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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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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马克 发表于 2022-5-22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谁是谁非
秋天的校园光彩宜人,树依旧是那么绿,花儿依旧竞相开放,用她那芳香吸引着只只蜜蜂;蝴蝶依旧在校园里翩翩起舞,依旧用她那美丽的身影吸引着南来北往同学们的目光。
这天上午,处长告诉家栋,有位西北大学的女学生来报到,叫他接待,所以没有外出,他边静心地收拾手边的文件,边等候。随着一阵敲门声,闪进一位女子,中等个头,一头短发,眼睛透着晶亮的光芒。红羽,兰州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家栋接待了她并分配到机械系报到任职,和常勇一个办公室。
中午常勇上完四节实验课很疲惫,又饿又累,匆匆走进办公室,准备拿饭盒去打饭,发现他书桌的茶杯压着一张白纸字条,写着:“常主任,我来报到了。”常勇看着灵活舒展的字体内心赞扬有加。这使得红羽回家取行李,她要求住校,哪怕没有教师宿舍,也要住学生宿舍。
家栋依旧给常勇打过电话,告诉红羽学校宿舍紧张,而红羽硬要住校。常勇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字条发呆,这是怎样的一个女生呢?好像脾气很犟,从而引发了好奇心和好感。
几周后他们很快就熟悉了,红羽对常勇很好,很尊重他。常勇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看着红羽情搭意不搭的神情,也很喜欢这种性格。从旁人的言语中得知,红羽欣赏常勇长得帅气,,敢作敢为有男子汉的作派,可从她嘴里,常勇从没有听到一句喜欢爱听的话,心里不悦,所以,一段时间他们若即若离。
常勇是有家室的人,妻子曾在学校实习工厂上班,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市里研究所跑业务,儿子还小,三岁,在幼儿园,一家人其乐融融。
关于红羽的事情,同事们谈的很多,常勇却知道的很少。红羽因为和家庭不和,自从到西北大学上学后,就不与爸爸妈妈联系。这不,毕业回家乡也不呆在家里。她生活蛮简朴,靠自己的工资养活,有个姐姐很关心她,她也愿意和姐姐走动。
同事们说红羽活泼可爱,常勇没有感觉。不过他一直觉得红羽心里想有事儿一样,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想找机会和她交谈,进一步的接触。不过最近一两周红羽态度有些转变,更加郁闷起来。
和她来往的男子并不多,有人追逐她,她却带搭不理的。那天,常勇正在忙乎第二天实验课的事情,和别人讨论是否购置新的仪器,红羽突然找到他,他没顾上红羽。等忙完了,在走廊里听到有人说红羽怎样沮丧地从办公室离开,他才想起红羽找他这回事儿。他一面听着同事的议论,一面想了许多,他想起之前红羽的种种表现,想起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最后决定还是去找她一下,把事情搞清楚,好帮她解决。常勇知道要获得红羽的喜欢是不容易的,获得她信任同样困难,他没想过太多。
那次,常勇在低头收拾实验工具盒的仪器仪表。这些仪器仪表大多是北京、天津厂家生产的,说起来还是上海产品质量价格双赢。自己暗自琢磨,忽然传来声音:“这些仪器仪表该更新换代了,否则测出的数据不准确,会耽误学生。”
谁在说话?周围没有别人,就是红羽她,难道她也是这么想的,隐隐的是她在跟我说。常勇是实验室主任,有建议权。常勇突然变得烦躁起来,作为领导忽视了红羽的建议。
此时常勇在学校到处赵红羽没找到,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感情有变化,
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我应该去找红羽,问明白她有啥事儿?问问她对这些陈旧仪器仪表更新的意见。”
红羽住在3号楼2门101宿舍,这是一座教职工集体宿舍,是一间10多平米见方背阳的南屋。对面是汽车队张师傅夫妇,老婆在乡下,过来探望老头。刚住了有一个月,倒是很安静。
常勇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在门洞里摸黑找的那间屋子,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有动静。
“谁呀?”
“我,我是常勇。”
“请进来。”
红羽打开了门,她瘦小的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蓝衬衫,灰裙子,一双赤脚踏着深红的拖鞋。
“我知道你会来的。”她发出低哑的声音,并把常勇让到双层床铺的底层。常勇想,她怎么会猜到。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情吗?”
红羽含笑地说:“我遇到麻烦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她那两只眼睛带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定定地看着常勇。
常勇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渐渐跳动得厉害起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现在你该知道,我有求你了。”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我有困难了,因为肾病,慢性肾炎,不能住在一楼,这里潮湿,有些寒凉,已经有几天不舒服了,我想调换一下住所,请你帮忙。”
常勇不能不开口了:“好吧,我一定尽力。我们时同事,我应该帮助你。”她沉默片刻,走进常勇低声说:“我能抱抱你吗?”常勇来不及思索,被她张开的双臂热烈地的拥抱了。此刻常勇懵了,霎时间忘记了一切。室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红羽指了指对面屋:“听说那位张师傅得了很严重的肺病,需要很多钱才能住院治疗。一个乡下女人哪经过这样的事情,经常哭哭啼啼的,好不让人难过。如果我要得了重病,我就不治。”
红羽忽然松开了常勇的手,转过身去。“那男人脾气很爆,不时地总打他女人。”
常勇就了解的情况向红羽介绍:“这人家我很知道。丈夫是一个汽车修理师傅,从前性情还平和。他近两月查出了病,就渐渐变得暴躁了。”
红羽说:“这个环境嘈杂,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常勇说:“好吧,我们现在谈谈你的问题?红羽的眼睛不再看他,她站到窗前,眼睛在看别的地方。
对面的哭声继续着,声音却低了好些,后来就慢慢地停止了。接着是丈夫闭了嘴,让那女人悲声诉说她的不幸的境遇。
忽然那女人的话语被一个男人的哭声压住了。那个男子一面大声哭,一面在说话。
红羽掉头来看常勇,苦恼地解释说:“他们的吵闹常常是这样结局的。丈夫到后来就哭,说些责备自己的话。于是妻子就去劝慰他。”
常勇含糊地应了一声,他专注地看红羽的眼睛。他不能够说出这是什么缘故,他想决不是因为那夫妇的吵闹。红羽的神态还在眼前盘旋。那失神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去罢,现在用不着你了。
常勇走了,莫明其妙地到这里来,现在又莫明其妙地走了。
吃过晚饭常勇放心不下,问题没有解决,她准备去找红羽,却在校园甬道上遇见了她。她边走路,边张望,眺望那落山的一轮红日。看见她,常勇心里非常快活。主动开口道: “我考虑好了,你去搬到实验室住。那里刚安装上窗式的空调机,随时可以调整温度,祛湿,干燥。如果上实验课,课前课后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平时看书,找资料,实验数据也方便……”
“哦。”红羽掉头对常勇这样说。她的眼睛里又露出了一种深深的忧郁,在他们的头上夕阳渐渐地黯淡了。
“那别人会讲话的。”
“后面的事情我来做。红羽——”常勇温和地唤了她一声,却把她的右手轻轻捏在手里。

红羽把身子向常勇这边移动,紧紧靠在他的身上,眼睛依旧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夕阳。
“红羽,你不记得昨晚说的话?那一切都去远了……让我给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静地过一些时候罢。”
红羽的身子微微抖着。常勇感觉到,而且他的身子也开始颤动了。过了半晌她掉转身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罢。”
夜幕降临,林荫道上他们缓步走着,她紧偎着他,一只手挽着他坚实的手臂。
“常勇,你知道吗?我需要温暖。我抵抗寒冷已经4年了,这四年是很困难的啊,看看以后我很怕,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了……家人逼我嫁给局长的儿子,我不愿意,他们就断绝经济往来。”常勇听着这些话,心底被猛烈地震撼着。红羽常年没有安全感,此刻挽住常勇,心里踏实极了。
这时候他们走进了一条侧路,旁边有一条木凳是空着的。“我们坐一会罢吧。”红羽说着就先坐下去,他也坐了。
“你用不着怕。我愿意帮助你支撑下去,两个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就可以战胜自我。”常勇平静地说。可他的声音里差不多要淌出眼泪来。
“勇,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男性的热来温暖我的心。你以后不要离开我。”
于是他们两个离开了小花园。依旧是相互偎着,红羽的一只手搂着常勇的膀子。他们走到了常勇的宿舍。“进去坐坐吗?”常勇问。
“不,我要回去了,”她短短地回答。随后她又加了一句解释:“我有些不舒服。”
常勇想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却没多说话,只淡淡说了一句:“好,我送你回去。”
他们依旧默默地走着,走到她宿舍时天已经全黑了。 “我一向心情很不好,脾气很坏,要请你处处原谅,”她忽然说了这样的话,脸上露了一个忧郁的笑容。是的,她这几天的确是脾气不好,喜怒无常,别人真没法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完全不是活泼的姑娘。如今,她自己也有些明白了。然而常勇却对她说:“没有的事情!我们合得来。”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我近来有些变了。”红羽说着就笑起来。她的忧郁渐渐淡了。常勇想这感情也许会重新燃烧起来的。
“红羽,现在一切都去远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为什么还拿忧郁的思想来折磨你自己呢?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该有?”常勇说着就走到她的身边去抱她。
红羽没有拒绝,只给他一个微笑。红羽的接吻是很热烈的。常勇知道她爱他。世界上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这时,哭声从对面人家送了过来,是低微的女人的哭声。常勇想不去听它,它却渗透了这僻静街道上的静寂的夜。
红羽在常勇的怀抱中颤抖着。她不说话。常勇想她也许不曾听见,他希望那哭声马上就停止。红羽忽然挣脱了常勇的怀抱,惊惶地往四面看。她苦痛地低声说:“那妇人又在哭了。”这一句话就像一块石头打在常勇的心上。
痛苦是没有终结的。常勇知道在这里在这晚上他们的愉悦又完结了。
“红羽,你明天就搬家吧!不要在这里住下去了。再住下去你就会变成疯的。在这个大学校园里就不可以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常勇极力在挽住那失去的希望,他祈求地对她说。
“哪里有安静的地方?”红羽低声说。
   实习工厂的机器昼夜轰鸣,那铸造车间浇筑,筑模,翻砂一直不停;那机床车床拼命旋转,连折旧费都不提,干赚;那严浩们的实验室,天天不停地车啊,削啊,装配啊,忙忙碌碌;就是电化教研室好些,为别人翻带子,录像的,录音的,不出声响;还有杜军们到学校外面挣钱去……到处在创收,在想法捞钱。
   红羽眼睛发出疑惑的光芒。
   温方的印刷厂已经开张,电视修理部每月能够赚上千元,他们每装一台电视机就能收入上百元;小东在街面上开了商店,没继承他爸爸的中医,却倒腾起广州的商品,教师们到处兼职讲课,为了挣钱……这些画面不时地映入常勇的脑海。
   到处需要钱,只要挣钱,才能做事儿。他心里在盘算如何帮助红羽,如何挣钱?陷入了沉默。

常勇走了,心里挂念着红羽。走在小路上,一切在黑暗包裹着。前面出现了一辆210吉普车,跳下几个人,是工厂的厂长国康带着客户刚刚吃饭回来,几个肥头大耳的东北老客,在大声吵吵分成比例。常勇想到杜军曾经找到他合伙做买卖的分成问题,他还在犹豫。手下一大摊实验室的教学业务不能撂下,不能弄虚作假,不能糊弄孩子们学习,我应该出去挣钱,这些实验室工作让红羽来做,她是材料专业的高材生,这点工作不算啥。
这是个好主意,想到这,激动起来,加快脚步,奔向实验室,走进教学楼,那纷乱的小心脏才慢慢镇定下来。回到室内,环顾四周,在分配房间的使用,给红羽空出一小间地方,安置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在这个环境里,工作,生活,挣钱不是很好嘛?
为了实验工作方便,常勇在这里安置了一张单人床,中午可以歇会儿,晚上也能继续做实验。他疲倦地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以后会有结果,或者说结局。
忽然有敲门声。他累了,不想站起来,在床上喊了声:“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红羽。没想到此时她闯了进来。常勇满脸的惊喜。
“今晚我不要回宿舍了。”她很疲惫,好像走了很长的路。
“好啊。”

红羽坐在实验台前,掏出一条精致的手帕,擦了擦额头和嘴。面对着站立的常勇叹气地说:“保卫处来人了,把张师傅妻子劝到办公室。那女人悲戚地哭了,这日子没法活了……”
红羽深情地看着常勇,她的面容,眼神渐渐地改变了。她走到常勇身边,依偎在他怀里。常勇一把抱住了红羽。
这夜,红羽和常勇就睡在了那张单人床上。
他们忘掉了一切,只有彼此你我。这夜晚是美丽的,温柔的,当红羽的身子在常勇的拥抱下颤抖的时候,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爱你……”
“我受够了,我不能坚持下去了,我需要温暖。”
她说出了常勇心里话。这一刻,常勇的感情和她是一样的,他全身都渗透着快乐。
明天见就会到来。



他们搬到一起住了。常勇的日程安排就固定了,每星期7天,周一出门往学校外边去打拼,周六晚上回到学校。在外面和商家谈合作,做买卖,他认识了一家东莞的服装老板,引到自己住处,为他找下家,从中渔利。常勇不在“家”时, 红羽在学校食堂买着吃。在“家”里时,便帮助她使用电炉子煮饭,蒸馒头。常勇就是在这个时候学会了煮饭炒菜。两人的生活虽然安静了些,但也算丰富,舒服,伙食比在食堂里吃好得多了。甚至于有的哥们周六不回家,也要到常勇的居室凑热闹。虽然做饭不是红羽的特长,但她对工作却倾注着全力;尤其对于她的实验课以及实验室的日常琐碎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这份投入也带动着常勇。常勇也不能不一同操心,又是帮助搬搬仪器,矫正仪表,又是运送些试件。况且红羽一周几节课总这样地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地粗糙起来。常勇看着也心疼。
他们在一起时很安宁,默默地相视片刻之后,屋里便渐渐充满了常勇的谈论声,谈广州商人,谈东北老客,谈新上市的产品,谈南北新闻,又转到学校的教育教学,学生不学教授不教……红羽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闪烁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床上堆着常勇带来的新款时尚的衣服,红羽面带笑容,墙上挂着一件件漂亮外衣,是她从中挑选出来的,是她最欣赏的。
当常勇问到红羽的肾病时,她却低了头,似乎有难言之隐:病情不见明显好转,合并肾功能减退,可能会发展到尿毒症。


  几年之后。
医院里病榻上,红羽吃力地抓住常勇的双手:“我在你那里,得到了……我感谢你。”
常勇晶莹的泪水充满了眼眶。
“再抱我一会儿。”
红羽依偎在常勇怀里是。常勇感慨地说:“唉——我也没给你个名分。”
红羽喃喃自语着:“那有什么用,有你的爱就够了。为了我,你才去东奔西跑多赚钱,给我看病。为了我,你连妻子儿子都不顾了,对不住啊。”
常勇张口刚想说话,红羽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吃力地说着:“求你了——静静地待会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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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22-5-22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忘掉了一切,只有彼此你我。这夜晚是美丽的,温柔的,当红羽的身子在常勇的拥抱下颤抖的时候,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爱你……”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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