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火鸟 于 2021-3-15 17:40 编辑
《深度痕迹》第十七章 细心谋划（续1）
刘顺成的谋划喜忧参半却给靳文革创造了接触芦樯楠的机会，本来他正在为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芦樯楠而苦恼，而芦樯楠报导刘顺成的事迹材料让他又抓住了机会，他先是亲自给河口村芦樯楠打电话，邀她到他办公室再详细介绍一下队里的情况和刘顺成的事迹，镇上的简报刊发后他又邀芦樯楠去谈了一次话，指示她要组织知青很好地向贫下中农学习，更加主动地接受他们的再教育，自觉改造世界观、扎根农村、做出大贡献，回报贫下中农的关怀爱护和帮助。他还肯定和表扬了河口村的工作和芦樯楠的表现，希望她不辜负组织对她的培养，做一名扎根农村做出成绩的典型。芦樯楠感谢组织的培养，也对自己今后的命运开始有些担心。自己转插的目的是为了能曲线回京伺侯母亲或是上学，然而这些思想又不好同靳文革和刘顺成讲。 刘顺成对芦樯楠宣传自己的事情又喜又惊，喜得是他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芦会计是个能人，她写个报导全县都知道，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就越发想早点促成儿子的婚事，惊的是自己的本意不过是为了拉拢亲近芦樯楠，没想到事情却搞大了，他怕事情一大，芦樯楠的名气大了，河口村就留不住她，自己的小算盘就白打了。他心里急了，心想指望儿子接近芦会计是不行了，只有自己舍出老脸找机会跟人家姑娘试探试探。有一天上午社员们都出工了，芦樯楠也要下地去劳动，刘顺成拉了她一把说：“芦会计，你留一会有点事。”芦樯楠和刘顺成返回队部面对面坐下，刘顺成一时不知怎么说，正在想词呢，芦樯楠先开口说： “老书记，您有什么事啊？” “啊，是这么回事，经你这么一宣传，我们队里现在出名了，现在全县都知道我们的知青工作搞得好，我们队干部受到表扬，也有你的份，我看公社对你很重视是要培养你，你年轻有文化，能写会算又精明能干，将来一定有出息，有前途，我年龄大了，想把书记的位子让你来干，我再干一年队长，帮你熟悉一下队里的生产，将来队长也交给你。我看你有出息就在这扎根吧，将来说不定你能干到公社和县里，我看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吧，你是怎么想的？” 芦樯楠对老书记的一番话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特别是最后的问题她压根就没考虑过。如果是在兵团的时候她还真的有过扎根边疆一辈子的思想，选一个知青对象把家安在北大荒，把青春和智慧都贡献给屯垦戍边的伟大事业，就是当初她下乡时的理想，再说广大兵团的知青都扎根留在边疆，那将是一个多么壮烈宏伟的情景，犹如当年王震率领十万官兵转业到北大荒垦荒戍边一样，几十万知青在兵团一定会做出开发建设北大荒二次创业的辉煌业绩。而今自己离开了兵团，离开了自己曾经要献身热血和青春的屯垦戒边事业，也离开了她曾经热恋的战友。她的心已经变凉了，缺少了热血沸腾的激情，没有了青春闪光的理想，经历了人生青春的几度春秋磨练与情感生活的挫折，让她对经历的一切开始变得逐步现实起来。尤其是从兵团到插队的生活、工作的环境种种变化，让她从兵团的农垦部队的大熔炉到了生产队的小集体，火热而富有情趣的知青集体生活变成了一个小分队的单兵作战，使她产生了孤独感，她感觉象是刚从北京来到兵团一样身边一下子少了不少人，少了不少朋友，同学和战友。她到河口是为了找到一个新的归宿的过渡，根本没有想到要留在这里发展，这里再发展会有兵团有发展吗？要说实现理想和抱负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戒边是她来到北大荒的理想，她愿意在那里扎根安家，大有作为。如今她听说兵团要解散了，要改回农场，听说现役军人也要走了，很多知青也走了。这是鞠秀兰来信说的。自己的热恋的男友也早她走了，她怎么能留在这个生产队里呢？还有这里她并没有发现能够让她象爱贺冬生一样产生强烈感受的人，至少目前没有。所以她根本没有在这考虑个人终身大事的想法。想到这里芦樯楠对刘顺成说： “老书记，公社和您对我的培养我非常感谢，还有您和家人对我生活和工作的关怀帮助我也不知如何报答您，只要我在河口村一天，我就会好好工作，帮助您做好生产队的工作，可是当书记您还是另选别人吧，再说我还不是党员呢，队上的老社员还有知青都有合适的人。” “哎呀，我还忘了靳主任几次提到要发展你入党，你要快写份申请书。”刘顺成说。 “老书记，我应该坦白地向您汇报思想，我家出身不好，父亲是右派，母亲也受了批判，再说我扎根农村的思想也不牢，我的母亲身体不好，我想有机会上学或返城回到母亲身边照顾她老人家，您说我还不够入党的条件吧。” 芦樯楠的话让刘顺成没有想到，平时工作表现那么好的人，思想还这么复杂，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说：“出身不能决定人的前途，我们党不是常讲要重表现嘛！只要你能牢固地树立扎根农村的思想就够入党的条件。”刘顺成一心是想让芦樯楠扎根农村，留在河口村，当然用意不光是为了建设河口村，还有另一层意思，为了他的儿子，也为了他的事业能有可靠的人接班。 就在刘顺成谋划怎样尽快地发展芦樯楠入党的日子里，靳文革也加快了向芦樯楠表示的频率，他有点按耐不住了，他怕这只眼中的金凤凰飞走，怕她被别的男人抢走，更何况自己的年龄不饶人，唯一的优势是他现在有权利，最起码在河口村他能说了算，他认为河口村目前还没有人敢与他做对和竞争。他还研究了河口村的知青档案，从年龄上讲男青年都比芦樯楠小，所以他最怕男知青枪走梦中情人的担忧也少了大半。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抓紧向芦樯楠进攻才对，用他在文革中最喜欢也是说的最多的一句毛主席语录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何况这美事、好事怎么能等的太久呢？ 靳文革近来隔三差五地就往河口村跑，名义嘛当然是想抓一个先进典型知青点，还有培养知青党员和干部什么的，但实质上是一举两得，他想既能在工作上抓出成绩，又能得到自己心爱的人；既能使自己爱慕的人进步，又能使这只金凤凰飞进自己的怀抱。每次到村里来他除了和刘顺成打个照面外，有时甚至连刘顺成的面也不见，直接就同芦樯楠谈话，他谈话的话题很广，从会计工作到队里生产，从知青生活到知识学习，从宣传报导到青年培养，一会谈生产、一会谈生活、一会说工作、一会问思想，时不常还问起知青的个人婚事，了解知青中有没有搞对象的、有没有想在河口安家札根的。芦樯楠也只能随着他的询问应答，有些事她也不完全清楚，只好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工作上的事她还能同他说一些，但谈到知青情况她一来不太了解，二来就是知道些也不能都同他讲，毕竟这是个人的情感和隐私，她觉得不能随便说。另外芦樯楠也觉得他每次来都是这些话题，也没什么更多谈的了，所以有时芦樯楠显得有些坐不住，甚至有一次对靳文革说： “靳主任，有些情况您应再同社员和其它知青谈谈，多了解了解大家，多接触一些群众，光同我谈有局限性。” 她是耐着性子很客气很艺术地表达了这些意思，她知道不能伤了领导的尊严，何况人家也是看得起你。靳文革对芦樯楠的建议到是蛮赞同的，他说： “你说的对，也看出了你的水平，组织是很器重你的，所以想培养你，当然就要多了解你，至于社员群众和知青，还有党支部也是都要谈的。现在我最想了解的还是你对扎根兰花镇的想法。” 他没有说扎根河口村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扎根在这么个小村子里，他认为凭她的能力和文化，她应该到公社或者是县里去工作，更何况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爱人，他们比翼齐飞，在兰花镇甚至县里来一个大有作为，这是他想过多次的革命前途。实际上他也对自己每次的东拉西扯的谈话有些不耐烦了，但几次想同芦樯楠表示自己对她的爱慕又不太好意思，怕失去他的尊严，怕她看不起自己，因为他一点也没有看出她对自己有喜欢的意思，他心里没底，怕碰一鼻子灰。这次他正好接芦樯楠的话问了他想了解她内心真实思想，还要借这个话题表达他对她的爱慕之情。芦樯楠知道自己没有在这里扎根的思想，虽然她没有完全猜出靳文革的心思，但靳文革要培养自己的意思她是刚来时就觉查到的。说实在话她心里也有矛盾，她是希望加入党组织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的，这也是她在兵团时的理想，而且如果不是她的离开，她或许已经是党员了，她走前团后勤协理员已经同她谈过话了，而这一走她失去了入党的机会。到了河口虽然她的表现大家公认，但她自己认为从思想上自己不够，在兵团的前几年她有扎根的思想，后来她动摇了，所以她觉得自己不够，既然现在她没有扎根的思想，就如实地向组织说，也省的以后自己无法面对组织，但她又怕说出这些影响自己上学的机会，因为推荐上学的都是思想红、劳动好的知青。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应该同靳文革讲出自己的真实思想，她感觉得到靳文革对自己很有好感，说实话不会起到什么更坏的作用，最坏就是没上学的机会，当个落后分子返城还行吧。想到这，她对靳文革谈了自己的家庭情况，特别强调了父亲病故后母亲重病在身，孤独一人没人照顾的寂苦生活。她想了想还是谈了自己为什么要从兵团转插到河口的原因，也坦率地讲了自己在经过了父亲病故、恋人上学离去的双重打击之后的无奈选择，她也很客观地讲了自己对兵团的留恋和感情及扎根边疆屯垦戍边的理想。最后她十分感激兰花镇革委会靳主任及大队刘书记对她的培养和帮助，并希望他们能理解她的处境和选择，并能给予她同情和帮助。 靳文革对她讲的身世和经历听得出了神，还生出了一些怜悯和同情，以至于她讲完后，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他也动了恻隐之心，希望她能回到北京母亲的身边，如果能有上学的机会他会帮她去实现。然而他知道了她的情感挫折后也更觉得自己有了机会，她现在需要关爱，需要被爱的情感补尝，他可以给她，他太爱她了，多少个夜晚他想到她而久不成寐，多少个白天他想到她而失魂忘事，这么一个理想的姑娘是他一直寻找和企盼的，而今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能轻易放弃吗？不能、绝不能，自己这半年多来不都是为她而努力吗？想到这他十分诚恳地对她说： “樯楠，听了你的情况我真的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不想说什么安慰的话，我就想用行动帮助你，谢谢你能坦率地告诉我你的感情经历，我今天也向你敞开心肺，我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不，是非常非常真心地爱你，从看了你的档案照片开始，直到见到你，后来又看到你在河口村的工作和种种表现，愈加使我爱你而不能自控，我承认到河口来工作一多半是为了你，我真是希望天天能见到你，为了见你，我也制造了很多工作的理由，但这都是为你，如果你能接受我，我愿意为你创造回城的机会、上学或是其它返城渠道，然后我也找机会离开这里，说实话我也希望上大学，也想离开这小地方到大地方去有所作为，只可惜我文革前的唯一一次考大学的机会没把握好，现在虽说我不是知青，但推荐工农兵上大学我也有份，只要我做好县里的工作，也许就有可能，从文化上讲我是文革前的老高中生呢！就算万一我上不了学，只要你能上学发展而不变心，我们也能争取在一起，我是国家干部还可以商调嘛！”（待续）
|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