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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向东 于 2015-5-4 10:19 编辑
其实,尚志红对靳大龙的爱还处于朦胧之中,连她自己也没闹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脑子里一出现靳大龙的影子,心头就有一股股酸痛,这酸痛让人愉悦、兴奋、甜美,像电流一样流向全身。
宽宏大量的尚志红,不知道从那一天起变得嫉妒了,看不得别的女人接近靳大龙。
林月香是个过来的人,她对姑娘的初恋行动特点再熟悉不过了。他几次观察到靳大龙给大家讲实物课的时候,尚志红常常走神地看着靳大龙呆想。林月香猜得出来,尚志红已经倾心于靳大龙了。她也猜到两个人之间还没有出现心灵的对撞。她想为两个人牵起一条红线。
靳大龙的冷淡态度让尚志红无可奈何,她想直接向他表白又没有那个勇气;她想找人牵线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想放弃又实在不甘心。
第一台车启动出库了,没有冷磨和马力试验设备,只好靠走合来完成。走合期间也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时候。经过三天的时间之后,人们对机车的状态还比较满意。
就在彭松林和靳大龙两人与该车车长孟繁和签字移交时,孟繁和侧耳细听了一下着火的声音,中大油门着火正常,小油门时着火也比较平稳,只是有点不易听出的‘嚓嚓’声音。
孟繁和怀疑是某个气门封闭不严,他加大油门后来个紧急灭火,空转时段没有了声音。难道是进气门稍有缝隙,有空气滤清器的影响下,听不出来了?靳大龙提议把滤清器拔下来再试,还是没有听到声音。气门漏气在灭火空转的时候一定有明显的声音表象,这台车为什么没有呢,难道故障不在气门上?
靳大龙在脑海里把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书本里写的,实践中遇到的所有与配气和燃供系统有关的知识搜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根结。
晚上下班了,他和王大炮依然在车间里进行断缸查验,确认故障在第二缸。他们在其它缸上做气门漏气试验,把三缸的气门间隙调为零,发现着火时听不出有明显的声音变化,只有熄火空转时有明显的‘嚓嚓’声响。这就确认二缸在小油门状态下出现的‘嚓嚓’声响与配气系统无关。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第二天,靳大龙决定在高压油泵和油嘴上下点功夫。他向林月香询问了试验和调整中有什么疑点。林月香告诉他试运转这三天,侯移山曾经三次卸下油嘴子调试,她发现油嘴头有轻微的焦结,放在油里手动研磨几下清除油针上的碳尘就解决了。靳大龙叫来侯移山一问,果不出所料三次拆下试验的油嘴就是二缸的。
“侯移山,你把二缸换上新的油嘴总成。然后,再开着车出去,如果二缸出现焦嘴子冒黑烟的时候,回来叫我。”靳大龙想看看这个故障的全部表象,为今后的故障判断找到可靠地依据。
“好吧。”侯移山说完开车出了车库。
两个小时,侯移山回来了。靳大龙走到车前听到了不太明显的杂音,逆光观察排气管排出断断续续的青色烟雾。他把高压油管松开两扣,并发现有细微的油沫出现。不用说问题出在了泵头上,他打开二缸的泵头,出油阀弹簧完好无损,出油阀是刚换的新件,难道问题出在低压垫上?
林月香告诉他库里没有低压垫圈,只好把原来的上上了。实际问题就出在这个小小的垫圈上。
靳大龙只好让李文宇用尼龙棒车个垫圈换上,起车一试状况消失了。如果有压力表测试就不会出现这样的过失了,看来设备还需完善,压力表一定要重新装上。
十八连的冬检是一次机务大练兵,设备的欠缺落后给检修带来了很多的难题和麻烦。靳大龙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上,帮助林月香解决试验台功能不全的问题,协助李文宇设计加工专用工具和胎具。在靳大龙的时间表里吃饭和睡觉都成了边缘活动,他对周围的闲人杂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领导和老同志为了靳大龙的健康,隔三差五地找他去家里啜上一顿,为他补充营养,倒出点空闲,缓缓紧张地绷劲。
彭松林叫靳大龙去的时候,彭大娘都嘱咐他把尚志红带上。从打和尚云武重逢之后,在彭大娘的眼睛里志红就是自己的小女儿,只要家里有什么特殊的吃食,那顿也拉不下尚志红。
第一台车交接完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第一台车开了个好头,积累了经验,创造了条件,以后的活就好干得多了。靳大龙的紧张情绪也放松下来了,临下班的时候,他主动地要求彭松林请他喝顿酒。彭松林也在兴头上,二话不说拉起靳大龙就走。
山里人请客没那么多的虚套讲究,况且,冬天家家都有点冻嚼果,随手拿来两样就是几个下酒的好菜。所以,既不要事先做什么物资准备,也不用提前通知家人。彭松林领着靳大龙一进门就喊白云上灶备酒,白云向靳大龙打个招呼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彭嫂,简单点就行了。靳大龙常来常往十分随便。
“好吧,我给你们做猪肉走着(肘子),鸡蛋搁着(糕子),大米干看(干饭),心想鱼(新鲜鱼)。你看简单不简单?”白云说着俏皮嗑,手上忙活着。
“怎么没有酒哇?”靳大龙推波助澜的顶上一句。
“给你们来一瓶‘望壶想’(望湖香)老白干儿。”白云顺口提壶。
“我只知道白大姐有一双万能的巧手,没想到还有一张伶俐的巧嘴。”靳大龙叹服地说。
时间不长,猪肉烩酸菜、小鸡榛蘑粉、红烧豆腐肉三个冻碗和焖子等四个菜就上桌了。
“您们先喝着,我再弄个主食。”白云端上酒菜,让着客人。
“大娘,您带着孩子们上桌吃饭吧。”靳大龙打着招呼。
“大龙,你们先喝着,等饭好了我再上桌。”彭大娘回道。
彭松林倒上了两杯酒,“来,大龙。先干上一杯庆祝首台车修理成功。”
“好,干。”
两个人边喝边唠,谈经验说教训,议论下一步的打算。彭大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桌旁,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听着他们敞开胸怀的谈论。等到两个人喝到兴头上,彭大娘给大龙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大龙的碗里说:“大龙你吃着喝着,趁着今天尚志红没来,听大娘给你说个事。”
“大娘,有啥话您就说吧。我听着。”靳大龙已经猜到了彭大娘要说什么了。
“大龙,尚志红对你有意思,你是啥想法呀?”彭大娘开门见山。
“这个事我还没仔细地考虑过。不过,尚志红对我有意思,我也感觉到了。”靳大龙也不绕弯子。
“大龙,我看志红这孩子不错,踏实能干,心直口快。对你那是一个头的没二话的好,大娘就不信你不动心。”彭大娘刨根问底儿。
“大娘把话说到这份儿了,那我就实话对您老说吧。尚志红的确是个好姑娘,方方面面都不错。但她也有不足之处,她太直太实,这是个优点也是个缺点。人如果直到信口开河,实到一条道跑到黑的程度那就是冒傻气了。因为那场车祸,在尚志红的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我,她在自责的心理推动下对我产生了感情。这样的爱情我不能接受,真要成家了,她会一辈子背着包袱和你过日子。这样对她不公平,对我也是件不开心的事。你们说对不对?”靳大龙对尚志红的追求不仅清楚,而且,还认真地思考过。
“你拒绝了她,她不是更痛苦么?”彭松林以问作答。
“这个痛苦是暂时的,那个痛苦是长久的。”靳大龙的大学没白念,考虑问题很深远。
“我怎么就闹不明白,两个人到一起怎么就会痛苦呢?”彭大娘还是没想明白。
“大娘您听我说,尚志红是个好姑娘不假,但她说话有时伤人,办事有时莽撞。两个人到一起过日子,我能不提醒她或批评她吗?她对我的做法可能百依百顺,这样她就得处处板着自己的脾气和习惯。因为,她误伤过我,她要补偿我,只好克制自己顺从我的意思办事。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外向型的人,硬让她装老实,你说她能不痛苦么?”靳大龙把事理讲得十分清楚。
“那就不去管她,反正时间长了大家对她的禀性了解了也不会把她咋样。”彭大娘一心要成全此事,极力地周旋。
“您看我能做到吗?有话不说我也憋得慌啊。”靳大龙诚恳地对彭大娘说。
“我看还是让大龙在考虑考虑吧。来,咱们还得喝,还得吃呀。咱哥俩干一杯!”彭松林看到事儿也就这样了,急忙扭转方向。
“唉,志红还等着我的回话呢。我跟她咋说呀?”彭大娘作难了。
这话还真叫彭大娘没法去说,实话实说‘志红,大龙觉得你太直太实,说话办事有毛病,他不同意。’人家一个姑娘家能受得了么?
其实,靳大龙并不在意尚志红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性格的负面作用。而是担心尚志红对他过分的歉疚会让志红一辈子生活在愧对于人的阴影之中。靳大龙不想看到未来的伴侣屈从臣服于自己的脚下,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地生活。
唉,情究竟是何物?
尚志红对靳大龙的爱意确实是萌发于那场事故,起初她怕靳大龙伤后残疾,有了以身补过的想法。后来,她对靳大龙的人品和才华有了深层地了解,萌生了发自内心的爱慕。这种藏在心底的爱不断地膨大,冲撞着每一根神经,激发着热血沸腾。有时让她意识紊乱,行动唐突。人们说热恋中的女人弱智,你看倾心暗恋中的尚志红竟也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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