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火鸟 于 2021-3-18 18:26 编辑
《深度痕迹》第十八章 悲欢岁月
一切都在瞬间改变了，靳文革的美人梦和他的官运，芦樯楠的大学梦和返城梦都破灭了。善恶也在一瞬间得了报应，然而在那个年代，受害者并没有得到公平的善待。那天晚上冲进招待所的房间，破坏了靳文革的好事和前程的两个人，一个是河口村党支部书记刘顺成，一个就是大队民兵连长程大钢，他后来成了芦樯楠的丈夫。原来，当天芦樯楠被靳文革调走而没有通知刘顺成，他很是恼火，加上他早就反感靳文革经常来找芦樯楠，他认为靳文革对芦樯楠不怀好意，他利用芦樯楠爬上了公社革委会副主任，还想抢走他选定的儿媳妇，他恨他，他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这下更恨了。他当天派民兵连长，复员军人也和他沾点亲戚的程大钢去了解靳文革调芦樯楠到底去干什么。这位民兵连长在部队是侦察兵，很有一些侦察方法，他一路上跟随芦樯楠到公社，竞一点也没被发现，更能见他功夫的是，芦樯楠进靳文革的办公室，然后他们去食堂吃饭，一直到晚间他们又去招待所吃饭，饭后回到房间休息，他都在暗中跟踪着，除了他们详细的谈话他听不清外，他俩的全部行踪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虽然他已看出靳文革对她的极端热情，但却弄不清他们在谈什么，他感觉到了芦樯楠对他的尊重和亲近，却看不出有过份的热情。直到晚饭后见他们又进招待所的房间而且有一段时间不出来，感觉有点不对才急忙去报告刘顺成。 原来刘顺成下午也到了镇里，就住在镇招待所，他们是事先约好的，如果芦樯楠下午还不回去，程连长就向他报告他，他要亲自来看看，打听一下消息，这靳文革到底找她干什么。他早就觉查到他对芦樯楠有意思，他从队里把人叫走，怎么着也应该同我这个老书记打个招呼，他想找靳文革理论理论，又觉得理由不充分，镇领导叫一个社员，也没有规定必须要通知他，要是换了别人，不是芦樯楠他可能不会这样恼火。特别是他耽心靳文革打她的主意，坏了他的打算，让他刘家娶不到好媳妇。他听了程大钢的报告后就急忙让程大刚带他去看看，他们走到芦樯楠休息的房间门口刚刚伏在房缝中听动静，就听到了芦樯楠的尖叫和骂声，他用力推门没有开，知道是里边插上了，他示意程大钢和他一起用脚踹，程大钢让他闪开，自己鼓足力气，“咣”的一声，门插被连镙钉一起踹了下来。当他们看见赤裸裸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傻了眼，足足过了有近一分钟，刘顺成跑过去掀翻了靳文革把他摔在地上，芦樯楠的整个身体暴露在他和程大钢面前，她缩起身，瑟瑟发抖，泪流满面。还是程大钢抓起旁边的衣裤给她扔了过去，然后转过身去。 靳文革刚被掀翻时也蒙了，他完全没想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在进入了一个极乐幸福之时，他被一声巨响惊吓的从天上掉了下来，他不知是怎么回事，真是乐极生悲，眼前的一切让他悲痛万分，他愤怒地瞪着双眼看着破坏他幸福的两个人，他万没有想到在他掌握大权的地盘上竟然有人会把他从心爱的女人身上掀下来，他完全被惊呆了。几分钟后，当他缓过神来，看清了眼前的两个男人面貌时，他愤怒至极，忘记了自己赤裸裸地形象，一下从地上跃起来，揪住刘顺成的衣领说“你个老不死的，谁让你跑到屋里来干涉我们的私生活，你这是犯法，知道吗？我要把你送到公安局。” “你才是犯法，做为国家干部，你这是耍流氓，是利用职权强奸知青，我要抓你去公安局，程连长快拿着他的衣服去到公安局报案。”，看见程大钢站在那里犹豫，刘顺成大喝一声“程大钢你听到没有！”，程大钢这才抱着靳文革的衣裤向外跑去，靳文革急了，要去夺衣裤，却被刘顺成死死地揪住不放，两人在屋里撕打起来。 很快公安局的领导和一名干警来了，后边还跟着镇党委书记兼革委会主任左维忠。原来镇公安局就离镇革委不远，当公安局的同志听了程大钢气喘吁吁跑来报告事情经过，知道事关镇领导，不敢一人作主，更不敢带人冒然前去，就立刻向局领导做了汇报，这局领导也觉得不好自己冒然前去，涉及镇领导的事，还是先汇报给上级请示怎么办？他想了一下决定先报告给镇党委书记，左书记听说了靳文革的事情，叫公安局长派车接他一道来到了现场。他们进屋后看见芦樯楠坐在床上哭泣，她已穿好了衣服，只是头发还有点乱，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刘顺成已被靳文革打翻在地，但双手却死死地抓住靳文革的头发不放，靳文革全身赤裸裸，身上又是灰又是擦伤，骑在刘顺成的身上，双手不停地击打刘顺成的脸部。 左书记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赶快起来！”并示意程大钢把门关上，把衣服给靳文革，并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都是干部，这影响多不好，先穿上衣服再说。”靳文革见是左书记来了，还有镇公安分局局长，就连忙起来接过程大钢递给他的衣服穿了起来，他一边穿一边对左书记说：“左书记，是我不好，我和芦樯楠同志搞对象你也听说了，我没有管住自己，我们不该婚前发生关系，主要是因为她要上学走了，我们相爱一时没把握住，我一定好好在党的生活会上做检讨。但这个刘顺成搞阴谋诡计，他跟踪陷害革命同志，把同志间恋爱的正常行为，故意扩大矛盾，还报案造声势，特意制造混乱和影响，有意损害镇领导的形象。左书记您是知道我的，都30岁的人了，找个理想的对象不容易，他们这不明摆着是要害我吗？” 刘顺成早就被靳文革打的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当他听到靳文革这番话后，却猛地又坐起身来说：“他在瞎说，他三番五次隔三差五地往我们队里跑，早就对芦会计不怀好意，人家背后早有议论，再说芦会计从来就没承认和他在谈恋爱，他这是利用上学的机会，强奸人家，今晚的事实不是明摆着吗？要不我为什么让程大钢抱着衣服去报案，要的就是这现场证据。” 左书记见他们各说各的理，也一时不好断定谁说的是事实，心想，只好再听听另一个当事人的说法，就同公安局长商量了一下说：“现在你俩和程大钢都到我办公室去等着，我和李局长与芦会计谈谈。”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带着程大钢扶着刘顺成和靳文革走后，左书记就询问起芦樯楠来：“你就是河口村的芦樯楠吗？”芦樯楠点点头，又抽泣起来。“你先别哭，我早听说你是好典型，而且公社党委已研究过同意你去上学，怎么会出这种事呢？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俩到底谁说得对？”芦樯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当然不承认是她和他在谈恋爱中的冲动，这完全是靳文革违反她的意愿做出的坏事，但又觉得她不论怎么说也答应他先做个朋友，尽管是应付的，朋友关系还是不能推的，要不你为什么同他一起吃饭？真有点说不清了。可是无论怎么说今晚事的影响是无法挽回的，对他们俩都是奇耻大辱，想到这她又哭了起来。公安局长有些不耐烦地说：“现在是在问你话，你要如实交待，做了不光彩的事，哭有什么用？”公安局长的话刺痛了芦樯楠的心，这难道能怨我吗，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我是被害者，却还要和他一样背负着罪名和耻辱，无论我怎样说对我都是耻辱，于是她抬起头说：“老书记和程大钢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他们今晚的来到是巧合、还是早有预感我也说不清，他们之间是否有恩怨，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与靳文革谁说的对，我可以说清楚，那就是他俩说的都不完全对，相对而言老书记说得接近事实。”接着芦樯楠就把全部事实一一的说了出来。 据说后来镇里又找了程大钢了解情况，这个程连长是正义的人，他认为芦樯楠是受害的，他认为芦樯楠不会同靳文革谈恋爱，一定是靳文革一相情愿，而且利用了上学的机会来达到他想得到芦樯楠的目的，但他对刘顺成的做法也不赞同，觉得他是在私心的作怪下才去跟踪芦樯楠的，而且他也听说了老书记对芦会计有自己的打算。他很后悔自己不知道情况做了蠢事害了人。他认为靳文革和刘顺成两人心术都不正，在这件事上都抱着个人的目的，而受害的却是芦樯楠，她的确是一个好知青，也是应该被推荐上大学的。 后来镇党委却是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办法，靳文革被撤职了，给了党内警告，调到其它公社做了个一般干部。刘顺成也被撤职了，告老还乡，回家养老当退休农民。芦樯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改换成别人。镇革委把名额给了另一个村的北京知青，就是河东村的卢樯楠的同学，还说是照顾了卢樯楠的表亲。为这事老书记和程大钢还到公社找过左书记，说芦樯楠是受害者，她本应该是被推荐上学的，但左书记说：“芦樯楠也有错，她对靳文革的追求态度暧昧，另外，她那天晚上不该应邀去喝酒，她也有利用他上学的动机，思想也不纯洁，更不应该同靳文革进房间，使她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即害了一个有为的青年干部的大好前程，也葬送了她自己的大好前程。”而谁能够理解当时的芦樯楠是无力拒绝靳文革的，在一个掌握大权、手拿录取通知书而又迟迟不给她的人面前，大多数人遇此情况也只能是客气应酬，有几个敢得罪领导的。说来说去这场风波芦樯楠受的伤害最重。所以老书记和程大钢后来良心一直受自责才去为她说情。自那以后芦樯楠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来，人们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尽管有老书记和程大钢做了解释，但人们未必都相信。本来她在知青中是有威信的，这下一切都完了，极个别嫉妒她的知青更是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她在知青和社员中的形象一下子垮了下来。（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