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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依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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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4-7-29 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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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rgba(0, 0, 0, 0.9)]2005年,看到“知青专列”去北大荒的消息,我打了八个电话。

[color=rgba(0, 0, 0, 0.9)]第一个电话给G。我是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听说她得了乳腺癌。正月,我约她相见,虽然玉树迎风,却已沧桑可掬。回想起三点半钟就要起床去夏锄的日子,她总会摩挲着我那一颗为了不让虱子筑窝而剃光的脑袋,低声告诉我:要铲地去了。35年后我说这话,G说,你的记性有嘎好的。

[color=rgba(0, 0, 0, 0.9)]G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去不成啦,每天要定时煎药服药。她说你应该去的。我说怕老乡早就忘记我了,只有看见你,他们才会记起我的。那时,G锄完自己的豆垄,会到长长的另一条垄头上来接我。我第二年就上调了,G却待了四年。

[color=rgba(0, 0, 0, 0.9)]G知道我一定会去看一个赶马车的王叔。那是下到长胜大队的第一年,有一天我跟马车装亚麻,问王叔去香兰该怎么走。说这话时,我心情一度很差,想去松花江对岸的香兰农场,看看老同学。第二天凌晨,王叔的儿子,来了知青点,摇醒我时,我几乎想不起说过要去香兰的话了。那小孩告诉我,他爹今天送亚麻,带我去。

[color=rgba(0, 0, 0, 0.9)]伸手不见五指,如今的城里人很难读懂这六个稔熟的文字。电筒照在脚下,我踏在那一片光圈中,进了王叔那温馨如梦的家门。洗脸,漱口,大米粥和油饼,被窝中矇眬的弟妹盯着我吞噬的大嘴。

[color=rgba(0, 0, 0, 0.9)]那时,短暂的春天刚刚过去,炕桌上有难得一见的绿色——菜苗和大葱。嫣然一笑的王嫂,说一声快吃,满脸惭愧。也就在那一回,王嫂记下了我鞋子的尺寸,后来我去了煤矿,她居然邮寄来了一双布鞋。那一天,我与王叔上了路。我还清晰记得,天上有一轮冷月,马蹄清脆。

[color=rgba(0, 0, 0, 0.9)]我第二个打电话给X,当年我们并不在一个县,他也是“改造”得好,第二年就“上调”了。他说,儿子今年要中考,考得好,一定会去的。他又说,离开依兰太早,大队的老乡早就忘记他了。我说,我也是。可惜后来他还是没有去成.

[color=rgba(0, 0, 0, 0.9)]第三个电话打给L,他和我也不在一个县。我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总像有一个与生存有关的手续,还在那一块黑土地上。户口?粮油?人事?我总是在“哐当哐当”的火车上,往那一个遥远的东北小县城奔涉。知青专列见报的前几天,我又走进这梦了。25年哦,为什么总是这么一个梦境?他说,以前他也常做这梦,后来去了一趟原来的大队,梦就消失了。他说,应该是叫“还愿”吧。

[color=rgba(0, 0, 0, 0.9)]从第四个电话开始,简述如下:第一个刚出医院,他说脑供血不足,不宜远行。第二个说回去做啥呢?没意思的。第三个说话心平气和,给我分析了此次专列的几个不利。第四个说,回去?我想都没有想过。第五个,我不是打的电话,是去了他家。

[color=rgba(0, 0, 0, 0.9)]当年在依兰团山子公社的杭州知青,我有两个知己。一个姓邵,小学同学,我离开大队以后,据说他一直不顺,忧悒终日,总以为见不到罅隙中的光亮了。后来一绳悬梁,了断俗尘。

[color=rgba(0, 0, 0, 0.9)]我周日去看望的这一位,因为在东北时的一场矿难,卧床28年了,估计还会一直躺下去。我坐在他床前,我说我想去一趟依兰。他说好啊,去啊。我几乎脱口想说,我又梦见和你在一起走路了,在梦中我问,你不是能走吗?说这话的时候,梦境中的倭肯河畔,牛孵草上有莫名的晨雾,蝶飞蜂舞。

[color=rgba(0, 0, 0, 0.9)](转载自《杭州知青在依兰》作者-曹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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