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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7.《高山下的花环》作品鉴赏
在80年代初大量涌现的取材于自卫还击战的文学作品中,《高山下的花环》引起了最强烈的反响。 这首先是因为作品写出了那些平凡的人们崇高而伟大的心灵。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梁三喜和他70岁的老母亲。梁三喜这个来自革命老区的连长,在极度贫困的生活中,默默为部队建设、为国家尊严献出了自己的一切。临死前他留下的不是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而是一纸染上鲜血的欠帐单。梁大浪战争年代已经为革命献出了第一个儿子,二儿子和丈夫也在“文革”中死去,但她独自用苍老的双肩支撑着那个只有女性的家庭,把唯一的儿子交给部队。为了偿还儿子欠下的债,她拿出全部的抚恤金还不够。为了省下一点车票钱,竟和儿媳抱着出生3个月的盼盼翻山越岭走了4天。他们太平凡了,他们在艰难的生活中挣扎着,然而他们的心灵却是那样崇高,那样圣洁。小说对读者所具有的震撼力量和净化力量,主要来源于此。从平凡中写出伟大,是小说的一大成功。
铁面无私、高风亮节的雷军长使人感受到的是老革命家的坦荡襟怀和凛然正气,他与梁家人相映生辉,增强了小说的感染力。但作家并没有因此把社会生活简单化、理想化。相反,他自觉地、大胆地表现了特定社会环境中部队生活的复杂性乃至阴暗面。吴爽及其儿子赵蒙生在战斗打响之前的种种表现就是最好的例证。靳开来那种“打起仗来还得靠咱这些庄户孙”的愤激之辞,不是没有道理的。对这种复杂性与阴暗面的揭示一方面丰富了小说的内容,同时也反衬出梁家人和雷军长的崇高。
在人物塑造方面,小说没有简单地把那些兵写成清一色服从纪律、认真训练、板着同一副面孔的好战士,而是注意写出他们不同的个性,哪怕是通过缺点体现出来的个性:赵蒙生自备高级香烟和点心,养尊处优,生活懒散;段雨国留着长头发,做着作家梦,想着利用父母的工作之便买外国货拉关系:靳开来心地纯正但脾气暴躁,说话肆无忌惮有时还带些脏字。 小说也没有仅仅写官兵们英勇杀敌、为国捐躯的壮烈行动,而是写出他们丰富、复杂的情感世界。以靳开来这个嫉恶如仇、看起来有些粗鲁的汉子为例,他那样体贴梁三喜,劝梁三喜在妻子生孩子之前赶回家。 面临死亡,他断然把带尖刀排的任务留给自己,说自己兄弟4人,死一个不怕,而梁家只有三喜一个了,必须留下续香火。置身于激烈的战斗中,他随身带着全家的合影,并且记得儿子的生日。正是这种描写使解放军官兵成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感。
在对生活深度的揭示方面,小说也有其独到处。它直接取材于对越自卫反击战,但并未局限于这场战争。相反,它通过某些人或物,把现实生活同历史联系起来。比如通过梁大娘、雷军长、吴爽等人,把抗日战争的生活片断引入作品;通过梁二喜、梁大爷,写出“文革”中沂蒙山乡村生活的某些侧面;通过致薛凯华于死命的两发臭弹,写出“文革”中军工厂的生产状况。这种写法不仅强化了作品的历史纵深感,更主要的是它包含了对历史和现实的某种理解与评价。这种理解和评价早已超出了战争生活的范围,使作品具有了更丰富的思想内容。比如:当年的革命者如何才能保持革命本色、不转变为新的革命对象?为革命做出巨大贡献的老区人民为什么仍然生活在极度贫困中?“文革”之类的政治运动造成怎样的后果?梁大娘、梁三喜与吴爽、赵蒙生的距离是怎样产生的?靳开来富于正义感的牢骚说明了什么?等等。这种思想和历史内容的丰富性将《高山下的花环》和一般的军事文学作品区别开来。或者说这部小说已经不仅仅是军事文学作品,战争生活只是其理解历史与现实的一种参照物。在艺术方面应注意的是这篇小说的叙述方式。小说从李干事对作品主人公之一的赵蒙生的采访开始,然后从赵蒙主的角度用第一人称来叙述。这样不仅使小说具有了朴素自然的语言风格,而且给人以强烈的真实感,增强了小说的感染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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