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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农场,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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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9-11-5 1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农场章文 于 2019-12-11 16:10 编辑

01
        香兰农场二分场(又称二大队)位于整个农场的北部,距离场部的不远处。
        这个地方已经靠近依兰县,和依兰农场六队紧密相连。依兰农场主要是哈尔滨知青和北京知青,没有听说有杭州知青。
        大概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在1979年1月,根据龙农总(1979)oo1号文件精神,总局决定,香兰农场和依兰农场合并,名为香兰农场,原依兰农场改名依兰分场。
        合并后的香兰农场仍隶属宝泉岭农场管理局。
        不过这情况仅仅存续了9个月,1979年10月,根据龙农总(1979)301号文件,恢复依兰农场,隶属宝泉岭农场管理局。
        于是,香兰农场又归黑龙江省公安厅劳改局。
        这种变动,大概可以说明这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犯罪份子。所以,劳改农场也少不了。
        但是,依兰县有插队落户的杭州知青。
        我一个学校同学来真言的姐姐就是在依兰县宏克利公社宏兴大队插队的,听说只有十二名杭州知青。
        虽然汤原县与依兰县紧紧相邻,但交通不便,姐妹见面的机会相当少。
        我们曾在星期天借了自行车,骑车三个小时去那个知青点玩。
       插队的生活更为辛苦,必须起早贪黑赚工分。每天出工中午要自带干粮,劳累了一天,晚上回来还得自己做晚饭。
       男工一天十四分,女工一天十三分。一年下来满勤,好的年头,一个工一元多,差的年份就只有七八毛钱了。
        扣除全年的口粮,主要是玉米,面粉。剩下能拿到二三百元钱就是很不错的了,多数都只能拿到一百多一点现金,条件比农场要差得多了。
        69年4月17号我们从火车站到二队下车后,三江平原还是一片冬天景色。
        杨树上一片光秃秃,大地里没什么绿色,接近荒凉。
        一眼望去全是清一色土坯茅草房,仅有一幢是红砖瓦房比较新一点,可这还是个马房。
       大家都待着发楞,我们不知道怎么安排,住那儿?
       这大马房应该是劳改犯们盖的,当年用来养马,现在大批知青来了,住房不够用,只能打扫干净让人来住。
       连长说了,好多人花大力气打扫了三天,地面上土都铲掉了厚厚的一层。
        现在可干净了,否则那马粪的味儿,散发的氨气不用半年能把你们的眼睛熏瞎喽。


02
        杭州来的男同胞人数较多,被安排在大马房里住。
        屋里整齐地排列着高低大通铺,中间放置着取暖的大铁炉,火炉一烧室内温度升上去了。
        刚去时班排开会,我们女生进去过男宿舍。
        开会时男同胞都坐在上铺,我们女生就坐在下面。
        还好没有很严重的马粪味儿,感觉有点儿潮,也没的选择只能住着了。
       我们女生被分到离开水房不远的一间小泥屋,小屋子里是南北对着的两排土坑,中间为走道,不知道原先居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这是用稻草和泥土混和搅拌做成的泥土坯盖起来的房,泥墙、房顶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叫什么草忘了。
        后来我们刚开始建化工厂时,也脱过土坯,那是把破旧的马棚修复利用。
       在东北大约这是一种就地取材,成本最低,然而在冬季又具有良好保暖性的一种土屋。
        如果一个人一米算一个铺位,这间屋子可以挤下二十多人。
       我们学校的四个人徐雪萍,叶显英,来真言和我还站在外面发呆,小泥屋的西边有个靠墙搭出来一小间房子。
        连队将我们安排在这间小屋子住。小屋里一排土坑,上面放一层木板,板上有厚厚的灰尘。
        看到这付模样,我们几个都不愿进去。
        当时的李玉田队长就一直劝我们进去,来也来了,也不可能有更好的条件,难道你们是打算来享福的?有这就不错了。
        无可耐何之下,我们几个才搬了行李进去,第二天来真言同学不幸感冒,高烧一直不退,结果成了肺炎。
        幸运的是来同学身体底子好,虽然当时病的挺吓人,拖了一段时间。后来全面康复后身强体壮,拉起大锹像模像样,没一点问题。
修复的旧马棚留影 我们的住房就是这个样子的外观。
03
       香兰二分场毗邻曙光村和哈萝公路,现在不远处还有福民公园。二大队的东北面就是汤旺朝鲜族乡。
        开始二分场有二个连队,一连和二连。
        后来又成立了一个三连,属于基干民兵连,是各部门抽调出来的。我分到一连,这是个农业连,负责种植大片水稻田。
        水稻田是那种长方形的大块地,每一块长1500米,宽50米,一块地7.5公顷,大约等于112.5亩地。
        一块地与一块地之间,有二排直冲蓝天的大杨树,风吹杨树叶“哗哗”响。
        我们播种时每个人将水稻种子一袋袋背进去,放置在田埂边合适的位置。
        播种机跟在后面将种子放入机箱,一路播过去。在各种农活中,平整土地最为辛苦。
        五月份的东北气温还相当低,秋收后的稻田是用拖拉机翻的地,那时如果稻碴子高及地边杂草太高的话还会先放火烧。
        烧完了再翻地,地里有大堆的草木灰,所以地的肥力是很足的。
       然后再把地整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水田,这些用农业机械完成的。
       田埂打好了放进了水,等到水都泡满了地以后,就要把高出水面的土找平,把它扔到低洼的地方。
        这就要我们人工完成了,三个人一组拉大锹。都是男同胞撑锹,两个女同胞各拉着锹头上系的粗绳索。
        都说“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干这活必须要齐心协力,听口号看准了往哪里扔才行。
        尽管穿着发放的劳保套鞋,站在水田里时间长了还是非常冻脚。
        三个人如果配合不好还会被甩得浑身泥巴水,有的女孩子还因此得妇科病。
        国华、沈源和徐克强曾是一个组拉过大锹的。
        那年四十五周年在杭州聚会分别后,她们说太遗憾了怎么就忘了留个影呢,曾经很强的大锹组合啊!

04
        1500米的地块尽头,就是朝鲜族乡的地块。经常可以看到朝鲜族人和我们一样也在种地。
        朝鲜族女同胞都是白衣黑裙,下水田时,裙子一扎很是干净利落。
        老乡也很客气,有时会邀请我们上她们家坐一坐。
        我有几次接受了她们的热情邀请,到朝鲜族老乡家稍坐片刻喝点水。
        朝鲜族老乡的家非常清洁干净,与我们的宿舍比那就是天上地下。
        我们宿舍是泥地满是灰土,朝鲜族老乡家一尘不染。
        站在那擦的如同镜面洁净的灶台前,这时我的内心有点自惭形秽,就是脱了鞋子,也有点不敢踩上洁净的地板。
        朝鲜族小姑娘漂亮干净,服装有特色,比较吸引人,她们普通话还讲的贼溜。另外,鲜族乡的收入一点不比农场低喔。
       那时候常有朝鲜族小姑娘,拿着自已手工纺的精品毛线到我们农场女生宿舍来卖。
        有一个休息天,大家都在宿舍里。这时宿舍已经换了地方,床铺是上下铺的铁床。
        这屋子就在机耕队的拖拉机库边上,也是旧的老房子。
       这天上午,我在宿舍上铺还未下来。敲门进来了两个朝鲜族小姑娘,拿着自己纺的毛线想卖给我们。
        同宿舍的黄星珍说,你们跳个舞吧,跳的好我们就买。
       小姑娘没有半点扭捏,也没有音乐伴奏,就自已一面哼着曲子,一面翩翩起舞,马上跳了一段。我们几个看的目瞪口呆。
        这个确实舞姿优美,大方自然,非常养眼,比正经舞台上的演出也不差多少。我们几个虽然从大城市来,可要说文艺细胞,那是真的没有。
        朝鲜族小姑娘的本白色粗毛线,原料是自家放养的三江半细毛羊,绝对纯手工纺线。
        毛线要价十一元一斤,我本打算买一斤。“不行的要买两斤”那小姑娘说。          拗不过那小姑娘,我买了两斤。那时杭州商店全毛毛线卖十六元一斤,想想还便宜不少。
        至今这毛线织的裤子还藏着呢,全毛穿着很暖的只是重了一点。
        纯毛线真货的份量肯定重,不象化纤的纺织品很轻。
        开朗的小姑娘卖完了还和我们聊天,“咔咋咔咋,巴利咔咋”另一个就说着鲜族语催促着,这我们都听懂了就是快走快走。这照片上就少了小崔和戎丽明,,小崔不常来住,戎丽明探亲回家了。

05
        香兰种水稻,我们就有大米饭吃,那就少吃玉米、高粱之类的粗粮。
       下乡前,听说到黑龙江要吃粗粮,还没吃,我的味蕾,我的胃就感不舒服。
        可到了香兰第一餐就是上好喷香的东北大米,而且比在杭州的米饭好吃,香兰领导考虑的很周到。
        我们初次到了一个遥远偏僻的苦寒之处,在吃的方面还不错,那就要好多了。过年节时还能杀个把猪吃,这当然更好。
        刚去时最不习惯的是休息天吃两顿饭,为什么吃两顿好象大家还提过意见,我记得回答是不干活还吃?
       就少吃一顿!这是北方的习惯,那第一次盼食堂八点钟开饭感觉时间特长。
        左等右等还不到八点,结果买饭时有的人就多买点好留到中午吃,食堂的饭全卖空了。
        等下午三点开饭时又是多买一点可以晚上吃,这一天是我们南方青年很多人是吃了五顿,我也不例外。
       当时的定量是每人每月五十斤,一般吃不完。那时也不懂事,吃不完的粮票一条条的,到入冬前都用它贴窗户了
       这第一年回家探亲时我妈看着我发笑!笑啥?怎么这么胖了!
       胖了?我怎么没觉得?
       另外,咱们食堂的馒头发的很好,二两一个。我曾一次吃过五个馒头。现在想起来不可思议,年轻时这胃口也太好了。
       二大队还有一个独立的后勤大队,工作内容包括种菜,养猪养马,还有机耕队,食堂,医务室。
       另有一个皮革厂,由孙成春老师的父亲负责,带了两个知青郁金根和徐克,专门做皮革加工处理工作等等。
        医务室的甫大夫,人很和蔼的,医术高超胆大心细。
        那一年我的左手拇指正中长了一个疔,长得很快,痛了不能用力拿东西,就找甫大夫去看了一下,他说要开刀。
       “你能开刀?”我半信半疑,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就想等等看再说。后来这个小脓包长得都裂了口子,看来不开是真不行了。

06
       那天上班我就请了一会儿假去了医务室,甫大夫说打麻药呢很痛的,要打在手指上。
        如果不打麻药呢,我就直接把这肉扣掉,让我自己选择,我选了不打麻药。
      硬是看着他用小刀把这竖着长的肉一根一根地扣掉,都说十指联心,当时怎么熬着的真是忘了。
       1969年4月我们刚到时二分场约有杭州知青240位,哈尔滨知青若干名。            还有佳木斯的下乡知青,还有另星的北京,天津的,武汉的青年。
        另外就是东北农学院的老师,农学院老师第一批到香兰是68年10月4号。
        包括有二十多个基础部的老师,另外还有总务,教务,财务,图书馆的职工。
        还有东农香坊农场的农工十几个人,加起来有六十几人。第二年来了一批上海的知青,多少人数要上海青年统计拉。
        我们二分场,似乎并没有成批的哈尔滨知青分来过。
       一些哈尔滨知青都是零星分配来的,而且都是和学校有点关系才能到农场来工作的。
      感觉上哈尔滨知青到香兰农场就如同杭州知青到浙江嘉兴某农场的味道有点相似。
      应该还是个不错的所在,至少气候环境差不太多,饮食习惯也类似,不管咋说都在一个省内,地球经纬度几乎一样。
      曾经听说体育系的姜天日老师,有一回从三分场的松花江溜冰回哈尔滨的。这三百多公里,真不是盖的。
       北方青年安排的多是后勤工作,比如菜地,果园等。
       对王秀兰记忆很深,她是随家迁到香兰的,在果园干,后来被选到黑龙江省队当排球队员了。
      还有就是张铁成,他是哈尔滨的,当通信员。
      我们的家书都是交给他寄出去,南方来信也是他送,所以印象也很深。

07
        七一年,新的宿舍造好了,大家都住进了新房子。
        统一的都是上下铺的铁床,火墙取暖,基本上是按连队分的,我们化工厂算后勤工作,后勤人员分到了一起。
        这一下真是五湖四海了,我们宿舍里放了五张半的上下铁床。
        当时宿舍里有杭州的三人,我,戎丽明,朱玉燕。
        哈尔滨两人林春梅,刘国华;上海的孙洪荃,北京沈源,武汉肖伟,鲜族崔什么叫不上来了,住了九个人。

       我们找了些长条木板,让木工给做了个二层的桌子,这才有点象模象样了。
       原来的住处主要就是一张床,什么都是在床上做。
       小崔不常来住,但是一来我们就向她学语言,学鲜族歌。
       沈源还教我们唱英语版的国际歌,她的哥哥可是我国的著名歌唱家沈湘。         朝夕相处大家都成了好朋友一直保持着联系,其间有一段由于电话号码升级断了联系,后来怎么联上的?是肖伟的功劳,肖伟讲讲吧。
        哈萝公路距离我们宿舍不远,离开我们住所也不过几百米左右。
       七一年九月林彪事件时,我们宿舍已经风闻林彪出事的小道消息,但正式文件还未传达。
        有几天半夜里听到哈萝公路军车的“隆隆”声,我们被声音吵醒,就起床出门来看。
       黑龙江夏季天黑的很晚,十一点多天还有点蒙蒙亮,只见到哈萝公路上披着帆布炮衣的炮车一辆接一辆望不头。
        哈萝公路是从哈尔滨到萝北县的主要公路,全长约493公里,萝北县就在黑龙江南岸,与俄罗斯相望。
        在当年中苏关系交恶时,哈萝公路就是战备公路。大量战车火炮运往北边的中苏边界,当时我们心头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08
        二队曾有个叫赵家友的哈尔滨青年,我们刚去了没多久不幸就出了事故,人没了。
        这事对我震动也很大,刚参加工作就碰上这档事,所以至今记忆犹新。
       这天早上连队里让他和另一位老兄俩一起去放牛。那位老兄在牛群的前面带头走,而赵老弟在后面防止牛群走散。
        前面有一条小河,算是汤旺河的一条支流?最多30米宽,平时牛群过河处也就齐膝深的水。
         前面那位蹚水过去了,听到后面牛群“哗哗”蹚水声,牛群都过来后。
         前面的老兄回头一望,本来在牛群后面的赵老弟不见了。
        此人大吃一惊,赶紧大叫“小赵,小赵!”,四下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这位顿时慌了神,牛也顾不上管了。立刻跳下河,望下游张望,什么也没发现。
        老兄立马急奔回来,找到连长。连长一听也着急上火,召集二队人员全体集合。
        连长在队伍前大吼一声说,会水的站出来,当时就站出来不少人。
        我犹豫一下也站了出去,其实心里是很矛盾的。不站出来那就是不诚实,站出来那去打捞又有点害怕,但是我还是站出去了。
        当时好象郑曼君也一起下水参与打捞,就两位女士,其余全是老爷们。
        大约有二十多人一字排开,顺着水流方向往下游走。虽然小河里的水并不深,但是水流湍急,河流中明显有好几处形成旋涡。
        我小心翼翼,与同事牵手稳步向前,保证不至于被冲走。蹚过几十米后,水越来越深。
        会游泳的人都知道,到了齐胸深的水是不能蹚了,只能游泳了。
       虽然,下水前男同胞们都喝一口白酒,以用来御寒,但是长时间的泡在水中也吃不消了,个个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我呢,因为在杭州时曾参加冬泳队,所以还算勉强能扛住。
        总之,第一次搜寻行动失败,没有找到赵家友的一点信息,按现在的搜救术语叫做人员失踪。
        其实,这时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此事多半凶多吉少。
       赵家友失踪肯定惊动了场部,后来有了更大规模的搜寻,还出动了船只等等,最终结果是找到了赵的遗体。
       但是,到现在令人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这么浅的水,即使摔倒在水中。
        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就算不会游泳,怎么着也能站起来,怎么可能溺水而亡呢?
        也许这就是命吧,逝者已矣,生者何堪。只是苦了其父母。
(余晓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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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里农场董建国 发表于 2019-11-5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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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 发表于 2019-11-5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美篇。祝快乐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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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9-11-6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建国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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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农场章文 发表于 2019-11-6 0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雁 发表于 2019-11-5 21:35
拜读美篇。祝快乐健康!

谢谢大雁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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