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后日记《我的1981》

1981年1月25日
      我乘务的906次正点到香坊终着，当时没车回哈尔滨，等到408次便乘，回到段上已经5点多，得下午17时到段，乘务长春方向1004次。
      到家大华还没起床，因为是星期天。我们一起忙完家务，然后全家出门。大华带东东去参加张雁的婚礼，我去阿妈处看大哥。大华告诉我昨天大哥来我处，说是去送一些人去济南，还给我们带了礼物。
     但是，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华告诉我阿爸也打算给张雁随礼，因为志亭结婚时张雁不仅帮了大忙，还随了10元钱，让我看看是不是有人送钱去。我到阿妈处和大哥闲唠一阵后，丽华问我她姐还来不来，我说已经去了张雁处了。她说“咱爸的钱还不知道怎么送去呢，让问问我姐。”我说“该怎么给就这么给，家里谁去都行。”她说“没人去，都有事。”我说“那我送去也行。”于是她拿10元钱给了我去张雁处上了账。想不到正碰到张雁，他不让我走，当时大华也没有吃饭，我便随同凑了一阵热闹。可是当我们全家再到阿妈处后，阿爸突然反悔，说是不该给张雁10元钱，说是张雁没有告诉他。我心中好笑，但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对味，便木再提。但阿爸又和大华说，好像说我做主他出了10元钱，他亏了。大华也很生气，让我还给阿爸10元钱，并埋怨我不该去送钱。这让我莫名其妙，也大动肝火。当时大哥在场，我对大华的变化突然起了急火，便要带东东回家。大华一时说不出所以然，我便掏出10元钱，让她给阿爸，并斥责她不给自己的话做主，好像是我没事找事，沾了人家酒饭的便宜。由于我激动，声音大了些，想不到伯和下起了“逐客令”，说什么不要在那吵，让回家吵去。我于是真的火了，第一次严肃地和他对起了言词，一下子使矛盾急剧恶化。我知道今天当着大哥的面公开这裂痕明显的矛盾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可以使他知道一旦家里再发生什么事，我是爱莫能助的了。于是不愿平息自己的肝火，说了些憋在心中的闷话。后来阿爸坐不住了，过来说我们磕碜他。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没有这个打算，出现这种局面，我也是莫名其妙。他于是脸上挂不住，说出来了绝话，让我们以后不要再承认他们是岳父岳母或父亲母亲，我表示可以。既然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依靠过他们，而我为他们该办的事已经办了不少，这样做是可以的。于是，我带起大华和东东，全家返回。
     我不愿再和大华生气，因为显然她也很窝火。对于她的家庭，她一直保持忍受、沉默，现在她必须做出决然的选择。在阿爸没有收回成命之前不再去那里，那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大华有一颗崇高的心，对我是忠诚的，我知道她为此得到过家庭的非难，以至于长时间的冷漠。我佩服大华，她绝不仰仗别人乃至父母的财产，甘于厮守自己清贫的生活，靠劳动去创造生活的一切。她有一颗仁爱的心，没有一丝邪恶的思想，对任何人都没有敌意，而是以诚相待。她对得起我的家庭，一是身体力行，尽儿女的孝道，一是大方无私，不为我给兄弟或亲戚花钱而牵扯。算了，我不在刺激她，让她做出最后的决断，我想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我刚刚给阿爸送去瓜子，当时丽华给了钱。我让大华明天再给送去一顶帽子给大哥的孩子大军，并把该丽华的五袋上海糖一并送去。过年的礼物看来是省下了。

1981年1月26日
      到长春晚点一个小时，快3点了。睡到上午8点多。
      承小何的嘱托给她姐打电话，她姐来啦，取去我捎来的提包。她姐同意今天回哈，我于是和117次车长大徐子联系好，晚上的时候坐117次回哈尔滨。我给大华打电话让小何去接站。
       再长春时间富裕得多，看一场电影《乘风破浪》为五十年代的纯美生活所感动。长春的市场情况好于哈尔滨，我买了两只酱鸭，10斤猪头肉。再多就拿不了了。
      晚上要乘务811次回哈，明天到达了。
1981年1月27日
      早晨3点多到达哈尔滨北头。
      长春开车时因守车炉子不好烧而晚点一小时。这次长春往返程都很冷，守车透风。可见遭罪的日子还不到头。
      我到家大华还没有起床，匆匆谈起那天的事，我又有些生气。大华不愿多谈，还吞吞吐吐，我更是不满，有些光火。原来大华昨晚上去了阿妈处，似乎问题和解了，但她忍受了无理的指责和无由的埋怨，承担了侮辱性的说教，而且也有弄清那份礼金到底是我花还是她家花。我告诉她事情很清楚，是阿爸太不自重，过分不懂道理，而大华又不解释清楚，让我从中受到不应有的侮辱。我告诉大华，过些天如果她父亲不认可那份礼金，我去张雁那里说清楚，把名字改过来，算我和大华随两份礼金。不过她父亲的脸面就真的更光采了吗？对于大华去阿妈处的事，暂随她便，因为还有阿妈。不过我不能再去了。
     得知在友去平安，临行前到我处，大华把她的黄棉衣给二哥的儿子带去了。
     我睡到中午。下午去把猪头肉给桂芝送去3斤，给大姐5斤。有买回18斤面粉。
     在大华没回来之前，我又要上段了，还是17时5分到段的1004次。如果这次乘务成功，我本月完成任务还有希望，这希望原本是打消了的。

李再林 发表于 2019-8-5 05:50
1981年1月25日
      我乘务的906次正点到香坊终着，当时没车回哈尔滨，等到408次便乘，回到段上已经5点多 ...

一场随礼的家庭风波......................

李再林 发表于 2019-8-5 22:56
1981年1月26日
      到长春晚点一个小时，快3点了。睡到上午8点多。
      承小何的嘱托给她姐打电话， ...

列车员的工作很好，可以在外地买到很多家乡买不到的东西。

1981年1月28日
      昨夜的乘务不理想，一连串了几个线，22点14分才开出哈站。到长春仅仅睡了3个小时的觉，李俊峰要求我顶他先走，我让他联系，走也可以，于是8点25分值班员叫我走9点57分的1037次，我便匆匆吃了早饭上站了。这次长春之行算是什么都没有买。
      回来顺利，到段刚过16点。正赶上分鱼，我分了20斤胖头鱼，一般一斤一条，有一条大的二斤来沉。不管怎样，春节算是有鱼了。
      大华已经回来，我们一起忙乎晚饭，搞家务。本来今天是小年，也是大华的生日，我们过得如同一般日子，只是喝了啤酒了事。
      大华说她又回家了，我的那10块钱又拿了回来，显然她的娘家要补救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可我不想恢复过去的关系，因为问题不是在10块钱上，而是这事件说明没有必要留恋这样的家庭，不能迁就侮辱性的礼遇。关于春节的礼物我还是不打算送，包括鱼。这次分的鱼打算给车姨5斤，那也是老人，算是代替了阿妈一方吧。
      大华把候嫂家的洗衣机拿来，晚上洗了不少衣服。还是现代化的机械好处多啊。
      接到张明的一封信，说是给我寄来一些花生米，可我还没有接到。
      明天7点54分到段。
1981年1月29日
      早晨起的很早，大华弄了鱼，我们喝些葡萄酒。然后我骑车去车姨处送去5斤鱼，又去三棵树送老侯大哥家的一个亲属去济宁。在三站本应坐118次上段，打电话我的西部线运休，要302次便乘去长春。于是又回家收拾一阵家务。
      到目前我实际完成任务应该是182·9小时，可我昨天去看帐，却是196·1小时，原来是我的两次一面坡便乘都算了定额，这也许是政策的落实，因为便乘的人太多，每天都有十多个人，大多完不成任务。这样我即便是便乘长春也不愁完不成任务，何况还有三天，也许长春回来还可以出去一趟。

1981年1月30日
      昨天到长春除了上街买回香肠和猪肝外，还看一场电影《王老虎抢亲》，不过是无聊中的消遣罢了。
      睡到午夜乘务1023次回哈。我的一个多小时开出，到顾乡屯终着时就只晚20分钟了，到段交班得晚上22时22分到段的2604次。这是个运休线，如果真有，我本月的任务有希望完成。我现在是完成191·1小时，还差10小时，而五常乘务是10·3小时。我原来账上的数字是错误的，是统计员把别人的加上了我的身上，已经改了回来。
      又买回来2斤青椒，10个松花蛋。
      正好淑英从门前路过进来看看。来的还是欢迎的。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谁都能找到正确的位置使其具有人的品格。
      晚上大哥来，我置办简单酒菜招待他。谈起他家里的事，我尽管有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也无用，因为大哥做不了阿爸的主。大哥想调解我和阿爸的矛盾，心是好的，我也只是应付着答应罢了。到底应该怎么办，还要时间考验。我现在并不把话说绝，只是不能立即原谅谁。
1981年1月31日
      五常的乘务是顺利的。不仅在五常充分地休息了10个小时，而且还买了2只鸡，14·5斤牛肉。返程是1607次，虽然是晚点一个小时到哈尔滨，也刚刚黑天，交班得明天401次。至此本月底任务完成201·4小时，几乎跟计算好了一样，这个成绩是想不到的，是最后6天捞回51小时的结果。本月是最艰苦的一个月，出了满勤，再完不成任务实在是窝囊的很。本月一共运休7次，便乘4次，可谓点背的很，但毕竟是轻松了些，少遭一些罪。
      我到家正巧小丽华来了，于是又解冻了我心中的隔阂。丽华在这里吃了饭，临走我决定送她，并且把我的一条3·8斤的大鱼和一只刚刚杀好的母鸡送给阿妈做礼物。我想过了，和岳父的矛盾也没什么了不起，为不使大华为难，还得看阿妈的份上，年节的礼物还得送。这鱼和鸡是比较急需的贵重的食物，也算可以了。至于酒我还没有决定是否送。丽华还拿去我给许姨的8·5斤牛肉。
       剩下的牛肉给了老侯大哥，该答对的几乎都答对了。
       晚上睡得很晚，大华缝被衬，我收拾鸡。

1981年2月1日
       在日记的插页草一首小诗《晨曦》：
       晨曦，
       你曾激起我内心的诗意，
       但今天，
       心中只有千头万绪。

       为什么？
       还不是时间在消磨青春，
       而我们中年的一代，
       又怎能忍心再看这晨曦的失去！

        乘务401次是顺利的。不过，二十多个站停，人多，我又在硬座车厢作业，的确累一些。
        到了一面坡天是黑黑的。到公寓，洗个澡，把衬衣衬裤也洗了，就准备睡觉了。明天4点45分要乘务404次返回。
1981年2月2日
      404次的乘务还算好，因值乘位置在宿营车上，总算没有挨挤，也没有冷。在三棵树便乘506次回段，已经是中午了，交班得明日4点10分到段1111次。买回一些面包烧饼带回家。
     年前的活实在是多，东西还没有弄齐。大华已经包了冻饺子，鱼和肉段已经炸出。不过青菜只有白菜、蒜薹、青椒，还应该想办法弄到蒜苗、芹菜、洋葱。更为遗憾的是连干豆腐都没有买到，而这东西平常是不紧张的。
      从大姐处取回大米130斤，这样总共180斤大米全部拿回来了。不过大米质量不好，有稻皮子，还有稻粒儿，我不得不用簸箕过一遍。自然又累的够呛。
      怕年前钱不够用，去储蓄所取回50元。
      晚上为一事费心，收电费出现不符，我不得不去查，结果新搬来的于洪得偷电被我查出。此事当然得管，但不必张扬，让其补交全部超出部分退给各分表户也就算了。
1981年2月3日
      我的1111次运休，转今日19点50分到段的1602次，于是得以有时间在家干些家务，扫了房，换了吊铺上的塑料帘，擦了经常不擦的厨房角落，又去街里给东东理了发，买了5斤苹果、5斤冻梨，以及对联福字之类，还又买了5斤豆油，总共花了13块钱。
     在友来，谈他去平安的情况，晚上留他喝酒。他的话，我不能全信。但知道了姨夫的情况不好，因为他没去，姨夫的侄子在那大吃大喝。二哥也不满意，因为大姨出殡后二姐连二哥家都没有去。他走时，拿去5斤油票。
     二姐家的微微来，给我送两套新出的硬币。
     去凤岐处取回10带糖果。

1981年2月4日
        我的1602次运休，便乘去长春。我本应顶别人走，但一到年节人人有算计，派班员也有倾向性，我也不好太要求。我想，无论怎样我在除夕晚上会赶回家去的。
      长春的人太多，我是今天计划最后一班，一天无事，除看一场电影《神女峰的迷雾》就是洗澡睡觉。长春的伙食总算可以。
      按计划我23点23分到哈尔滨，不能在零点前到家。我给大华挂了长途，只好让她多劳动了。
      这就是除夕，我将在路上度过。
1981年2月5日
       今天大年初一。
       我是在全城轰鸣的鞭炮声中赶回家的，当时是零点20分。
       原定在友全家来过年，但他们除夕晚上没有到，因此家中只有大华和东东。大华劳累而忙碌，连给父母设灵位、烧纸都是自己干的。我赶上了吃饺子。东东早已睡下，我和大华也在2点的时候休息了。
      早晨和晚上是大年初一的忙碌。孩子们的拜年是多年的风俗，我亦到邻居家走一走。我又去了二叔处送去两包点心。又去大舅家三哥处看看。还去了阙老师处，送去两瓶白酒，一瓶是五加白，一瓶全南白酒。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给阙老师送酒算是一种敬意。不过阙老师没有休息，只看到了师母。我还去了凤岐处，看看老太太。
     到我这里来的有清江、洪箴、凤岐、东东的小姨丽华、大华的同学二霞，以及冬立。我还和洪箴一起去了老郭处、新春处、王奎发处看了看，都是走马灯似的。我还去了景辉处，只看到了老人，他恰巧出去了。
     在友下午才来，是自己来的，拎两包点心、两瓶酒，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喝的酒。他喝的多谢，有些兴奋。我的这位兄弟虽然鲁莽，有些言过其实，有一定的心计的，我对他的感化总算有了一定的成果，他承认我这个哥哥对他是无私的（其实是有私心的）他从我这里得到了兄长的温暖和帮助。他说我们之间有了友谊。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友谊的事，因为我们的思想相差得太多，我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弟，而兄对弟永远有义务有责任而已。在这里我得感谢大华的作用，如果没有她贤惠的佐助，能够感化像在友这样的粗人（多少有些痞气）真是太难了。
      晚上我要19点30分到段，乘务809次，一般情况809次肯定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是难于交上运休的车次的。
      想不到我的估计是错的，骑车子到段809运休，大抵是被别人顶替了，得明天的379次，既然是客车就是铁定的，不会再变。不过明天是12点44分到段，而开车点是16点04分从三棵树出发，之间的时间太长了些。我决定利用那段时间去宪伟处看看。

1981年2月6日
      初二。
      上午又去洪箴处、永华处、刘老师处、桂芝处，大姐的情况都很好，均略谈而辞。时间过得很快，家中无人前来。大华单位的人要下午才来，大华已经准备了酒菜，我现在又该上段了。
      我给宪伟准备了两包点心、两瓶酒，到三棵树时送去。
1981年2月7日
      昨日乘务前去宪伟处，没有看到他，和老人及兄弟们一起进餐。饭后乘务到安达才21点05分，晚点不多。洗了衣服，23点休息。
      今天乘务196次，闲暇时间太长，光三棵树就呆了3个小时，再把195次送到哈尔滨，已经快16点了。交班得明天1610次，是11点10分到段，如果运休，明天又可呆一天。
      到家大华去阿妈处刚刚回来，告诉我阿妈让我去。大华又给阿爸拿去两瓶酒，一瓶是瓷瓶的，一瓶是一面坡的粮浆酒。也是阿爸高兴了，破天荒给了东东10块钱压岁。看来我虽然没去，大华维持的还是不错，也就满意了。至于伯和他不来我处，也不请他。大哥不在家，带大军去了他姥姥家了，因此大华准备给大军的压岁钱10元没有送出去。
     得知昨天冬立来了，头一次送礼物给我，是两瓶酒、两包点心，一包糖。他和大华单位的两个小何及她们的爱人一起喝的酒吃的饭。小何他们来得晚，酒喝得不多，瓷瓶的没有喝，喝了啤酒3、4瓶。
     大华今天还去了车姨处，和每年一样，送去两包点心，车姨又给东东5块钱压岁。小薛在我回来后也来看我，送两瓶酒两包点心，我责怪了他。云华没有来，孩子也没来，大华准备好的压岁钱5元让小薛带了回去。那里太远，门是串不了了。
     大华单位的杨明星来了，谈了他和窦柏瑞谈恋爱发生矛盾的事，我谈的多了些，都是如何为人，如何对待事业和爱情的关系。看来介绍对象是件不该轻易做的事，因为生活太复杂，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和可能去不断地辅导。而现在的年轻人真正摆正爱情的位置懂得爱情的价值和意义的有多少，实在是难说。

1981年2月8日
      上午俊太和老同学张增岩、王义昌、付先义一起前来，见面十分高兴。不过我们只唠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该走了。因此不能尽兴，也不能陪他们再去别处。四位老同学三个党员，其中只有付先义个工资比我低，其他人都高于我，境遇是好的。我们唠的很杂，最感怀的是我们的青春逝去得太快，如今是地地道道的“中年人”，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过去是“爱”，现在是“恨”；过去是“狂热”，现在是“冷静”；过去是“单纯”，现在是”复杂“。我们很想欢聚一堂畅谈十多年的经历、感受，但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仍然是生活重压的奴隶。
      我走以前志亭和他媳妇抱孩子来了，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来拜年。来了就好，难道还需要责备什么吗？他们还带来了礼物，不外乎酒、点心、糖之类。过年的东西有的是，大华给他们责备了酒饭，我不能作陪了。
     我乘务1610次到五常，正好赶上饭后的338次客车，于是去平安看看。虽然说两手空空，我还是去了。在那里只有一个多小时的逗留，然后就乘坐小客车返回五常。看到了姨夫，情况还好，不过正值他的一些侄子都在那里包饺子呢，我亦没有多谈。对于那些姨夫的侄子我是反感的。他们在姨夫那里大吃大喝姨夫没有办法，我也没必要说什么。既然有人照顾，我只应该高兴，不过我不会再往那里送钱或东西了。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地气愤，想到那些在姨母死时一毛不拔的侄子，出殡时连人都找不来的侄子，一点人情道理都不懂的侄子，我的心有些凉。如果说上次姨母死，我走的匆忙，他们谁都想不到给我拿些大米，那么这次呢？他们居然无论是谁都没有这样一句话，真是不可思议。
      二哥那里的匆匆相见，也使我感到十分闷气，原因自然还是二哥对姨夫及其侄子的埋怨，自然也包括对我的不理解。二哥对于世俗的“礼”是十分挑眼的，在姨母的丧事上由于我的关系，他不得不下力，从头到尾起了决定的作用。可他同时对姨夫的为人和他侄子的为人的气愤，至今不肯谅解，似乎有些后悔。这让我心中不安，甚至产生对二哥的不理解。既然二哥给姨母办丧事是看在我的份上，那就不应再挑别人的礼，虽然姨夫的侄子们不通人情，但我作为姨母的外甥花钱是应该的、必要的，二哥不应因此而生气。二哥希望我以后不要再管姨夫的事，因为他有侄子，那是填不满的坑。我虽然也有这种想法，可我有过诺言在姨夫将来的生活中帮助解决困难，也不便因此决断。不过要有节制罢了。我花钱是尽我自己的心，是不管钱最后落到谁的手里。
      刚回到五常，思绪还乱。洗完澡，看过计划，得知明早才能返程，心绪安定下来。哎，人之为人，是多么不易啊。
      想起一件事，大华曾经告诉我柏苍来过家里，文义也来过。柏苍那里可以不去，但文义那里却必须去看的，也许明天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