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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第十一章 奔波与快乐
吕镇长这个人有点心术不太纯正，他一直对小玉与贺冬生的关系持怀疑心理，他知道这件事周县长已当着贺冬生和左区长的面答应了他是必定要去落实给予解决的，否则不但他的顶头上司没面子，他还会直接得罪两个省城的领导干部，虽然不是他自己的直接上级，但得罪上级部门的领导总不是一件好事，相反要是按周县长的意见办了，他将会得到直接领导和上级部门领导的尝识和信任。他这些年在官场的体会是宁可多交一些人，也不能得罪一个人，谁知道将来哪个山头开花呀！但是他又有所不甘，他不甘做一个光被人指使的角色，他还想窥探那些指使他的人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有着什么利益。然后他如何扮演角色，如何分享利益。他认为芦叶芳家的事二十多年没解决问题说明她家没有什么后台，虽说她是北京的知青，但要是有大人物的亲戚，哪怕是战友，同学这样的关系也早就有人讲话了。这件事要说容易也很难，做为镇政府完全可以根据计划生育的相关政策不给予任何赔偿和补偿，只负责治疗也就行了，谁也说不出什么，要说难也容易呢，就是站在受伤的当事人立场上，从人民政府以人为本的原则出发，别说是受了伤害二十多年，就是生活困难户也应该给些补助的，所以对这样一件合乎情理又可办可不办的事，对他这样的乡镇干部来说完全可以办得到，要有个上级领导人士说个话那更是小事一桩。因此他认为小玉跟贺冬生的关系值得怀疑，何况小玉长得又那么漂亮，连他都动了念头，难道比他大的干部就是圣人？要真是那种关系，那么贺冬生这么卖力就是很自然的事了。这也是他对小玉有念头又不敢冒然行动的原因。他已经反复想过几遍了，不论小玉跟贺冬生是哪种关系他都不能再插足。如果真是亲戚那这是万万不能碰的事，如果不是亲戚而是那种男女关系那更是万万碰不得，那不等于夺人之爱、抢人之美吗？再加上人家又比自己官大势大，这就是在老虎嘴上拔牙呀，就算这两种关系都不是，贺冬生就是一个关心群众疾苦、同情伤者遭遇的一个好干部，那也是万万碰不得呀！这样的干部是嫉恶如仇的。除非小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从几次接触看她还是个涉事未深的姑娘，也不轻浮，且很有个性。如果对她冒然动手，可能会把她激怒了，她会将他的胡作非为之事告诉上级部门的干部，那他定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他是个凡事将利弊成败算计得极至的人。为此，他早想好了他不会对小玉有任何非份的举动，他只想得到她的感激，让她心里感到他的好，但他又想把这件事的人物关系搞得清清楚楚，以便他将来也能或许利用一下这些关系。可是从与小玉接触的过程中他却丝毫也没看出小玉和贺冬生有什么不正常的。小玉租住的屋的确是两个女孩子的物品，看不见男人的东西，这就是他来小玉家坐客看望的用心。在晚上贺冬生和小玉宴请他的晚宴上也没看出什么不正常，而且他感到贺冬生是个很实在、很有人情味的人，频频举杯向他致谢，喝了不少酒，对他非常亲和谦逊。小玉除了敬酒致谢，只是听他和贺冬生谈话并不插什么话。那天晚上小玉除了谢他还向她贺叔道了谢，还说她妈说的亲戚也得谢，她要给她贺叔织个毛衣毛裤什么的，表表心意。这也很正常呀，总之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和神色。吕镇长是带着疑惑和失望的心理，堆着满脸的笑容向他们道别的。贺冬生说如果他明天有空，他和左区长还要同他聚一次。吕镇长说明天要到市政府去办事，实在没时间。等他下次来也要坐把东请请贺主任和左区长。 那天送走吕镇长小玉说什么要让贺冬生上楼量量身长、腰围什么的，她要给他织毛衣毛裤，贺冬生扭不过她只好跟她上楼了。到屋后小玉从一个大纸箱里拿出了她买给他的裤子和皮鞋说：“贺叔，都买了几个月了，说明你已好长时间没来了，我都生气了，你说给我上课辅导也没兑现诺言，说话不算话。” “哎，你还给我买啥，你挣钱不容易，我啥都不缺，回去给你哥哥穿吧。” “谁挣钱容易呀，难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为我家和我花了那些钱，我做这点小事还不应该吗？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和我家，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农民，也就是说我们农民不懂事。”说完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好好，我收下，毛裤毛衣别织了吧，回家还不好交代，老婆要是想别的不好办。” “ 那有什么，就说是帮农民解决了大事，农民要表谢意织的，照实说呗。”说完就动手给贺冬生量了起来。 贺冬生只好让小玉量了身长、肩宽、腰围、腿长。然后小玉又让他试了试皮鞋和新裤子，竟然都挺合适。贺冬生问她怎么知道尺寸和号码的，小玉说是按他的个头高矮胖瘦按她们单位一个人的尺码买的，然后又把她给单位领班买礼物和原因告诉了贺冬生。贺冬生说：“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浴池里也会这么复杂，社会风气很令人担忧啊！看来哪个行业也脱离不了现实社会的世俗风气，各行有各行都有不正的风气，可以看出纠正不正之风的难处。” “你看我都忘了给您倒水喝了，我今天烧了不少水，喝点解解酒，为了我家的事又让您受累了。”说完就去给贺冬生倒水。 “不用了，我该走了，回家喝吧。” “求您别走，您来一趟不容易，我想跟您说会话，我还有事向您求教呢。” “嗯，又进步了，用词文绉绉的了。”说着他看看表才晚上7点多钟，时间还早，喝点水说会话也行，消消酒再回去，省得回去酒气熏天的遭老婆烦。 小玉把水递给贺冬生说：“贺叔反正时间还早，我今天喝这么多酒也不能上班了，不如我们下两盘跳棋，然后我再提问题行吗？您知道我今天心情特别好，我妈这事终于有出头的日子了，您是第一大功臣，我想开心地同您多待一会，您也一定是很高兴，那就陪我玩一会吧，跳棋是红姐从家里拿来的，我们有时休息时玩一会，可我下不过她，跟您学学。” 说到心情贺冬生当然是很高兴，因为小玉家的事已解决了，虽说是要分步兑现但已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做为事情的经办人，虽说不是工作份内的事，但能帮一个弱者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喜悦的心情绝不亚于完成了一件大的工作、一件重要的工作，他内心是快乐和自豪的。所以他高兴地答应了小玉的要求，另外他也希望放松一下紧张工作的情绪。贺冬生已好长时间不玩跳棋了，可是学生时代玩过，他已记不住了，没想到第一盘他就输给了小玉。小玉赢了别提多高兴了，嘴里还说“原来贺叔不太会呀，我还以为城市人都会呢。” 但是第二盘小玉输了，贺冬生虽然是好久不玩了，但以前终归是玩过，加上他本来就是球类、棋类都通的人，所以很快就将记忆中储存的经验调了出来，小玉不服气说：“现在1比1，三盘两胜的。” 第三盘又是贺冬生快要领先时小玉开始悔棋，贺冬生只好让她，但最终小玉还是输了，她赖叽叽地说“哎呀，不好玩，还是老姜厉害。不行。不行，咱们再来一回三盘两胜吧，求求您。” 贺冬生看她的模样很好笑，也爽快地答应了，第四盘小玉采取了档和堵的战术，两方进展都不快，一盘棋等于过去接近两盘的时间，直到最后还是小玉以两子之差输了，第五盘贺冬生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将从右进攻变从左和中路同时进攻，使小玉堵档的战术失败了，很快又输掉一局。小玉不服，非要再来一局，说以前的都不算最后一局定输赢。这一局贺冬生故意走了两个漏步，使双方最后只差一步，因为开局是红先蓝后，小玉执红子，所以贺冬生说是平局。小玉只好承认，两人闹了个皆大欢喜，贺冬生觉得跟小玉下棋也挺有意思，像是哄小孩，感觉挺轻松，他可是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玩玩棋子了，另外跟这么一个漂亮小姑娘下棋也是他多年没有的感受，他又有一种异常感觉，也可能是异性相吸吧。 “我们不玩了，谈谈你的工作和生活吧，我想了解你最近的情况，好久没跟你谈了。”贺冬生对小玉说。 小玉还沉浸在玩的愉悦中，听到贺冬生问她想了一会说：“怎么说呢贺叔，我的生活还是那样，整天就是吃饭、睡觉、干活挣钱，不像你们为国家、为单位做着有意义的事，心情也是好的。过去我的生活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为我妈的事去奔波、奋斗，讨还公道，我有一个目标，感到了我存在和生活的意义，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不管能不能成功，但我觉得我是在为人的尊严在活着，而且我也感受到了这种尊严的存在。可是现在我妈妈的事已快解决了，我的生活好象只剩下每天的吃饭、睡觉和干活挣钱了，我没有什么目标了，我干的活却不是让我觉得有意义，而是觉得非常没意思，过去我没想这么多，因为有我妈的事要办，我工作挣钱就是为了解决我妈的事，不管受什么苦和委屈我也要忍。可现在我干的活有点让我忍不了啦。对了，贺叔今天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些当老板的有不少人总是想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仗着他是老板，用工作和工资、甚至生命来逼你成为他的俘虏。”说到这小玉难过地将前一段老板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她怎样躲过劫难详细地向贺冬生学了一遍，并说最近她一直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然后她又问“我知道我干这个工作不好，有的客人也是动手动脚的，难道别的服务工作也是这样吗？”她今天是借着酒劲说出这些事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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