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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痕迹》第九章 过年的日子（续1）
小玉回到省城没有马上同贺冬生联系，事情还没有进展也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反道会让贺叔叔上火。她去小红姐家一来是拿行李物品，二来同小红姐商量一下工作的事和住房的事，这次她从家里回来已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栖身的游民了。要是红姐一定让她留在她家住就每月给人家点房费，人家也是租的，咱不能白住。实在不方便就去暂住浴池，既便宜又能洗澡也挺好的，她是这么计划的，可是到了红姐家却碰上了铁将军把门。她只好到公用电话亭给红姐挂手机，红姐说要十五以后才回来，她还问小玉回来这么早干什么，学习班要十五以后才开学呢。小玉说呆在家里没意思，早点回来看看工作好不好找，到处走走看看。当天晚上小玉就在小红姐家附近的一家中低档的浴池住下了，正好春节过后洗个澡，一晚上连洗带住就15元钱，还是很好的。吃完饭她回来住时问一位服务员这浴池招不招搓澡和按摩的，服务员说搓澡的好像人够了，按摩的招，春节这些天正缺人，很多按摩的都回家过年了还没回来，小玉又问：“这按摩工资怎么开呀？” “这要看按什么式的，按保健20元，给按摩员留10元，按韩式、泰式、港式的多就多提成，有48元、58元、68元、88和98元的，具体怎么提她也说不太清，大概都五五或四六分吧，浴池管吃住，但火食一般，还有统一服装，听说按摩小姐每月都不少挣。” 小玉第二天又走了几家浴池和洗浴中心情况也都差不多，较贵的按摩还有108元，128、158元和178元的，按摩员可得的更多。她决定先到住宿的浴池问问是否招人，如招就先试试看，她在按摩学校已学习了各式按摩的基本要领和手法，只是练习的少，这样她可以一边学一边干，不知老板同意吗。她回到浴池找到前台经理谈了自己情况，可是人家不收，说要干就好好干不能一边学一边干耽误工作。小玉又向经理求情说，她的朋友没回来只能暂住在这里，就让她先干一段，就先做保健按摩，等以后学完再来。经理看她可怜的样子，就同意她先干一个月试试。但要先交100元服装费和100元押金，押金不干时退给她，服装费不退。她听了有些为难，还没干要先交200元钱，她身上的钱也不多了。经理看她犹豫不定的样子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干不干？痛快点，我可没时间在这陪你，刚才一个劲的要干，现在又犹豫不定，你这是什么事呀？” 小玉狠狠心说“我干，只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要交这么多钱，我只剩100元了，有些舍不得，能不能先不交，从工资里扣？” “押金以后会还你，衣服你得了也不吃亏，你干活还能挣怕什么，真是的，就照顾你从工资扣吧。” 就这样小玉留下工作了，她办手续时，经理问她要身份证，小玉说丢了正在补办，经理有点不高兴地说“早知这样就不让你干了，现在打工没身份证谁愿要啊，遇到治安检查，我们就要受罚，你得快点把身份证办下来，要不你到哪工作人家也不要你。” 小玉说“我告诉家里给催催。”她真的是在补办而且已有一年了，因为她长年在省城没有及时地去催办，她自己不着急，人家派出所更不急。这次回去她又把这事给忘了，到了县和镇里都没想起这事。说实话她没把这事当回事，她的心里只有她妈妈的事是大事，所以根本想不起来，只是人家向她要身份证时她才能想起来，而这一年她就是要找工作时人家要了一次，租房时也要过但那时她的身份证没丢，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看来她要认真地记住这事，否则再租房或找工作的时候又是麻烦事。 她领到的工作服就是一套棉涤混纺的粉色小衫和绿色八分裤，哪值100元钱？在早市买也就40-50元。没办法，人家按摩员都是这样，她也得忍受，老板够黑的，发工作服也要挣按摩员的钱，她在心里暗暗地骂。 小玉工作很认真，给人按摩一丝不苟，人长的又漂亮，很受顾客喜欢，回头客很多。经理见到她脸上也已是笑容满面了，常对她说：“不错，人家顾客都说你不错，我看你就在这干吧，一个月能挣不少。” 小玉也挺高兴，她感到自己学到的技术用上了，虽然每天很累，特别是开始三天手指都有点肿了，手掌和手腕也疼。但她算了一下有一天她按了12个人，收入120元呢，工作了五天她每天都按十来个，平均下来一个月挣2000多元一点问题没有，再说这只是最便宜的保健按摩，要是按高级的，一个就挣30、50元的那就更多了。这可比陪酒好多了，陪酒又伤身又受侮。这按摩虽说也常遇上骚扰的色鬼，但是不用每天泡在酒精里了，至少身体不用受伤害了，还是要比陪酒好一半吧。等红姐回来了也让她到这来，两人做伴多好哇。 正月十七按摩学校恢复上课那天红姐回来了，听小玉说已经在浴池工作了，红姐有点惊讶地说：“你可真行啊！还没学完就用上了，你不是糊弄人家吧。” “看你说的，人家顾客花钱让你糊弄？早就让你滚蛋了，顾客上老板那告你两次你就下岗，我现在只是按保健，都是工薪阶层，工作疲劳或生活紧张了来洗个澡，按个摩松驰一下，什么港式、泰式的我还不敢给人家按，还没学成。不过按那些高级的挣得可多啊！怎么样？你也来吧，我们做伴，我真的好想你，这些天虽然认识了几个同伴，但都不太熟。” 红姐告诉她，她那个男老铁春节给她来电话了，说是前一段到广州去建分厂了，今后从绥芬河进口木材，然后运到广州和大连加工成家具或半成品出口到欧洲。现在回老家过节休息几天，过完节还要去广东等地，节后要路过省城到她这呆两天。所以这两天还不能去工作，等他走后就跟小玉一起去按摩。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她和红姐在按摩学校把所有的课程都学完了，剩下的一个月就是学员每天互相按摩实习，老师给予指导和纠正，有事不来也可以，三个月过后发劳动部门制发的盖钢印的技能等级证书。这一个月小玉是够累的了，每天上午到学校学习二个小时，然后回浴池上班，有时要工作到后半夜一两点钟甚至更晚。早晨8点30分还要去上课，她已经感到了严重的睡眠不足。闲下来时不是打盹就是哈欠连天。但也有令人欣慰的事，这个月她挣了2700元，工资表做的2700元，扣掉服装和押金300元，本来说好押金是100，现在又变200元了，还有伙食费每天10元，又扣去300元。这一项原来也没说，只说是管吃管住，原来也不是免费就餐。实际小玉从其它按摩员那打听到，服装费和押金本来就是开资扣，哪有先交的。不过小玉也算是幸运了，每天还允许她去上两小时课，别人要是请假时间长了是扣工资的。可能是因为她工作认真，回头客多，老板为了拢住她。也有的按摩员逗她说：“你长的漂亮又能干，老板就喜欢这样，顾客也愿意找这样的，但你可小心点，别让老板看上你。” 红姐还没来上班，主要是因为她那个老铁在这住了十多天，临走给她扔下3000元钱，告诉她可能要到夏天才回来，那边建工厂和出口的事很多，让她自己照顾自己吧，如生活有困难就给他打电话。小红姐去上班时，经理对她说正值月中不当不正的，到月底或月初再来吧，还当场让她拿小玉做顾客试了一会手把，红姐走后经理说：“按得不如你，长得也不如你，要不是你的朋友，真不能要她。” 小玉就算搬回红姐家住去了，实际上她基本上不在那住，特别是排到晚班时，工作完了就睡在浴池。只是行李东西寄放在她家，有时上午没事时回去换换衣服，浴池上午9点以前按摩的人相对少些，她可以走一会。可能是这一个多月忙的原故，她把母亲的事忘了，突然有一天她想起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镇里没有消息？她觉得应该打电话问问。于是她买了一张电话卡，在她工作的浴池和离浴池不远的一家大型超市门前都有磁卡电话，这是近几年城市新发展的公共服务设施，但她过去不知道怎么用，是她到浴池工作后看见顾客、服务员、按摩员都用磁卡电话，感觉很方便，确切地说是对那些没有手机的打工仔和学生来讲是很适用的，既经济又方便。她打给镇长办公室没人接，只好打他的手机。手机响了好长时间吕镇长才接。 “是吕镇长吧，您好！我是兰花村芦叶芳的姑娘程玉荣，不好意思打扰您的工作，我想问问我妈的事镇里研究完了吗？” “啊，是你呀！还没研究呢，春节过后镇里的工作很多，许多大事还没研究呢，你家的事还排不上号，再过一段吧，你别急，早晚给你解决，县长都说了，不会变。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妈的，这是个什么镇长呀。” 小玉随口骂了一句。搞的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笑着问她：“哎，头一次听你骂人，谁惹你了？”小玉回头笑了一下说：“不是好人，我不骂好人。” 小玉想这家伙是不是有意在拖啊？他同周县长比可真差远了，难道要人情、要给他送礼？我要看看她葫芦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再等，看他什么时间办？想到这她又想起快两个月没有同贺叔叔联系了，真不应该，过年回来应该给她拜个年也忘了。现在给人家打电话都不好意思了，就在她想是不是给贺冬生打电话时，她的传呼响了，她拿出传呼机一看：“小玉，最近好吗？过年也不给我拜年，不懂礼貌，你妈的事怎么样了？贺”小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是老天显灵，想恩人恩人就感应了。她立刻用磁卡电话给他回了话。 “喂贺叔叔，您好，给您拜个大晚年吧，真不好意思，本来是要给您打电话拜年的，可是因为找工作的事，一下工作起来就给忘了，我真该打，向你道歉吧，要不您哪天有空，我还请您吃饭陪罪。” “啊，这么认真，我是跟你开玩笑呢。过节时你又没电话怎么打？回来了又要找工作，我理解你。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你妈的事有进展吗？你现在还住在那吗？” “我现在温泉浴池做保健按摩员，我在按摩学校已学完了，过一段就发技术等级证书了，我不在那住了，搬到我原来合租的伙伴她家了，但我也不在那住，吃住都在浴池，这有磁卡电话，打电话可方便了。我妈的事没什么进展。” 小玉把她年前年后到县镇找周县长和吕镇长的情况，还有刚才给吕镇长打电话的情况学了一遍。 “哦，我说你这次回话怎么这么快呢，原来身边就有电话，可是我前些天也传过你两次你为什么没回话呢？” “我没收到哇？呀！可能是我工作的地方太往里边了，收不到吧，我刚才是在收银台附近的前厅收到的。” “你妈的事也别急，我想这事县长说了一定能办，我们再等等，看看镇里的态度再说，要是拖得时间太长了，我再出面找周县长。” “谢谢您贺叔叔，等哪天我有空，我还想和您一起吃饭聊天。挺想您的，要不您哪天到我们这洗澡，我给你按摩，你看看我的技术。” “好，我有空去你那看看，就这样吧，希望你能注意休息，别光想着挣钱，身体可是工作最大的本钱。好了，再见。” “知道了，拜拜。”（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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