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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难忘（15）——第一天当老师
1972年4月18日，经连队党支部研究决定，学校校长提名 ，让我到连队小学校当一名教师。 连队学校我从没去过，因为从66年7月份下乡到连队，一直在农工班和机务排工作。在我的印象中，学校就像我们上学时那样，明亮、宽敞的教室，一个班五十多名学生。一个大操场，做课间操，上体育课用。 指导员带着我往学校走去。学校校长崔玉华（天津知青）在教室前等着我们。到学校一看，心凉了半截，学校就在两栋大宿舍前面，左边一栋是连部办公室，有会计室、统计室、连长、指导员办公室，卫生所；两栋房子中间有一条小路，右边有一栋土坯房，就是小学校。一共三间教室一间教师办公室。教室面积一般大，每个教室里有四排桌椅，每排有8个座位。最前面有一个大黑板，一个讲台，讲台上放着半盒粉笔、一根教鞭。两排桌椅中间都有一个铸铁炉子，铁皮炉筒子在教室棚顶下面拐两道弯。教室桌椅后面还放着一堆码的整整齐齐的小木块是烧火用的。旁边放着扫除用具。三合土的地面，教室虽小，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校长是68年下乡的天津知青，我问她：“谁给咱们烧炉子啊？”因大宿舍都有人专门烧炉子，她笑着说：“没人，自力更生，自己烧。”让我大吃一惊，条件这么差！ 走出教室，看见离教室不远处有一大堆豆秸，还剩下一小堆煤。这些都是去年秋天连里给学校拉的烧材。 所谓的学校操场，说白了，也是人们走路的地方，上办公室，去食堂，去卫生所的必经之路。操场前面就是一大片家属房。 那时连队小学由于条件所限，学生大小不一，人数不多。全学校不到40个学生。一至五年级都有，小学毕业后，到九区（13连所在地）军川二中上中学。7名老师，都是北京、天津、哈尔滨等地的知青。共开语文、数学、音乐、美术、常识、体育几门课。一、二年级在一个教室上课，三、四年级在一个教室，那时叫复试班，也叫复式教学。一个教室分别坐着两个年级的学生。老师先给一个年级布置写作业，等另一个年级上完课，布置写作业，再给先前那个年级讲课。 五年级因为是毕业班，那时小学是五年制，就9名学生，又因前一任班主任老师调到场部中学工作，所以这个毕业班就让我接手，教他们数学、语文，还担任班主任，一直到毕业。看来这份工作对于我来说分量挺重啊！ 老师这个工作对于我来说，很难，也不难，怎么说呢？刚初中毕业，就来到这个连队，虽说在农工班和机务工作六年，自我感觉教小学五年级课程问题不大；但是，没教过学，怎么样才能把课本上的知识传授给学生呢？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 校长看见我有些紧张，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用着急，慢慢来，先和学生熟悉熟悉，大孩子都懂事了，像烧炉子的活他们都会干。”接着把课程表、花名册、五年级课本和教室钥匙一并交给我，让我先回宿舍看看。接过了课程表、花名册、钥匙和课本，就意味着责任和担当，这九个学生就和我的命运绑在了一起。我暗暗发誓：好好干，刻苦钻研，一定不辜负连队领导和家长、学生对我的期望，让他们以优异的成绩顺利的考上初中。 回到宿舍后，自己首先要把数学、语文课本上的知识点吃深吃透，明天讲什么内容，自己先弄明白，备好课。就拿数学来说，计算题好说，也能讲明白。重点是应用题，自己首先做一遍，捋清思路，解题步骤，怎样一步一步地解题。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就来到教室，这时，已经有两三个学生在门口等待。看见我，很有礼貌的问声：“老师好！”我也回声：“同学们好！”几个学生穿着朴素，背个用布做的书包，很高兴的朝着我笑着，我和学生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进教室后，其他学生陆续的到齐了，九双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环视一周，其中有我师傅的儿子，还有一个患小儿麻痹症、双腿瘫痪的一名男生，共5个男生，4名女生。上课的哨声响起，我很紧张的大声说道：“上课！同学们好！”学生马上齐刷的站起来响亮地回答道：“老师好！”只有那名残疾学生没站起来。 学生座下后，我首先拿出花名册点名，点到谁，谁就站起来答声：“到！”等点到“马兆祥”时，看见有残疾的男生，很艰难的想站起来时，我说：“不用站起来，我知道你叫马兆祥了。” 点完名后，我接着说道：“认识一下，我姓寇，就叫我寇老师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师，同学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联系。”话音还没落下，同学们就鼓起掌来，这掌声代表着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第一节课，是数学。由于头一天下午，我把今天上课的内容都熟悉了一遍并认真的做了笔记，所以讲起课来比较顺畅，尤其是应用题的分析和解题步骤。看见学生那渴望知识的眼神，增加了我的信心。我讲完之后，让学生做习题，我就挨桌走，谁有问题就随时给认真讲解，有一名长得瘦小叫张凤云的女生答题写的不完整。我告诉她：“解应用题，最后一定要把答题写完整”。45分钟一堂课很快就在哨声响起时下课了。 下课后，有几个学生们没出去，围着我，我师傅的儿子熊军生和别的学生炫耀：“这是我寇姨。”旁边的学生说：“那在学校也得叫老师。”张凤云告诉我：“我爸是兽医，在马号上班。”机务领料员魏师傅的姑娘魏瑞红说：“我爸跟我说，寇老师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争先恐后的介绍着。 课间十分钟很快就到了，下一节课的哨声响起，同学们才回到座位上，开始第二节语文课的内容。
2025年8月5日 寇志平（网名沃土园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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