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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的青春(5)
通过与从屋里出来戴帽子的农妇交谈,知道她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马五婶,膝下无儿无女是队里的五保户,眼睛患白内障多年已几近失明。刘云丽赶紧进屋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来水,把两个小鸡崽儿冲洗干净,放在太阳地晒,两个乳黄色的小鸡崽儿象两个小毛球,湿漉漉的绒毛一撮一撮的,“唧唧”叫着不住地打着哆嗦,老鸨子“咯咯”围着俩小鸡崽儿。 马五婶把刘云丽让到屋里炕上坐,递过葫芦瓢说:“喝口水吧。”刘云丽端着葫芦瓢边喝水边和马五婶拉着家长。刘云丽无意间看到,屋里门楣贴着五好社员之家的红色横幅。联想到队里的牛马各个膘肥体壮,都是马倌马五叔白天黑夜精心饲养的结果。可是马五叔大骨节病,走路一跩跩的,手指也撰不拢,大家都说马五婶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可她眼睛又是这样。刘云丽心想,这样和睦、善良、勤恳的一家人,我要是有能力一定邦邦她。刘云丽起身告别马五婶,又到各家积肥去了。 从此刘云丽就经常来马五婶家帮助做些力所能及的活,马五婶也总是给刘云丽炸鸡蛋酱,蒸粘豆包吃。知道点里缺菜,就常让刘云丽带到点里一些咸菜。 去年深秋,不怎么会做针线活的刘云丽,知道马五婶要做棉袄、棉裤,就用一天时间在马五婶家帮助绗做棉衣棉裤。过年从家回来,一定会给马五婶带些农村稀罕食物。 过了秋分,日短夜长。白天短到了农妇们几乎要连着忙活三顿饭了。 屯东头的王老四媳妇、安田媳妇瞅空来马五婶家串门,碰上队里电工王凤鸣来借大锯。马五婶当大伙面夸刘云丽:“这孩子长的漂亮,勤快心眼还好使,从家拿来的一匝一匝的干面条,都是一般粗细,一样高矮,又爱熟还又好吃。”旁边有见识广的接茬说那叫“挂面”。马五婶笑着说:“可不是,不挂着凉,面条也干不了啊。”接着马五婶摸索着,从柜子里拿出个纸盒,从纸盒里拿出纸包纸裹的一块鸡蛋糕,掰开分给大家说:“哈尔滨的槽子糕放到嘴里自己就能化,你们都沾吧沾吧。”王老四媳妇把拇指盖大的槽子糕往嘴里一搁,吧嗒吧嗒嘴说:“妈呀,还没尝着啥滋味,这槽子糕就掉肚里了。老马婆子,你可别再拿出啥好吃喝,把俺们馋虫勾出来,俺们可不走了,就在你家吃了啊。”大伙哈哈笑着,都说没吃出啥滋味。停了一会儿,王老四媳妇接着说:“哎,老马婆子,刘云丽对你那么好,你也把她当闺女,我家老三老大不小了,能不能……”说完,眼睛嘀溜乱转地瞅着马五婶。安田媳妇马上说:“我说王老四媳妇,你家老三可配不上刘云丽啊,说这门亲事那可不中。头年偷刘拐子家鸡窝里的鸡蛋,在队部灶坑烧着吃,社员可是都看见了啊。再说他小时候还把公社中学房后玻璃用拳头打碎一排,被开除了还是不念了,反正有这么个事。”王老四媳妇说:“你这是怎么说的呢,打人还不打脸呢,骂人……” 安田媳妇打断她的话说:“马五家,我小叔子是队里的领工员,屋里外边一把手,要是能……,那可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王老四媳妇说:“你小叔子要是和刘云丽成亲,亲嘴都得踩梯子够,攮下来……”电工王凤鸣说:“王老四媳妇、安田媳妇,你们都醒醒吧,就别做梦了行不行啊,哈哈。”王老四媳妇说:“我说王短子(矬子),不是嫂子我说你,我早就看出你是癞蛤蟆打不出响咣咣。”王凤鸣说:“那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肥后遒呢。”王凤鸣接着说:“我说二位大嫂子,不光咱们队,这公社远近屯子里的小伙子在背后,你们知道管刘云丽叫什么吗?都一口一个大苹果叫着,个个哈喇子溜丢眼睛瓦蓝。再说人家刘云丽是公社宣传队主力,能歌善舞,苗苗条条170的个,白里透红的脸庞,一双文静的大眼睛,在点里也是百花丛中一点红啊。”马五婶赶紧说:“云丽今年毛岁19,在咱们农村年龄不算小了,可在城里还是小姑娘呢。再说点里数她最小,点里那些年龄大的姑娘都不找对象,她就更不用急了。”马五婶从炕里拽过烟笸箩,请大伙抽烟。然后自己从烟笸箩里拿过报纸,卷了一支烟,衔在嘴里,不紧不慢地划着火柴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把火柴扔给要火的王四媳妇。窗外飒飒秋风吹起了片片白云。马五婶转了话题:“云丽老说要领我到哈尔滨看眼睛,这不,明天青年点来车,她说正好领我到哈尔滨看眼睛,她也回去看看病,一起在她家住,她都跟家里说好了。你们说我这眼睛还能治好吗?”王凤鸣说:“都说天道要变,各队都抓紧抢收呢,刘云丽能有时间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