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农场章文 于 2022-9-12 08:49 编辑
https://mp.weixin.qq.com/s/toFFkvRZI6X7B6cCtftXzg
编者的话
在原黑龙江香兰农场的知青中,四分场的哈尔滨知青余洁的经历大概可以算是比较独特的。
说是哈青,其实是个上海囡。六岁的时候,随支援东北工业基地建设的父亲从上海到了哈尔滨。
运动来了,又随父母下放到了远离哈市四百多公里的屯子里,在那里度过了少年时代。
文革结束后,又随迁返回哈市。
始料未及的是,上山下乡的大潮又把她卷到了香兰农场,成了一名小哈青。
最后,叶落归根回到了上海。
小小年纪,从南方到北方,又从城市到农村,辗转迁居多地,吃了很多苦,非常的不容易。
如果说在香兰农场她遇到了许多关心帮助她的知青哥哥姐姐,特别是家乡上海的知青,让她备感亲切,心生感念外;那么在屯子里和父母一起度过的那段少年时光形成了她有胆有识,仗义助人的性格,留下了难以忘却的东北印象。
所以这次随回访团回香兰除了回顾那段短暂的知青生活外,还特地回屯子里看看她少年时代生活过的地方,了却他父亲一直在惦念要回去看看的心愿。
余洁曾经因赤手空拳抓住了那条盘在房间里多日,吓得女主人花容失色的蛇,而使她蒙上了捕蛇女的神秘面莎(往事琐忆:捕蛇女),而实际上这对于大胆而又乐于助人的余洁来说是很寻常的。
正是,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东北往事
余洁
(原黑龙江香兰农场哈尔滨知青) 2022年8月12日我和我家董(董国勇)有幸随沪杭知青香兰农场回访团,去农场参加知青纪念碑揭幕仪式。 我们一行十六人,怀着对东北黑土地的情,香兰的缘,在相隔四十多年后,去寻找曾经难以忘怀的青春足迹。
香兰农场的整个环境和基础设施已经完全改变了,一排排的新房矗立在路两旁,跟我们记忆中的香兰农场已经不一样了。只是那个大礼堂还保持着原来的外貌。 我急切盼望着想去四分场寻找原来的足印,第二天下午我们来到四分场,一小队原来我原来的住址,当即我拍下曾经住过的寝室窗户,在那里我流连忘返地记忆里的过往……
我们四分场回访知青还冒雨乘着胶轮托拉机去看望祭奠长眠于这块黑土下四位知青。我虽然未曾与他们相识,但是心里也是很沉重,毕竟他们去世的时候还是那么年轻。
天上飘下的雨丝,仿佛是上苍在为他们的英年早逝哭泣。大家怀着虔诚之心,为他们上香烧纸。我默默地念着他们的名字,为他们祈祷着。 香兰知青纪念碑揭幕仪式后,我们又回到哈尔滨。而后在我家董及好友黄国栩、陈效杰、陸一鸣的陪同下,冒着倾盆大雨驱车赶往四百多公里外,那个我跟随父母亲下放劳动改造的村庄,也是我父亲生前一直想去,却一直未能了却心愿的地方。 我父亲是位有理想,有作为的知识分子。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父亲响应国家号召,为支援东北工业基地建设,从上海的黄浦江畔来到哈尔滨的松花江畔。 年幼的我在上海一直由祖母照顾,现在只要一回想起小时候在上海的情景,就会浮现出祖母她那慈祥的笑容。虽然现在的我也是做祖母了,但是一回忆起当年那种困难的情况下,祖母的养育之恩,总是禁不住要落泪。 上世纪六十年代,六岁的我就被母亲从上海祖母身边带到哈尔滨。 记忆中的哈尔滨,那时候是冰天雪地,吃的又是粗粮,对我这个从小生活在上海的小姑娘来说,很不习惯。可是也没有办法,上海已经是回不去了。 祖母想念孙女,曾经不顾三寸金莲的小脚,千里迢迢奔到东北来看我。怕我吃不惯,还带了很多上海的食品。要知道当时食品供应是定量的啊。 父亲他们这代知识分子时运不济,在政治运动中,被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也跟随父母下放到黑龙江鸡东县东海镇一个名为永远的村庄。 当时东北村庄,条件十分简陋,毛坯草房、土炕、塑料窗户,村子里的每一条路,都有鸡、鸭、鹅、牛、马粪便,下雨天泥泞不堪。 我跟当地农民孩子一样,要赤脚走二公里多路,到永远大队部学校上课。农村的学校经常停课,学生常常参加农忙活动,或帮助大人做家务。
在艰苦的环境中,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拔苞米,摘毛豆,挖野菜,拌包米面喂鸡喂鹅,从中也磨练了我不怕苦的性格,为我今后的人生道路,奠定了坚实的生存能力。 我们通过高德地图定位找到了东海镇,凭着小时的记忆走进村里。
经跟村民打听,有幸的是见到了当年的刘富财村长,他一见到我就认出来了,还叫得出我的名字。今年84岁的老村长记性真好,还记得当年和我父母的很多事情。 他说,当年你父母在咱们村老受村民们喜欢了,你母亲管财务,你父亲和他们一起下放劳动的那一批人,一起为村里设计制造磨米机、翻地机、脱谷机等,这些事我还记得呢。
当你们家返城的那天,我们村民们不舍得你们走,把你们送到鸡东火车站。是呀,我父亲在这里有他的屈辱、有他的辛酸、有农民朋友的情意,更多是亲情的陪伴,让生活充滿了酸甜苦辣。 村前的那条河还是老样子,土坯茅草房己经看不到了,现在都是红色砖瓦房。 特别是我在进村后,看到一群白鹅,记忆中我家当时也养了五只大白鹅,因为喂养的好,所以羽毛丰满,个头高大,走起路来很精神,我父亲心血来潮,给每个鹅脖子上挂了个红领带,说我们家鹅像运动员带着领奖牌一样神气,弄得村民都有些搞不懂了,现在我看到这群白鹅还挺亲切的呢。 老村长说,记得你父母那些年事的人不多了,你再晚几年也许我也不在了,是啊!我了却了父亲生前的心愿,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我父亲后来成为全国锅炉钢结构专家,在2019年9月为此荣获中国锅炉钢结构终身荣誉奖。
在此感恩我家董和黄国栩、陈效杰、陸一鸣一路陪同,让我顺利完成东北往事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