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莅 于 2013-2-24 21:13 编辑
1969年3月18日,宣传队为纪念巴黎公社98周年,排练了一上午。傍晚,宣传队在5连演出《红军不怕远征难》组歌,盛况空前。紧接着,去3连加演一次。出发前,以文暗自嘀咕着:“一晚连跳两场,多累人啊,明早还能爬起来吗?”不过命令总是要服从的。张营长带队北上,在3连的演出自然又是高潮迭起,可又有谁能真正理解演员们的辛苦呢。炊事班的张明特意为他们煮的面条。 中间休息时,小迷糊很有兴致的在宿舍里摆弄着两只枪梭子,两者外观一样,一只装的教练弹,一只装的实弹。他的同学曹明告诫他不要弄混,他并没怎么在意。或许这一次持枪人真有点迷糊了,究竟装上那一支枪梭,他自己始终没弄明白,事后查出他当时忘记关闭枪上的保险了。就在7天前,这种淘汰下来的冲锋枪在12团发生走火,当场打死一名哈尔滨知青。 演出完毕,车送人回5连。以文挨着土导演,坐在板凳上。旁边的一位天津知青,坐在大鼓上。他看到以文修长的双腿在板凳上伸不开,不得劲,就和她换了位置。小迷糊身上挎着那只冲锋枪,胸前是装枪梭的帆布袋,有点威风。胶轮车在土道上一路颠簸,那枪口指向何处,他没在意,周围人也没注意。 枪支原为杀人的利器,命运之神开始作弄人了。刹那间,那只冲锋枪突然振动走火,连射出三发子弹。行伍出身的卢官手疾眼快,瞬间抓起枪筒,其余的30余发子弹全都射向天空。然而,第一发子弹已击穿陶以文的右肋,穿透心脏。第二颗打中那天津男知青的大腿,第三颗子弹打穿李曼闻垫坐着的行李卷,透过卢官的棉大衣,在车厢板上打出弹孔。以文倒在血泊中,胃里刚吃过的面条全都呕吐出来,19岁的花季,瞬间逝去了。 小迷糊随即被关禁闭。审查结果,属意外事故,过一段时间就放人了。祭奠死者,四周连队的知青都来了。下葬时,墓穴注满春雨,老天爷也落泪了。事后死者家长又送三妹以苹来北大荒。以苹不具备二姐的文艺天赋,只能在食堂挑水干活。 知青返城潮起,姐妹回江南了。以文坟冢孤魂,长眠在24队的果园里。多年后,原在5连,后调入四师宣传队的于来庆(二狗)在海河畔偶遇那位天津知青,以为遇见鬼了,惊吓中喊起来:“你还没死啊!” 二狗这才弄明白,死的是那位上海知青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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