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扎根树 于 2012-11-3 15:39 编辑
知青刘万小事两件 刘万第一次下地干活 知青点的新青年刘万,我们是一个生产队的好朋友。单薄瘦弱,成熟精明,黑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透着古怪精灵。比他高出半头的新青年王正全对他是服服贴贴,还有知青办车队的小郭服透刘万了。 下乡后第一次下地干活是收麦子,肇州农民收麦子不是用镰刀割,而是用手拔,劳动强度是很大的,一天下来,手关节痛,握筷子都费劲。小说《金光大道》里张金发和高大全比的就是拔麦子。 七月的一天下午,队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穗随风摆动,地头上社员和我们知青每人手把2根大垄,队长一声令下,大伙就唰唰地拔开了。社员那真是快呀,张亮(老青年)也挺快,新青年很快就被社员落在后面。刘万落的更远,我回头看刘万,他正累得坐在地上吃力地拔呢。在打捆的社员在屁股后不断“犟性点”的鼓动下,我们也不管腰酸背痛了,拼命往前赶。在我的努力拼搏下,虽然撵不上男社员,但女社员并没落我多远。七月天热得透不过气来,又是高强度劳动,那真是挥汗如雨。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社员已经拔到了地头,我们几个新青年也离地头不远了,社员回头接接我们就拔完了。可回头一看刘万被落下老远啦,小脑瓜都快看不清楚了。队长站在地头翘着脚,手打凉棚瞅瞅象小黑点似的刘万,遥遥头,领着社员下工了。我们几个青年在地头又喊又招手地让他快回来。 刘万让我给他打针 “酒宴”使刘万三天起不来炕后,不长时间,他就病了一场,一连几天都下不来炕。 有天下午,他拖着病弱的身体去大队找赤脚医生看病,医务室就在青年点隔壁。一会他从外面推门进来走到我跟前,把手里拿着的注射用的针递给我说:“你给我打针吧,我不好意思让赤脚医生逄翠华(青年点老青年)打,我屁股太黑了,有半年多没洗澡了。”说着就转过身去,褪下裤子露出半个黑屁股,我拿着针比量比量,不知往那打,半天下不了手,不知扎多深,也怕针扎到骨头上。急忙说:“不知往那打呀,也不敢打啊。”他可不在乎地说:“你就打吧,没事,打死拉倒。”他说了几遍,我还是不敢打。 最后他接过针转到房山头半天才回来,进屋赶紧躺炕上用棉被捂上,虚弱地告诉我说他给自己打完针了。 青年点的水井已经干涸了很久了,吃水都很困难,其他的基本谈不上。 刘万的故事象冬天的糖葫芦,一串串……。 回城的刘万,憧憬着过上非洲酋长般富裕生活。任凭严寒酷暑,奔忙于万街千巷之间,摸爬滚打,展转百业。终因无谋生绝技、过人手段而戚戚然。 刘万极少出门,终日躺在太师椅上凭窗品茶,偶尔睁开眼睛从嘴里吐出一句“人生如茶啊。”说完便又闭目养神,如此日复一日。 也许刘万没有忘记那夜遍地红灯高挂,同学们举着灯笼火把,队伍火龙般蜿蜒,反击……推倒……的口号震耳欲聋,大家在火光下热烈讨论着教育路线的发展方向; 那暴雨如注的黎明,天边滚着惊雷,耀眼的闪电照亮着你冒雨爬上房顶的瘦小身躯,你把自己裹行李的塑料布铺在青年点房顶用来堵漏; 路过肇东火车站,你从书兜里掏出妈妈为你煮的两个鸡蛋慷慨地分给我一个……。 刘万仍终日品茶,并不留意窗外草长花败,彩蝶破茧,鸿雁南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