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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 第十二章 暗恋恩人
小玉自打在几个医院销售药品获得开门红以来，情绪非常好，搞药的心气也愈加高涨了起来，在一个浴池工资结算期的时候，她领完了工资索性向浴池辞去了工作，一心一意地干起来了药品销售。因为她知道搞销售经常要外出，老是请假终归是不行的，与其让老板发现被开除，不如自己主动辞去工作，专门静心做好销售工作更好，既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再欠领班的人情。她的辞职也让老板和领班挺纳闷，先前是老想着要多干活，现在怎么说走就走了？他们还要留她，问她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是不是这哪不好？他只是笑笑说想找个新出路。为这事，她事先还给贺冬生去过电话问问他的意见，贺冬生同意她的想法，还说了一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小玉觉得这话挺有意思，也很有道理。推销药的工作尽管到处跑，要经常的坐车，旅途是很劳累的，但小玉觉得很愉快，从一个整日坐在空气混浊的室内，给人按摩，还要经常受气受辱的工作环境变成像自由的小鸟一样满世界的自由飞翔，像是旅游一样的跑来跑去，工作既能观景又长见识，而且是自己说了算，既没有老板管着，又没有领班看着，心里一点压力也没有，心情舒畅。这是让她感觉最满意的地方。过去她除了自己家乡的县镇和村子就到过省城，而自打开始销售药以来，不到两个月她先后到过省内的齐齐哈尔、大庆、绥化、呼兰、阿城等几个中小城市，还出省去了一趟加格达齐和满州里。出省她是随宋光去的，路费也是宋光出的，是宋光到这两个地方跑业务，她正好没事，就带她出去实践实践销售业务，她老是想跟他学习推销药的技巧，这正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另外她没出过省，也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宋光嘛也愿意带她走走，他常年离家在外也时常感觉寂寞难耐，对他来说到处跑早已是家常便饭，而且已到了索然无味的程度，特别是东北地区和内蒙这些地方他都跑遍了，早就失去了兴趣，只是为了生活，他要工作就得仍然要不停地跑，那次带小玉去也是他先提议的，一来他有个伴在路上不会寂寞，小玉又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另外，他也想带一带小玉，让她直接学习销售药品的技巧。无非就是增加了一个人的食宿费。可他同小玉不一样，他是大药厂的正式职工，这点费用他是可以处理的，小玉当然乐意了，自己什么费用也不花，还能学习本领又能旅游玩乐，上哪找这样的美事啊！就当是出去旅游了。火车她这些年没少坐，但每次就是一小时，从家到省城，从省城到家，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是到满州里要近两天一宿，到加格达奇要整整一宿还多，到这些地方都属于边境地区，火车是普快，没有特快。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她是头一回，到餐车吃饭，在卧铺睡觉她都觉得新鲜有趣，而且是吃得香睡得香，白天她俩玩扑克牌，唠家常、吃零食，一路观景聊天。一点也没觉得路途遥远、时间很长。以前她坐火车从来也没有仔细地看过风景，那是生活压力特别大，整天想的就是妈妈的事，想多挣钱，哪有呀心思看风景，这次不一样了，他觉得什么压力也没有，她特别想看外边的风景，特别是坐在车窗前观看从飞驰的列车旁一闪而过的树木、电线杆、房屋和车辆，她切身感受到列车在快速向前，只有大地、蓝天好象走得不是那样快，她想到这地球真大，火车这么快地跑着，但在这广大的土地上仍然感觉列车很小，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地球的边缘。以前她只看见自己家乡的田地，这回她一路见到的田地也是高坡凹地各不一样，就连土地的颜色也有不同，家乡的地是黑黑的，像是能从中控出油一样的肥，这次她看到了大庆地区的盐碱地，上边白花花的碱面连草都不长。但油田的“磕头机”一上一下的转着挺有意思的，远远望去在大片的油田里这“磕头机”成百上千，真是一幅特别的风景画。还有那一望无际的东北大平原和内蒙的大草原，牛、羊、马在草地上边悠闲的啃着草、撒着欢或懒散地站卧着，都是她以前很少见到的景致。让她感受最深的是火车道两旁单独的一栋茅草房或半砖半泥的房子，她想象不出里边住的人是怎样生活的，有电灯吗？，吃的水是井水还是自来水，吃的粮食和蔬菜是自己种的还是别处运来的？能看电视吗？孩子到哪上学？有病怎么办？不论怎样房子里的主人是远离人群居住的，他们肯定是寂寞的，也是安静的，唯一让他们不寂寞的是南来北往火车的鸣叫声和有节奏的奔驰声。她也想象不出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孤单地住在铁道旁边？为什么不搬到一个村子里或是更好地方，总之要有人群的地方。哎！看来这人哪怎么都是活着，可人和人的差别真是太大了，那些住在大城市中的人和住在她家那样农村中的人不论在吃、穿、住、行、上学、工作、看病、娱乐、休息方方面面都有着不可比的差距，而住在这铁道两旁的极少数人她觉得更加可怜，比起他们自己应该感到知足和幸福了。 宋光每到一地都是同当地的医院领导和药房负责人及药店或是药品销售代理商谈业务，小玉被介绍是新业务员，将来可能要接替宋光，所以他们谈什么也不背她。谈完业务就是请客吃饭，药品要打进医院是院长和药房负责人说了算，所以都是宋光请他们。据讲还要按销售量给他们提成。凡是请宋光的都是想拿到他们厂子药品销售在当地代理权的代理商或药店经理。不管谁请谁小玉都是跟着吃，既是食客又是看客，也有的请他们的人或是他们请的人是怀着异样的眼光看小玉和宋光，有的是宋光的老朋友、老熟人了就偷偷地趴在宋光的耳边说什么，宋光只是跟着笑笑，抬头看小玉一眼。小玉开始不在意，可有了两三次以后她猜想一定是他们在议论宋光和她的关系，而且是往歪和邪的方面讲的。她开始有点不太自然了，看来这孤男寡女的出门在一起容易被人议论啊！但又一转念，管他们说什么，想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不认识他们，也不跟他们常打交道，随他们便吧。每天工作结束后晚上还要接着与各种关系户搞活动，有几次晚饭后他们和业务客户到歌厅和夜总会去唱歌跳舞，也有一天晚上是到洗浴中心去洗澡，过去给人家按摩的小玉这回也享受了一次别人的服务，感受真是不一样，她体会到了有钱消费的快乐，感受了被人侍候的滋味，这有钱和没钱真是两重天。这一路十来天她体会了当按摩员和药品销售经理的不同生活。也长了不少见识。 但做药品销售员或是销售经理也是瑕瑜互见的。优点是工作自由度高，不太受人管束，销得好的话利润也可观，有时钱来的很快。缺点是费用也很高，请客吃饭、甚至送礼品，食宿费用都是销售经理和销售员自己负担。作为药厂正式职工，企业是给销售人员一定费用的。但作为像小玉这样的销售员就没有这笔费用了。所以她做起销售来困难要大得多，因为她本身没有多少钱财的积蓄，让她去请客送礼，她拿什么请？拿什么送？她不敢跑得太远，要省路费、又不敢到大医院，她请不起人家，她只能是先稳住已有的几家小单位，几家通过熟人打进去的单位，靠电话联系，人家要货她就送去，到处跑去扩大销售面她没实力，再说有些地方和单位早已被别的销售员占领了地盘，她轻易也是进不去的。还有药厂也对业务员有分工，人家分管的地方你是不能去的。所以小玉在最初跑了一些地方后，就是每天坐在家里等消息。有要货的就送去，没要货的就在家闲着。小红姐还是干老本行，几乎是天天待在浴池里，白天没事时小玉待得难受就是看看电视、摆摆扑克，织织毛衣、毛裤。实在闷得慌她就给贺冬生挂个电话唠唠嗑，她让贺冬生帮她找几本销售和会计方面的书，还告诉他给他织的毛衣织完了、毛裤也快织好了，让他有空来试试。还说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挺想他的，让他有空过来坐坐。她现在时间比以前充裕了，只要是不送药，她都闲着。（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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