露在积雪表面的干草尖儿。初春季节,看护母牛下犊让人揪心劳神,给牛饮水也是一件累人的体力活儿。
水井在萨布图,离这儿有十来里地。每次我都骑马先跑到井边,把水槽子打扫干净,提水斗刷净,把水槽提满水。牛喝水也是慢腾腾的,一头牛要喝好几次才能喝饱。每次饮牛开始时水槽四周都是拥挤不堪,一片混乱。有的牛天生霸道,有的专爱欺负别的牛,也有的牛不畏强暴,每次饮牛的两个多小时,我要不停地从七八米深的井里提出六七十斗儿的水,每斗三四十斤。饮完牛,牛群散卧在草地上晒太阳,我也累得平躺在草地上瘫痪了,全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一样。
夏天,虽然百花盛开,但蚊子小咬特别多,咬得牛们静不下来吃草,一个劲地顶着风跑,人一会儿也离不开牛群。
秋天是放牛最舒服的季节,天高气爽。这时候的草原水草丰盛,是牛倌们最清闲松心的时候,也正是给牛抓膘的好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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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圣山                              
巴尔虎草原的宝格德乌拉,是附近一带蒙古牧民的圣山。在这座圣山下,我领悟到“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真谛。
清晨,东方泛起淡淡的金黄,前方的大圣山镶上了一层透亮的金边。她从连绵起伏的草原上拔地而起,无岭无峦,独身高耸,方圆百里,极目可见。她犹如一尊巨大的山神,日夜守护着这片纯洁的草原,保佑草原上勤劳的人民。
因此,牧民们愿意信仰她,崇拜她,愿意把生活的喜悦向圣山宣泄;也愿意把胸中的苦闷向圣山倾诉;更愿意把心中的企盼向圣山寄托。
还没到大山跟前,我就远远看见山脚下三五成群的人们围着大山徒步行走,面向大山跪下,磕头祭拜。然后起来再走一程,再跪下来祭拜,就这样连续不停地围着大山转圈儿。我注视着步行祭拜的人群,忽然发现人群中不管岁数大小,都是清一色的女人,我越看心里越纳闷。
德旗长告诉我们,这是草原祭山的规矩,女人不能和男人一起上山,所以她们只能在山下围着山绕圈儿。听说围着大山绕一圈需要两个多小时,我不免对这些为了信仰而付出辛苦的女人们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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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山前热闹的人海中,用帆布围成的饭馆遍布山脚下,足有几十家。霞光中炊烟袅袅,腾起屡屡金色光环;晨风中飘来阵阵诱人的手把肉和奶茶的清香。家家饭馆灶具齐全,羊肉奶品丰盛,草原食品样样都有。
一家饭馆的小老板为我们摆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一盆冒着热气的手把肉、一大盘顶着奶皮子的奶干儿、一人一碗飘着炒米的奶茶、煮鸡蛋、油炸的“海拉闷儿”、奶豆腐、西米丹等小吃……嚯,草原特色食品应有尽有,摆了满满一桌,我们着实美餐了一顿。
从饭馆出来,东方已经满天朝霞,火球一样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燃起,烧红了半个天际。忽然,人群一阵喧哗,一群姑娘小伙骑着马呼啸着从我们身边擦过。这是祭山活动中最隆重的一个项目:30里赛马。赛马是草原牧民最普遍的运动,从私家婚礼到苏木嘎查的集会,从那达慕到祭山活动,第一个项目都是赛马。
其中最为壮观的就是这祭山赛马。每逢这一天早上四五点钟,骑手们都赶到大山以东30公里处报道。一声令下,万马奔腾,等跑到圣山脚下的终点,太阳正好从东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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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会儿,前方太阳的金辉里,从草地上腾起一股黄尘,两个黑点逐渐变大。这是跑在最前面的两匹赛马,其中一匹小黑马上骑着一个身穿天蓝色蒙古袍的男孩,另一匹枣红马上是一个身穿红色蒙古袍的女孩。两匹马并驾齐驱,就像一阵风裹着一团火,不分上下。
人们呼喊着,分不清给谁加油。随着赛马的一声响亮的嘶鸣,那女孩的枣红马已经冲在了前面。人们欢呼着庆贺她的胜利。
赛马结束,旭日东升,阳光为大圣山镀上一层金辉,显得越发神圣。最主要的活动—祭山开始了。大圣山海拔不高,坡也不陡,我们二十多分钟就登上山顶。山顶最高处用石块垒起一个敖包,正中端坐一尊神像,耸立一根佛桩,纯金涂色的桩顶在阳光映照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神像四周围着一人多高的柳条扎成的把子,密密匝匝地围成厚厚的一圈。再往外,是一排间隔十来米一根的红色木桩,像一队佛门卫士,守护着神圣的祭坛。把子和木桩上系满了祭山人献上的哈达,五颜六色,里外三层,随风飘扬,真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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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个山顶上人山人海,既庄严又热闹。牧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祭品,排成长队,沿着顺时针方向围着敖包绕行三圈。
人群熙熙攘攘,但没有喧哗,更没有嬉闹,大人孩子都是一脸的严肃。一个蒙族青年,手托着个男孩,身后跟着老人,他们都默默地吟诵着自己心中的愿望,不时把手中的祭品献在祭坛上,把酒洒向四周。
大山东面的山脚下,驻扎着许多小帐篷,虽然简单,却做工精细,镶金挂银。一家老小亲朋挤在里面,有说有笑,显出节日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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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5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帐篷区外的平川上,是一片集贸市场。商家牧民席地设摊儿,无拘无束,自由买卖。商品非常丰富:服装布料、烟酒糖果、水果糕点、马具家什,凡是草原牧民用得着的东西应有尽有。
一个卖马具的小摊吸引了我,小摊不大,但卖的都是贵重的银器:马鞍上的银条、银花,做蒙古袍用的银扣儿,也有女人用的银头饰品。一个装银扣的黄铜小桶,上下匝有4道紫铜的小箍儿,桶口焊着一个红铜小环儿,非常别致。我把小桶买下,留作纪念。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徳旗长告诉我们去宝东苏木吃饭,我们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大圣山。望着渐远渐去的敖包、人海和青山,我的心境开始升华,变得清新、舒畅。

                      新右旗达赉公社  黄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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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8 06:33 | 显示全部楼层
                         真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千百个夜晚是怎样度过的,在我的记忆中早已荡然无存了。然而,三十年前那个暴风雪的夜晚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间,使我久久不能忘怀。每次想起它都使我激动,让我振奋,也让我时时自省—人生该如何做人。正是那个夜晚,我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真情。
记得那是下乡到牧区的头一年,一个多雪的严寒冬天。我们在队部起哄似的闹了个把月“革命”,年底被分配到羊群组促生产。百十里的荒路因不认识道,队长就叫我跟送饲料的骆驼车走。
上午十点多钟,骆驼车装好了豆饼,“她”也来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一个典型的蒙古族青年女性:红黑的脸膛,略高的颧骨,白绸子头巾缠绕在头顶裹着微低的头,橘黄色的腰带将褪了色的皮蒙古袍分成上下两段,一双肥大的毡疙瘩套在脚上,支撑着单薄的身躯,老羊皮做的马蹄袖套在手腕上,微露着的手指间捏着马鬃编的缰绳。
五辆骆驼车连成一串跟在她的身后,她的左胳膊上醒目的别着寸八宽的白布条,上面清楚地写着:黑五类分子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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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张莅 发表于 2013-4-8 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她走到我的面前,有几分怯,几分羞,用生硬的汉语轻声地说:“坐车走吧。”声音中带着对我的关心,还有一丝悲哀的惆怅。我瞥了她一眼,猜想她和我的年龄不分上下。
看着她那身穿戴,我心里说:“我是红卫兵,你是牛鬼蛇神,我是堂堂男子汉,你是……怎么可能和你坐在一辆车上。”我径自走到早已备好的马前,笨拙的爬上了马,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走吧!”
傍晚,在牛群组打尖的时候,她钻进蒙古包,微躬着身子对我说:“下大雪了,明天走吧?”那时,我不知道荒原风雪的厉害,也根本没想到这暴风雪夜将会给我带来什么,冷冷地对她说:“不行,今天一定要赶到羊群组。”她不作声了,默默地走出蒙古包去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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