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痕迹》第九章 过年的日子（续2）

              《深度痕迹》第九章  过年的日子（续2）

      红姐也到浴池上班了，小玉已开始接手其它式样按摩的活了，可是来做这些按摩的人都是在下午2-3点以后，特别是晚饭后多些，还有的人是在快半夜了才来，所以不排到下午班或晚班也遇不上，就是有也轮不上几个，节后浴池按摩员已陆续增到二十多名了，排上一次要靠客流量大的时候。上岗的人多了，每个人的活就少了，所以按摩员不希望再新来同行抢饭碗，老板可不管这些，只要他认为按摩小姐漂亮，手把好他都要，这样竞争起来淘汰掉不行的。顾客都不愿意要的按摩员自己也就呆不下去了，自己提出走，老板就会找各种理由扣掉按摩员的押金或是部分工资，吃亏的总是按摩员，老板永远是占便宜。小玉从酒店和浴池都看到了这个问题，打工的总是被欺侮、受损失、受伤害，谁给这些打工的人主持公道？谁敢跟老板论理？你愿干不干，不干走人，三条腿的蛤蟆少，两条腿的人遍地是。所以打工的被无故扣工资和发统一工作服多收钱的事是没人敢提半个不字的。伙食也不好，早上粥、馒头、咸菜，中午、晚上米饭、白菜土豆汤、酸菜粉，夏天吃点豆角、茄子、辣椒之类的菜，但夏天的菜便宜得很，吃肉是很少有的事，就是偶尔炒菜放点肉丝，而且老板还说：“交10元伙食费，吃这样就不错了，交多了你们也吃不起。”

      这些按摩员也习惯了，实在馋了出去自己买点肉肠、小肚什么的，还有豆制品、鸡骨架也都不贵。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让小玉有点失望的是最近活少了，由于按摩员增加了，有时一上午或一下午轮不上按一个人，晚上顾客多点也就按两三个，一天下来也挣不了50元钱。有一晚上她遇上了一个大活，108元的活。小玉是按程序、按要求小心翼翼地给顾客按，生怕客人不满意，开始时客人还老实，跟她唠唠家常，问问哪的人，多大年龄什么的。过了一会又问她走不走台，小玉做按摩工作已几个月了，她已从别的按摩小姐那知道了走台就是跟客人出去过夜。他们这个浴池老板还是较守规矩的，规定按摩员不得跟客人出去，要是发现谁跟客人出去就开除，还扣掉所有工资。所以她这个浴池还是很正规的，基本上没有这种现象。但她也听别的按摩员说也有跟客人处上老铁的，但这方面老板也不好掌握，都是偷偷摸摸的事。小玉回答客人说：“我们这规定不允许这样，有这事就被开除了。”

      “我看你挺好的，跟我处老铁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有朋友了，对不起。”

      这个人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长满横肉，疙疙瘩瘩，不平整，像个黑社会老大似的，整个按摩的过程中隔一会用话挑逗一下，一会儿就动手摩挲她，小玉给他按完已是满头满身的大汗，其实尽管是累点，但一身汗一半是给这个老魔头吓出来的。过后她跟红姐学这事，红姐想了一下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就是个老色鬼，另一种可能是老板找的人来试探小玉，如果小玉跟他走了或是答应他的要求，小玉就会被老板开除，以前干的活都白干了不说，押金也没了。”小玉真佩服红姐，凡事都比她多个心眼。

小玉说：“不管谁搞什么花样，在我这不好使，咱不是那样人，也不会招那样的事。”

      “你个死丫头，好象我招那样事似的。”

      “呀！红姐你别多心，我哪能说你呢，不过红姐，我看这按摩也不是什么好活，来的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我们还真要每次观察一下，注意别惹上麻烦，好在这还比较正规，要是在一些不正规的浴池遇上流氓地痞还真挺麻烦。”

      “可不，我听小李子说，她以前在一个洗浴中心按摩就遇到过一个流氓非要把她带走，最后是洗浴中心的老板好说歹说才把那人劝走，还有就是一些酒色之徒，喝多了猫尿到这按摩纯粹是来放臊、撩臊来了，酒气熏天、满嘴脏话、混活，最烦人了。别看我比你来的晚，也遇到过不少这种人。也真有好的，来按摩一句话也没有，闭着眼睛按到完。”

      “红姐，这几天也没几个活呀，你怎么样？”

      “都一样呗，这活就这样，猫一天人多、狗一天人少的，混吧、忍吧，谁让我们没能耐呢，有本事的人谁干这个，侍候人，还得看人家的脸子，我们就是一些被侮辱和被剥削的人，挣得钱叫人家老板拿走一半还多，还要扣这扣那的，吃得是啥呀，猪食，还不如找个老铁呢，最起码还有个人疼你。这谁疼你呀？有病请假扣钱、来晚了扣钱、客人不满意了还扣钱，钱、钱、钱，老板就是想让他自己多挣钱，还想方设法的扣我们的钱，这些个老板心都黑透了，要是没我们他们能挣到钱吗？上学时老师讲课文就说了‘旧社会天下乌鸦一般黑’，我看现在的老板就是这样。”

      “你小点声，别叫老板听到。”

      “听到就听到，不行到别处去干，我都有点干够了，这些天这右手一个指头挫了，老是痛。”

      “要不你休两天。”

      “休啥，反正现在活不多，正好没活歇着，不挣钱也不挨累。”

      小玉让红姐这些话弄得心情也不好了，是呀，这活挨累不说，挣的钱老板拿得也太多了，看来也不是个长久的工作。

      五一节就快到了，小玉已经在浴池干了快四个月，她已经学会应付各种人了，而且按摩的技术也越来越好，虽然在按摩中她受了不少累，也遭到了不少调戏和骚扰，但她挺过去了，她知道干这活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是免不了的，除了不喝酒，遭受调戏和侮辱是一点也不比酒店少。这段时间她已挣到了八千多元，都存起来了。她想五一放长假回家给妈妈，家里的地要买化肥、日常生活的花销、妈妈的营养品都需要钱，家里除了小玉能拿到现金，种地的收入要到年底卖了粮以后，所以小玉的工资对家里就特别重要，这几年小玉在省城打工的工资已成为家庭现钱的唯一来源。只是妈妈的事镇里没有消息，她不愿再给吕镇长打电话，她想五一回去给他买个礼物，她看清楚了这个镇长是要情的呀。还有就是贺叔叔她也不愿老打扰他，人家那么大的干部工作挺忙的，不能老找人家、麻烦人家。但她还真是挺想他，在省城举目无亲，她妈的事她只能和贺叔叔商量，他既有经验人又好，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想来想去回家前她还是给贺冬生打了个电话，说她五一要回家了，妈的事情还没消息，她想和贺叔叔商量一下怎么办，另外她也挺想他的，还想和他吃顿饭，和他在一起好好聊聊。贺冬生答应晚上在温泉浴池门前见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