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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梧桐河场庆六十年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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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知青 发表于 2012-11-7 23: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雪城知青 于 2013-1-22 20:47 编辑

                              梧桐河农场场庆六十年纪行
                                                                                                                                                                                                  —雪城知青
      201082022日,我们哈尔滨知青应邀回访梧桐河参加场庆六十年,农场方面给予隆重热烈的欢迎和款待,也使我们圆了三十多年来的一个梦想,就是“情系北大荒,圆梦梧桐河”,让我们为之欣慰和感动。



一、 场庆纪实
       八月初,当我们接到梧桐河农场发出的场庆六十年的邀请之后,便迅速组织了由18(后又加入四位)人组成的哈尔滨知青回访团。在仅仅三天的回访期间里,我们见到当年的老指导员、老队长、老局长,也见到了各地的老知青和当地的荒友、坛友们,老友重逢,心情格外激动,此情此景一直铭刻在脑海当中。
       回访农场之前,就通过《宝泉岭论坛》和当年的老文艺宣传队员高峰(梧桐牛倌)夫妇在网上相约,821日一同回农场参加60年场庆。
      20日中午12时,经过七八个小时的长途行驶,我们十几人自驾中巴按照预定的时间到了梧桐河农场的宾馆。农场的几位领导都在门口热情迎候来宾和知青们,走廊内接待处的同志们忙着给来宾们登记、发放纪念册和程序表。
      为了这次回访,在回赠礼品上我们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因为实力所限,囊中羞涩,只好量力而行。为此,我们特意制作了一个印有“梧桐河农场——哈尔滨知青”的横幅,一面绣有“情系北大荒——圆梦梧桐河”的丝绒锦旗,一座像征吉祥如意的金龙鱼琉璃雕塑,还有我书写的一幅诗作书法作品。俗话说的好:千里送鹅毛,礼轻仁义重吗!
      进入大厅,大家通过一一介绍过后,便开始了欢迎午餐,大厅里面已坐满了前来报到的各地知青近百人,我在众人当中努力寻找着熟悉的老知青。不出所料,只见在餐厅的右侧,高峰大哥和李淑范大姐早已端坐在了那里,我和杨哲(原宣传队长笛手)、佟滨生(原大提琴手)急忙走过去和他们热情握手、寒暄起来 。
      真是岁月不饶人,当年在我眼中粗犷、高大、魁梧的高大哥,因已步入花甲之年,如今也发富了太多,肤色健康而红润,不知是不是谢顶的原因,还剃个光头,个头也觉得没有原来高了,如不是事先在网上见过,还真的不敢相认。而李大姐则一身黛黑色套装,打扮的依然还是当年那样秀气,容貌上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举止谈吐之间蛮有舞蹈家的气质。
       正当我们聊天时,又一位身着毛蓝色体恤衫、白色休闲裤的中年人来到了桌旁,经高大哥介绍,原来他就是我们宣传队员黄少春(温州知青)的丈夫孙伟,土生土长的梧桐河人,原来就听说他一表人才,今天一见,果不其然。仔细端详,孙大哥像貌堂堂,目光炯炯,眉宇之间还和著名主持人朱军有些相像,说起话来声音满有磁性,虽然也年近六旬,但人长的很年轻。因他在佳木斯铁路系统一直从事工会工作,所以此次回访就是应邀给场庆联欢会客串主持人。
       酒席当中,我们先后为各桌几位三十多年未见的各地老大哥老大姐们敬酒,大家喝的兴高彩烈,一直到午餐结束。
        第二天上午七点多钟,场庆之前,我们各地知青都聚集在宾馆门前照相,等待着农场和连队的一些老领导和荒友们。经过电话联系,一会,便看到我们四队的原机耕队长史金亮、基建队长罗再组。两位老人虽然都80岁开外了,满头白发,但都红光满面、身体硬朗,衣着干净利落,精神状态非常好,看到我们虽不能马上认出来,一经介绍后都哈哈大笑,太熟悉了。而后来调到总场公安局的张国勇还见到了原总场公安局程局长,老领导相见格外亲切。
        对比之下,作为农场第二代曾经的荒友们也闻讯赶到现场,四队原团支委赵松,还是当年那样稳重、矜持,清秀不减当年,颀长的身材仍然保持的很匀称,说起话来不温不火,沉稳大方。后勤排快言快语、性格活泼的丁英,肤色白里透红、鼻梁挺直、言语不多的刘爱华,朴实能干,人称“黑丫头”的王爱琴,还有王法来副连长的女儿也来了,看到当年工作在一起的姐妹们回访,高兴的都拥抱在了一起。已经过世的付伟超老连长的儿子付滨也开车前来相聚。更有幸的是,在秧歌队里还看到了当年连队卫生所的吴大夫,当年漂亮的容貌和风姿,如今已看不到了,78岁的高龄早已写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分离之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一起拍个照片留着纪念。
       我们来到老场部,只见广场四周彩旗飘舞,人声鼎沸,气球高悬、鞭炮和拱起的彩虹门处处显示出热烈喜庆的节日气氛。主席台上,大红背景是“辉煌六十年”,数百盆鲜花点缀在台边,五彩缤纷。庆典大会还没开始,身着红绿服装的百人秧歌队、腰鼓队便先后粉墨登场,热闹非凡。
        八点三十分,梧桐河农场六十庆典大会是在农场党委书记刘英主持下隆重举行,顿时鞭炮、礼炮齐鸣,场长叶立仪代表农场向所有来宾和知青们致欢迎词,当特邀嘉宾及知青代表发言过后,联欢会正式开始。作为哈尔滨知青的代表,我也有幸同其他十几位各地知青的代表被邀请到主席台上就坐。俯视熙熙攘攘的观众席,我们同去的二十多名哈尔滨知青就坐在前排,一条扯起的“梧桐河农场——哈尔滨知青”大红横幅非常醒目,上面是我们每个回访知青的亲笔签名。
        而坐在主席台正中的是原黑龙江省长陈雷的夫人李敏女士,她作为出生在梧桐河地区的老抗联战士,虽然已经是84岁的高龄,依然讲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身着当年老抗联的灰军装,精神矍铄的坐在台上。
       文艺演出是由孙伟等四人联袂主持,节目丰富多彩,精彩纷呈。其中原梧桐河农场宣传队队员哈尔滨知青杨哲的独唱《欢聚一堂》,高峰、李淑范等杭州知青艺术团表演的《洗衣歌》,曲艺演员安文权创作的快板说唱等都非常精彩,给场庆增添了欢乐的旋律和色彩。
       在演出快结束时,老抗联战士李敏将抗联的一面鲜红的军旗交给了党委书记刘英,象征着将革命光荣传统的旗帜传承给农场的下一代,最后,演出在热烈、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傍晚会餐之后,余兴未消的哈尔滨知青们又汇聚到宾馆对过的卡拉OK厅飚歌。闻讯而来的老宣传队员高峰夫妇、孙伟、安文权、秦远东、毛毛雨、赵松以及几位农场和公安局的领导也都纷纷到场,大家在一起劲、热舞、朗诵、饮酒,忘情的释放心中的喜悦之情。



二、 初识坛友毛毛雨
       20日中午到达梧桐河农场之后,我们便在宾馆的餐厅内见到了在《宝泉岭论坛》上只闻其人、未见其面的坛友毛毛雨。
       毛毛雨,学名刘桂芳,是基层连队的一名赤脚保健医生。她个头虽然不高,但长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珑。上身袭一件杏黄色的T恤衫,显得落落大方,一颦一笑,内敛含蓄,年龄已近天命之年,却也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初次相识,她的热情好客、质朴率真却给我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说起毛毛雨,还是在2009年我在宝泉岭论坛上通过坛友“迎风绽放”的《我的知青情缘》贴吧上了解和认识的。从她发了一篇《女儿代我看老师》的贴子和照片,我才知道她和“迎风绽放”原来都是我的同学和荒友石殿琴(冰城雪花)的学生。同时,通过她让远在哈市上大学的孩子代她去看望几十年未见的老师,就足以看出她是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这样的感觉更进一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通过在宝坛的隔屏接触和交流,看到她具有一定的文学基础,耳闻目睹农场的奇闻趣事都在她的笔下呈现。她爱好广泛,活泼好动,热爱生活,业余时间还参加了梧桐河农场抗联文艺宣传队,到各处演出。除了喜欢文艺,还涉足摄影,尽管家庭条件不是很充裕,却咬牙跺脚、勒紧裤带的买了一部数码单反相机,如今在宝坛上经常能看到她的摄影佳作。
       此次为我们回访农场,可以说她是竭尽全力给与帮助。在我们部分知青在宝泉岭下车后,她便主动安排其妹夫驱车20多里到宝泉岭去接我们哈尔滨知青,到了农场又主动和好友请我们吃当地的农家菜。即使在我们返回哈市之际,也不忘给我们每人带上几袋宝泉岭大酱和肉酱,有人曾经说过: 一滴水,见太阳,她的一举一动、淳朴的真情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三、 看望老领导季荣山
       源于2008年在《宝泉岭论坛》上看到一篇《真正的爱 在自己的心间 ——梧桐河农场季荣山老夫妻相濡以沫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四队的老指导员季荣山一段坎坷、辛酸、鲜为人知的经历。
       季荣山,1950年才20岁的他,由于高大帅气,举止斯文,聪明睿智,就已担任省公安厅二处正连职指导员,就因为他没按组织的规定选择对象,而是违规的爱上了一个出身不好,却长的水嫩乖巧、漂亮勤快的姑娘,被开除党籍,并降职下放到梧桐河劳改农场担任管教工作。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他没有气馁,也没放弃,无怨无悔,始终没有忘了他曾经的党员身份,1957年以来先后担任教员、小学校长、中学教导主任等职,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得到了领导和农工们的认可,党籍恢复、文革开始后他才重新萌发了政治上的第二春,被调到四队担任指导员、党支部书记。
       在他言传身教的带领下,七连的整体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此,农场掀起了“远学山河,近学七连”高潮,这足以让他感到欣慰。可是,在那个非常的年代,他的前期历史问题仍然让他饱受煎熬。因为老伴的成分问题,他又成“整风对象”而被反省了20多天,并调离距家18里地的场部,每天他要骑单车往返上班。直到有一天,他被汽车撞倒壕沟里晕了过去,没办法,五十岁那年他办理了病退。
       然而,厄运还远没有停止,由于老伴多年体弱多病,他还要花费很多的钱去给老伴治病。家中五个孩子有四个考上中专或大学,可支付的学费、药费,却让他债台高筑。为了节省开支,他竟然八年不点电灯,残酷的现实,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为了生计,年近花甲的他开始种地、打渔摸虾,用微薄的收入来贴补家用。
        73岁那年冬天,大年初三,他和老伴顶着凌冽的寒风,二人拉着爬犁到河边柳条通去割条子,结果老伴被冻的不行而要先行回家,在仅有500米的距离,老伴却没有找到家。踉踉跄跄中,老伴在风雪中竟足足走了12个小时,寻亮才敲开了一个农户的家门,是这家好心人把她送了回来。可是,从那以后老伴得了痴呆症,人也瘦成了皮包骨。但是季指导员仍然不离不弃,一如既往的照顾她、呵护她。
       这种婚姻一直维持了60余年,用相濡以沫来形容二位老人是再恰当不过了。当我在《宝泉岭论坛》看到这个消息后,我就在文章后给记者留言,要是有一天我回农场时必须要看看季指导员,表达我们的钦佩之情。
       2010820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刚到农场后的下午,稍加休息之后,在农场办公室人员的引领下,我们10名来自四队的哈尔滨知青便不顾旅途劳顿,马上来到了季指导员居住的住宅楼,一间两室一厅。只见屋内设施简单、整洁,季指导员和老伴已接到电话并在家中等候。老领导已经是80岁高龄了,花白的头发,瘦削的身材,显得十分单薄。看到我们的到来他是笑容可掬,端茶倒水,热情招待,说起话来还像当年那样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只是耳朵有些背。老伴虽然患有小脑萎缩,神态有些呆板、木讷,但仍能隐约看出当年的清秀、白皙的面庞。
      我们围着客厅坐了下来,我先让季指导员辨认一下,结果因三十多年过去了,他都想不起来了。于是,我便一一介绍给老人家,也汇报了我们返城后的情况和这次回农场参加场庆的感受,他听后不停地频频点着头。
最后,临别前我代表十名哈尔滨知青给老领导送上500元钱,钱虽不多,却发自内心的表达我们对二位老人的慰问和祝福。老人一再推辞,不肯接受,经我们再三请求,才勉强收下。当我们再次向老领导握手道别之后,他却不顾年老体衰,执拗的从三楼走下来,挥着手,一直目送到我们渐渐远去。



四、 邂逅吴大哥
        按着农场的接待安排,我们一部份知青都住在学校二楼的学生寝室里,为了接待好回访的知青,农场免费给每个知青提供一套洗漱用品和夏凉被。
       吃过早餐,我们正要下楼去向场庆会场。突然在楼梯口却碰到了一位老知青,当我们四目相视的一瞬,他那瘦削的脸庞和熟悉的眼神,马上引起了我的注意,经过大脑快速的搜索,使我一下子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吴树田,吴大哥”,他稍加思索后也叫出了我的名字“你是赵…喜国”。看到当年四队曾同舍相处的老大哥,心情格外的高兴,我们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我好奇的问他,“吴大哥,30多年了还能记得我的名字,真是好记性啊”。他説:“说来也是缘分,这是因为我在这次来农场之前,整理收拾书架,突然发现了一本《人物速写集》,那上面有你当年给我留的签名,所以才能一下子想起了你”。
       说起这件事我还是记忆比较清晰,十二连和七连合并时,吴大哥是从原七连调到我们十二连后,因为他与曲家喜大哥关系很好,人长的帅气、儒雅、讲义气,为人处事于众不同,所以我们后期相处的十分融洽。
        一九七八年随着大批知青病返回城,他也办理返城手续,看到平时就朝夕相处,经常在一起画画的老大哥就要分别,心中真的有些恋恋不舍,为了表达心中的情意,我就把平时非常喜欢的一本《人物速写集》签上名字送他,他也非常高兴,还相约以后在佳木斯再能相见,没想到这一别竟然过去了三十多年。
       短暂的交谈,我了解到他返城后,仍然没有放弃自己喜欢的美术特长,而是碶而不舍,就在佳木斯大学搞园林绿化设计至今。这次,他也是和别的连队的佳木斯老知青结伴而来,应邀参加六十年场庆的。
      攀谈中,我又看到吴大哥那眉宇间那发亮的疤痕,不由我又想起了七连曾经发生的一次械斗事件。那是因为哈市小知青和老知青发生的斗殴而牵扯到吴大哥。应该说他虽然身体不是很健壮,但平时比较喜欢锻炼,身手也比较灵活,由此也和哈市几个舞枪弄棒的小知青们交往甚密。斗殴引起的混战中,对方是棍棒刀叉齐上,他看到一些老知青对小知青们的过分举动,就从中劝解、调停,没想到却引火烧身,到头来又被几个老知青拿着匕首追打,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黑暗中他为了不吃眼前亏,就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谁曾想,还真遇到了穷追不舍之徒。匆忙中,因为天太黑,他荒不择路一头撞到栅栏上,在他回头的一刹那,被追来的人一刀扎在了眉心上,当时就血溅衣衫…..
       因为他的受伤,而在农场引起了各地知青的骚动,也是因为他的仗义为人,朋友比较多,各连队的一些老知青都要来助战、复仇。当时连队的付指导员害怕事态扩大,立即告知总场公安局来人制止,经过劝解,总算没有引起一场更大的流血事件发生…. .
       如今,吴大哥已年近花甲,但是他还是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年春节时,吴大哥还不远千里打来电话问候,希望我们有机会到佳木斯一游,再叙荒友之情。



五、 知青作家房威
        通过和吴大哥的交谈,才知道此次应邀回访的还有知青作家房威老大哥。在宾馆的欢迎午宴上,我们终于又看到了阔别多年的房大哥。他还是当年那样健硕的身体,面色红润,头上戴着一顶长舌帽,说起话来,语速不快,但很有分量,说到底还是文化底蕴深厚。
       当年在连队时,房大哥在机耕队开拖拉机,家境比较好。据说他父亲是佳木斯造纸厂的总工程师,祖父是在哈尔滨,受其家教的影响,所以他的文化素质比较高,常写些文章,平时爱好也比较广泛,喜欢打篮球、拉小提琴消磨时光。当时他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佳木斯知青王家富(后来英年早世)。七九年返城后,他因为要结婚还特意来哈尔滨一次,并在他祖父留下的一幢小别墅楼里,简单的招待了我们应邀而去的三位哈市小知青。
       早在几年前,我就在哈市其他荒友的手中看到了他写的一本描述知青经历的长篇小说《同在北方》,通过小说也逐步了解了一些有关他的情况。
        房威,1951年生于哈尔滨,上初中后举家搬到了佳木斯, 1968年上山下乡到汤原县梧桐河农场。初期写作是为《兵团战士报》和农场的广播站写稿子,曾发表过《梧桐河风情》等系列散文。1979年返城到佳木斯造纸厂之后,从事企业宣传工作,组织企业文学协会的活动,创办会刊《雪松》,开展“秋实笔会”、“冻土文学”等一系列活动,在佳木斯颇有影响。
        此期间,在《北方文学》、《冰凌花》等文艺刊物和各级报刊上陆续发表了散文新闻作品。1984年加入了市“文联”后又陆续发表了《晨光》、《杜鹃花红》等短篇小说。1997年申请提前离岗,接续过去的写作,完成了57万字的长篇小说《同在北方》。通过这本书,把梧桐河农场中国一代历经“文革”和“上山下乡”的老知青们面对坎坷人生和不甘平庸的奋斗精神展示给读者。2002年加入黑龙江省作家协会……
       在六十年场庆结束之后,我们驱车正在返回哈市途中,房大哥还再次在佳木斯打来电话,邀请我们路过时到佳市站一下,他要邀请我们吃饭,并和佳市的荒友们见上一面,可是因时间的关系,没能成行,多少有些遗憾,只能时后会有期了。
       回到哈市后,我也曾与房大哥在凤凰网的知青栏目上交流接触,他还给我的寄来了他们一家人在南京的生活照片。因他的女儿已经结婚并已有了孩子,所以他现在是过着“候鸟”一样的生活,时常穿梭于南京和佳木斯城市之间,用他那过人的笔触撰稿发表作品,一家三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六、回四队第二故乡
        22日上午,我们通过和仍扎根在四队的鹤立老知青张金伟联系之后,10余人便驾车直奔第二故乡——回四队的路上。出了总场一直西行,经过三队左拐登上堤坝,便看到蜿蜒曲折的梧桐河了。
       梧桐河,阔别31年之后我们终于又回来了。由于前一阵下暴雨导致河水上涨,通往四队道路都已被河水淹没,只好把车停在河的北岸等候。
       当我们步行来到渡口,只见张金伟大哥已经坐着摆渡船来接我们了,上船后,我们和张大哥一一拥抱和握手,虽分别30多年,大哥还能叫出我们几个人的名字。此时我看到张大哥虽然还不到60岁,却是满头白发,身体比起以前胖了很多,原来就不大的眼睛也变成一条缝,说起话来还是以前那样风风火火、快言快语。
         凭栏远眺,我望着东边原来吊桥的方向,昔日熟悉的“铁索桥”早已荡然无存,再无踪影。经询问,大哥说吊桥已经拆掉很多年了,为了保证交通便利,后来在河面上又建了一座水泥桥。
       一会儿,渡船就到了四队的对岸,毛姐(张大哥的妻子)早已乘坐一个双排货车等在那里,因水漫路基,只能等车开过来。王宏青、丁月梅两位女荒友,看到毛姐在对岸车上招手,早已耐不住性子,脱下鞋来就淌水过去。
       毛姐,当年身材细长,柳眉凤眼、性格温和的女子,如今也是儿孙满堂,当上奶奶了,看到我们也相互拥抱,感觉格外的亲切。一路上,汽车在沙土路上颠簸着,道路两旁都是泛黄的稻田,大家有说有笑,毛姐不断的介绍着连队的情况和变化。
       穿过了一片繁茂的树林,就到了连队的十字街口,左侧,当年我们盖的俱乐部已经变成了四队队部,队部的王书记和几个老知青及家属们都等候在院内。下了车,面色黝黑的佳木斯老知青李荣江、阎喜艳夫妇,纷纷迎了上来,并一一辨别着大家的名字,相互叙述着分别后的经历和变化,我们把带去的哈尔滨特产也分发给了他们。
        此时,站在连部前,我细细的打量着,我们当年亲手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俱乐部,如今已改成了“梧桐河农场四队”。因年久失修,大门上面的雨搭已经掉了下来,上面的字也是残缺不全,知青食堂更是大门封闭、蒿草丛生、门可罗雀,眼前的景象早已物逝人非。
       年龄不大的王书记热情的把我们让进了队部,桌子上放满了水果和饮料,片刻的歇息,短暂的交流之后,我们便配迫不急待的抽身去寻找知青当年的男女宿舍。
       来到了连队南头,两栋知青男女宿舍、现已改成农工的住宅就呈现在眼前。当年,就是两趟砖房,现今都建起了小院和门斗偏厦,院子里堆满了农业机械。大家都分别在宿舍前照相留影,追忆当年生活的感觉。
       沿着连队熟悉的小道,我和王建设、蒋秀芬等荒友们一起来到了当年和我们相处较深的保干徐国良家中。听说我们回来,徐嫂早早就在门前等候,不幸的是,年近七旬徐大哥却因得了脑出血,而半瘫在炕上。看到我们进屋,徐大哥在徐嫂的掺扶下,老泪纵横,颤微微握着我的手,含糊不清的叫着我的名字,看到此景,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为了表达心意,我和王建设拿出四百元让徐嫂给徐大哥买些营养品滋补一下身体。
       环顾四壁,徐大哥家还是我们离开农场时的老样子,火炕上一套斑驳的红色炕衾,墙上仍挂着镶满老照片的旧镜框。想不到当年日子还算优越的徐大哥后半生的竟然达到如此境地,让人寒心。耳濡目染,能留给我们的只是心中的伤感、叹息和无奈。
       在张大哥家中所看到的几乎和徐大哥没什么区别,除了身体好一些之外,家具还是老一套,没有看到一件新添置的家俱,好在院子里还有一些农用胶轮车。看到当年我帮着张大哥盖得小棚子仍旧伫立在旁边,面对倾斜、斑驳的景象,感慨万分。
      几番辗转,再次回到队部门前,这时,又看到了当年开拖拉机的老隋大哥。30多年过去,原来胖胖的隋大哥早已是银染双鬓,身体黑瘦了许多,出于他的老本行,家里养了几台收割机械。此外,还遇到了当年的木工小罗、农工王文孝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是一脸的沧桑。
       眼看快到了中午,张大哥执意要请我们吃饭,并安排好晚饭和住宿。可是,因为我们的中巴车还停留在河北岸,两位外连的荒友还等候在那里。所以,为了能在傍晚前赶回哈市,我们只好婉拒了张大哥等农友们的盛情。
       看到我们的态度坚决,无奈之中,张大哥只能再次启动了汽车,(当年就是他开着车送我们返城的)相见时难别也难,大家都依依不舍,含着眼泪登上汽车,告别了荒友,再次离开了曾经工作、生活了四年多的第二故乡——梧桐河农场四队。



七、当年“献血‘引发的故事
        此次回访,在我们赠送礼品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位负责接待的年轻女士,她不但为人热情、不厌其烦为每位来宾和知青们服务,言谈举止当中,显示出良好的综合素质和文化修养。
       交谈中方知她是学校的一名语文老师叫李惠君,由于文才出众、这次场庆期间被借到宣传部帮忙。处于工作需要,她还为场庆的文字资料担任了撰稿并为参观校区的来宾们义务承担起学校讲解员的工作。
        当她听说我们是来自四队的哈尔滨知青时,她高兴的说:“我家也是四队出来的,父亲叫李学智,原在机耕队开拖拉机”。听到此名,我马上一下子想起来李师傅当年的模样,个头不高,浓眉大眼,圆圆的脸盘,长的很壮实,因身材比较胖,同志们都叫他“李胖”。我看了看小李也是浓眉大眼,因为是女孩,自然比她父亲要秀气了很多。
         我也兴奋地说:“你父亲我认识,1975年为了四队机耕队王技术员(王家政)的妻子做手术,我们两个是一起输的血。当时我是四个“A”型血人中第一个输血的知青,我输完之后,你父亲就进去了,出来后还和我们说:“我的血可足了,抽血结束时还“呲、呲”的往外冒,结果最终就输了我们两个人的血就够了”。说到这,我就询问她父亲现在怎么样了,她无不伤感的说“父亲55岁就因病去世了,想不到父亲那么好的身体就中年早逝……”。惋惜当中,我只能安慰小李几句之后,我们又接着聊了起来。
         当聊到我们到农场后第一天下午,我们十名知青到四队的季指导员家中看望老人家。季指导员有能力、有水平,待人和蔼可亲,给知青们的印象非常好。另外,就是在宝泉岭论坛上,我曾看到一个叫王琪的通讯员写的一篇关于季指导员与老伴相濡以沫的报道,看到老人家为了家庭、事业、儿女,忍受着命运带来的坎坷和磨难,始终不渝的守护着坚贞爱情。为此,我还在网上留了言,说有机会回农场一定要看望老人家。听到这,她又高兴的说:“你不知道吧,那个叫王琪就是当年你们献血的王家政的女儿,她现在就是农场的宣传部长,文笔非常好”。真是“虎父无犬女”,王师傅当年在连队就是个技术员,有很好的文化基础,听小李讲,王师傅已搬到宝泉岭分局去住了。
         想不到,我当年一次偶然“献血”,时隔35年之后,竟如此巧合的碰到他们(她)的后代,更令人欣慰的是,他们的后代都长大成人,并能够历练的如此优秀,让人刮目相看。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写到这,时值中秋,我恰好收到小李发来的中秋短信,她说:“赵叔您好:我是梧桐河农场的李慧君,还记得我吗?很感谢您还记得我的父亲,也给我带来温情的回忆,在中秋佳节来临之际,祝福您合家幸福、万事顺意、希望您常回来”。
         寥寥数语,体现了当年垦荒者后代们多么朴实无华的真挚情感,让人感动,让人留连、让人怀念。在此,我也衷心祝福李惠君及家人和第二故乡的父老乡亲们中秋团圆、事业兴旺、健康幸福!!!

                                         
                                             原梧桐河农场四队知青                          
                                                                   2012-10整理于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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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雪城知青 发表于 2012-11-10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雪城知青 于 2013-1-13 12:03 编辑

谢谢文蕴姐关注并设为精华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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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雪城知青 发表于 2013-1-1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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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书武 发表于 2013-1-19 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儿在计算机前饒有兴趣的读一篇作品“梧桐河逸事”,大声喊道:“老爸!这是你们农场知青的故事,挺有意思的”。凑上前来细观之,写作功底确实不凡,文笔细腻、流畅,人物性格、相貌勾勒的精确、细腻形象生动。尤其对景物的描绘更是引人入胜,有如身临其境之感。看作品的时间、地点、人物便知作者是何人,立刻;一个热情、有朝气的哈尔滨知青浮现在眼前。
   1974年秋是老知青下乡的第六个年头,苦闷、彷徨徘徊的心绪笼罩着这个群体,向何处去,前途在哪里?是老知青们谈论的主要话题。突然来了一群年龄相差近十岁的小知青,连队立马弥漫了朝气。
  很快就发现一个活泼、热情的小青年是新知青的当然领袖。帮助队友,和老知青沟通等显示了超人的凝聚力和组织才能。中等结实的身材,微微鼓起的五官常挂着善意的笑容,让人一望便想使其成为挚友。转年本人病返回城,虽然相处甚短但深感此人日后必是非同 寻常之人。
   2010年梧桐河农场60年厂庆,驻地偶遇一人甚觉眼熟,第六感觉的反映;应该是当年哈市知青的小领袖。可是细端详之,相貌却不尽相同,微鼓的脸庞已没有棱角,充满热情的双眼以被深邃的目光取代,而且身躯也伟岸了许多。互报姓名后自是一番唏嘘,自然又提及赠我画册之事,甚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今读其文,昔日之画面幕幕在眼前掠过。弟文笔之秀丽令兄叹为观止,知青岁月虽然艰苦,但积极向上的心态却是生活的主旋律。“梧桐河轶事”真实、艺术的描写了知青经历,以往的知青作品大多消极、灰暗,把知青负面的历史过度渲染 切流于肤浅。由此想到莫言的作品,过度的渲染民族、历史消极的画面让人感到压抑、反感。用大量的笔墨描写原始的性本能,博人眼球更有下作之嫌。说其作品和政治毫无关系更是欺人之谈。望贤弟工作之余笔耕不缀,站在高处写出有深度的作品。
  近年来,不管是梁晓声还是张抗抗的知青作品虽然反响不凡,但读后总感觉缺点儿什么。如果单从市场经济的 功利原则看待那段历史,是现代人的悲哀。从孙中山到毛泽东到老一辈军垦战士,他们光考虑个人得失还有共和国的今天吗?应站在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高度写出有深度的优秀文学作品。
   遥祝腊八快乐
                    佳市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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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雪城知青 发表于 2013-1-19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雪城知青 于 2013-1-19 22:51 编辑

武大哥您好:
     

         几年前在农场短暂的邂逅和分别,犹如昨日,令人怀念。前年春节你不远千里挂来的长途和问候,犹闻在耳。在短短的留言中方知是您,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为何用了一个“田书武”的昵称。如今恍然大悟,原来是武书田的反读。呵呵!是小弟把“武”错写成“吴”了,所以才蒙在鼓里,惭愧至极。
   看到大哥的留言,话虽不多,却深入浅出,富有哲理,还是当年我印象当中大哥的文采。大哥在留言中对小弟褒奖有些言重,溢美之词实不敢当,但对知青同甘苦,共患难的这份情意是莫齿不忘。
   今天我们虽隔屏相望,但我们的这种朴素的知青情结终生难忘。在此,也衷心的期望大哥虽已赋闲(大哥是51年吧),还是要拿起您的画笔和文字,来展示您不凡的才华,有机会到哈尔滨做客,小弟定当召集荒友觥斛交错,一尽地主之谊。

       曲家喜2.jpg     我们的照片都看到了吧,请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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